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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古代架空)——金陵日出

时间:2024-07-21 09:10:30  作者:金陵日出
  “你分明就是...”袁祁知道温谦的言下之意,所以才会怒火中烧。卫鑫慈俯身捂住了袁祁的嘴,朝温谦抱歉地笑笑:“他近日神思倦怠,胡言乱语了,将军莫怪罪。”
  温谦瞥了一眼这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只道:“怪罪他是陛下的事情。”
  袁祁在卫鑫慈的怀里晕了过去,温谦只想快点离开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卫鑫慈望着他的背影,声音有些许哽咽:“对不起。”
  温谦并没有因为这迟来的抱歉而停留半分,他离开时面无表情,就像当年在王府看着庭院落锁一样。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秋燥明显,白日艳阳当空,入夜却凉风凛凛。温谦坐在府中的院子里,金黄的月饼叠在瓷盘里,他像是不喜欢一样,兀自望着天空。杨风彻上前来为他披了一件氅衣,听到他说:“明月人尽望,秋思落谁家。”
  杨风彻呆愣了片刻:“将军,您讲话越来越像国子监的先生了。”
  “我没这么觉得。”温谦道,“只是今日中秋,有感而发罢了。”
  温谦一时间想到了很多的事,包括幼时与父母在中秋节时赏月,桌上也是摆着各式各样的月饼。温无愁一向不对他放纵,月饼只让他吃半个,卫鑫慈会偷偷藏下两个,待晚上分给他和袁祁。偶尔会被温无愁发现,温无愁也只是表面斥责两句便罢了。
  温谦拿起面前的月饼,掰下小半,放到口中嚼着,声音平淡:“这东西这么沾牙,怪不得她不让我多吃。”
  杨风彻有些疑惑:“谁?”
  温谦无所谓道:“你不认识。这些东西甜得发腻,有个人肯定爱吃。”
  杨风彻欲哭无泪:“谁?”
  温谦摆摆手,话不投机半句多。
  又一侍卫来禀报:“将军,锦衣卫柳青礼大人遣人来见。”
  温谦饮了茶送下月饼:“请过来。”
  侍卫恭敬地带进来一个人,面色年轻,穿的不是锦衣卫的服饰,应是柳府的人。温谦刚想开口询问,那人便扑到温谦脚边跪下,急切道:“将军,您救救谢大人!”
  与此同时,温谦的茶盏直直地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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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明月人尽望,秋思落谁家”:唐·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
 
 
第四十一章 廷杖
  “他怎么了?”温谦垂眸看着那柳府的奴才,声音没有波澜,就着晚风冷得人发抖。
  “今日卫将军定罪,斩立决,太子废黜,贬为庶人。卫家成年男子缓刑,未成年者发配边疆,女眷沦为奴仆。除此之外,陛下、陛下称谢大人欺君罔上,念及往日尽心竭力,罚了二十廷杖小惩大戒...”
  “二十?”杨风彻诧异,就谢大人那身子,打完不得躺床上一个月起不来身?
  温谦沉声问:“谁负责行刑?什么时候行刑?”
  “柳大人被陛下派了差事,此事交予了户部的胡大人。陛下的意思是即刻行刑,胡大人哪干过这种事,这下手没轻没重的,柳大人得到消息就让我来跟大人说一声...”
  那奴才还没说完,温谦便起了身,“距离指挥使让你来,过了多久了?”
  那人想了一会:“当时天才黑,酉时三刻前后。”
  温谦的脚步定在了原地。杨风彻犹豫着开口:“这都快亥时了,估计早已经打完了。”
  “谁让你来的?”温谦蹲下身,见那奴才只是伏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抬头,他重复道:“谁让你来的?”
  明明还是与平时一样的声音,杨风彻却听出了温谦的怒意。那奴才不寒而栗,结结巴巴地说:“柳、柳大人...”
  温谦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上半身提了起来:“你不说实话,没关系。若他无事,你就是诓骗,我依据律法惩处你;若他有事,我便让你在我府里待到你说实话为止。”
  奴才呼吸不畅,出于求生的本能双手抓住上温谦的手腕。温谦嫌恶地甩开,对杨风彻道:“关起来,我去皇宫。”
  杨风彻接过人:“是。”
  崇华殿明烛高照,按往日兴庆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歇下了。冯陈在崇华殿外看到温谦,迎上来道:“将军,您来了。”
  温谦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会来?”
