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八六子(古代架空)——金陵日出

时间:2024-07-21 09:10:30  作者:金陵日出
  谢誉淡淡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记得将军也说过,我们言官表里不一,以将军的明智,想必也能想通我们嘴里没有真话这一道理。”
  温谦觉得自己可能因为从小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所以长大之后越是得不到便一定要得到。
  正当温谦寻思怎么闹的时候,谢誉开口:“其实凭借将军如今的身份地位,在京中查一圈,连我昨晚用了什么膳都能知道。何不来给我递个拜帖,我们光明正大地饮酒作乐,岂非好过在国公府的凉亭吃这穿堂风?”
  温谦笑道,“和谢大人一起坐着吹冷风,胜过无数美酒佳肴。”
  谢誉报以微笑,“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
  温谦摇头,“不早,更确切些的话,刚刚。”
  “既然将军与我都已心知肚明,冠冕堂皇的话多说无益。谢某不只有何处入了将军的眼,可以让将军如此待我,谢某也想问一句,将军到底意欲何为?”谢誉对上温谦的眼睛,如此说道。
  温谦感觉谢誉的目光带着审视,莫名觉得如果答得不和谢誉的意这辈子就分道扬镳了。温谦沉默几息才道,“不知当说不当说,其实温某觉得谢大人像一位我曾经遇到的一位故人。”
  “少将军,这种套近乎的方式未免太过老套。”谢誉嗤笑,“您跟随卫将军在西南立下军功,而我如今随李阁老为陛下安排下月殿试的相关事宜。我们把话挑明了讲,其实我们立场不同,若非今日国公相邀,我们本不可能见的。”
  温谦给自己倒了果酿,随后也给谢誉满了酒盏,道,“谢大人,你活的未免也太过小心。莫非真是京城的风水摧心肝,把你养成了这幅老谋深算的模样?”
  “可能吧,崇华殿太高,站在里面容易看不清来路。乱花渐欲迷人眼,我若天真,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几个了。”谢誉将果酿一饮而尽。
  温谦笑道,“我本意不是与大人讨论这些沉重的话题。谢大人有没有听说过,相遇即是缘?”
  谢誉展扇回答,“那若有缘,便与温将军下次再见了。下官还有事,先告辞。”
  温谦看着谢誉离去的背影道,谢大人,若我递拜帖,你可不能拒绝。
  谢誉脚步微顿,却还是没有回答。
  春日风声簌簌,梨花飘了满园,混着果子酿的香,在谢誉心里划出一笔浓墨。似乎六年来的所有痛苦、郁结,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沉疴病体,随着春风拂过,甚至给了谢誉一种欣欣向荣的错觉。
  楚国公府的冠礼已经将近尾声,二子楚山存得霍翰林赐字“云尽”。东风袅袅泛崇光,海棠未语,梨花先雪。
  兴庆六年的春天已经来了。
 
 
第四章 故友
  三月末,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城春色。
  随着春深到来的是三年一度的科举殿试。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地点设在奉天殿,考试内容由皇帝亲自出题。皇帝亲自任命的读卷官负责审阅考生的试卷,挑选出优秀的试卷呈给皇帝审阅,根据各位读卷官的建议,最终由皇帝亲自确定三甲的人选。
  谢誉作为将将入朝三年的新贵,被兴庆帝任命为其一的读卷官,恩宠过盛,羡煞了相当一部分老臣的眼。
  兴庆六年殿试定于四月初三,经钦天监上奏,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殿试前半月,读卷官需要留宿皇宫,行保密之仪。
  兴庆帝给读卷官们拨的行宫离考点奉天殿不远,谢誉日日跟在一群老臣身边看史书、研策论,偶得空闲望向四方的天,忽觉时日之快。
  这么算下来,距离上一次喝药,又快过了二十天了。
  行宫里的梨花树经历过几场春雨,仍然没有呈现出凋零之感,谢誉坐在窗前望过去,不由的弯了唇角,像是沾染上了些许的生命力。
  “忧明,怎得在发呆?”
  闻言,谢誉收回视线,朝来者点头示意道,“霍翰林见笑了,谢某才誊抄完这几份策论,正准备给侍读送去。”
  霍翰林原名霍明睿,是兴庆帝的太傅,现如今位居翰林大学士,也是兴庆帝钦点的读卷官。霍翰林虽已至六甲,一双眼睛却仍炯炯有神。
  “年轻就是好。”霍明睿笑了笑,“正好我这还有两册《欧阳修选集》,是吏部郎中所抄,你也帮我一道送与侍读吧。”
  谢誉答道一定。霍明睿放下的书页被风吹起,纸张舞动作出哗哗的声响,谢誉欲用镇纸阻止滑动,目光却落在了字迹之上。
  “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
  谢誉将书籍策论交与侍读后,在翰林院门前遇到了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太子袁祁。
  “阿誉?”袁祁神情欣喜,甚至上前了几步欲拉住谢誉的手,“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你。”
  谢誉后退几步才行礼道,“太子殿下。”
  袁祁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阿誉,孤知你还在生孤的气,你回京入朝近三年,一直不愿意见孤,拒了孤那么多的拜帖,如今好不容易碰见,你还要拒孤于千里之外吗?”
