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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肆意(玄幻灵异)——麦麦田

时间:2024-07-21 08:48:49  作者:麦麦田
  李肆想了想觉得也是,他说:“行,但我身上没有钱。老先生,你不介意的话陪我一块去朋友家取一下吧。”
  于是这一老一小愉快地达成协议,边走边聊了起来。
  “老先生入行多久啦?”
  “哎,不久不久,区区两百年。”老先生故作谦虚地摆摆手,笑道。
  “哦。那这顾府的顾老爷刘夫人,您可认识啊?”李肆竟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来。
  “嗨,认识!”老爷子颇为健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起来,“安南镇不大,地处西南群山之中,山高皇帝远的,除了得罪了人被贬过来官员,通常没什么人搬迁到此。应该是正正好二十年前吧,顾长卫带着他的夫人忽然来到了这个镇子。说来也奇怪,这两夫妇一看就是气度不凡,不像寻常百姓,但搬家时却没有带上任何家丁仆人。这就好像……”
  “好像他们是逃过来的。”
  “没错。他们俩人在安南镇落脚之后开了个小小的当铺。顾长卫那夫人生得可真是倾国倾城啊。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全在讲这李夫人的事。只不过搬来之后李夫人就鲜少抛头露面,大家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再听说她的时候,她已经难产过世了。而她生下的小公子,前段时间也去世了。真是可怜可叹啊。”老先生说完,甚是唏嘘地摇了摇头。
  “那后来呢?”
  “顾长卫这人倒是非常出息,当铺经营的像模像样,然后开始放印子钱,开钱庄。一步一步成了这附近有名的富户。而刘氏是江南一个做古玩生意老板的女儿,也是个富家千金。人虽然性子冷淡,但是个好人。”
  “嗯?怎么就看出是个好人了?”
  “老夫夜观天象,掐指算出来的。”
  “我知道了。定是她经常照顾你生意吧。”李肆不禁白眼向天。
  老头只是呵呵的笑着,不置可否。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余韵茶铺。夏鸢一听说要一两银子,气得跟老头大吵一架,顺便还把李肆骂了个狗血淋头。夏鸢的官人连忙出面劝架,这个小大夫姓秦,看着像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他偷偷给老头塞了半贯钱作为带路钱,这才息事宁人。
  说来也是,李肆初来乍到,哪儿知道一两银钱有几斤几两呢。顾云雾倒是在这活了有二十年,可是他生下来就是个富家子弟。
  算命老头临走前还不死心,不停地问李肆:你真的不要老夫的符吗?最后被夏鸢无情哄走了,才算结束。
  进了铺子之后,他们迅速关上门,三人一魂齐刷刷的找了个位子,围成一圈坐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马上要搓一盘麻将。
  春桃从怀里掏出帕子,打开摊平在桌子上,秦大夫一点一点地将草药举起,仔细分辨了起来。“确实是质量上乘的补药。我们行内讲究十八反十九畏,有些药物是不能合用的。然而这副药里似乎有一味乌头,明显与其他药材相克。这看起来不是当初我师父留下的方子,顾公子平日就喝这个吗?”
  “每隔个几年老爷就会重新请不同于之前的名医来替公子看病,方子换了也不奇怪。”夏鸢说道。
  “这个方子虽然长期服用确实会导致人肝气衰竭,四肢疲软,若再患上别的什么比如风寒之类的急病,确实是有可能虚弱而死。若单单只是服用,且只是短短两年左右,倒也不能将人置于死地。你们是在怀疑顾老爷吗?”
  何止是怀疑。夏鸢在听说汤药有问题后,就恨不能直接在状纸上写上顾长卫的名字。这么多年无论是请大夫还是购置药材,一直由顾老爷亲力亲为的,甚至一度成为了他爱子之情深的证明。夏鸢听到自己官人的结论是多少有些失望,她忍耐到了今天,只想等一份罪证确凿。
  李肆一直用手托着脸坐着一言不发,他心里很早便觉得这事大概率是顾长卫跑不了了,只不过一直不想说出来,让可怜的顾公子徒增烦恼。虽然现在离盖棺定论还差了那么临门一脚,但至少顾云雾体弱多病的罪魁祸首算是找到了。顾长卫应该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在汤药里动了手脚,一直在更换大夫也是为了不被人发现。
  这么看来,春桃总扔顾云雾的草药未必是单纯的耍小性子。刘夫人有可能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将春桃塞进了云生阁。或许,她真的如那老叫花子所说,是想要救顾云雾一把。
  可是为什么呢?顾长卫当初逃难也要带着李氏,想必夫妻是恩爱的。他若是因为妻子难产而怨恨顾云雾,应该一早扔了或者杀了。何必舍近求远的地养了这么些年再害死他。唯一让李肆觉得有说得通的,是他似乎极度害怕顾云雾出门抛头露面,从而不得不出此下策。难道真的是因为顾云雾长得太过好看,害怕把他放出去后美色祸国?
