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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古代架空)——金陵日出

时间:2024-07-21 09:10:30  作者:金陵日出
  温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三步并作两步地先把瓷瓶拿了来,从中倒出几粒药丸放于手心,另一只手扶上谢誉的肩,问:“是这个吗?你别动了,小心碰着。”
  谢誉在他怀里咳弯了腰,才拿起两粒就着喉间血腥咽下。温谦拍着他的背顺气,谢誉无力地靠在温谦的怀里等着药效发作,其实他也不清楚这个时候吃还有没有用,但也只能一试。
  最起码现在,他还不能、还不想让温谦知道廿日敬的存在。
  若是无情,他不需要同情和怜悯。若是有情,他也不愿多一人来多一份痛苦。
  温谦的手碰上谢誉突出的脊骨,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消瘦。温谦曾经也拥抱过、横抱过、环抱过,每一次都是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怀中人好比随着风雨飘摇的幼苗,随时都可能结束自己的一生。谢誉的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衫,攥地指节发白。温谦面露愁容,仿佛谢誉下一秒便会弃他而去。
  徐成章给的药确实药效凶猛,没过一会谢誉便站起了身。屋内烛光明亮,温谦的眼中是谢誉闪着泪光的眼睛,没缓过劲的连双颊都还是微红的。
  “见笑了,将军,可能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吧。”谢誉声音还有些哑,勉强朝温谦扯出一笑,搪塞道:“你这是一副什么表情?好像我命不久矣的样子。”
  温谦刚想说什么,便被谢誉打断了:“将军刚才说的的确都是正确的。我曾在山城外遇到了刺客,在城外找了洞穴避难。那一晚是兴庆一年的除夕之夜,还有一位亡命之徒,跟我一样在那洞穴里过了新帝即位后的第一个新年。”
  “你以为他也是卫党派来暗杀你的刺客,拿着匕首挑着他的下巴与他在雨中博弈。最终你相信他不是坏人,给了他一件里衣,帮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甚至还给他留了半块馒头,最终在天光大亮之后不告而别。”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我找到你了。”在谢誉的难以置信中,温谦继续道:“你当时说下次再见便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可是在崇华殿外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这么骗我的。”
  温谦喉结滚动,“阿誉,你其实可以多信任我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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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鱼玄机《江陵愁望寄子安》: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第三十九章 拥抱
  相顾无言。
  “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不知过了多久,谢誉才如此问道。
  温谦一拍脑门:“来传陛下口谕的。谢大人,陛下说后日让柳大人带您去一趟诏狱。”
  “果然还是要审我啊。”谢誉释怀地说,“是你向陛下说的吧。”
  温谦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想扶住谢誉的肩膀的手。谢誉太聪明了,可慧极必伤。他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谢誉,一字一字道:“我已经跟柳大人说过了。陛下的意思也是,不会有人对你用刑,仅仅是走个过场,平息朝臣之愤懑。”
  谢誉朝他一笑:“我知道。陛下也有此意,所以这样就挺好的,外人面前你我越是水火不容,很多事情都可以事半功倍。”
  温谦仍然解释道:“我并非对你不满。”
  谢誉善于谋划、恩怨分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温谦一直都明白谢誉心里不止有仇恨,所以那夜头脑发热后他逃了,覆水难收,有些话说出来只会平增烦忧。一直藏于心底的事情被摊开在明面之上,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誉的一时兴起。他们需要克服的东西太多了,他们彼此比情爱重要的事也太多了。
  温谦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做事拖泥带水的人,可是他们现在太暧昧。在谢誉的身上,他开始瞻前顾后,却仍然无法自拔。
  “嗯,我知道。你提议诏狱,也是因为知道我和柳大人的关系。锦衣卫是陛下直接管理,既然陛下无心对我加以重刑,与其在这风口浪尖之上,不如先避避风头。”谢誉宽慰他,“最近确实不宜见面,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了,我请你吃饭。”
