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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备份(近代现代)——尤里麦

时间:2024-07-21 09:05:47  作者:尤里麦
  主人家对他非常不错,因为语言不通他们的交流也就只是相互挂着笑,看出孟醒喜欢家里的小羊还特意抱了一只出来塞进孟醒怀里。
  孟醒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摸羊,主人挤进眼前的羊圈里,手上拿着根绳子,还有些彩色的布条。
  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又像是一场他不懂意义的仪式。
  “为什么坐地上?”不用回头都能分辨,身后的声音来自他好几天没见的江措。他新的难题。
  孟醒回头,看到江措真的有些风尘仆仆,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下巴,此刻凑孟醒很近,低头和孟醒说话笼罩一片阴影,身上带着车窗开到最大的高速的风凉。
  江措中午给孟醒来过电话,问了孟醒住的大概位置,挂电话的速度很快。
  这没有让孟醒觉得不习惯,他们毕竟也没什么机会能通电话,按照索南的说法就是天天厮混在一处。
  “没什么,就看看。”孟醒怀里的小羊看到有生人来不害怕反而兴奋,从他怀里站起来走向江措。
  江措不吃羊肉孟醒是知道的,只当他吃不习惯膻味,毕竟也有四川人吃不了丁点儿辣椒,但江措的反应真的比他想象中大太多了。
  他一点不承被动物偏爱的情,和摸他的马和他的牛是两幅样子,往后退了很大一步,罩在孟醒头上的阴影移开了,羊也被惯性带得弯了下关节歪在地上。
  小羊被主人养得很好,洗得干净还香香的,孟醒简直爱不释手,现在它也不算是一道菜,羊膻味是没有的。
  孟醒把羊捞回来:“你怎么了?”
  “没事。”江措表情没什么变化,低头瞥了一眼那只羊,站远了一点。
  “好的。”孟醒信了。回头看主人手上拿的绳子系成环,在手上绕了几圈往羊群里扔,像路边的套环游戏,不明所以的羊群忙着躲避。
  羊以为被抓到就是用来开饭,但被抓住以后先是在耳朵上被开了个洞,主人拿着彩色布条从中穿过,很容易就让江措想到他为孟醒穿耳洞的案发现场,也难免将孟醒类比成他怀里的小羊。
  江措看了一眼就懒得再看,排斥简直是下意识,偏偏有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学生要问:“你爸爸的那只羊耳朵上好像也有这样的布条,他们在做什么?”
  江措低头看那只拟羊人露出和温顺动物同样的眼神,又再退了一步,“放生羊,被选中的羊在耳朵上系彩色布条就不会被杀掉,让它自然死亡。”
  “是,”江措回答,“不过我阿爸的出发点并不只是单纯行善积德。”
  “我还有事,”江措把身上的包扯下来扔到孟醒怀里,笑着挥了挥手,“晚上见。”
  【作者有话说】
  一般是周一周三不更,但应该马上要上字数比较多的榜单,所以可能马上会日更
 
 
第51章 你有要问的吗
  江措觉得能轻而易举地发现自己被跟着不是因为他敏锐,而是因为孟醒笨。
  在宽广的草地和荒原地区,如果动物没有保护色很难从天敌眼睛里逃脱,更何况孟醒不仅是外貌格格不入,连伪装技巧都丝毫没有。
  算了,跟就跟着吧。江措本来就漫无目的,他要找的东西在几天前就已经找到了。再往前面走不久就是德钦县城,交通状况稍好一些,孟醒怎么也不至于在县城里把自己弄丢吧。
  江措对德钦县城并不算熟悉,远远看见的梅里雪山做导游的时候倒是去过不少次,江措没什么想法,梅里雪山终于不是目的地,不曾选择任何一条街道,目之所及不是他想找的任何一个人,避开孟醒的这几天都是如此,他在这样熟悉的随机和自由的游荡中获得蚍蜉撼树的一点安心。
  孟醒开不起什么玩笑,和他开的玩笑只会被当成并表情不正经的真话,江措知道,可是也还是在前几天才真正确认了他说要在香格里拉留下来并非戏言。
  那双珍贵的剖露的眼睛是一潭绿色的湖,好像往里面抛硬币就能实现所有愿望。
  江措没有愿望,只是在失望占满年年岁岁的寻常一天突然手里出现了一枚无用的硬币随手扔进湖里,已经放弃的追求却不知怎么突然灵验了。
  可是他并不希望为他实现愿望的是孟醒那样的湖。
  幽深到能让他溺死,从而一辈子无法走出的、湖底宝藏无数的富有的湖。那不该被镶嵌在植被稀疏空气稀薄的高原,应该有它自己的归处。
  五分钟后江措才勉强从空白中回神,神思飘远导致的结果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所幸退路的岔口不多还能原路返回,只是他现在不方便回头。
  德钦县城对比山野间算得繁华,建筑统一成红白两色,号牌前缀不同的车辆掀起高原的尘土,鼻间全市过路汽油的味道。天是放得很晴,云也依然高,更高的山包着建筑,山腰上立着一支挂满经幡的柱子。这样寻常的景色孟醒平时会很直勾勾地盯着看,江措想着,但是对他来说平常,促使他收回视线,往前走了几步他路过一个人,难得多看了几眼。
  那人双手挂满各式珠串,以为江措这几眼是有生意上门的前兆,便用藏语问:“有要的吗?”
