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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师尊成了修真界白月光(穿越重生)——夏川行舟

时间:2024-07-21 08:51:28  作者:夏川行舟
  另一种为阴阵,无法使用寻常之物布阵,需借助山川走势、日月精华等作为阵引。因借用的东西与天地息息相关,入阵之人一开始难以反应过来,等察觉到时,已深陷阵中。不过这种阵法的门槛极高,所需之物也难得,许多上古阵法失去传承已久,世间罕见。
  布阵的魔修有意藏拙,以明阵引人轻视,明阵之下藏着阴阵,月华一现,便无声无息地起效,把所有闯入之人都困死在黑水镇中。
  要破阴阵十分麻烦,这种阵法虽难做,但一旦做出,其威力是同等明阵难以比拟的。就算林长辞此刻用信鸽朝外传信,信鸽也会原地打转,找不到方向。
  阴阵自行失效要等到天亮,那样太久了。
  林长辞思忖了一下,取出剑,在手掌划了一道。
  血沿着剑身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到青石板上时,火焰灼烧一般的微芒闪过,瞬间消失不见。
  重生后,林长辞虽无剑罡护体,血里却还带着天生剑心的罡气,必要时可以尝试以血破阵。
  他把沿路滴上血,重新踏上去王家的路。
  阴阵的纹路一寸寸裂开,肉眼看不见的阴气正在消退,如同有人扯去一直蒙在眼前的纱一般,惨白褪去,月辉的清光温和洒下。
  但林长辞只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在他面前,黑水镇陡然“活”了过来。
  街巷上处处有人,或坐或行,谈笑晏晏,与白天毫无二致,镇民们沐浴在月光下的面庞微妙而鲜活。
  茶馆细微的杯碟碰撞声、孩童们隔墙的谈笑声和远处私塾的读书声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林长辞耳边。
  除去头顶月光,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仿佛他来到了白天的黑水镇。
  阴阵破除,他却还没有回到现实,这是哪里?
  林长辞举起剑,轻轻咳嗽两声,正打算强行动用灵力时,居然听见了林容澄的声音。
  “师父,师父!”
  他惊讶抬头,林容澄的声音从几个挑夫身后传来,喊他道:“师父,是你吗?”
  林容澄怎么会在这里?他分明应该在山上。
  林长辞皱眉,顷刻明白了,自己进入了幻境。
  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虚幻的,魔修伪造了镇民的身影,应该是要掩盖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会构造出林容澄来。
  少年果然从挑夫旁边钻出来,还穿着那件白袄,身上沾了些泥,见到他眼前一亮,跑过来:“师父,这是哪里?”
  林长辞上下扫视了他几眼,脸色微变,将剑收起,问:“你为何不在山上?”
  被他用这种目光盯着,林容澄忍不住心虚几分,小声道:“我偷偷跟过来的,之前跟贺先生学了一点御剑……”
  “如此危险也敢跟来,莫非平时受的训还不够?”
  林长辞语气严厉几分:“现今情况紧急,我暂且记下,回去再罚。”
  他往前走了几步,板着脸道:“还不跟上?”
  林容澄闻言,立刻扯住他的袖子,乖乖跟在后面。
  “何时进来的?”林长辞问。
  “日落之后。”林容澄这时倒乖觉,怕林长辞继续生气,软着语气道:“师父,我知错了,但是贺先生不回来,你又跟陌生哥……叔叔出去,我……我担心。”
  林长辞纠正他:“不是陌生叔叔。”
  “那是谁?”
  林容澄知道那人似乎是师父曾经的弟子,但心里有小疙瘩,非要听林长辞亲口说。
  林长辞沉吟了一下,道:“权且算作你师哥吧。”
  这个孩子没有记名在弟子册上,算不得他的正式弟子,但私下唤声师哥倒也无妨。
  听了这话,林容澄闷闷道:“哦。”
  到了王家院子前,林容澄要去敲门,林长辞拉住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他们一路过来,无论是街巷还是其他人家院中,皆有人影,面目如生地做着白天的活计。
  只有王家一个人影都没有,连鹤所扮演的侍女也看不见。
  林长辞心里一动,猜到幻觉的构造者是谁了。
  就在这时,王家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露出黑洞洞的堂屋。
  一只素白的手闪电般伸出,将离她最近的林容澄抓了进去。
  林长辞第一时间拔剑刺出,剑气没入其中,里面的人闷哼一声,手上变本加厉,将人扯入。
  “师父!”
  林容澄睁大了眼,灵力在这只手面前好似毫无作用,石沉海底。
  他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消失在门后的黑暗里。
  好生厉害的魔气,难道这个女孩不是寻常魔修血脉,而是魔尊血脉?
  林长辞正要闯进去,忽闻身后传来温淮的声音。
  “师尊,别进去!”
