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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肆意(玄幻灵异)——麦麦田

时间:2024-07-21 08:48:49  作者:麦麦田
  “那你岂不是马上就要袭爵了?”
  “谁知道呢。唉,怎样都行。就是我这姓氏实在不好听,袁侯袁侯,你听听这什么东西,难听死了。”
  萧明绪被逗笑了,“那我以后叫你袁将军。”
  “你我之间何必叫得如此生分。”袁欢嬉皮笑脸着说,“那都是让外人喊的。”
  萧明绪点点头,“我听说北边最近不太安宁。”
  “嗯。有线报说北蛮部落正暗地里联络其他部落,撕毁合约只是时间的问题。”袁欢谈起正事时会忽的把嬉皮笑脸收起来,他本来就才貌双全,严肃的时候便会显得尤为英俊,“到底是当初国舅爷把条约定得太过严苛。人没了活路必然会反抗。”
  “侯爷也是因此才与他闹不和的吧。”萧明绪无奈道,心想这两父女真是一脉相承,都硬得跟石头似的。“那把合约上的条件松一松不成吗?”
  “不成。此时若是松口,便是退让,只会养出得寸进尺的吸血虫。只有再把他们打服了,到那时松口,是赏赐。他们才会感恩戴德心服口服。”
  萧明绪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他从未想过那么多。他忽然觉得,也许袁欢才最适合当皇帝的人。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在想……若是你当了皇帝……”萧明绪犹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嘶……”袁欢像是被谁掐了一把似的猛地抽一口冷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很合适。比我合适。”
  “我的太子殿下,你是要我造你的反吗?”袁欢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指顺着发丝滑下,撩了一簇放在指尖上揉搓着,“别人许诺时总爱说至死方休。可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就是死了,变成鬼了也不会。我啊……至死不休。”
  萧明绪垂下眼,他拉过袁欢的手,亲吻他那布满硬茧的十指。
  “我也至死不休。”他说。*
  入夜后,袁欢叫人安排了一辆马车,让自己的副官亲自护送萧明绪回宫。
  那副官便是那被一沙袋砸成蘑菇的青年军官。他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林。
  “林子,送他回宫。”
  “回宫?”司马林吓了一跳,他再次打量起萧明绪,白日里眼瞎心盲,到了晚上反而耳清目明地看出了萧明绪的男儿身。
  “别走正门,送东门。”袁欢细细嘱咐道,托着萧明绪的手将他扶入马车,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会,才放开手。
  “给我写信。”
  车子里的人沉默地点了点头。
  回城的路上,车子里坐着的人是一路无言,车子外策马的人却是如坐针毡。
  司马林虽然出身不高,但勉强也算是世家子弟。他性子活泼跳脱,自从两年前比武决赛上输给袁欢后,便厚颜无耻地跟着袁欢屁股后混,平日里也一口一口“吾弟袁欢”地叫。所幸袁欢也是个好相处的,两人一拍即合,不久便处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对于袁欢如何长大,与谁亲近,司马是略有耳闻的。
  “嗯……今日,多有得罪。”司马林终于是没忍住,开了口,“敢问如何称呼?”
  “我……姓萧。”车里人慢悠悠地答道。
  司马林不再问了。他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后颈,瑟瑟发抖地将马车驶向东门。
  萧明绪下了车,看见司马林脸色煞白,觉得有些有趣。
  “今日的事,司马将军无需介怀。只需保密即可。”
  “哎!哎哎!属下遵命……殿……殿下?”司马忙不迭地答应着,只是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些。
  “军营里都用嫂夫人这样的称呼吗?”
  “嗯。军营里虽然明面上军纪严明上下级分明,私下大家都认彼此当兄弟。”
  “称呼很有趣。”萧明绪笑着说道。这些人看起来温暖又赤城,他替袁欢感到欢喜,欢喜却也寂寞,“夜深了,将军回营小心。”他轻声说完,转身独自一人走向了高耸巍峨的城墙之后。巨大的石块和坚固的砖瓦组成了这道城墙,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夜风掀起了萧明绪的衣袂。司马林忽然觉得他像是一只自己飞向牢笼的飞鸟。*
  萧明绪偷偷摸摸地溜入东宫,才发现正殿灯火通明。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走了进去。
  地上跪满了侍女和太监,而他的贴身侍女已经被打死扔在了一边。
  皇后坐在正殿上,她的眼神如冷冽的寒冰,手指紧握成拳,指节凸起。“太子殿下回来了?”
