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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要欺上(古代架空)——见山月

时间:2024-07-21 08:43:38  作者:见山月
  卖菜的人凑近老婆婆耳边说:“听说华大夫两个徒弟死了,那几个人把那两个孩子给烧了。”
  “畜生!”老婆婆十分激动,“那两个孩子也是好的,那些人怎么忍心下手。”
  旁边卖豆腐的男人也掺和进来,“要我是华大夫,也得把那几个人杀了。那几个人死有余辜。”
  旁边的人连连附和,事情不断发酵,甚至有人组织一同去为华应子求情。
  皇宫外汇聚几百位百姓,甚至用鲜血写下众人的名字,让侍卫交给皇帝。
  这件事,燕译景还没听说。
  侍卫来报时,他整个人都是迷惑的。
  华应子杀了人,留在淮阴镇。
  他猛地起身,旁边的姜公公吓了一跳。
  民间传的有些夸张,但华应子为徒弟报仇杀人,是对的。
  只是将缘由夸大了些,说华应子的两个徒弟被人害死,魂魄久久不能入轮回,给华应子托梦什么的。
  那张血书,是京城百姓的态度。
  “将这份血书送到淮阴镇,华应子手上。”燕译景揉着眉心,等商怀谏回来,他要好好问问。
  希望华应子看到这份血书,心里能有一些慰藉。至少他救得那些人,大多数还记得他的恩情,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的。
  “陛下,外面那些人……”
  “这件事,让娄知县写一份奏折上来,你回来时一并带给朕。”燕译景坐下,“外面的人,先安抚着,等朕了解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再做决定。”
  “是。”
  侍卫退下之后,案桌上的奏折,他看不进去一个字。
  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姜公公点了个安神香,还端着银耳羹进来,“陛下,歇息会儿吧。”
  燕译景摆摆手,淮阴镇发生的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见到了百姓疾苦,也面对了人心险恶。
  他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贵妃怎么样了。”燕译景突然记起她来,她去了淮阴镇,又突然离开,应该是回宫了。
  换做以往知道他回来,贵妃一定会端着些乱七八糟,找各种借口要见他。
  姜公公躬身,“贵妃娘娘前些日子消失了一段时间,又突然回来了,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去瞧瞧她吧。”燕译景整理衣裳,对她怀有一点愧疚。
  在燕译书手中,不知经历了哪些折磨。
  “是。”
  贵妃在寝宫里坐着,听人说陛下回宫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低低笑着。
  宫女想给她打扮,贵妃拒绝了,“本宫不去见他。”
  “是。”贴身宫女很是惊讶,贵妃失踪回来后,性情大变,现在对陛下,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宫女深深看了贵妃几眼,唉声叹气。
  自从陈婉意住进宫中,这里都冷清许多,那些巴结贵妃的人,现在跑去巴结皇后去了。
  “娘娘,陛下来了。”
  贵妃拨弄头发的手顿了顿,让人扶着自己,心中冷笑。
  她去找他,他态度冷淡。现在她不去,他反而来寻她了。
  “妾身见过陛下。”贵妃福身,打量起燕译景来。
  燕译景黑了一些,几日的奔波,眼底还有乌青。他冲她点点头,“贵妃近日可好?”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一切都好。”贵妃与燕译景保持距离,燕译景想去扶她,也被她不动声色躲了过去。
  燕译景收回自己的手,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不知说什么,沉默许久,贵妃也不说话,也不看着他,一直沉默着低头,目光落在自己鞋子上。
  气氛尴尬,宫女默默提醒贵妃,贵妃仿若没听见,“陛下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
  伺候她的宫女,心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观察燕译景的神色,有人差些跪下来求情。
  姜公公他们也很是惊讶,这贵妃没有以前嚣张跋扈,对皇帝也不上心了。
  燕译景点点头,看她脸色不好,没有多加逗留,他打算去陈婉意那里瞧瞧,“你好好休息。”
  没有过些时候来看你,贵妃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紧,面上还是不咸不淡的模样,“恭送陛下。”
 
 
第四十五章 
  皇后在御花园。
  御花园围着十几位嫔妃,都在看陈婉意舞剑。
  姿态随意,挥手之间,枯叶随之飞舞。
  其他嫔妃围着拍手叫好,舒婕妤在一旁抱着琵琶,跟随陈婉意的身姿,拨动旋律。
  “陛下到!”