  “春桃,你快想想,公子去世那几日,可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夏鸢这一问把李肆问懵了,他怎么会知道。确实负责煎药的是春桃,她定能知道一些细枝末节。可问题他不是春桃。
  “生前的最后一天,我曾听到春桃在门外跟人抱怨。”顾云雾说道,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的,就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如果我要杀人,我一定会确保对方把毒药喝下去,再回收证据。”
  那一日春桃说:不过安神的药,能有多精贵,还派人盯着我。是瞧不起人吗?
  李肆起初有些茫然地望向顾云雾,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身上摸出香包。“大夫,您看看这个?”
  秦大夫扒拉了一下香包的药材,从里面翻出一小节梗状物体,有些吃惊的抽了一口气:“这个是……一种剧毒的菌菇。虽然只有一点,但应该没错。这种菌类在离这更西边的大山里才会生长,我跟师父四处云游时曾经见过一次,若是误食了轻则产生幻觉,重者则器官衰竭而亡。一般当地人是绝不会碰的。”
  也许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春桃刚绣好了一个新的香包。正巧老爷派人送来新的安神药,听说极其名贵。于是她偷偷抓了一把塞进了香包里。她在想,把这个送给公子,他会高兴的吧。
  春桃无心之举,为日后的真相大白留下了最后一丝机会。
  “太过分了。”听到这番话后,夏鸢又气又心痛,她强忍着眼泪问:“这个能否作为证据呢?”
  “娘子,你是想告官府吗?”秦大夫脸色有些苍白,他本就是老实安分的性子,万万没想到事情竟发展成这样。
  “阻止他。”顾云雾开了口,他的脸色难得一见的严肃,连语气都生硬了许多,“没有春桃的证言,这份证据根本不值一提。而春桃已经过世了。人若是敢杀一个人,为了掩盖事实就敢杀第二,第三个。盲目报官只会让他们深陷险境。”
  李肆正想开口转达顾云雾的意思,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屋内的人瞬间噤若寒蝉。李肆心里暗骂:让你说什么险境险境,这会好了,险境来了。破乌鸦嘴。
  门再次被敲响,来人问道:“请问春桃在吗?我们夫人想要见他一面。”
 
 
第7章 顾府(完)
  门外传来的是崔妈妈的声音。恐怕这些日子,春桃一直在被监视着。
  好消息是来的人是刘夫人。
  而坏消息是,若是刘夫人能找过来,那顾老爷也可以。
  李肆本是无所畏惧的,他作为鬼根本就不怕死。可此时他却紧张地几乎用了命令的语气:“夏鸢,快跑。逃出这个镇子,别再回来了。”
  “你说什么呢?这里还有公子留给我的铺子。”
  “铺子没了还可以赚。人没了就没了。我去见刘夫人,趁着现在,你们赶紧走。”
  “我如何能抛下你自己跑了。”
  “我是她养大的,她会对我网开一面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回头我可不好跟你家公子交代。”李肆轻勾起嘴角露出了个笑来,眉眼间渗出了一股子从容不迫的英气。他用手轻轻地推了一把夏鸢的腰,轻声道:“放心。快去吧。”
  夏鸢盯着他晃了下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拉着她的小大夫从后门溜了出去。夏鸢脑子如同被猫揉成一团的毛线,满满乱乱的全是春桃。那明明是春桃的脸,可她那样笑,看着像是别的什么人。
  李肆确认了夏鸢已经走远之后,才慢悠悠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崔妈妈,她已经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却也不急不恼,见着春桃了反倒是客客气气地往不远处的马车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当崔妈妈还在忙活着给春桃找垫脚的凳子,这边李肆已经抓着马车的边缘,轻轻一跃跳了上去,钻进了车里。刘夫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里面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才不慌不忙地缓缓睁开眼睛。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反而给她留下了一身的从容不迫。她看着春桃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李肆这时也不想再重蹈覆辙顾云雾的那套假客气。他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刘夫人对面,直视刘夫人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目。反正现在大家都手里抓的都是明牌。你要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我可以洗耳恭听。
  “你其实没有身孕。可对?”