  萧明绪看了一眼死去的贴身侍女。明明正值盛夏,可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心里又怕又痛。
  “你们都下去。”听到命令后的其他人颤抖着退了出去,宽阔无比的大殿中间,只剩下萧明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皇后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如今朝上什么形势你看不懂吗?”
  “母后,我……”
  “你什么?你外祖父年事已高,你却还如此不成器。只会看些没用的破书。”皇后抢过他手里的书袋,甩在了地上,紧接着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渐渐收拢。
  “你清高,你不屑玩弄诡术阴谋。你以为你不当太子就能当个闲散王爷了吗?我告诉你,萧明绪,晚了!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晚了。没有人会信你两袖清风不问世事。觊觎这个位置的人永远不会放过你。你若不争,我们都会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慢慢地,一点点被撵成一滩肉泥。”
  萧明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他用手握住皇后的手却没有舍得用劲,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他张了张嘴,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母后……”
  母后,除了争权夺利,你就没有疼惜过我吗?
  “已经晚了!你听到了吗?萧明绪。你若不想活。与其被王家撕碎,不如现在就死了。”皇后用双手捏住了他的脖子,眼里尽是绝望的疯狂。
  窒息感袭来,步步紧逼,他一退再退,身后只剩万丈深渊。可他还不能死。
  在这世间还有人把放在心尖疼惜他。
  萧明绪终于使出力气掰开了皇后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他猛得咳嗽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最终他站住脚缓住了气,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母亲。
  这两年他如同抽枝发芽的树般疯狂地生长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接近成年男子的气魄和力量。他已经不再需要仰视自己的母亲了。
  “皇后,你可知谋杀储君是死罪。”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声音却冷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皇后愣了一下,她开始大笑起来,笑完就哭了。她摇晃着爬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大殿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深色的水印。她一个踉跄向前倒去。萧明绪还是上前把她接住了。
  皇后抬起头看着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
  “这样才对。”她说,“这样才是我的好孩子。”
  说完,她推开他,一个人摇晃着离开了大殿。
  半个月后,北方蛮族出兵再犯中原。国舅爷领兵北上,却在路途中突生恶疾,猝然暴毙。一时间军心动荡,士气低迷。少年将军袁欢临危受命,策马北上,首战大捷。
  朝中一片欢欣鼓舞。然而皇后却将自己关在宫中,从此深居简出鲜少露面。
  自此之后,萧明绪再没有被母亲打过。
  多年后,萧明绪依旧会反复想起那个夏夜,陷入疯魔的母亲掐住他的脖子。
  他会想起母亲留在他身上那渐渐收紧的窒息感。
  想起这些,然后追悔莫及。
  他宁愿自己就那么死了。
 
 
第22章 君臣(三)
  北方的战事持续了两年,终于以重新签订条约为契机,罢战休兵了。
  京城下了一场十年一遇的大雪,一时间天寒地冻,空气冷得如刀子般割人心肺。自从国舅爷去世之后,温家便败了。那些曾经拥护温家的党羽全都兔走狐孙散,良心点尚且会保持沉默,丧心病狂地还会落井下石地在皇帝面前反参一手。王家的势力迅速崛起,攫取了大量的官权兵权,连皇城的禁军也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然而纵使朝内朝外流言蜚语传得再凶狠,最关键的太子之位依旧稳如泰山,没有松动一丁点。早已权势滔天的二皇子若是溜达碰到萧明绪,还是得尊称一声太子殿下。每每如此,第二天萧明绪总能听到二皇子回自己宫里摔东西骂人的传闻。
  二皇子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温家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明明更得宠,对政务也更加用心努力,为何父皇就是不肯松口。只有萧明绪心知肚明,他是一把父皇插进母后心脏的复仇之刃。皇帝就是想让皇后尝尝,空有名号没有实权到底是什么滋味。
  大雪连下了几天,终于变小了些。萧明绪抱着暖炉,披着由丝绸和柔软绒毛混合编制而成的冬衣,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看雪。他想起第一次见袁欢时,好像也是大雪纷飞。
  这些年他一直再给袁欢写信,他会将花瓣夹在信笺里,春日的桃,夏夜的昙,秋天的菊,冬日的梅,重复了一轮后再重复一轮。
