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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严戥的访谈节目。”陈若素对他眨眨眼，对严戥在节目中的说辞深信不疑，“最近怎么样？相处得好吗？”
“嗯，早上送我去了学校。”陈点心不在焉地敷衍，“严戥每天晚上都回来吃饭。”
“谁做饭？请了阿姨？”陈若素奇怪道。
“我。”陈点这时候有点赧然，“我只会煮泡面给他吃…”
陈若素夸张地说：“天呐。”紧接着又安抚他，“会煮泡面也很厉害了，他明明比你大，应该他做饭才对，或者请一个阿姨不就可以了嘛。”
“我订了下午茶，严戥妈妈说她三点左右到。”陈若素看了看手表，紧接着便听到汽车驶入的声音，她走到窗边，惊叫一声：“糟了糟了，提前到了，我的下午茶还没送过来。”
陈点总是很难跟上他母亲的情绪，陈若素挽着他的手臂走下去迎接客人，严戥的母亲显然刚刚结束了工作赶过来，她的头发不似陈若素的长而柔顺，气势十足地一头利落的短发，黑白撞色的裙装优雅凌厉。
严戥长得不像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其貌不扬，只是个子较高，但宋敏华是毋庸置疑的美人，严戥与她肖像，多了分男人的钝感。
简单的寒暄，应该叫“妈妈”的，陈点有些叫不出口，宋敏华倒并不计较这些。
三人来到后面的小花园，陈若素说去泡茶，于是面对面坐着的只剩下陈点和宋敏华。
严家人都有一双叫人不敢直视的眼睛。严戥总是对他笑，但总是没有什么温度的笑，而宋敏华则是完全的冷淡。
陈点觉得她不太喜欢自己，但是当初两家联姻，其实是严家父母更迫切，他的父母很是犹豫。
开场白又是陈若素问过他的问题，宋敏华问他：“最近和严戥怎么样？还好吗？”
他可以敷衍自己乐天派的母亲，但绝不能糊弄宋敏华，陈点打起精神说：“哥哥会送我上学。”
宋敏华没有说话，于是陈点继续说：“我在学做饭…现在学的还不多，但是哥哥晚上都会回家吃饭。”
“是吗？”宋敏华觉得新奇。
陈点硬着头皮撒谎：“是的。”
听完这句话，宋敏华看着他，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笑意：“白色头发，严戥让你去染的吗？”
“不…”
对话被打断，陈若素端着茶水走过来了，小小一段路她走得略艰难，宋敏华对她说“谢谢”，陈若素坐在了一侧。
她意识到宋敏华正盯着陈点的头发看，于是耷拉着脸佯装训斥：“我也是说，好端端的黑色头发弄成这样，真是小孩子。”
宋敏华喝了一口茶，摆手表示理解：“没事，他们自己喜欢就行。”
看来是误会成严戥让他去染的了。这样也好，陈点松了口气，全不让严戥背锅也好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话题绕了一圈，都是陈若素在说，从表亲聊到严家的亲戚，近来谁家又结婚了、谁家又添丁了，一圈绕回来正好回到严戥和陈点身上。
陈若素的电话响了，她打了个失陪的手势：“下午茶到了。”
又剩下他们两个了。
“你们俩呢？”宋敏华问。
“什么？”
宋敏华审视般看着他：“孩子，在准备吗？”
陈点心一颤，多么棘手的问题，他该怎么告知宋敏华他们甚至还没有过完全的性行为。
“估计是没有，严戥这个臭小子，还要给你染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宋敏华见他不答，慢悠悠道，“但是可以准备起来了，毕竟你们已经结婚半年了。”
“阿姨，”陈点很快地改口，“妈妈、我没有例假的，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怀孕。”
天气很好，周遭暖烘烘的，宋敏华的话却让他毛骨悚然。
“可以的，医生说你有子宫，但是还没有发育完全。”宋敏华比他还了解他的身体，“结婚前不是做过检测的吗？医生说性行为可以催化你的性成熟，我在想为什么半年了你的肚子还没动静。”
宋敏华的眼睛落在他平坦的腹部，陈点感到一股无声的力量笼罩在他全身，他是做过检测，但只当是例行体检，原来严家给他安排的检查是关乎这方面的吗…
“小点，严戥是这么叫你吗？”宋敏华不疾不徐地开口，“如果还是不可以，那就吃这个药吧。”
宋敏华从手边的鳄鱼皮包里拿出两罐药剂，她像是雇主对员工发号施令：“如果还是不行再来找我，我们可以用注射型的药。”
陈点没有拒绝的权利。
第05章 什么公平
送走宋敏华后陈若素呼出一口气，她拉着陈点吃没吃完的蛋糕点心，宋敏华只喝了几口茶，做得精致的小糕点被晾在了一边。
“严戥他妈妈说什么啦？点点。”
陈点面色如常：“没说什么，问我严戥最近在做什么。”
