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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备份(近代现代)——尤里麦

时间:2024-07-21 09:05:47  作者:尤里麦
  往上是一扇扇或开或关的窗,孟醒不知道他究竟在看哪一扇。
  “你以前在这里上学是吗。”孟醒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就算他不久前还坐在江措的摩托后座上问了一样的问题。
  当时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余地的否认。
  “嗯。”江措没什么说谎被抓包和露馅的自觉,还很有兴致地往上指了其中的某一扇,“曾经那块玻璃归我管,开或关我说了算。”
  “……”孟醒不解地看他一眼,“那你干嘛骗我。”
  “什么骗你?”江措好像真的不记得了,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孟醒描述得非常详细:“你带我去集市的那次,我们经过这里,我当时问了你一样的问题,你说没在这里上过学。”
  江措想蒙混过关都没办法了,顿了顿,才懒洋洋地笑着说:“想骗就骗了。”
  “?”
  “这应该不触犯中国法律吧,”江措拖了类似求饶的长音,“小孟律师——”
  “……嗯。”
  学校不大,也不能上楼去打扰,他们没走多远,匆匆观望了下学校操场就往回走了。
  或许是看穿孟醒心理,江措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开口了。
  “在因为我骗你不开心吗?”
  在江措身上获得的情绪反馈确实到位,孟醒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只是在想,想骗就骗,真的可以当作理由吗?”
  蒋霁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和朋友去看乱七八糟的秀,骗孟醒说在图书馆背案例,后来被真的在图书馆背案例的孟醒拆穿骗局后,表现得非常惊慌失措,并找补了一堆借口,发表言论如下。
  ——阿醒,我是实在推脱不了才跟他们来的,不是骗你,是怕你不高兴。
  行骗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为什么还要狡辩?孟醒没理解,但他也不是很在意蒋霁去做什么,于是没有再追究。
  “当然可以,”江措说,“人的主观意志永远是行动的主要参考。”
  “况且你不觉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很爽吗?”
  “……”孟醒无话可说,但仔细一想,这样的行事风格确实适配江措这样的人。
  地心引力抓不到随心所欲的人。
  他们又往外走出一段路,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江措拿回了自己押在保安大叔那的证件。
  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被清理干净,保安大叔对着江措十七年前拍的学生证证件照,大加赞叹:“更帅惹!更精神惹!太不错惹!”
  孟醒也十分感兴趣地凑过去:“你居然还留着初中的学生卡。”
  江措不大想让孟醒看,一把接过塞口袋:“回去就扔。”
  拉姆在陪次仁走入学的流程,尚未结束,两人便坐到车上等。
  江措眼睛垂着,手上把玩儿那片说回去就要扔掉的学生卡。
  “你和他很熟。”孟醒想看,但是不敢,只好旁敲侧击地开启话题。
  “以前挺熟的,我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他还记得我。”
  江措说完,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再次开口道:“以前我阿爸找人来学校抓我的时候,他每次都帮我,不让那些人进学校。”
  “抓你?”孟醒愣了下,“为什么抓你?”
  江措手肘抵着车窗沿,手背反着按在脸侧,平静地陈述:“不想让我上学,想让我回去放羊。”
  孟醒的嘴唇难捱地动了动,江措又很快地说:“开玩笑的。”
  唇角勾得弧度赏心悦目,他神色并无变化,不知是真的开玩笑还是又在骗人。
  “不过也差不多吧。”-
  两千年,科技发展迅速,世界一天一个样貌,然而月赛村藏在迪庆藏族自治州的西北部角落,村民种植青稞自给自足,同时拥有大片原始牧区。
  像被世界遗忘,毕竟背靠海拔五千米的无人之境的日赛山,再过去就是与西藏、甘孜的交界。
  按理来说不宜居了,但人类——大自然的犟种、造物主的反骨,偏生就是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月赛村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但仍属于迪庆境内,不过也是由于过于偏僻了,一些文化缺少文书参考就只能依赖口口相传,没有那么规范的思想传到村长央宗达瓦这一代,已是第187年。
  央宗村长一生致力于将自己早已落后的思想发扬光大,在村子东南部的废弃宅院里开设了学院,迄今为止已经招收来自本地村民作为学生,共计36名。
  佛说万象皆空,不过央宗村长也有烦心事,刨除牛羊因为恶劣的气候原因丢失这类小事,另有两件大事。
  一是有人发现了村落,上报后颁布政策,要求全村跟着新社会共同进步。
  央宗村长思想迂腐,性格固执,下意识地排斥从外面进来的人、产品、技术、以及思想。
  从此村里多出一批不速之客——源源不断的劝服者,有些是试图重建学院、真正传播藏传佛教的藏族人。
  还有些人身上流着其他各民族的血液,尽管态度温和,也讲道理,试图说服村长走出大山,搬到日常生活更加便利的山下村庄。
  然而在央宗村长眼里,那就是一群十足的入侵者。
  于是央宗村长为抵御/入/侵花费了不少精力,那些实在没法阻拦的,他就臭着脸冷落。
  新旧的碰撞终会引起矛盾,村子里开始出现被外界影响的痕迹,村长很生气,村长很暴躁,村长看到谁家用了什么新式产品,一律打砸摧毁。
  但思想造成的潮仍在掀起惊天骇浪,冲击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逐渐扭曲的思想和并不正规的信仰。
  这便是让他感到烦恼的第一件事。
  而第二件事则是他的儿子江措,他用尽心力培养的接班人,最近有被浪潮冲刷影响的征兆。
  【作者有话说】
  五一快乐!快快粗去玩!