  战事焦灼,军武繁忙,萧明绪原本并不指望收到回信,可袁欢每次都会回信。他每次都把信写成了一封又臭又长的战报,以至于萧明绪对战事比皇帝还要了如指掌。
  他根据战事的发展,熬了好几个夜晚查阅资料在地图上找到了一条安全便利的输送粮草物资的路,又花了好些天字斟句酌地写了厚厚的一本奏折,才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他还去太医院亲自挑选草药,将它们碾碎,混上石蜡和蜂蜜熬制成金疮药。他将金疮药放在小盒子里,跟各类物资一块运往了北上。
  即便如此,萧明绪仍然时常会觉得不甘,自己被困在这四方之地,能做到的只能是微不足道的这些了。
  今年入冬,袁欢托人不远千里地给他送了一包牛肉干和一张新制的狼皮裘衣。信中没有了大段大段的战事,只有短短几句:吾一切安好。吾亦怀念汝,如鹿思水,如鸟思林。
  牛肉干太硬,狼皮裘太臭,只有这封信萧明绪爱不释手地看了好几天,他将鼻子埋在信笺里,呼吸里全是篝火的味道。
  我也好想你。如小鹿思念山泉流水,如飞鸟思念树叶丛林。
  “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啊。大白日的竟有空在此地赏雪品茶,如此清闲实在是让臣弟好生羡慕。”二皇子萧明岚从旁边的假山里踱着步走了出来。萧明绪觉得这人着实奇怪,又不待见自己,又非要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一嘴。
  “二皇子客气了。这赏雪品茶,远没有在宫里砸东西来得有趣。”平日里萧明绪总懒得跟他计较,今日大概是因为他的出现实在是煞风景,就随口回了一嘴。谁知道这人真就是一没脑袋的炮仗,一丁点儿火星就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
  萧明岚梗着脖子嚷嚷道:“你!你知不知道温家已经完了!你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太子,你还有什么可狂的?你还有什么?”
  “他有永安侯府。”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有风穿过凉亭,撩起了萧明绪的头发。树枝不堪积雪的重负,窸窸窣窣地抖落了一地雪白。
  他转身回头,透过一层雪雾,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袁欢站在鹅毛大雪中,一身红衣铁甲,右手轻放于剑把之上,张扬热烈得像是一团火。“臣拜见太子殿下。”他抱拳,屈膝跪在雪地上。
  “袁将军辛苦了。起来吧。”萧明绪说着,手藏进袖口,偷偷捏成了拳。冰天雪地里,他的手心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袁欢站起来,扭身向二皇子轻轻一鞠。“见过二皇子。”其恭敬程度是泾渭分明。
  “你们……好啊,真想不到,太子私下还结党营私呢。”
  “永安侯世代忠良。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圣上。臣忠于殿下有何不对?哪来的结党营私之说?二皇子,贼喊抓贼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今日二皇子在这说的这些大不敬的话,微臣也不介意明日上朝拿到大殿上与满朝文武论道论道。”
  二皇子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摔衣袖悻悻而退。
  萧明绪不发一言,他仔细而又贪婪地盯着袁欢看,每一寸肌肤都不愿放过。也许是舟车劳顿未曾休息,他眼圈底下有一层薄薄的乌青。所幸人看着还是精神的。
  袁欢向萧明绪走了一步,萧明绪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这个举动刺痛了袁欢,他微微皱眉,露出了些许委屈的表情。
  “怎么了?”
  “这里是皇宫。”萧明绪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也在冒汗。
  袁欢忽然就笑了,他走上前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了萧明绪的袖子,将他拉到假山后面,藏进了石头间一人宽的缝隙里。
  “这样便没人能看见了。”袁欢说着,伸手握住萧明绪的手,“你出汗了。”
  “嗯……”萧明绪有些僵硬地看着他,“我以前不懂。如今懂了。”
  “什么?”
  “原来近乡情怯,是这样的感觉。”
  袁欢眯起眼笑,他将他拥入怀里,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印下了一个吻。萧明绪仰着头,他看着被假山割裂的天空,微微张开嘴,吐出一声轻轻的喘息。
  入夜后,大雪终于停了。所有声音仿佛都被积雪细细地藏了起来,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袁欢定定地望着东宫的殿顶发呆,他的手握着萧明绪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抚摸着。周围弥漫着一股草药香,是熟悉的,属于萧明绪的味道。
  “还不睡?”躺在他身边的人问道。
  “嗯。认床了。”。
  “小时候也没少在东宫住过,怎么忽然就认床了?”
  “大概在西北睡了几年硬邦邦的草榻,一下变成这匡床蒻席。不习惯。而且你在我身边,我……”袁欢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之前总梦到你,一醒了你就不见了。我怕我现在就在做梦,一闭上眼你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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