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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古代架空)——金陵日出

时间:2024-07-21 09:10:30  作者:金陵日出
  徐成章背上冷汗直下,他直觉地明白温谦没有在开玩笑,“少将军放心。”
  温谦笑道,“徐太医明白就好,接下来,就拜托您好生照顾他,即便是塞也要把药给塞下去,若本将军回来后看到他没气儿了,我让整个徐家来陪葬。”
  谢誉从梦中转醒时,已是月至中天。
  他一时还有些恍惚,照理说,他现在应是头痛欲裂——前几次毒药发作没有及时喝下缓解之药时都是这样。
  可谢誉现在却感觉身上并未有什么不适,他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已经上了天堂?
  谢誉身上还是有些无力,他撑着床板起身,正欲打量四周,便听屋内有人开口:“谢大人,感觉好些了吗?”
  此人面目沧桑,额头上的三道抬头纹十分显眼,下巴的胡须略长,穿着太医院的服装,背部有些驼。谢誉认得他,是现今太医院院判梁森。
  “劳烦梁院判了,好多了。”谢誉说罢,眼睛向四周看着。大抵也是宫内某处行宫的寝殿,从床帐及屋内摆设来看,应是最近有人住过,且官阶不低。谢誉的手抚了下衣袖,白日穿的朝服已经被换掉了,身上的寝衣柔软干净,和里衣都仅仅只是被自己睡着时压出了些褶皱。
  “谢大人客气了。”梁森答道,“按日算,其实您体内的廿日敬还要两天才会发作,微臣斗胆,请问大人今日是否吃过或用过些什么特殊的东西,才导致药力提前。”
  谢誉平时很少会主动使用从接触过的东西,忽地,便想到了袁祁车内的熏香。
  梁太医见他不答,便为谢誉端来桌上还温着的药碗,“谢大人昏迷之时微臣已给您服下缓解之药,今日大人药效发作突然,现下气血亏空,此为温补之药,大人喝了吧。”
  谢誉谢过,接下药碗一饮而尽,药味涩大于苦,他面上却没显出半分难耐。
  梁森再为谢誉搭了脉,道,“这次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大人的抑制之药与缓解之药微臣会向曾经一样悉数配好送至大人府上,还请大人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谢誉嗤笑了一声,“辛苦梁大人了。”
  梁森行了礼,正欲告退,谢誉又出声道,“请问今日是何人寻了梁太医来此?”
  梁森迟疑片刻,回道:“温少将军携了陛下口谕,微臣奉旨前来。”
  谢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么这里多半就是温谦的行宫了,他被兴庆帝任命为殿试监官,住在宫中理所应当,但谢誉心中却疑惑,那人现在在何处?
 
 
第六章 初见
  温谦在书桌前正襟危坐,眼睛盯着书本,却心不在焉。他脑子里混乱地像进了水,把血液都搅成了浆糊,充斥着的都是谢誉。
  冷汗打湿的鬓发、抠住他衣服的指尖、耳边隐忍的咳嗽、无意间宣泄痛楚的喘息,甚至是躺下后蜷缩起的身体、乱颤的睫毛,还有——
  侧躺时,左耳后才露出来的痣。
  温谦记得,兴庆一年除夕,他在西南也见过这里的痣。
  当时他从江南投军到西南五年,人微言轻。叛党在西南势利盘根错节,但温谦初生牛犊不怕虎,终于在单独行动时闯入了贼窝,被砍了几刀后才堪堪逃出生天。
  西南一带多雨,即便是冬日下雨的次数也比京城多上一倍。温谦刚到山城附近,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染了血的衣衫被雨水打湿,好不狼狈,温谦顺着夜色,开始找寻落脚之地。
  已至丑时,天色沉沉。温谦一个愣神,便被人摁在树上,脖子贴上了一个冰冷之物。
  “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温谦喉结微动,刀锋似乎要将皮肉划开。
  “谁派你们来的?”那人沉声说,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尤为嘶哑。
  “这话该我问你吧。”温谦仰头靠在树干上,毕竟脖子上贴着把匕首还是相当吓人的,“如你所见,我受了伤,来山城求医的。”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从树枝上滴落。那人按着温谦没有动作,二人都快被淋成落汤鸡。
  温谦盯着那人的眼睛。他身量与自己差不多,可能矮一点,但绝不会更高。下半张脸被黑布蒙住,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锐利且疲惫,看着自己的时候透着恨意与煞气。
  “亡命之徒?”温谦笑着问,“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同命相连,不如把刀放下,我们找个地方过夜。”
  那人刀锋挑着温谦的下巴,目光落在温谦昂起的下颌,似乎在思考是否值得相信。
  温谦宽慰他道:“我身上现在有四道口子,淋了雨,痛得要命。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
