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心将匣子打开,里面放着隶属于皇后的凤印,其他嫔妃看着,好不羡慕,幻想着这凤印在自己手中,该是各种模样。
良妃实在有些嫉妒与不甘,“殿下,还未行封后大典,这般是否有些不妥。”
“陛下不在,自是要有人管一管后宫之事,本宫也不希望等陛下来了,看见后宫乌烟瘴气的模样。”燕译月拉着陈婉意的手,走到最高的台阶上,收起自己的笑容,“陈家小姐虽未行封后大典,却是板上钉钉的皇后。还是你们想,本宫来管一管你们?”
此言一出,无人敢再出声。
燕译月的手腕,比陈婉意要狠厉的多。陈婉意在这几天,即便她们做得再过分,也只是嘴上说两句。
而燕译月,是真的能动手,惹急了,还容易杀人。
淑妃左右看看,伸出自己的小手,眨巴眼睛说:“长公主姐姐,您这样做,皇帝哥哥知道不会生气吗?”
燕译月看着她,笑了笑,“玉心,玉叶,你们去给皇后换上那身衣裳。”
“是。”
玉心与玉叶将陈婉意带到偏殿,给她更衣。
站在外面的燕译月,一步步靠近那位淑妃,淑妃鼓着脸看她,没有一丝害怕。
她走到她面前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本宫不管你是装可爱,还是真不懂。真的不懂,那就闭嘴,如果装的,也闭嘴,本宫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淑妃抬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她,“长公主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唔……”
燕译月眼神冷了下来,掐住淑妃的脖子,脸紧绷着,“你这种伎俩,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本宫,再说这种惹本宫的话,本宫可能会杀了你哦。”
其他嫔妃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敢为淑妃求情。
淑妃脸色发白,“你、你不敢的。”
燕译月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你哥哥本宫都敢杀,你又算什么东西。”
她松手,瞥了淑妃一眼,站在一旁。
玉叶扶着陈婉意出来,戴上凤冠,穿上凤袍的陈婉意,与平常那练武的模样大为不同,其他人看愣了眼。
燕译月福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嫔妃跟着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三十六章
日出东方,阳光高照,徐徐微风,似乎一切静谧又美好。
宅院的檐廊中,散落零星的枯叶,打开窗,还能有几片飘进来。
华应子与燕译景所住的地方,在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他的院落本也是安静的,但燕译景带来的那些侍卫,快将这个院落塞满。萦绕在耳边练武的声音,吵得他无法入睡。
瘟疫得到些许控制,他今日本想将前几日的觉都补一补,但天微微亮时,那些人就在脚腕处绑上东西,吵得华应子根本睡不着。
李同也住在这边,商怀谏的院子里,只有他和燕译景。
“李同。”燕译景过来找他,看他们还在训练,坐在一旁,用手轻轻捶着自己的双腿,胳膊也酸痛不已。
都怪昨日那一个时辰的马步,昨日只觉得浑身提不起力气,身心疲惫。今日一早醒来,起个床,那胳膊似乎要断了一样,腿脚也是不听使唤,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他实在受不了,又不想让商怀谏看自己的笑话,所以来问问李同,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听了燕译景的来意,李同随意用窄袖擦去脸上的汗珠,打趣他说:“陛下,您这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多练练,等身体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累。”
李同看着满院子的人,“陛下要不要随我们一同练练。”
“不用。”燕译景摆摆手,他起身都能要他半条命,再扎马步,他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
昨日不过是心血来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燕译景后悔不已,以后不再轻易尝试这些事情。
他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你去训练,朕坐一会儿就走。”
李同点点头,马上自己的大刀,在那比划。
燕译景看不太懂,倒是这里的景色与他那里不同,这里枝繁叶茂,虽是枯叶,却也茂密地过分,不似那边,光秃秃的,实在难看。