  随着尖锐的嗓音,打破这一份祥和。陈婉意收起长剑,这是她自己用习惯了的。
  “臣妾参见皇上。”
  异口同声,燕译景点点头,走到陈婉意身前。
  “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陈婉意福身笑着说:“臣女不过做了自己的本分罢了。”
  “这些日子,你可以住在宫中,也可以住回府中,过些时候,你就不能这般自由了。”燕译景示意她坐下。
  陈婉意拿出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左右瞧瞧,靠近燕译景低声说:“陛下,你和太师还没和好?”
  “为何这样问?”燕译景不懂她的意思,这和商怀谏有什么关系。
  陈婉意两手一摊,撇撇嘴说:“我以为你和太师和好,臣女就不用做这个皇后了。”
  燕译景垂眸,轻轻拨去茶盏里的浮沫,“你这个皇后的位置,暂且别人还夺不走。”
  她的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大哥镇守边塞,二哥是钦天监的徒弟,有望成为下一任钦天监。不是很高的官职,但十分重要。
  还有她其他的姐姐弟弟,或嫁了个好人家,或手握权势钱财,余下的,也就陈婉意相对好控制些。
  也因为她没有去争这些东西,陈家个个与她关系亲近。
  陈婉意知道个中缘由,有时宁愿自己出生在普通人家。
  “明日朕让长公主进宫,你同我们一起用午膳。”
  “好。”
  其他嫔妃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燕译景,看陈婉意与他有说有笑的模样,十分艳羡。
  舒婕妤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对争宠没有兴趣,只想平安了却这一生。
  “陛下,妾身有事,先告退了。”舒婕妤抱着琵琶,她模样娟秀,说话轻声细语,似平静的池水。
  燕译景点点头,陈婉意朝她挥手,“晚上我去找你。”
  “你和舒婕妤关系不错。”燕译景放下茶盏,天色不早,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在淮阴镇吃久了糟糠野菜,想到宫中的山珍海味,无比怀念与珍惜。
  “她性子好,温温柔柔的,和她相处很舒服。”
  陈婉意擦拭自己的青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陈婉意与舒婕妤最合得来。
  虽说是不同的性子,可两人都不会为燕译景拈风吃醋。
  舒婕妤是宫中存在感最低的,就是弹得一手好琵琶这点,让燕译景记住了她。
  “陛下。”陈婉意属实好奇,淮阴镇中发生的事,“你是因为太师去的淮阴镇吧,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冲他挤眉弄眼,燕译景抬起一旁的兵书,敲在她脑袋上,“少打听这些事。”
  “这次你自己回来,不是和太师一起回来,难道你们两闹掰了?”陈婉意不知死活凑过去问。
  燕译景抿唇,瞪了她一眼。
  “得得得,不说了。”陈婉意撇撇嘴,“明日用过膳我就回府里去,不碍陛下的眼。”
  她擦好自己的剑,蹦蹦跳跳回去了。
  宫中规矩多,陈婉意待了几日,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府里,是多么潇洒恣意。
  “陛下。”姜公公躬身在一旁道:“该用膳了。”
  “嗯。”
  那些嫔妃还没有走,在远处小心翼翼看着他,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那怕能看一眼也行。
  从她们身边经过时,他只是看着前方,余光中也没有她们。
  “等李同回来了,让他来见朕。”燕译景估算着时日,他们应该比他晚一日,掐算着时间,明日晌午就该到了。
  淮阴镇一事,他有许多疑问。
  姜公公应是,燕译景忽而想到,离京之前,关于燕译书的事,随口问了一句。他想,燕译书应该不在京城了。
  “三王爷本离京过一次,在陛下回京前几日,也回来了。”姜公公顿了顿,说:“三王爷这次来时,带着文书,说是陛下准许他来的,大摇大摆住在他以前的府邸。”
  返京文书需要玉玺,燕译景并不记得,自己让他回来。
  商怀谏被他派去淮阴镇,没有机会偷取玉玺。
  又有谁有这个胆子。
  “朕不在的日子,谁接触过玉玺?”燕译景整理自己的衣裳坐下,看着满桌子菜肴,已经没了食欲。
  胆大到偷用玉玺,这诛九族也不为过。
  姜公公将在这些日子,接触过玉玺,甚至仅仅只是看过一眼玉玺的人,全召集了过来。
  地上跪着两排人,十几个,有宫女也有太监。
  “陛下,这件事奴婢们真的不知道。”有些地位的太监往地上磕头,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燕译景舀了一碗汤给自己,这种日子,最适合吃些热的东西。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说着,都在尽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突然跪在后一排,右侧的一个太监,像是不经意说起,“陛下不在的时候,长公主最常来,有时候还会遣散所有人……”