  江措没说话,但是余光看到孟醒也停下来了,好像完全不在意被他带到了什么地方来,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回去要怎么办。
  江措没什么办法地打算要往回走了,因为需要一个合理的过渡,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他伸手碰了碰那人手臂上挂着的几串绿松石。
  “颜色不好啊。”江措说。
  很少被人质疑成色,那人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不太赞同地反驳:“怎么会,颜色这么浓郁。”
  “就是太浓郁了,”江措笑了笑,更何况颜色浓郁就是好吗,他另有别的理由,“不太像。”
  风向恰好风速正常,江措觉得自己可以往回走了,才转了半个身子,从不起眼的角落惊醒一般,孟醒于是也惶然向后转,让江措想到草原上安分守己的被牧羊犬驱赶的羊。
  孟醒的后脑勺晃晃在眼前,快要形成一个黑色的点,可是江措突然听到有人叫他:“阿措。”
  耳边的呼喊不算真实,江措自知他不唯物,可是紧接着又是熟悉的一声:“阿措!”
  这声的勇气像是完全认清了人,底气很足音量很大,过路的人纷纷转头,江措的眼神还没从孟醒的后脑勺上拿下来,就跟孟醒回头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很难办,江措有点头疼,他知道那人是谁,但并不想知道找他有什么事,不过孟醒和他对视以后那种无措的表情露出来,他居然还是笑了一声。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几步走过来站到他面前,这下他想怎么装没听见都没用了。
  孟醒站在原地没有动。
  跟上来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心说这是见不得人的,是法律意义上没有明文规定的错误但也绝对不推崇的行为。
  可是他太想知道江措去哪里了,去做什么了,这几天见不到面,他快忍不住要给时少观打视频电话了,可是还没有到规定的问诊时间。
  天气渐渐热起来,孟醒不知道他身上出了汗,黏在白色的衬衫和自己的皮肉之间,整个人透出肌肤的颜色。
  江措一路上没有停留,从村子走到德钦县城用的时间不长不短,孟醒没觉得脚累。
  原本是有点顾忌的,但是江措一直没发现他,孟醒觉得自己有潜行的天赋,这场跟踪渐渐更像一场追随的朝圣。
  直到那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男孩挡在江措身前叫他的名字,脚步踉跄,孟醒往回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蹩脚。
  对视是最吓人的,他确信江措看到他了,不同于身心置于天地的无谓,他的眼神是有目的的,抓到他甚至不要一秒。
  江措对自己笑了一下,孟醒捕捉到了,他不明白其中含义,但他看到江措接下来用一种习惯的姿态扶住了面前那个男孩。
  或许江措不是没有目的。
  面前的人就是目的,发现自己的跟随不戳破是目的,就像江措说的,逃避和选择也是目的。孟醒退一步,再退一步,脑袋是空白的。
  现在是什么情绪,他分析不出来,只觉得胃部开始条件反射一般地发硬然后胀痛。
  我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江措和那个男孩靠得很近,两人低头耳语一句,江措复抬起头看向自己,然后那个男孩随即也转头,像一种无声的催促,视线是曝辣的阳光,广阔纯净的天地由此变成一种近似审判的助推。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孟醒意识到,勉力保持表情,转过头向后走去。
  没有人追上来的这一路其实不算煎熬,孟醒感觉自己只是晃神片刻,直到来到德钦县城繁荣一些的地带才发现自己已经忘记回去的路要怎么走。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或许已经震了很久了,孟醒拿出来,江措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去哪。
  【mx:我回去了,我自己会打车的[微笑/]】
  然后关机,随手拦了辆的士。
  【江措今天去见了别人,我跟上去才发现的,他没有和我说。
  备份于2017.05.28】
  江措回来不知道是几点,那个时候天是黑的,孟醒已经吃了药睡一觉醒来。
  在藏民家里歇脚没有那么多房间,江措来找孟醒没办法再单拿一张隔壁的房卡,再单开一个房间。
  孟醒其实已经醒一会儿了,只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缺氧没完全清醒,再加上现在的同床共枕可能要变成有隔阂的迫不得已,就导致孟醒听到江措回来关门的响动也并没有任何反应。
  江措应该是以为孟醒还在睡,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也同样没什么动作。
  过了两分钟孟醒在被子里闷到缺氧才不得不爬出来,刚掀开被子,看到江措背对着他,上衣已经脱了,在看手机。
  布料的摩擦打破平静,江措转回身:“醒了?”