陈若素不疑有他，对陈点笑着感叹道：“还是我们这样好，严戥和他妈妈都不亲热。”
哪是不亲热这么简单，简直形同陌生人。一家三口见了面能够沉默半小时，开启话题也常常是关于工作，陈点每一次跟他回家都坐立难安，三个人里面这样比较下来，严戥是最好相处的那个。
他和严戥的母亲接触得不多，结婚后往来倒少，他和严戥结婚前，宋敏华倒是时不时约他见面。
“我听严戥妈妈的意思，是想你们尽快要孩子，严戥也是这个意思吗？”
“没有，严戥不想要。”
陈若素松了口气：“那就好，严戥不想要就最好了。你还在上学呢，怎么生孩子呀？”
她比了一个环抱住的姿势，给陈点比自己大肚子的模样：“我怀你的时候肚子有那么大，怀双胞胎的连走路都很艰难的，怀孕很累的，你现在太小了。”
眼前这个天真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让他想要埋冤都不知道从和怨起的女人，似乎天生就很迟钝。陈点不是感知不到陈若素的爱，陈若素也会担心他、关心他，但在太多事情上她都太理想主义。
她总是把事情往好的地方去想，觉得陈点一定是招人喜欢的孩子，严戥和他一定相爱，如果陈点这时候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严戥甚至厌恶他的残缺。
陈若素一定会很惊讶地说：“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然后没主意地问他：“那怎么办？宝宝，你要跟他离婚吗？”
哪有那么简单，他怎么离婚？严家不仅接手了他们家的烂摊子，还尽量维持陈家从前的生活，他为了嫁给严戥不惜改身份、改性别，哪有可以说离就离的道理。
于是陈点什么也没有说，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嫁给严戥，就没有他先反悔的道理。
陈若素说父亲出差，于是两人外出解决了晚饭，大约七点的样子严戥的电话进来了。
陈若素少女怀春的模样打趣他：“谁啊谁啊。”
陈点接了电话，严戥在那头问他：“回家了吗？”
“还没有，刚吃完饭。”
严戥只是想起来了，借着给妻子报备的由头出来抽烟，今晚他有不得不出席的聚会，浑浊的空气让人烦闷，在酒局上那么说了，于是顺势想到陈点，也那么做了。
虽然不是报备，更像查岗。
“在哪里？在家里吗？”
陈点报了个地名，严戥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他从窗户望下去，陈点说的地方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么巧。我在隔壁紫宴，十八楼，你一会儿等等我？”严戥跟他打商量，陈点听到电话那端有一阵轻微的湿濡声音，好像是吸了一口烟。
“在哪里等你？”陈点问。
“车库吧，不方便带你上来。我叫人现在去接你。”
挂断电话，陈点告知陈若素他要先离开，陈若素于是起身一起与他在餐厅门口等待。
严戥体贴地为他的母亲也配了辆车，陈若素受宠若惊，欢快地和陈点道了别便离开了。
车子停在紫宴的地下车库，由于接待的客人身份都不一般，因此车库也做了专属通道，司机将他接过来之后便下了车，陈点坐在后座百无聊赖。
他拿出放在包里的两瓶药剂，一瓶没有任何文字，单单一个小罐子。另一瓶倒是有复杂的英文字。他打开看了看，发现两种药片颜色形状都不相同。
陈点看不懂医学英语，正打算拿手机搜索，或许是他看得太过投入，又或许是车子的隔音太好，他竟然没有意识到正有人在向他走来。
严戥打开车门的时候再想藏，已经来不及了。
他慌张得像只无头苍蝇，胡乱藏了一瓶，另一瓶还握在手里。、
严戥扣住他的手腕，身上带着酒味和烟味，欺身上来压迫感十足，但此时说话有些不清楚：“藏什么呢。”
陈点把手扣紧了，严戥看了他一眼，耐心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那一小罐写满了英文字母的东西落入严戥手里，他喝了些酒有些晕，一堆英文字母里就看到了“ED”两个大写的粗体字母。
严戥噗嗤一声笑出来，陈点不明所以，紧接着严戥就抱住他咬住他的下巴啃咬吮吸，手指隔着衣服按压他的乳头。
“ED？你给我买壮阳药干什么？”
陈点一下子羞红了，他哪里知道这一瓶会是这种用处，真是要命，宋敏华并没有说啊。
“不是，我不知道…”
严戥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他胯下的东西即使是不勃起也存在感十足，陈点别扭地动了动，严戥拍拍他的屁股哄道：“别蹭了。”
“你不知道？不是你买的啊？”严戥起了心思要好好捉弄一番陈点，不过几秒钟，这张小脸就羞红，眼睛因为过分羞耻而水盈盈，“那是谁给你的？”