  谢誉神色平静,“只要殿下与臣都还活着,早晚都会碰到。但是,臣同殿下早已没有可说的。”
  “阿誉,可是孤一直都视你为朋友。”袁祁的脸上已然没有笑意,“翰林院门口不适合叙旧,谢大人请上马车,与孤去文澜殿小叙。”
  袁祁身边的带刀侍卫已经站至谢誉身侧,一副不从便拔刀的架势。
  “臣早已不视殿下为朋友,所以殿下也不要直呼臣的名字,那是亡父所取。”谢誉仍站在原地,压下喉中的咳意,声音哑了些,听在袁祁耳中,便成了执拗的忤逆。
  “故友反目么…你说的也真是轻描淡写。”袁祁自嘲地笑了一下,“谢大人,你身为人臣,是听不懂孤的命令么?”
  侍卫们亮了刀,虽然谢誉肯定他们不敢伤了自己,但还是妥协地随袁祁上了车。
  马车内也点了熏香,虽不如崇华殿内的龙涎香闻起来华贵,却也显得高调。
  “没想到会见到你,所以没备什么点心。”袁祁解释道,似乎是觉得车内实在太沉默。
  “即使殿下备了,臣也不会吃。”谢誉正襟危坐,车内的香气浓的让他想吐,“携带刀侍卫绑架朝廷命官,太子殿下真是丝毫不怕陛下会怪罪。”
  袁祁微微笑道,“孤怎么会伤了你,父皇也可以理解孤来找你只是为了少年之谊。”
  谢誉不咸不淡道,“真是辛苦了殿下日理万机还要惦记着与臣的那点旧事。”
  “牙尖嘴利。”袁祁蹙眉,“你便如此不想与孤相处吗。”
  谢誉掩唇清了清嗓,“臣早已明言,只是殿下不信。”
  袁祁仰身靠在了软枕上,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谁知道呢,谢大人从前便是真话假话混着糊弄孤。”
  谢誉没有回答,马车内陷入死寂,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罢了,你走吧。”袁祁捏着眉心,“孤现在不想强求你。”
  闻言,谢誉起身行礼的动作一气呵成,“谢殿下,臣告退。”
  袁祁看着谢誉毫无留念下车的模样,眼神已不受控制地变得犀利。
  谢誉下了马车,单手扶着墙缓着头疼与胃里的恶心感。
  照理说,单是袁祁车里的熏香,不该让他如此难受,即使袁祁此人伪善,喜好权势,但已贵为太子的他也不至于对自己用药。
  况且,如果真用了药,岂能放他下来?
  谢誉扶着宫强慢慢往前走着,阳光下大理石的地面全都映着红墙的影子,砖瓦开始变得通红,脑海内开始不断闪过往事的片段,谢誉感觉那对袁祁的恶心感渐渐变成了实际的疼。
  袁祁是卫贵妃的孩子,兴庆帝刚被封为弈王的时候,卫家还未如日中天,在温家女嫁作弈王正妃的一年后,卫将军的姐姐便作为侧妃也嫁进了弈王府,再一年后便诞下了皇孙袁祁。
  十年间,卫家屡立战功,卫侧妃在弈王府的地位日渐升高,府里的人也渐渐势力了起来,长此以往,弈王府甚至有了被卫家架空的苗头。直至先皇祟熹帝崩逝,未封太子,未留遗诏,幸而夺嫡之争中弈王还有谢家作保,兴庆帝的登基也算得上名正言顺。
  谢家家主为当时的西北将军谢安,兴庆帝登基后,卫家怕大权旁落,威胁世家地位,联合兴庆帝的皇弟宣王给谢家冠以通敌之罪,斩草除根。
  谢誉为谢家独子,十一岁时曾被祟熹帝召入弈王府做皇孙伴读。大皇子袁骞因罪入了宗人府,与二殿下袁祁有过朝夕相伴的半年。
  谢誉本当袁祁为朋友,与他一同习剑、一同听学,伴读生活结束之后,袁祁有时也会向谢誉提出邀约。可在谢家遭受灭顶之灾之时,袁祁为讨兴庆帝欢心与稳住卫家的地位,给母家作了伪证。
  即使是谢家下狱之后,谢誉在诏狱的一个月内,甚至没有等来袁祁哪怕一句的抱歉。
  故友反目,说起来一点也不轻松。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背后,是全族的性命与崩塌的信任。
  --------------------
  (1)科举制度大部分采用明制,后文会结合了宋朝的琼林宴,以及为了让剧情显得不生硬会搞点些私设,大家看个乐呵,切勿考究。
  (2)秦观《好事近·梦中作》 原句: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第五章 发作
  谢誉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痛,每走一步浑身上下的骨头好似被万虫啃噬。他脑袋昏沉,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谢誉扶着宫墙,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甚至已经没有余力走路,光是站着就已经觉得筋疲力尽。
  他只能在墙边站定,扶住胸口,放松着呼吸。
  “谢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说着轻佻的话语,仿佛对自己落魄的模样很感兴趣。谢誉艰难地侧头,微睁开眼大致看清了来人。
  温谦?