  说完,殿内陷入寂静。
  那个太监感到周围气氛不对,默默将最后一句话吞下肚,没有说出口。
  燕译景瞥了眼姜公公,姜公公吓得脸色发白,“长公主的确常来,不过奴婢经常在旁边侯着,殿下只是来借一些书看,偶尔会帮忙整理整理,并没有做出格的事。”
  谁不知道陛下算是长公主带大的,姜公公为那个太监捏一把汗,若是天真也就罢了,若是故意的,那就是谁安排来的眼线。
  “听清楚了吗?”燕译景转向看着那个说话的太监,脸色铁青,太监吓得磕好几个头,不敢抬头看燕译景,“奴婢听清楚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对殿下妄加揣测。”
  “下去领罚。”燕译景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他们身子直打哆嗦,没人敢再说一句话。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善,“日后谁敢说一句长公主的不是,杀无赦。”
  “是。”
  其他人松一口气,好在不是自己将这句话说出来。
  燕译景撑着脑袋,完全没了食欲。他在淮阴镇时,与商怀谏一同用膳,两人三个菜。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十六个菜。
  “以后,朕每日所用的膳食减半。”燕译景无法要求后宫嫔妃,便以自己做起。
  他以身作则,后宫嫔妃想吸引他的注意,也会学着他,将膳食减半。
  姜公公应是,深深看着燕译景。
  从淮阴镇回来之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燕译景放下碗筷,“除了长公主,还有谁来过吗?”
  下面跪着的人不敢说话,怕说错话。
  姜公公招手,让人将桌上的食物撤下去,“丞相大人来过几次,翰林院学士和国子监祭酒也来过,不多。有几个大臣来过一次,大多数被长公主敷衍走了。”
  皇帝在时,没什么事可以上报。皇帝一走,多了许多不得不面见陛下的事。
  “路司彦,朕听说他那位大公子,前几日落水了,还没好?”
  “是。”姜公公额头渗出冷汗,心里一直打鼓。
  燕译景了解不多,“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姜公公沉默着。
  即便给了,想必他也不会要。
  在谈及丞相的事上,姜公公态度有些奇怪,燕译景不想注意到都难。他偏头看着姜公公,“怎么?”
  姜公公不敢说。
  燕译景一定是站在长公主那边的,姜公公担心,燕译景会去找丞相理论。若是失去丞相的支撑,燕译景的皇位,真就岌岌可危了。
  “奴婢方才走神了,请陛下恕罪。奴婢明早就让人送过去。”姜公公心里默念,希望丞相能收下。
  燕译景眯起眼看他,这样的态度,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姜公公嘴严,他知道,也不打算问他。燕译景看着跪在地上一眼不发的太监宫女,眼神冷了下来,“你们,无话可说吗?”
  跪在地上的人互相看了对方几眼,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事情,他们以为就此过去了。
  “陛下,奴婢只是按照吩咐打扫御书房,玉玺瞧上一眼都不敢,怎么敢偷偷用。”
  燕译景眉头紧皱,这人是听不懂人话。他在问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他告诉他自己不敢碰玉玺。
  牛头不对马嘴。
  “既然找不出真凶,玉玺被盗用,你们都有责任。”燕译景的耐心一点点耗尽,眼神愈发冷,去隆冬寒冰,“每个人下去领二十大板,扣除三月俸禄。”
  下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打二十大板,扣除三月俸禄,已经是燕译景心慈手软。玉玺被盗用,暗律法,人头落地都是轻的。
  他们并不在意律法,只在意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处罚。他们能接受二十大板,接受不了扣除三月俸禄。
  私底下都在说燕译景是个昏君。
  “玉玺又不是我们盗用的,凭什么处罚我们。”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太监,在擦药时忍不住吐槽。
  旁边了解宫中规矩的太监,敲了敲他的脑袋,“莫要胡说,陛下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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