  冯陈弯着腰引温谦入殿:“陛下在等您。”
  兴庆帝听见他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只道:“本来今日应该宴请各宫,可惜正逢多事之秋,只能在这看折子。”
  温谦行过礼:“卫家一事牵扯甚广,陛下废寝忘食,陟罚臧否,平衡多方势力,实在辛苦,应多注意身体。”
  兴庆帝慢条斯理地搁下笔,抬头道:“听着有心,可你这话好像另有所指啊。”
  “是。”温谦问道,“陛下为何要刑罚于谢大人?”
  兴庆帝似乎也被他的直接怔到了一瞬,他随之让崇华殿的侍从都下去,对温谦说道:“你为了区区一个御史,来指责朕?”
  温谦站得笔直,嘴上却说:“不敢。”
  兴庆帝微眯着眼:“不敢?朕看这崇华殿的顶你都敢掀了。”
  “臣想不明白。”温谦道,“卫雍晟已伏法,谢安也已被证实是负屈含冤,您此时以欺君之名罚他,岂非不顾在百姓中的声誉?”
  兴庆帝轻哼一声,又拿起了笔开始看折子,不想再与他多说:“想不明白就回你自己府里想。”
  “卫党一倒,李党便会一家独大,是否因为谢御史常伴御前,您便把他当作了李党的出头鸟?”温谦继续问着:“您让胡侍郎掌刑,是否也是因为您对谢御史早有不满,故而使他们二人自相残杀?”
  兴庆帝头也不抬:“继续。”
  温谦抿了抿唇,道:“您一早就把谢御史当作对付卫党和李党的刀,借他的手铲逆臣、清贪吏,现下李党还在,六部腐败,既如此,又为何要急于一时的惩处?您明知他身体不好,二十廷杖...”
  温谦不讲了,兴庆帝不知何时已经在看他,目光耐人寻味:“说完了?”
  见温谦没有立刻回答他,兴庆帝心里有了数,继续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
  温谦答:“崇华殿。”
  兴庆帝又问:“那你现在是在跟谁讲话?”
  温谦低下头:“陛下。”
  兴庆帝拿起手边的几份奏折扔到他的脚边,力道之大,在崇华殿内回荡着纸页的声音,“还知道是在崇华殿,还知道是在跟朕说话。你现在哪有一点为人臣、为人子的样子?忤逆犯上,目无君上,朕是不是也要赏你二十板子,你才能想起来君臣纲纪?”
  直到兴庆帝已经快平静了呼吸,温谦才缓缓道:“陛下说的是。”
  “捡起地上的奏折,给朕一本一本地看。”兴庆帝命令他道。
  温谦沉默着弯腰,地上的奏折不仅有来自首辅、翰林院、六部、五寺,甚至还有楚国公和都察院下的十三道监察御史所呈。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上谏兴庆帝念谢安之功宽恕其子、谢御史不辞劳苦为民生计云云。温谦快速浏览完,将奏折递了回去。
  “看懂了?”兴庆帝示意他放边儿上就行,问:“现在能想明白了?”
  温谦沉声道:“您怕谢御史成为下一个李首辅。”
  “他身后没有世家,却能有这么多人为他讲话,为了他来逼朕,你说他本事大不大?”兴庆帝道,“太子已被废黜,李党无人牵制,若谢忧明继续这样下去,朕又如何重用于你?”
  温谦觉得兴庆帝的重用非彼重用,他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兴庆帝看完手里的奏折,对他说:“你才几岁?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朕会看不出来?”
  温谦欲言又止:“臣...”
  兴庆帝自嘲道:“朕总共就三个儿子,两个都被他迷得一塌糊涂,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见温谦不语,没有否认,兴庆帝淡淡道:“回去给你母亲磕个头,若不是念着她,朕早就打断你这逆子的腿了。”
  温谦告退,兴庆帝喊住他:“带着徐成章一起去,别让他死了。”
  “谢陛下。”
  温谦来到谢府的时候,周边的锦衣卫都已经走了,兴庆帝让谢誉在府里闭门修养,所以也没有人前来拜访。他让门口的小厮通报他带了徐太医前来诊治,得到允准后便和徐太医一起进了门。
  衔山见他来面露惊喜:“温将军可来了。”
  “怎么了?”温谦问她。
  “您太久没来了呢。”衔山道,“大人在卧房养伤,您要去见吗?”
  温谦点头,面色担忧:“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大人去之前诏狱本就病了一个晚上,一直没见好。胡侍郎没拿过板子,根本不知道怎么打。”衔山有点愤愤不平,添油加醋着:“大人回来的时候都看不出人形了,虽然做了准备,可那模样还是给我们几个都吓死了。”
  温谦正色道:“我那天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衔山愁眉苦脸地点头:“大人早年受了伤,又得不到好好休养,回京时早就错过了就医的良时,身体便一直不见好。可大人心气高,只愿意自己忍着,要不是我去,他都能把自己疼死在书房。温将军,您劝一劝。”
  对于衔山请求的语气,温谦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至卧房门口,徐成章道:“微臣先去给谢大人上药。”
  “你去忙吧,这里有我。”温谦对衔山道,“把药温上。”
  衔山点头去了药房,温谦跟着徐成章进了屋。门一开便是一屋的血腥味,徐成章是太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温谦大步流星地来到床边,声音细微到颤抖:“忧明?”