  大家的反馈我都有收到!大概在5月6号入v!入v后更新频率会更高一点,加更次数也会更多的,谢谢大家支持!(麦鞠躬这个村子是我捏的,不要代入现实
 
 
第0021章 《器官移植条例》
  从十岁的儿子口袋里翻出那支从外界获得、包装得花花绿绿的棒棒糖时,央宗村长气得当场甩了儿子一巴掌,然后把他关进屋子里、锁上门,要求他两天不能出来,一天只给一顿饭。
  在央宗看来,那不是糖果,是蛊惑人心的毒药!
  两天后进门,问儿子:“知道错了吗?”
  儿子没说话,不吭声,低着头,漆黑的瞳孔看向天空施舍、扔在地上的一束亮光。
  “不知道是吧?”儿子没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村长又生气,村长又暴怒。
  “好!那就再关你两天。”
  儿子刚上二位数的年纪……村长在负隅顽抗的夹缝中哀声叹气,是不是叛逆期提前了?
  不过他细想来,自己没有过多关注过儿子的动向,这个孩子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心思深而重,对着牛羊笑的时间要比对着自己多得多,也不怎么和他交流。对!交流!
  必然是他们父子亲情因为交流不多,所以产生了让外人插足的疏漏。
  想到这里,央宗村长天天找儿子谈心,但是谈心谈到最后,儿子对他说:“父亲,我想上学。”
  父亲反驳:“村里有学院开设,你待在村子里就好。”
  儿子又加码:“我想去外面读书。”
  村长再生气,村长再暴怒。
  这次他关得狠,还是一天一顿饭,饿了四五天,不让见阳光,四五天后再去看,房子空了。
  妻子目光游离,对他说:“我看不过去啊,毕竟那也是我的孩子,再关他要死了。”
  村长说:“都是你从小对他太松懈!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导致今天这种结果!”
  江措被母亲秘密转移到强巴叔叔家里,彼时次仁还未出生,家里只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阿姐,叫拉姆。
  他在强巴家里待了很久时间,期间并不是没有回过自己家,但是一回家就要和父亲吵,然后当天早上回去,最早当天中午就又回来。
  强巴和妻子都性格温和,算是村里不那么迂腐的中年一辈,在多数大人都抗拒改变的现状下几乎是其中一股清流,夫妻俩和拉姆都支持江措跟着那些从外面来的人,去上更好的学校、去看更大的世界。
  这场拉锯战太持久,过了半年,或许是一年,终于有一天,村长放缓了态度,可能是知道情况不可避免,越来越多人家的孩子手上长出了包裹着彩色糖纸的棒棒糖。
  他默认部分,但仍未完全妥协,持不支持的态度,只是不再摔别人的东西。
  江措被人带走的那天,月赛村下起大雨,四面环山的地势,塌方和泥石流的风险无限放大,那个来接走他的年轻人是个汉族小伙,对着他很温柔地笑,教他说汉语:“小朋友,你害怕吗?”江措摇头。
  那天的雨和泥土像是父亲竭尽最后力气做出的挽留,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他往下拽。
  好在他挣脱了,好在还有爬出来的勇气。
  于是江措就这样,带着满身尘土,从令人窒息的真空中降落,获得新的氧气、新的草原、新的雪山、新的生命。-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江措对孟醒叙述的时候完全不生动,捡了些重要的说了,“剩下的不记得了。”
  “我在民族中学读了半年书以后,我爸托人来找过我,对我撒谎,说他生病了,让我回去看一眼。”
  孟醒的语速随着他变得很慢:“那你回去了么?”