  他猝然回头,见温淮就站在离他不到五步的距离,背对而立,浑身染血,腹中贯穿了一柄刀刃,却死死抵住魔修。
  小草闭眼站在不远处,一名高挑的魔修女子站在她身边,牵着女孩细弱的手,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选一个吧。”
  她轻声说。
 
 
第9章 争吵
  林长辞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往屋内追去。
  同时吹响了袖间的暗飞声。
  女修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地舍弃了后面的人,笑意消失,牵着女孩的手微微加了点力度。
  小草吃痛,温淮的声音愈发急了起来:“师尊!里面进不得!”
  魔修又变出一柄剑,贯穿年轻修士的身体,血水溅在门上,泛着淡淡的寒凉。
  “师尊!”
  温淮喝道。
  然而林长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内,任他如何呼喊也不回头。
  女修气得把小草的手一丢,取出长鞭追了进去。
  门内的黑暗有如实质,什么也看不见,林长辞将剑横于身前,点起火折子,照亮身前一小片地方,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方才的幻象做得十分逼真,然而两家院子隔得颇远,又有阴阵阻隔,温淮怎会如此快地赶来?
  林长辞感觉不到林容澄的气息,神识也铺展不出去,猜测这里应当仍然处于幻境的范畴。
  火折子照亮出来的地方有些奇怪,不是小草的家中,瓦当精美,陈设奢华,连柱子上的雕花都细致入微,处处透露着诡靡铺张。
  这里似曾相识,他一定来过。
  不知哪里吹来了阴风,柱子上的烛台“唰”地燃起幽幽磷火,虽然昏暗,却足以将整个空间照亮。
  他抬头环顾,此处像是某个宫殿内室,地板与墙面皆以鎏金铺设,光可鉴人,两侧立柱高大恢弘,盘踞的蟒蛇雕像冲来人吐出蛇信。
  博古架上摆的也多是珍奇玩物,甚至博古架本身便是灵石锻造而成,昂贵的犍闼婆香萦绕在林长辞周身,这间屋子不留余力地向外人展示着主人的尊贵。
  缥缈的香味似近又远,林长辞看着蟒蛇红宝石镶嵌的眼睛,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缓缓浮现。
  魔尊的居所,归海宫。
  前世他曾到过这里,那时魔尊身死,修士纷纷前往清缴战利品。
  传说玉镜台被魔尊珍藏于寝宫墙面上,日夜观望,希望得到飞升契机。然而某日,玉镜台映出了他的身后之事,未来发生之事与他追求的飞升南辕北辙,骇然震动,很快心衰力竭,死于南越修士手中。
  不知这个说法有几成可信,但大破魔修后,各大宗门都派了长老前往魔尊寝宫争夺此镜,总有人想要借它飞升。
  在所有人中,林长辞是第一位抵达归海宫的修士。可他踏入这里,映入眼帘的没什么玉镜,仅有一幅再寻常不过的挂画。
  那幅画被宗门翻来覆去研究了很久,发现的确只是幅凡人名家所作的普通山水画。
  有魔修说,魔尊看到玉镜台里的未来后便疯了,疯得极度严重,不能提玉字,不许在殿里放任何玉质摆件,就连宠姬的发饰也不可以嵌玉石,玉镜台早就被他毁掉了。
  无人肯信他的说辞,修士们把魔宫掘地三尺,每一条密道都反复探查,依然没找到半片玉的影子。
  许多人认为是神机宗捷足先登,碧虚长老用山水画换了玉镜台,想自己偷偷飞升。碧虚长老是何许人也?修真界皆知他为人清正,不计回报,怎会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但毕竟三人成虎,流言传来传去,完全变了味道。最后,神机宗内部竟也当真了。
  如今再回到这里,似是一段斩不断的孽缘。
  林长辞深吸一口气,迈上台阶。
  堂壁正中,当初挂着山水画的地方,一面玉石做的镜子反射着幽暗光华。
  它悬在半空中,如一轮小小的满月,柔润圆和,背面以金箔纹路为饰,刻绘诸天万法星象。星辰明灭,星辉浮动,凝成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镜身应和星辰的跃动,缓慢地轮转着,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正缓缓吐息。
  轮转过来的玉面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面前人模糊的倒影。
  这就是玉镜台么?