 
 
第四十二章 是我
  床上的人脸埋在枕头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温谦的声音太轻,他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只是睡着了一样。
  温谦承认他真的害怕了:“谢誉?谢忧明?”
  谢誉转过脑袋,皱着眉头微微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才重新瞌上眼睛,喃喃问:“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有些不堪入耳,眼神疲倦,似是好不容易睡下,却又被扰了梦。温谦眼睛有些湿润,有激动,也有担忧,甚至是后怕,他坐在床边的地上靠近谢誉,二人呼吸靠近,温谦只道:“抱歉、抱歉。”
  谢誉笑了一声,只是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嗓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和谐,像是勉强出来的,但他却说:“抱歉什么?”
  徐成章打断道:“谢大人,先治伤吧。”
  谢誉小幅度地点了头:“辛苦太医了。”
  衣服被掀开,烛光照亮了谢誉的肩背,露出了青红交错,新伤叠着旧痕,温谦竟没有发现过谢誉的背上还有着经年的旧伤。他不忍目睹,把手臂放在谢誉的身边:“你掐我吧。”
  谢誉的额上冒着虚汗,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掐你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疼痛转移法?”温谦声音温和却坚定,“你掐我可以转移些疼痛给我,你可以好受些。”
  “你喜欢受虐?”谢誉调侃道,正巧碰上徐太医撒上麻沸散,他不由“嘶”了一声,继续道:“太医都用麻沸散了,你要想受虐,且等之后。”
  温谦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痛心到几乎苦笑。徐成章上药手法娴熟,也并未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大惊小怪,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待徐成章将空间只留给他们两个,温谦才道:“对不起,是我让陛下押你的。我食言了,你受苦了。”
  谢誉知道温谦是在自责他没有让自己完好的出来,但是廷杖是兴庆帝的意思,即便温谦有意阻拦,可那人是皇帝,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又能如何?
  “我没事,你无需自责,这本就不干你的事。”谢誉对他说,嘴唇煽动时伴随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听者伤心,温谦觉得自己真是奇怪,即便好像真的快被说服此事仅为皇帝和胡靖竹所为,但谢誉越是这样说,他便越是愧疚。
  “衔山告诉我,你以前就受了伤,也没有好好将养过。”温谦的掌心虚虚放在谢誉的后背之上,“对不起,我曾经从未知晓。还痛不痛?”
  温谦顾及谢誉的伤,掌心并未碰到后背,谢誉却也感觉到了他的安抚。他还未回答温谦的话,温谦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又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不疼。”
  谢誉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怎么一副要我安慰你的样子?好像受了廷杖的是你不是我一样。”
  温谦一手垫着下巴与谢誉对视,他自愿陷落于谢誉这副温柔的神色里。温谦形容不出心中的百感交集,像纤凝途径苍穹,飘过去,却下不成雨。圆月当空,寂然无声,红藕香残玉簟秋,他的耳边只有谢誉深浅不一的呼吸。令温谦害怕遥远的早已不是距离,而是不可挽回的诀别书。温谦的目光似月色落寞,他道:“是我。”
  是我,不愿见你因疼痛与悲伤而强颜欢笑。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恨透了自己对皇帝仁慈的高估。
  是我,沉醉于你的明眸,贪眷于你的驻足。相逢铸成永恒,让荒凉枯槁的暗色之地春暖花开。
  “嗯?”谢誉有些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他略略费解地发出疑问。温谦起身去关了窗,回来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明白就别想了。”
  乌发绸缎一般撇在一旁,温谦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对他说:“休息吧。”
  谢誉闭着眼睛点了头,麻沸散的药效确实让他有些昏昏欲睡。温谦哼着断断续续的小曲儿,和着屋外的风声与月光,谢誉入睡地很快,一夜无梦。
  卫雍晟倒台之后需要新的大将军,功臣温谦首当其冲。寒露之日,温谦被兴庆帝封为了西南总督。朝会之上众臣弹劾,向兴庆帝上奏说温谦实在太过年轻,不宜有如此大权。兴庆帝对此烦闷不已,却没成想温谦主动上书裁撤军队,给了兴庆帝和文武百官一个台阶下。兴庆帝欣然允准,并命他以钦差大臣督办西南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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