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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点声(近代现代)——鸭什么鸭

时间:2024-07-21 09:09:50  作者:鸭什么鸭
  慢慢要启动了…
 
 
第66章 百分之一
  陈点计划在来年的三月份出国,离开的时间乍然近了,让他生出许多异样的情绪来。陈点从未离家这么远、那么久,有严戥和父母在身边为他准备好一切的舒坦日子过惯了,陈点心底空落落。
  严戥已经明令禁止他徒步登山,但陈点软磨硬泡。他将即将开始的旅程描述为“周年纪念”“出国前最后一份礼物”“我们一起去”,总之能够堆砌的只管向上加,各种甜言蜜语下,严戥同意了。
  为了照顾他一直坐在办公室的丈夫,陈点选择的其实是一条海拔不高的大环线,不需要一直攀登,难度系数不高,但危险程度不低,雪崩常有发生,去年就有帐篷被埋、帐篷内的人遇难的新闻。
  环线需要户外度过四个夜晚,这样的旅程他还没有尝试过,所以严戥能够同行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俱乐部选定的时间正好和他的经期相撞,陈点祈祷自己烦人的经期避开旅程,很神奇也很走运,他的祈祷真的奏效,陈点没有多想。
  他先严戥几天出发和大家碰头,其实他是瞒着严戥决定跟着另一个大部队先行登上六千米的雪山,但下了飞机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严戥监视——严戥安插了一个人在他身边,美名其曰保证他的安全。
  对方是当地本地人,即使很努力的说着普通话,但尾音还是能听出一点少数民族特有的口音,长年的户外徒步让他皮肤干红,甚至有晒伤的晒斑,陈点问及他的年龄,惊讶地发现他刚刚成年,但做向导已经十多年了。
  苦命的人,陈点面上未显自己的不悦,但很快他就找严戥说理,陈点不喜欢他大男子主义地、不打招呼地限制他,这一次严戥竟然也没有虚伪地说只是放心不下他。
  他大发雷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提前出发是要去做什么?!陈点,你到底能不能考虑我一下,哪怕是一点点?”
  陈点理亏,说不过他,索性挂断电话,两人不欢而散。
  严戥的信息很快跳出来:「明天上午我就到,乖乖待在酒店哪里都不许去。」
  -
  多杰三天前接到做私人向导的单子,他所在的公司服务的往往是高端用户,他的收入往往也可观许多。
  这一次他接到的,是服务一对年轻夫妻、做他们的向导。
  对接人告诉多杰,两人中的妻子会先到达,他的任务是绝不能让对方跟着另外一个团队攀登海拔六千米的纳维山,多杰觉得很奇怪,他已经幻想了一个桀骜不驯的女性形象。
  可是陈点,无论如何,他都是男人的模样。
  虽然比起他们这里以户外向导为职业谋生的男人而言,他过分白净,不像是能够挑战雪山的样子。
  一开始他以为是对接人弄错了,将妻子和丈夫的身份弄错,但当他听见陈点和一个男人通话,他可以确定陈点虽为男性,可他真的是某个男人的妻子。
  他是当地最不能接受的同性恋,在他们的宗教文化里绝对会下地狱的邪恶存在,多杰听过他的同事说过,他们曾经也接待过这样的客户,他们对这样怪异的组合大肆评判,哄笑着说真的是太恶心了。
  但他总是不会应和,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听着那些粗鄙不堪的语言从男人们的嘴里跳出来。
  所有人在进行环线徒步之前,都需要去医院做一次身体的例行检查,达到标准后才有登山的资格,多杰的任务之一就是带陈点去做好这项走流程的形式检查。
  陈点健谈风趣,他问及多杰登过哪些雪山。很可惜,因为他出生在当地,一辈子还未远离过这个城市,他说只登过泊西的山脉,一年要攀登纳维山的次数,可能在二百八十次左右。
  陈点吃惊道:“天呐。”他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和多杰聊起在山上遇到过的突发状况,令多杰意外的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十分柔软的男子竟然有很多登山的故事,陈点登过的山脉远比他多得多。
  他问陈点登过哪些山,陈点不好意思地说了一些经历,多杰笑了笑,说不羡慕是假的:“真好。”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岂是一座珠穆朗玛就可以翻阅的。除却身份、地位、金钱这些,其实很多人因为地理就已经被判定了一生的上限,大山隔断了风景,他们要用一生或许都走不出这座山脉。
  有钱人的兴趣爱好是他们日复一日的工作,人生就是这样毫无公平可言。
  多杰其实已经是非常能够自洽的了,他的同事们对接待的客户是充满直白的恶意的。
  他们完成了身体检查,报告第二天出,陈点邀请了俱乐部内和他关系不错的余亚男一起逛夜晚的泊西,多杰做向导。
  余亚男今年硕士毕业,这是她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她热情大方,知道多杰只有十八岁却已经做了十多年向导之后,对他多有关照,陈点看出来了什么,他偷偷对余亚男说:“你这样不好吧。”