  温谦郑重其事地点头:“卫雍晟必死无疑。”
  “你不必顾及我,陛下不会让我现在就死。诏狱内与世隔绝,你凡事要小心。”谢誉提醒他道。
  “安东钰爆出卫党操纵科举,卫雍晟私收贿赂,左右朝廷用人,接下来定然被陛下严查,令尊的事情不日也会被拿到明面上来。”温谦终是揽谢誉入怀,贴紧的是两个人的心跳,“相信我,不会让你白去那里一趟,待你出来,令尊所蒙之冤必被清洗。”
  谢誉瞌上眼睛,下巴抵在温谦的肩上,声音有些许疲惫:“光是贪污钱款、诬陷良臣,已经足够满门抄斩。卫家一倒,太子必受牵连,岌岌可危。届时墙倒众人推,他笼络过的大臣定然树倒猢狲散,不必在意。”
  温谦的拥抱带着一种魔力,让谢誉心安神定。谢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环住了温谦的腰,指尖抓住了衣衫。
  “陛下本就不喜太子,所以废旧立新只是时间问题,太子被废后,便只剩皇子袁哲和乔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温谦的声音沉稳有力,“这些都以后再说。谢忧明,但求你平安。”
  谢誉的双臂收紧了些:“放心。”
  温谦还是不放心:“柳青礼必然不会亏待你,你在那里记得按时吃饭,睡觉别贪凉,一定要盖被子。我来之前去找过柳青礼,实在不行你写纸条给他,让他给我。”
  “你怎么这么啰嗦?”谢誉的呼吸绵长,“不就是去吃几天牢饭?你在外面好好努力,我也就能尽快被放出来了。”
  温谦道:“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谢誉离开温谦的怀抱,表示自己知道了,他道:“你既是从正门走进来的,就别呆太久了。外面的人万一觉得奇怪就不好了。”
  窗外芭蕉轻微晃动着,晃动地温谦心乱如麻。他故作轻松,最后说:“阿誉,保重。”
  “你也是。”谢誉声音轻轻,望着温谦的背影,直至不见。
  温谦前脚刚出谢府的门,衔山后脚踏进书房便看到了已经跪在墙边的谢誉。谢誉眼睛通红,指尖甚至要将墙皮抠烂。
  “大人!”衔山惊叫道,“袭荣!袭荣!潘邵!”
  谢誉捂着心口,额间尽是细密的汗珠。衔山着急道:“大人,还能走吗?”
  谢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应该也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袭荣听到声音,到门口一看便知道是廿日敬发作了。她让衔山和潘邵扶着谢誉去书房的小榻上躺下,自己去拿温着的药。
  衔山看着躺在小榻上的谢誉,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对着潘邵唠叨道:“早说了徐太医那药不能多吃,那东西只能压制一时片刻,药效过了就会发作的更厉害,压制的时间越长发作的时候大人就会越疼,他怎么还是不听!”
  “大人一向自己有主见。”潘邵问衔山要了帕子,给谢誉擦着汗,问道:“大人,还能听到我讲话吗?”
  榻上之人眉头紧锁,粗气直喘。潘邵跟衔山对视一眼,一时间拿不出什么办法。还好此刻袭荣端着药进来,两个人才齐心协力地把谢誉扶起来喝药。
  “阿弥陀佛,大人你就喝下去吧…”潘邵双手合十地拜了拜,衔山一拍他的头:“你拜得也太随意了,要拜佛你明天自个儿去寺里拜,赶紧过来帮忙,扶着。”
  兴庆六年的八月大事接连不断,随着本届的探花被严审而爆出来的谢安之子未亡、卫家左右科举两件事,让整个京城的说书先生都开始勤勤恳恳地赚银子。但是相比于后者,前者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由于卫雍晟通过科举制度的漏洞谋私利引发众怒,怀念谢安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曾经的谢府封条都泛了黄,门前堆满了人们送的礼物。谢誉的府邸大门紧闭,谢安之子因存有逆反之心被收押进了狱,此事令百姓愤愤不平,以国子监的书生为首,于秋分之日至皇宫外闹起了游行,意在“良将难有,贪贼严惩”。
  京卫平息动乱的方式简单粗暴,抓了几个为首闹得最凶的学生塞进了诏狱。时至秋日,白昼的时间已经肉眼可见地减少。对于诏狱的传言越传越离谱,甚至说被抓进去的学生都被饿死了。群臣义愤填膺,在朝会上因为这件事情又是吵个没完,地方的请安奏折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夹枪带棒地试探兴庆帝的态度。
  兴庆帝看完浙江巡抚的上奏,不禁冷笑:“这群人把朕当什么?都威胁朕?”
  “陛下息怒。”温谦道,“各位大人也只是希望佞臣得到惩罚罢了。”
  兴庆帝看着温谦的面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长得也太像你母亲。”
  温谦的语气仍然不咸不淡,像是没有情绪:“母妃已经过世很久了。”
  “朕知道对不住你们母子。”兴庆帝坐在龙椅之上,与温谦隔了一整张书案,他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碰不到温谦的发顶。他道:“是朕没让你见她最后一面。”
  “臣知道陛下当年已经尽力了。”温谦抬眼直视皇帝的眼睛,“好在您也已经得到了您想要的。”
  兴庆帝道:“这群大臣说来说去也就只会说个严惩不严惩,朕想听你说说,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卫雍晟?”
 
 
第四十章 盏碎
  温谦只道:“这是应该由陛下来决定的。”
  兴庆帝目光中多了些意味深长,“那换一个问题,你觉得朕对忧明如何?”