“妈妈给我的…”这倒也不算说谎。
严戥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无论如何发现自己的妻子在购入“壮阳药”这样的事情都是一件太荒唐滑稽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不插入陈点觉得他不行吗？
“陈点，你对我很有意见啊？”严戥掐着他的腰让他抬起下巴，“没有进去所以不开心？昨天问你是不是生气了还不承认。”
“…我没生气。”陈点和他说不通，严戥既然认定了他生气了，那么他就是生气了。
“昨天，是你自己说不要做的。”严戥把责任撇清，“到头来我还要被你造谣阳痿？你有没有道理啊。”
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混蛋又无赖的严戥，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严戥说话的语气让他有一种更亲密的感觉，于是陈点扶着他的肩膀大着胆子碰了碰他的嘴唇。
严戥没张开嘴，于是话题在一个纯洁的亲亲中结束，陈点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和妈妈说这些事情，她自己塞给我的。”
“好吧。”严戥勉强相信他，“不过这个东西对阳痿的人来说是壮阳药，对正常人来说就是春药，下次我进去，如果很害怕的话，给你吃半颗好吗？“
见陈点不回答，于是严戥自认为退半步地说：“你吃半颗，我也吃半颗，这样公平了吗？”
公平什么公平。
晚上睡觉前陈点收到了宋敏华的消息，关于两种药剂的功效和具体服用方式，果然一瓶是壮阳春药、一瓶是雌化药。
只是现在他和严戥一人保管一瓶，刚才在车上严戥就不容拒绝地没收了他手里这样危险的东西。他的包里只剩下一瓶雌化药。
对于那瓶壮阳药，宋敏华自然没有过多介绍，助兴用的东西罢了。
雌化药的功效就显得可怖了。
它会让他有女生的初潮、乳房二次发育，如果服用得时间久的话，或许他的声音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化。
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倘若与他身体相斥的话，皮肤粗糙都是最小的影响，严重的后果可致疾病。对此宋敏华并没有隐瞒。
她贴心地告知陈点：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最好通过性行为催熟，药物副作用太大，当然如果能够怀孕的话是最好不过了。”
“为严戥生一个孩子吧，他爱你。”
陈点洗澡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平坦的腹部，脑袋里不断地重复出现那三个字。
他爱你、他爱你…
严家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真是如出一辙。
第06章 小狗链子
周末他要和严戥一起回严家，严戥并未透露聚会的缘由，陈点只当是一次普通的聚餐。
衣帽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件裙子要么太婀娜，要么已经穿过。
他对于严家的事情总是很上心，于是他向严戥提出能否为他挑选几件合适的裙装。
严戥不可置信地说：“我？”
陈点知晓自己适合怎样的裙装和打扮，但那种模样实在是不适合见严戥的一众亲戚，他也并不喜欢穿轻薄贴身的吊带裙来凸显他的女性性征。
“家里的不合适。”陈点思索着，严戥一个月会预留出一天的时间购置衣服，他也作为恋人陪伴在侧过几次，但实在是太无聊，大多是为了公事的场合穿，严戥更愿意听他的秘书的意见。
他想到那位略年长严戥几岁的秘书，对严戥说：“或者可以请你的秘书帮我挑选。”
严戥不置可否，他拍了拍陈点的腰侧差使他：“怎么个不合适法？拿过来我看看。”
“…”
陈点不动，严戥于是勾着唇静静地等他动作，陈点站起身对他伸出手：“一起去。”
严戥没接他的手，揽过他的腰带着他走。衣帽间与主卧相同，因为房子是为了陈点上学过渡用的，因此户型并不大，衣帽间也小小的。
不大的空间被陈点收拾得干干净净，帽架上的针织帽和鸭舌帽就有几十个，风格各异的双肩包也是一个接着一个，陈点的衣服都是简单款式、清爽的颜色，他很知道自己怎么打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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