  余亚男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总是交往家境不好但坚韧的男孩,这是她的口味,陈点不理解他,就像她也完全不理解陈点为什么要找一个老男人嫁为人妻,这在她眼里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我没有说要做什么啊。”
  多杰对她闪闪躲躲,于是余亚男无趣地撇嘴,对陈点吐槽:“其实我觉得他可能是基佬。”
  陈点大笑不止,他们说悄悄话的模样落在多杰眼里,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的自尊被践踏了一分,即使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第二天多杰去拿报告单,非常平常的工作内容,他从业十余年都是拿了就走了,从未出现过意外情况。
  但这一次出现了。
  医生告诉他检测者不能够走这条环线,多杰问为什么?陈点有很多徒步登山的经验,他想不到会是什么原因。
  “他怀孕了。”医生皱眉,“让他尽快离开,高原对孩子的发育没有好处。”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是应该先对陈点说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先报告给上级。他以为陈点已经足够特殊了,他是个身份证上写着女性的男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但是他又能怀孕。
  他究竟是什么?
  怪物?
  -
  陈点拿过检测报告,见他面色怪异,问他:“怎么了?”
  多杰讷讷道:“没有通过,可能去不了环线了。”
  “什么?”陈点皱眉,“怎么会呢?”他爬过很多山,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每一位和他相处过的向导都说他适应高原的能力天赋异禀。
  “为什么?医生有没有说?”
  多杰觉得难以启齿:“医生说,你怀孕了,一个多月了。”
  犹如一记闷雷,陈点一时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他翻出报告单细细查看,看到尿检检查结果,确认他已经怀孕。
  怎么会,严戥说过他已经做了结扎,所以他们做爱几乎都会内射,严戥说过不会怀孕,他再三向他保证不会让他怀孕,严戥说舍不得他辛苦。
  陈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恐惧几乎是瞬间笼罩他,似乎这样的感觉他从前已经有过多次,陈点的大脑里无法抑制地出现血淋淋的画面,他的第一想法是——
  拿掉这个孩子。
  多杰想要安慰他,陈点先他一步对他说:“你先出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完全无法想象现在身体里已经有另一条生命,陈点活了二十多年,从不觉得自己会有一个为人母的身份,他接受自己是某人的妻子都花费了一些时间说服自己,若非他对严戥同样有好感并且他的丈夫足够靠谱,他真的会立刻决定离婚。
  他的大脑瞬间热了起来,连带着手掌脚心都有一股热意,陈点想知道怎么办,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可是孩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不想要,那么严戥呢?
  严戥说过如果是他的孩子,他当然会喜欢。
  陈点陷入纠结,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他说不想要这个孩子,会不会伤害他和严戥之间的感情?陈点不知道,他搜索人流的信息,想知道是不是会痛,在手机输入人流两个字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自动跳出来了一年前的信息。
  ——一年前他就搜过这些这两个字。陈点热到了极点,他顺藤摸瓜地发现自己搜索过很多关于怀孕的事情,他的邮件里甚至还和一位日籍医生保持了长达半年的邮件往来。
  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怀过孕、并且流产。
  陈点拼命想要自己想起来,可是他的大脑钝痛、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只看到无尽的黑、刺眼的白还有猩红的红色,还有那条透明的小鱼,他腹部同样透明的三个泡泡。似乎一切都有联系,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严戥说过他对他已经没有隐瞒,可是陈点觉得他隐瞒自己的,恰恰是最重要、最可怕的事情。
  陈点想不起来,越努力逼迫自己想起来,想到的却都是严戥怎样对他好、怎样呵护他视他如珍宝。
  无论如何,陈点茫然地想着,无论如何他们都很相爱,严戥最重要这五个字好像已经刻进了的骨髓里,不单单是他攀登的时候鼓励自己的咒语,他同样奉行这五个字。
  严戥对他如此隐瞒,让陈点本能地恐惧真相,他害怕会失去严戥,失去这段他珍惜的亲密关系。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
  还是选择相信哥哥的宝宝(´;ω;`)
 
 
第67章 回到我身边
  严戥原本是第二天的飞机,但他和陈点争吵过后——这是他们和好以来第一次发生争吵,说实在的,他不单单是受不了陈点瞒着他、好像完全没有顾及他这个丈夫,他甚至受不了陈点不回他的消息、不接他的电话,好像这一段时间他就失去了陈点一样,他决定立刻启程。