  “陛下对谢御史自然是厚待的。”温谦回答。
  “你明白,可惜外面那群人不明白。”兴庆帝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一个个的都说朕苛待忠烈遗孤,把朕说得忘恩负义。”
  温谦低了头,阴影掩盖复杂的神色,他顺着兴庆帝的话说:“此时,为陛下为谢将军翻案的大好时机。”
  兴庆帝饶有兴致地看了眼他:“继续说。”
  温谦回答“是”,缓缓阐述道:“卫家已是穷途末路,当年卫将军与宣王陷害谢安之事无论是陛下还是天下万民都心知肚明,但是碍于证据不足,阖国虎视眈眈,用人之际所以只能不了了之。王朝更替之时各有难处,如今国泰民安,既然天下皆怀念谢将军的忠肝义胆,鄙夷卫将军利欲熏心,不妨数罪齐发,将谢安之案重新拿到明面之上。”
  兴庆帝注视他片刻:“谁说你离开王府后就荒废了十年。”
  温谦道:“为陛下解忧是臣的职责所在。”
  “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兴庆帝道,“忧明还在诏狱里,你不着急先去见他。把这件事情查明白了,风头一过,朕自会放他回去。”
  温谦领命退出了崇华殿,冯陈来给兴庆帝添茶,听到兴庆帝说:“这小子,不光长得越来越像无愁,脾气也越来越像了。”
  “陛下是指...”冯陈小心翼翼问道。
  兴庆帝轻笑一声:“为着当年的事,还是与朕生气呢。”
  冯陈道:“陛下当年也是权衡过后才作出的决定,谢将军还远在北关,卫党强大,府里还有卫侧妃,只有如此才能更好保护世子啊。”
  “可惜无愁不懂,她只觉得朕无能,连她和儿子都保不住。”兴庆帝沉浸在回忆里,“她和朕闹了那么久,连死前都不愿意多看朕一眼。是不是还在气朕在她和皇位之间做了这样的选择?”
  冯陈宽慰着他:“皇后娘娘仁慈良善,不会这么想陛下的。”
  兴庆帝后背靠上椅背:“可朕不得不那么做。无论朕能不能坐上这把龙椅,皇位之争从未离朕远去,与其受人暗算,不如主动出击。可登上皇位后,朕还是要受人牵制,走一步看三步,担心文官骂、武将反,担心着在百姓里的名声,担心着在史书上的名声。”
  “陛下是明君。”冯陈叹道,“您为了将军,实在是殚精竭虑。”
  “可惜他胸无大志,卫雍晟要死了,他就安于现状。”兴庆帝略微不悦,冯陈便拿过了空的茶盏,开始研墨。兴庆帝重新拿起御笔看着奏折,自言自语道:“如此不成器,又如何让朕在九泉之下面对无愁?”
  冯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温将军总会理解您的。”
  “我还能看不透他?”兴庆帝嘲讽一笑,不只是在笑冯陈还是温谦,还是他自己,“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谢家那个小子。当初就算在王府禁足都要翻出去巴巴儿给人送两块饼,王府里的人没眼睛,就当朕也没眼睛。”
  冯陈说:“温将军还年轻呢。”
  “就是因为他年轻,所以才是非不分,安稳走朕给他铺好的路,才是他应该做的。”兴庆帝示意冯陈退下,“去把胡靖竹找来。”
  温谦离开大殿,对着在殿外不知跪了多久的人说:“太子殿下引咎自责,真是平日里万万窥见不得的光景。”
  自卫家事发,袁祁就在崇华殿殿外跪地请罪,卫鑫慈在一旁让他起来,袁祁置若罔闻。贪赃枉法又如何是皮肉之苦便可以抵消的?襄朝开国以来皇帝最恨贪官污吏,兴庆帝也一样。若是真的如传言一般爱护贵妃、宠信太子,又怎会在这正午还任由二人在崇华殿外自生自灭?
  袁祁已经直不起腰,讲话有气无力:“温将军站着说话不腰疼。”
  “自然。”温谦直视前方,连一丝尊重都不愿施舍给袁祁,“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卫鑫慈给了袁祁一个目光,让他别说了,袁祁熟视无睹,争着嘴皮上的功夫:“孤如何,你不配来置喙。”
  “是啊,殿下被众星捧月久了,早就不知道虎落平川是什么滋味了。”温谦云淡风轻地对他说着,“太子殿下做了那么多年的美梦,如今也该醒了。”
  袁祁应该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听说已经晕过两次。他费力直起身,丝毫没有曾经不可一世的样子,却还是带着锐气说:“温赋溢,你落井下石!”
  温谦有些想笑:“太子殿下天潢贵胄,我贱命一条,这话可真是折煞温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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