  江措低而短促地笑了一声,说:“回去了,他应该是又想关我,我跑出来了。”
  “然后你猜怎么着,嘿,我这一跑他更生气了,结果真的病倒了,又差人找我回去,但是我根本不信,最后是拉姆阿佳写信给我,说我父亲真的生病了,结果我回去了,他又并不想见我。”
  “不想见我,但是想让我回去,一直找人抓我。”江措语气轻松,手上还在玩儿他的学生卡,却让孟醒感到喘不上气,“那保安大叔知道以后每次把人拦着不让进,我也好过很多。”
  孟醒听得手脚都冰凉,本能地出于安慰,碰了碰江措的手背,却没想到江措的手比他的还要凉。
  江措抬眼,把手抽回来,留下孟醒的手兀自在空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来有回似的,勾了一下他的食指。
  孟醒看起来还是卡着,江措就笑他:“什么表情,我说给你听不是要你更不开心的。”
  “那是什么?”
  江措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回报啊。”
  孟醒心里一跳,想象力顿时蓬勃起来:“回报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吗?”
  “嗯?”江措转头对着他,眼睛又没有实感地弯起来,“什么东西啊?”
  孟醒有时候说话是非常堵人的,他的思维模式和别人有一些细微的差异,有些时候反应不过来别人话里的真实意图,会让人感受到鸡同鸭讲的碰壁。然而江措却觉得这样有趣,还是喜欢逗他。
  也说不清原因,江措自己也从不深想这种问题,想逗,觉得好玩就这样做了。
  孟醒皱着眉纠结这个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可能是想得太用功,江措笑出声:“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江措凑过来一点,“交心是相互的啊,小孟律师,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也不在意了,你听听就好,别放心上。”
  父子问题从来都是人类社会中探讨度极高的议题,孟醒想起孟启明这些年对他的小心翼翼,虽然关系淡薄,但好歹不算紧绷,只是不知道相互带给对方不自在的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想了想,问江措:“那你和你父亲现在关系怎么样?”
  据江措自己透露,他平时都在外面这干干那干干,也不怎么回家,孟醒猜测估计父子关系至今都不会太正常。
  “关系啊,”江措沉吟着坐回去,随即绽出一抹不过眼睛的笑,像随口一提,“我恨死他了。”
  孟醒被江措一个极致的用词拍得脑袋昏昏。
  “为什么?因为他想让你留在大山?”
  江措就不愿意说了:“你猜?”
  孟醒猜不出来。
  不是刚才还说自己不大在意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恨死了?
  江措平时对谁都随和,要多大的血海深仇才能值得他恨?
  短短一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的性情发生如此大之变化?孟醒皱眉看着旁边的人,产生一瞬间想将此人的大脑挖出来在送去研究所做切片的想法。
  不行,《器官移植条例》在脑袋里跳。
  “叩叩。”
  有人在外面敲驾驶位的车门,话题和思绪同时中断,两人同时转头,江措见是拉姆,开了车锁。
  拉姆一言不发地开门上车,坐稳了再动作流畅地关上门。
  关门的震动摇晃车内后视镜上的珐琅彩车挂,孟醒回头看她,江措瞥了一眼后视镜。
  “你干嘛?要哭?”江措笑着发动了车子。
  拉姆红着眼睛,抬起手重重再在脸上摩挲,手指从眼皮上重重碾过:“没有!”
  掩饰的痕迹太明显,孟醒转回来对江措说:“要不我坐到后面去?”
  拉姆刚想说不用,江措就答应了:“行,我懒得停车了,你从中间钻过去,会不会?”
  “你就不能别懒吗!”拉姆声音一下大了。
  “会。”孟醒应了一声,薄薄的腰一扭,叠着腿就从中央扶手盒上跪着借力过去了,吓得拉姆嘴里念着小心小心,扶着他的手臂把人接过来。
  安全着陆,孟醒坐到拉姆身边,坐稳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能说什么。
  看着拉姆泛着红色和水光的眼眶,孟醒没作多想,善良的本能下意识冒了出来,他从拉姆通红的眼眶中得出这个人大约需要安慰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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