  “你怎么…”谢誉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可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只说出了几个字便捂着脸开始咳。
  温谦是兴庆帝任命的殿试监官,包括殿试之上的协助监考和殿试之后读卷官的工作巡视,近期也要留宿宫中。今日恰巧出门,便遇到了谢誉。
  温谦看谢誉咳得弯了腰,便上前去扶他。谢誉病中无力,也想推开他,只能扶着温谦的肩,声音像隔了层棉花:“别碰我。”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潜水遭虾戏,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谢誉如此想着,温谦大概心里已经笑了他百八十遍了吧。
  “谢大人,真是狼狈啊。”温谦调笑着,轻而易举地握着谢誉的手腕搭上自己的肩,“本将军扶你去歇息。”
  谢誉没有答话,他甚至有些听不清温谦说了些什么,喉中血腥味弥漫,指缝间似有血色蔓延。
  温谦怔了一瞬,脸上轻佻的笑也不见了,“本将军背你走。”
  被温谦背起来的时候谢誉已经意识不清,身上哪里都在叫嚣着疼,手脚冷得要命。只能略抱紧身下的热源,似乎暖地肺腑能够更舒服一些。
  谢誉的行为都是无意识地求生。温谦却对这种依赖很是受用,他双手拖着谢誉膝弯,感受到背上的人兀自晃动着身子,快要和温谦的后背贴地严丝合缝。谢誉的脑袋搭在温谦的耳边,呼出的些许热气吹的温谦脸都开始有些发红。
  “谢大人,你现在这副粘人的模样可讨人喜欢多了。”温谦知道谢誉不会回答他,却还是在自言自语,“本将军今日大发慈悲,既往不咎,等你好了,定要给本将军赔个大的。”
  谢誉不由自主地往下沉,温谦小心翼翼地把谢誉颠了一下,把他背得更稳些。他听见谢誉压抑的低喘,应是耐不住身上的难受。
  怎么能有人生了病跟被狐狸精附了身一样?温谦有些恼,奈何身后的人丝毫没有自觉,自顾自地胡作非为。
  这和那个讲话蹬鼻子上脸的谢大人太不一样了。
  “谢大人…”温谦哑了声音,压着心中莫名其妙的邪火,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再忍忍吧,前面就是本将军的行宫。”
  这话像是在对谢誉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回应温谦的只有渐渐疲软的咳嗽声。
  谢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可能更像是疼晕了,脑中浮现出刑台之上的父亲、流放西南途中被叛军乱刀砍杀的族亲、逃命路途中相依为命的火光,以及居高临下的兴庆帝命冯陈端来的药,丝丝缕缕的记忆洪流一般地归入大海,最终呈现在面前、逐渐清晰的是他自己的脸。
  是本该与谢家族亲一同死在西南、谢家最没有用的、苟且偷生的自己的脸。
  浑身都痛,谢誉像是已经在海中求生了很久。谢誉张开嘴呼救,海水顺着涌入喉间,滚烫苦涩。他想出声,却连痛都说不出来。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胡乱的咳着,把喉中进的水全吐出去。
  “将军,谢大人这副样子,根本下不去药啊…”徐成章一手捧着药碗,另一手就着袖子擦着额头上冒的冷汗。传闻说温少将军同卫将军一样嚣张,从来不将京城朝官放在眼里。可如今看来,温将军怜悯之心甚笃,徐成章有种自己若救不活谢大人,温将军就会让自己陪葬的错觉。
  “用的什么药?”温谦站在一旁,他身量本就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成章,莫名的压迫感让徐成章不得不斟酌着回话:“都是些温补之药,大人脉象软弱无力,莫约是曾经受伤过后未能好生将养,所以相对常人来讲会更易发病些,但是这毒…效力来势汹汹,在谢大人身上,怕是比旁人痛的更为厉害些。”
  温谦问道:“他中毒了?什么毒?”
  徐成章又开始就着袖子擦汗:“这…”
  温谦看着徐成章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大概有了答案,“不能说?”
  徐成章点点头。
  温谦轻哼一声,“既为宫中当值的太医,你都不能说,那看来只有那位能说了。”
  “少将军,您是说…”徐成章试探着问。
  温谦坐在床边,给谢誉掖了被子,目光从谢誉的耳垂一扫而过,对徐成章说到,“今日他在这,不许跟任何人说起。若日后本将军听到了什么疯言疯语,便要你提头来见。”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