  “可以了。”那人说着,“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像你这样蠢,能被我把刀架脖子上。”
  “那不如阁下把刀先放下,我们去找地儿避个雨?”温谦大着胆子抬手,想拿掉脖子上的刀。
  “别碰我。”那人收起刀,“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
  温谦笑了笑,“多谢阁下开恩。”
  那人戴上斗笠,“前方百米处有口洞穴,随我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疾步走着,温谦跟在他后面,直至进了洞内。
  “小兄弟,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兄弟。”温谦脱掉最外层的衣衫,问道。
  “明天你我就要分道扬镳,还问名字做什么?”那人生了火,把淋湿的衣服脱掉地只剩两层,烘着衣服回道。
  “相遇即是缘。不便说真名,随便编个昵称敷衍我也不愿意啊。”温谦在靠近火堆的地方找了处墙壁靠着坐下,感觉身体在渐渐回暖。
  那人不回话。温谦偷转着眼睛打量着对方,火光描摹下那人像镀了层光,淋湿的衣衫紧贴着身体,甚至能看清背上突出的蝴蝶骨。
  好瘦。温谦如此想着,明明跟自己差不多高,也不知道刚刚是哪来的力气给自己按树上的。
  “阿誉。”那人说道,“若你执意想找个名字喊,便这么叫吧。”
  温谦来了兴趣,“阿玉?哪个玉?美玉之玉?这是你的名字?”
  那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嗯,美誉之誉。”
  温谦道,“真话假话?那君子如玉,你为什么在此做这些绑架的勾当?”
  阿玉道,“名字而已,不过是个代号。倒是阁下,深夜在山城之外负伤,行迹鬼鬼祟祟,我若是把你交给官府,那可算是大功一件。”
  似乎光是想到那幅场景都觉得很满足了。阿玉眼睛微眯,“赏银一定够我吃三个月的馒头了。”
  “顿顿都吃馒头?”温谦觉得好笑,“都把我交出去了,还不奖励自己吃顿带花样的?”
  阿玉剜了温谦一眼,“我想的美罢了,把你交出去,我也得有个窝藏罪犯的罪。”
  温谦凑近阿玉,反问道:“我怎么就罪犯了?阿玉,话不能乱讲。其实我是——”
  阿玉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不要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今夜之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也无需告诉我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知道的东西太多,往往会成为无形的枷锁。
  “好吧,阿玉。”温谦眨眨眼睛,“要不,你来帮我包扎一下?”
  “我不会。”阿玉拒绝道,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犹豫。
  “好吧。”温谦也不强迫,三两下便把上衣脱了个干净。新年将至,即便是山城也还是很冷。温谦打了个哆嗦,捡了件衣服撕了袖子,便开始往胳膊上缠。
  阿玉皱了眉,“你那衣服还能用吗,脏成那样。”
  温谦咬着布料,含糊不清的说,“你是少爷吗,咱们都到这境地了,有得包就不错了。”
  “……”阿玉欲言又止,最终起身去包袱里找了件中衣,递给他道:“你用这个吧。”
  温谦吃惊了一下接过,用一种疑惑且受宠若惊的眼神看向阿玉的眼睛。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阿玉面露不悦,“这是我在笼城新买的,很贵的。我也就穿过一次。”
  温谦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尤其是没有嫌弃你穿过的意思。谢谢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谦觉得阿玉听到“谢谢你”的时候,眼神不太自在,脸颊有点泛红。
  “好好地谢什么?”阿玉别过脸,“你就当我大发慈悲,行善积德。”
  温谦笑了,说了三遍好。阿玉催他赶紧把衣服穿上,别一直光着膀子。他笑阿玉脸皮薄,这都看不得。温谦最终还是没舍得把到手的里衣撕成碎片,简单的把胳膊上、腰上的伤口包了一下,便拢起那新的中衣,凑近阿玉烤火。
  阿玉看他过来,微微皱了眉:“我给你是让你包扎的,你怎么穿起来了?你别靠我这么近。”
  他说别靠近,温谦便偏要靠近。温谦俯下身观察阿玉的表情,调笑道:“我不。阿玉长得好看,我偏要看。”
  阿玉冷笑了一声,“轻浮。”
  温谦不置可否,“这儿就我们两个,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看看怎么了。”
  见阿玉不理自己,温谦得寸进尺地靠近,他挪一下,阿玉遍也往墙边挪一下,直到两个人离火堆远了,阿玉才恼道:“你一直贴过来做什么?”