  林长辞一步一步走到它面前,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触镜面,指尖传来冰冷的温度。
  前观一千年,后观一千年。
  平一切憾事,破世间无常。
  他的倒影好像笑了一下。
  林长辞心中悚然一惊,发现自己手掌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不知何时又裂开了,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血,淌成小小的血泊。
  无形罡气从血泊里飘散开,撞在星辉上。
  玉镜台骤然亮起,火焰从镜中出现,席卷了镜里的倒影,他的影子扭曲撕裂,在火焰里化为乌有。
  而后的一刹那,火焰朝镜外的他扑来,林长辞后退一步,拂袖挥开。
  火焰被拂回镜中,“咔”的一声,一道裂缝出现在玉镜台中间。
  玉石本就易碎,裂缝迅速贯穿至镜台全身,星辉黯淡,星辰一颗颗灭了下去,最后彻底碎成两半,跌落在地。
  玉镜台跌碎的同时,宫殿中的幽火也灭了。
  林长辞眼前还未适应过来,耳边捕捉到一道劲风,鞭尾袭来,将他随风扬起的一缕发丝抽碎。
  他迅速避开,拔剑便刺,鞭子的主人没有被他刺中,鞭身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
  温淮的声音响起:“师尊,你有没有事!”
  听到林长辞的哨声,担心师尊像上次那样遇见魔修自爆,他用最快速度抛下敌人赶了过来。路上破阵多花了一点时间,好在赶上了。
  林长辞把火折子再度燃起,见温淮浑身干干净净,只有衣服上多了一点战斗过的痕迹,这才放心下来,道:“我无事,林容澄被她抓了。”
  鞭子被各执一端,绷得紧紧的,女修欲抽,温淮的灵力随即顺着鞭子传过去。灵力又纯又利,与她体内魔气一冲,让她内伤不轻。
  女修闷哼一声,登时遁入黑暗里。
  林长辞四下环顾,发现自己仍站在王家院中,并未进门,而门内已经不再一片黑暗,能借月光看见其中陈设。
  小草还站在原地,保持着被女魔修牵手的姿势,眼皮微颤,似要睁开。
  这个孩子年龄尚小,灵识竟如此恐怖,构造出细节逼真的双层幻境,将整座小镇的人都涵盖进来。她小时候定然生活在魔尊的宫殿,见过玉镜台。
  如此看来,她不是什么普通的魔修血脉,而是魔尊遗留在人间的女儿。
  这可麻烦了,林长辞想,引导她炼成道心极难,也难怪鹤迟迟没有完成任务。
  温淮上前就要遮住她的眼睛,他们现在还处于幻境之中,不能让小草此时醒来。缺少那名女魔修的引导,她控制不了这样庞大的幻境,届时此处会开始崩塌。
  不知道被温淮抛下的魔修还有多久赶来,紧要之急是要找一个她认识且信任的人教她中止幻境,林长辞心念微动,对温淮道:“可有信纸?”
  温淮不明所以,还是取出一张信纸给他。
  林长辞吹了一口气,信纸变作仙鹤的模样,自行飞了起来。
  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融化在月光里看不见了。
  趁着魔修没有进入幻境,林长辞道:“我先寻别的办法……”
  温淮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的力气颇大,伤口扯着有些疼。
  他转头,见温淮目光如冰冷冽,又好似火般炙热,紧紧黏在他脸上。
  “怎么?”
  林长辞挣了挣,温淮却不放开,抿了抿唇,低声道:“师尊,我方才听那女人说,你径直去追别人,看也没看我一眼。”
  原来是这事,林长辞缓和了语气:“我知道那是幻象。”
  女魔修想用温淮的幻象引他进入两难境地,心中动摇,暴露出自身破绽。但他分得很清楚,叫魔修未能得逞,他相信温淮明白这个道理。
  “也就是说,确有其事?”可温淮不依不饶,眼底幽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师尊果然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林长辞一听他这样说话便觉头痛,蹙眉道:“好端端的,又阴阳怪气做什么?容澄学艺未成,做师父的难免操心几分,当初你不也是如此过来的么?”
  以前在山上时,温淮是弟子中最小的一个,性子闷,又在外门挨过一阵子欺负,入门后与同门交流甚少,一御剑就怕高,林长辞在他身上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如今他也长大了,林长辞见林容澄的性子和当年的他有些相似,自觉多看顾几分并无不妥。
  温淮默了一瞬,林长辞趁此将手扯出来,伸手摸剑。
  但温淮很快回过神,语带讥讽:“在山间同师尊生活了数年依然学艺未成?我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故意跑来此间惹师尊担忧。师尊如今对别人好生仁善,怎么对我偏不肯多花一丝一毫的心思?”
  他一字一句都带着刺,林长辞拂袖,心头微怒:“温淮,你当真越活越回去了。是,重生之后,我没有回神机宗,也未报信,疏忽了你的修习课业,是为师之过。你若心有嫌隙,大可直接冲我来。”
  “冲着师尊来?弟子怎么敢?”
  温淮冷笑一声,将他拉住,却觉手上黏腻,翻过来一看,满手的血。
  他微微一愣,立刻把林长辞的手抬起来,见他掌心横了一道剑气的破口,伤口一直淌血,把袖口染得通红,剑眉一皱,道:“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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