  “嗯。”孟醒语气平淡,虽然和平时差不了多少,但终归是没有拥抱之类亲近的行为要回报给江措了。
  江措把手机收了上床,发出一些想要向孟醒靠近的信号,尽管微弱,让孟醒进退都为难。
  江措顿了顿,随即放弃靠近停留在原地:“给你打包了米线,问了这家主人,说你晚饭没出去吃。”
  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两个白色的塑料袋,孟醒慢吞吞蹭过去,隔着袋子摸到还是热的,打开来是很满一份土鸡米线和一份牛肉凉片。
  “有点多,我知道,”江措起身,“你先吃,吃不完给我。”
  孟醒一言不发地下床找桌子拆塑料袋上绑的结,江措看着他往嘴里缓慢塞了两筷子米线,牛肉凉片只尝了一口,不动了。
  牛肉凉片是从德钦县城里开了二十年的清真牛肉馆,孟醒刚到德钦给他拍过一张饭店门口的照片,说味道好,下次一起来。
  江措做向导带很多人去往飞来寺和梅里雪山的路上途径德钦,不会不知道这家店,味道也确实如孟醒所说的很不错。
  可是为什么他今天吃不下。江措从床上翻起来走过去,一把将孟醒从后面环着腰抱起来:“吃不下别吃了。”
  孟醒措不及防被勒了下:“不,不能浪费粮食。”
  “再说吧,现在先不管那些。”江措把孟醒放到床上让他坐着,自己在他面前蹲下了,随即就着窗外很明亮的星星对他黯淡地笑了笑,“你有要问的吗?”
  【作者有话说】
  不是情敌
 
 
第52章 可是如果是你想知道
  孟醒没说话,他承认现在面对江措少了很多直白的勇气。
  “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什么,”江措没让空气沉静太久,他的语气很沉,脸上的笑常驻,但是声音和古老的藏话有了低重的共鸣,“不过你既然不说,我就全部告诉你,可以吗?”
  江措说:“我知道我瞒不了你太久的。”
  孟醒看着他,说出有些违背真心的话:“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副样子的江措并不常见,孟醒觉得这可能是他最靠近冰川下远古化石的距离,同样也会为未知感到害怕。
  这话说的很有孟醒的风格,江措笑了笑,他知道孟醒一向是这样善解人意的,然后陷入恶性循环一样的忽略他自身的感受和体验。
  “没有不想说,”江措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开口就导致冰川融化:“今天你看到了的,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
  江措停下来想了想,但不得不承认语言在此刻的贫瘠,“不是我的谁,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但如果一定要说父债子偿,那他应该算我的债主。”
  封意不是天生跛脚,他是24岁那年到迪庆北部的月赛村援藏义诊时出了意外,才导致左腿终身残疾的。
  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来自北京的医学院,和老师来到这里,最初的想法并不伟大,只是想丰富实习经验,以后毕业了规培后进三甲。
  他先是在香格里拉城区给老师当帮手,后来因为年轻和天生善良而对这片物资贫乏氧气稀薄的土地产生一种近乎拯救的责任感。
  江措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健康、开朗,而他毕业后没有选择深造,已经不再从事为人类服务的医学行业,回到香格里拉开始跟着当地有名的兽医学习,主要做的事情是给牧民家里难产的牛羊接生,以及处理它们身上意外的伤口。
  特意去昆明考到的兽医证倒没什么机会拿出来。
  封意刚来月赛村那段时间恰逢江措在家,他的母亲孕育的新生命即将降临,家里的羊和牦牛只靠达瓦村长一人应付不来。
  索道太难走了,更何况还有昂贵的医疗器械,江措对这种引进他阿爸排斥的事情一向是十分积极的,便跟着村里其他人来河对岸接人。
  “哎谢谢谢谢,”封意被江措托着完美落地,“我最近重了……”
  江措其实一直在发呆,没听封意说的什么,连道谢也没有反应,最后是等马带着装医疗器械的包一起从河对岸滑过来的时候才回笼点意识。
  “这里路不好走,辛苦你们了。”江措说。
  “其实也还好,”封意摆摆手,“我觉得挺刺激的。”
  江措笑了笑,只说:“听说政府马上要在这里建桥,已经立项了。”
  那匹马是天选之马,天选之马身上担着天命,虽然承担着运输医疗器械这样重大的使命,但毕竟是动物,从索道那头滑过来的时候也是滑稽的,四个蹄子变不成人类能够攀稳在绳索上的手,很慌乱地扑腾和在空气中像个虫一样蛄蛹,让封意想到刚才滑过来的自己是不是也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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