他就坐在一颗枫树下,火红的落叶飘在手边,燕译景拿起来,拿着最下方,枫叶在手中转来转去。
华应子站在窗边,身上随意披了见披风,枫叶吹进来时,他伸手去接,突然起了阵大风,枫叶划过手心,又吹向天边。
抬头看着枫叶随着狂风飞舞,又轻飘飘落在地上,混迹于万千落叶之中,毫不起眼。
燕译景扣下枫叶的尖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癖好,就是看着像把尖的地方扣下来,直至指间有了味道,才将它丢在一边。
想着商怀谏或许醒了,他拍去身上的落叶,起身时,对上华应子的目光,冲他点头笑了笑。
华应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不必如此多礼。”燕译景看他穿的单薄,脱口而出,“华大夫注意些莫要着凉,你现在可是至关重要的人。”
华应子应了句是,关上窗子换衣裳去了。
燕译景背着手,慢悠悠往西边的方向走,一路上引来不少目光,或许是因为,他们现在见到一个陌生人,觉得新奇,目光便久久不能挪开。
“陛下。”商怀谏看他走姿有些奇怪,暗地里笑着。
他怀中抱着一把琴,琴的质量不是很好不是很好,上面落着一层灰。琴弦跳动,弹起上面的灰。
燕译景走过去,“太师竟然有这闲情雅致。”
“烦闷的时间,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商怀谏坐在树下,“陛下似乎没有听过臣弹琴。”
“是没有。”燕译景坐在离商怀谏几米远的地方,桌上摆满他喜欢吃的蜜饯,他拿了一块丢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
商怀谏垂眸,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细长的手指勾起其中一根琴弦,音色深沉。
试音之后,他将左手按在琴弦之上移动,声音圆润细腻、婉转舒情,如同婉婉倾诉衷情。
与那枯树相映衬,似在倾诉自己那埋藏在心底的幽怨与爱意。
琴声似乎给他开辟一个新的天地,萦绕在他周围,将他困在这一方天地。
“你看,他们在这浓情蜜意,而你,还觉得他喜欢你。”燕译书捏着贵妃的脸,让她看着这一切。
贵妃的手脚被绑住,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
“不会的,陛下最讨厌太师的,一定是你在骗我。”
燕译书笑她愚蠢,这可不是他安排的,这真真切切的事实摆在眼前,而她,不敢相信。
“贵妃娘娘,不如你和本王赌一把。”燕译书的头搁在她肩膀上,指着商怀谏,说:“看看你和太师在陛下心中,谁更重要。若是你赢了,本王就不和燕译景争皇位,若是你输了,便要帮本王做事,如何。”
“本宫为何要同意。”
燕译书解下她的外衣,与她十指相扣,他轻轻一拉,贵妃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他轻轻吻上贵妃的脖颈,声音充满蛊惑,“若是本王大喊一声,让燕译景看见你与本王这幅模样……”
“我赌。”
贵妃害怕中,又隐隐带着些期待,她也很想知道,燕译书会怎么做。
“啊。”燕译书拔下贵妃头发上的簪子,直接刺进她的肩膀。
贵妃根本不知道他会这样做,下意识叫出声。
院子里的琴声戛然而止,那个声音,燕译景听的出来。
燕译书拎着贵妃下去,贵妃的双手双脚还是被绑着的,脸色微微泛白。
她疼出眼泪来,可怜兮兮带着几分祈求看着燕译景,“陛下,救我……”
“燕译书。”燕译景轻轻皱眉,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向贵妃,肩膀上的簪子还在,“你做什么?”
坐在树下的商怀谏,心中徒生不好的预感,他看见燕译书那抹阴险的笑,口腔涌出一抹热意。
“噗。”
古琴的琴弦,往下滴血,棕色的古琴染上鲜血,变成深棕色。
毒发的商怀谏,迷迷糊糊间,看见那个身影冲向自己,他张张嘴,说出一个字之后,倒在古琴上。
“商怀谏!”
燕译景将他抱起来,他的脸上多了几根鲜红色的线,嘴唇通红,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血。
他顾不得燕译书还在,将人抱回房间。
贵妃的眼中蓄满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燕译书给她解绑,不用他说什么,现实给她沉重地一击。
他抛下贵妃,进了商怀谏的房间,燕译景正在替他盖好被褥,正要去找华应子,看见燕译书,着急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出去!”
“皇兄别这样。”燕译书慢慢走向他,“商怀谏身上的毒是我下的,皇兄这个时候应该求着我才对。”
他从怀中拿了个蓝色的小瓶子,在手中把玩,这里面只有一粒药,不是解药,只是能缓解一些,让他一两个月之内不再毒发。
“皇兄想救他。”燕译书围着燕译景绕了一圈,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可以把这药给皇兄,但是皇兄用什么来换呢?”