  “对。”
  “你可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知道。”
  “呵。”刘夫人笑出了声,这是一个自嘲又苦涩的笑,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失态,“他从不让我过问雾儿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心里念着亡妻,所以格外宝贝这个孩子。我那时甚至对雾儿甚至心存芥蒂。慢慢的我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你发现了汤药有问题?”
  “我只是怀疑,所以才把你放进云生阁里,我虽然嘱咐你倒掉汤药,却没有告诉你理由。事到如今这副模样,全都怪我。你被我惯坏了,即使胡作非为我也没有过问。我明知道身孕的事情是你在撒谎,还跑去与老爷说。都是我自作聪明,弄巧成拙。”
  “夫人。虽然如今事与愿违,但我替公子谢谢你。”
  “桃儿,你娘是我的陪嫁丫头,与我情同姐妹。你自幼养在我身边,我几乎将你视若己出。关于此事,能不能就此息事宁人?这辆马车上有不少的银两,马车和钱都可以给你。你可以离开这里,找个别的地方好好生活。”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肆算是知道刘夫人的来意了。她毕竟是顾长卫的妻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不会报官。地府里自有文武判官来裁定顾长卫的罪。只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奉劝一句,若是他在活着的时候能自首赎罪。下去了也许能判得轻一些。”李肆的面容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静而疏远。
  刘夫人一贯的从容不迫就此被彻底打破了,她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不是春桃,你……你是谁?”
  “收好你的马车和钱吧。就此告辞了,愿此生不复相见。”李肆微微行礼,开门身手敏捷地跳下了马车,扬长而去。
  “雾儿。桃儿。”刘夫人坐在车里不停呢喃着这两个名字,终于忍不住掩面,失声哭泣。
  李肆晃荡在夜晚的大街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其实他已经可以回去交差了,但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没有弄清楚,比如顾长卫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关着顾云雾,甚至要将他置于死地。可是要想弄清楚这个事情,只能找顾长卫正面对峙。若真那么干,顾云雾肯定会觉得他疯了。
  一整晚顾云雾都鲜少说话,他沉默着,也没有什么表情。李肆总感觉,在他离开书房那一刻,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就被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房间里。他不说话,他也不敢乱开口。李肆深知自己没有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劲儿。他怕他伤心,连安慰的话都不敢说。他犹豫了半天,伸手轻轻地握了握他修长的手指。
  顾云雾忽然一个激灵,李肆还觉得是自己吓着他了。谁知他大喊:“小心。”把他扯了一把,身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长长的白刃还是贯穿了他的肉体,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透过顾云雾的魂魄,李肆还是看到了在黑色面罩之间的那双不算熟悉的眼睛。
  这老王八羔子。李肆咬着牙冷笑着,一步一摇晃地走向了他。刀还插在他的身上,每一步的剧痛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裂了。喷涌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段血路。
  对面显然没有预料他会如此,惊恐地松开了刀。李肆猛地把他的面罩拉下来,顺势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
  “顾老爷。我在地府等着你。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李肆觉得身体一软,倒了下去。他不停地下坠,身下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李肆发现自己回到了奈何桥边上。孟婆在河边架了一把躺椅和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李肆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周边的人事物依旧是他熟悉的模样,他仿佛哪儿也没去,只是在这打了个盹。
  “你可算醒了。”孟婆正坐在他旁边,笑眯眯地晃着扇子,“你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李肆猛地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兜,玉佩和香包已经不翼而飞。
  “让你小心让你小心。若是碰到危险,解除附身跑了便是了,何必硬挨上那么一刀。虽然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难免魂魄受惊。你看看,这吓得睡了三天才醒。”
  “顾云雾呢?”李肆显然没打算认真地听孟婆说话,他只想知道顾云雾的下落。
  “顾公子啊。他守了你一天,看你不醒就托我照顾你自己走了。怎么?舍不得?”孟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凑了上来。
  “舍不得又能怎样,人家是要投胎转世的。”
  “居然没有否认?”孟婆有些惊讶。
  “这不也没承认吗?”李肆耸耸肩。
  “我能理解。我天天在这奈何桥站着,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有时候脸看得太多看得我都要吐了。那顾公子可是千年难遇货色。我都不记得上次碰到这么好的是何年何月了。”
  “他又不是什么物件。哪有什么好不好坏不坏的。”再听孟婆多说两句,李肆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要炸了。他此刻只想着得赶紧写折子上报,然后问问阎王老爷,顾长卫那老王八什么时候下地狱。他一个翻身翻下躺椅,“孟娘,承蒙这几天照顾了。回头我给你带点好骨头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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