  温谦似是虚弱地说,“阿玉,我难受。借我你的肩膀靠靠。”
  阿玉大部分时间里应该是一个心软的人,温谦如此想着。果然等了半晌便听到阿玉说:“滚回火堆旁边坐。”
  二人一齐靠在墙上,温谦如愿以偿地把脑袋搭上了谢誉的左肩,似乎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他辨不出来像是什么味道,只满意地说了句舒服多了,得了阿玉冷冰冰地一句闭嘴。
  温谦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是阿玉左耳下的小痣,在耳垂的斜后方,映着白皙的脖颈。温谦喃喃道:“你真的不打算知道我的名字吗?以后我要是报恩,也不至于挨家挨户地看各位阿玉长不长你这样啊。”
  阿玉侧头看向他。
  温谦闭着眼睛,安静地等他回答。
  “若有机会再遇,届时再告诉我吧。”
  不远处的山城里响起了爆竹的声音,即便是下雨也没有阻挡百姓们对于过年的热情。只不过他们二人身处这洞穴之中,本就自顾不暇,便也无法分出精力去多享受新年的氛围。
  “新年快乐。”
  声音小地好像无人能听得仔细,山洞中的回应只有或轻或沉的呼吸声。
 
 
第七章 试探
  温谦难得在逃命的途中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天光大亮时,洞中已只剩他一人,火堆上连烟都散尽了,看来应已经灭了很久。
  他扫了一眼四周,地上干干净净阿玉的包裹一件不剩,应是已经离开了。
  真是毫不留念。温谦心里指责道,怎么说也一起患难与共了一个晚上。他慢慢撑着上身坐起来,手边好像碰到了个什么东西。
  温谦回头看去,身边竟然放着半块馒头。
  “好小气,就给我半块。”温谦对着那馒头说道,眉目上扬,嘴角轻挑,“虽然只有半块,但是我也原谅你了。”
  他抬手摸到了身上的中衣,伤口处的衣带也已经换成了新被撕下的月白色的衣带。
  口是心非的…
  温谦对着空无一人的洞穴,无声地笑了。
  “将军,梁太医前来回禀,说谢大人已经醒了。”杨风彻敲了门,上前回话道。他是西南奇兵营的人,属于温谦麾下,此番也一起跟着温谦回了京。
  “他怎么样了?”温谦起身,顺嘴问到。
  杨风彻回忆了一下梁森的话,“梁太医说大人已经喝了刚煮的补药,应是好多了。”
  温谦理了理衣领,好像想起了谢誉曾在西南给他的衣服,心情不错地笑了笑:“那我去看看他,你不用跟着。”
  杨风彻了然。
  谢誉刚起身走到桌边,便看到温谦推门而入。
  “温将军,怎得也不敲个门?万一我浑身一丝不挂,你岂非要将我看个精光?”谢誉好似在怪着他,却眼神带笑。
  所以这根本就是找茬儿呢。温谦回敬道,“若真如此,那我便写上一百封告罪书,双手奉上,请求谢大人大发慈悲,行善积德。”
  谢誉抬眸看向温谦,这话听的他感到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到是在哪里听过。
  “使不得,谢某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穷酸书生,上哪儿能开得了将军的恩。”谢誉呛他道。
  温谦观察着谢誉的表情,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就像将五年前的那一夜忘了一样,好像真的变成了彼此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感觉好些了?”温谦在桌边坐下,自问自答道,“应当是好些了,都有劲儿跟在这拌嘴了。”
  “多谢温少将军的救命之恩。”谢誉收起笑,正经朝他行了礼,“谢某非忘恩负义之人,现下可向将军许诺,若将军日后有何困难需要谢某援助,定当全力以赴。”
  温谦支颐看向谢誉,“真的?”
  谢誉点头道,“只要谢某做得到。”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能让谢大人为我做事,是我之幸。”温谦展颜。
  “那谢某是否可以询问一二,今日之事,少将军如何请到的陛下口谕?”谢誉在温谦对面坐下,“此番并非审问,少将军若不便开口,就当谢某未曾问过。”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温谦道,“就提着剑闯进皇帝老爷的崇华殿,用剑挑着他的下巴,说你不让我把院判带走就让你血溅当场。”
  谢誉闻言轻笑,“少将军真是胆大心细,敢想敢做。谢某承蒙厚爱了。”
  “你信啊?”温谦似乎被谢誉的笑感染了,“开玩笑的,我要真那样干,皇帝老爷不得扒了我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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