  凌晨的红眼航班还延误,强对流天气在泊西这样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时常发生,航司的工作人员表示是正常的现象,严戥压下心里的焦躁,又给陈点打了个电话。
  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陈点应该已经入睡,电话无人接听是正常的事情。
  在延误的第四个小时之后,他终于登机,飞机平稳地滑行离开地面,他的手机仍然没有收到陈点的信息。
  飞行的时间在三个小时,严戥被强烈的气流波动惊醒,机舱内已经有些骚乱,飞机在不断盘旋,机长的声音从广播内传来。
  雷暴雨让飞机无法正常下落,严戥皱眉,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机组决定在另外一个城市备降。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但飞机上没有信号,他盯着两人的聊天框也是徒劳,严戥想或许陈点已经给他发消息报平安、又或者抱怨天气多变,陈点讨厌雨天、雪天,天气偶尔会影响他的心情。
  又过了两个小时,当他终于落地关闭飞行模式之后,铺天盖地的信息好像要把他吞没一样一条一条跳了出来。
  他听见身边的人在说:“幸好没有坐昨天的飞机,泊西大暴雨,不知道今年泥石流会不会影响环线。”
  第一个跳出来的电话是Cathy,严戥直觉发生了什么,当他迫切地改了航班时间,去找自己不懂事贪玩的爱人,他失联了六个小时。
  “老大…”Cathy低声叫他,“你落地了吗?”
  “没有,我迫降格涅了。”严戥迅速翻到和陈点的聊天界面,他松了一口气,因为在九点左右的时候,陈点给他发过信息,他说雨很大,决定换一个酒店,现在订的酒店背靠大山,随时有发生泥石流的危险。
  他勾起嘴角,打下几个字:「我在你隔壁市,等雨停了去找你」
  “陈点…”Cathy的声音像某种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纱,“老大…对接公司的人说联系不上向导,他八点钟告诉自己哥哥要去接陈点去另一个酒店,现在也联系不上陈点,让我问你陈点有没有给你发过信息…”
  严戥热起来的心口骤然冰凉,他说:“Cathy,我没有听明白。”
  他的母亲,还有陈点的父母同样给他发了很多信息,Cathy一时联系不上他,于是联系了一切有可能跟陈点有过联系的人,他和Cathy的通话被迫中断,江茂山的电话打进来,开口的却是陈若素:“打通了吗?有没有打通,我和他爸爸给他打了两个多小时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又发生这种事了?…”
  严戥一瞬间觉得有人在他的身体里放了个烟花筒,一个一个砰砰地从脚底板上窜、炸穿他的大脑,将他的血肉一点一点燃烧,散发出焦臭的肉味。
  陈点失踪了。
  严戥立刻联系朋友租好一辆越野,暴雨句仍在继续,涅格和泊西两地的交接地带尤为强烈,严戥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蜿蜒的山上,黑色的潮水犹如闷热的岩浆,沉沉坠下来,天地之间发出闷响。
  有的地方已经设了限行的关卡,公路旁的护栏被落石破坏,高涨的喝水排着壁,许多地方都发生了塌陷、断路。
  “一切后果自负!”站在某个关卡旁的人这样对他说,但那个时候严戥已经几乎一天没有睡,他的双眼透着可怕的红,很快他的车冲进暴雨里,落石打在车顶,有一次他和泥石流擦肩而过,如果不是开得快,他就会被埋在下面。
  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他到达泊西,奇怪的是在他降低车速的同时阴雨变小,太阳一点点探头,此时已经是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仿佛这一天从凌晨开始下的雨都是一个无谓的玩笑。
  严戥高度集中地行使驾车,他打开手机,希望已经有了陈点的信息。
  但是没有。
  他的好友——从事珠峰攀登业务的罗印呈,给他打来电话,他同样是这家提供户外徒步攀登服务的公司的投资者,罗印呈安慰他:“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监控,泊西就这么大,一定找得到的。”
  严戥惨淡地笑了一声:“你不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尽我所能。”
  酒店的监控显示昨天下午四点左右,多杰拿着一份文件档案敲了陈点的门,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他就出来了,接着就再也没有过动静,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杰再一次敲响陈点的门,这一次他带着自己的行李箱、穿戴整齐,两人一起离开。
  他们刚刚离开的时候雨停了,公司给多杰配备的越野车一路向东驶去,但这也是监控拍到他们最后的清晰的画面,暴雨让cctv都几乎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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