“燕译书,如果没有他保你,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呢?”
“自然比皇兄想的要久,毕竟皇兄还不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交易呢。”燕译书看燕译景强装不在意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皇兄,他可等不了这么久。”
躺在床榻上的商怀谏,浑身发冷,腿脚抽搐,说梦话时哆哆嗦嗦的,起了一身冷汗。
“哦对,皇兄也别想着杀我,拿到这瓶药,这可不是解药。”燕译书大笑两声,直接将药瓶放在桌子上,站在那里,等燕译景的选择。
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一些,不停呢喃:“陛下,别答应他。”
燕译景看着燕译书得意的嘴脸,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他陷入两难,怕燕译书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又怕商怀谏死。
“陛下。”华应子站在门外,看三王爷在哪,有些惊讶,太明目张胆了。
他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一瓶药,本该是来的时候就给商怀谏的,可一忙,就忘了。
今日有几个郎中也过来帮忙,他难得休息,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这瓶药,才记起来。
“这是长公主给太师的。”华应子瞥了眼燕译书,咳嗽两声,拔高声音说:“殿下说,这是用来缓解太师身上的毒,免得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以此要挟太师。”
那个得意洋洋的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想去夺那瓶药,“这不可能!”
华应子得意地叉腰,鼻子要仰到天上去,身子还一扭一扭的,“不巧,虽说我不知道彻底解毒的药方,但是如何缓解,我是知道的。”
燕译景信得过他,当下拿着药喂进商怀谏嘴里。
“那又怎样。”燕译书本就没想过让商怀谏死,只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是有些生气,“他又不是因为要解毒的药,才和本王合作的。哼,就算你们救他千百次,他也会为本王做事。”
言罢,他大摇大摆走了出去,贵妃捂住伤口,站在门外,根本没有人管她。
她看着里面的情形,看着燕译景温柔地给商怀谏喂药,看着他满眼的爱意,嫉妒仇恨到发狂。
她扣着门框,尖锐刺耳的声音也没让她清醒。
等燕译书走出来时,她垂头,心灰意冷说:“你赢了,要我怎么做?”
第三十七章
到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贵妃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簪子还插在那里,贵妃毫不在意,满脸的怨恨让这一幕十分诡异。
燕译书也不关心她的伤口,反正又死不了。
“你回去……”他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贵妃听着很不是滋味,“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商怀谏。”
燕译书看着她,她比他想象地更讨厌商怀谏,对于她不满他的计划,他也很是不满,“你照做就行。本王事先和你说好,商怀谏。你动不得,不然,本王不会放过你。”
“三王爷也喜欢他。”贵妃嘲讽似笑着,还真是受欢迎呢。
燕译书拔下她肩膀处的簪子,这一次,贵妃没有叫出声,她知道,即便自己痛出声,也没人会在意,在意他的人,早就死了。
“贵妃顾好自己就可以了。”燕译书将簪子随意丢在地上,“等本王做了皇帝,杀尽他身边的人,将你们关在一处当鸳鸯,那时候,他就仅属于你了。”
“你不会杀他?”贵妃有些不信,毕竟燕译书差点死在燕译景手里,他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燕译景。
“当然。”燕译书嘴角上扬,拨弄她的青丝,“本王并不是什么不讲信用的人。”
贵妃只是笑笑,并没有相信,做事的时候,留了一手。
她没有再回去看他们,直接回了京城。
而燕译景,几乎忘记她的存在,等忙完一切记起来时,已经找不到人影。李同在角落里,找到一根带血的簪子。
“陛下……”他刚踏进去,就别人拉了出来。
“出去。”
华应子关上门,也带着燕译景出来。他在外面将门窗关好,叹一口气说:“可能是因为刚刚毒发,导致他的病情加重了,你们最好不要靠近他。”
商怀谏面色潮红,即便在睡梦中,也在咳嗽,一声接一声。
在外面,也能听见。刚开始的咳嗽还比较轻,短暂的沉默过后,咳嗽声愈大,肺仿佛都要咳出来。
燕译景的手搭在门上,正欲推门进去,华应子连忙叫住他,“陛下,若是您不幸也染上瘟疫,您与殿下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他顿住,动作有些迟缓。华应子见有了用处,赶紧加了一句,“若您出事了,那些支持您的人,下场该多惨。即便您进去了,也不能让商怀谏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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