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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重生]——西瓜炒肉

时间:2024-07-20 08:29:52  作者:西瓜炒肉
  云皖赶忙几步上前,低头看着桌上血迹画出的阵法的轮廓。
  她看着,神色愈发震惊。
  “你……宿道友,你,你这……”
  安无雪问她:“记下了吗?”
  他一改刚才那些弟子在场时的温和之色,言语稍厉,云皖登时不敢怠慢,下意识赶忙点头道:“记下了。”
  他一挥衣袖,抹去了桌上的血迹。
  “云姑娘,”他说,“我听你与同门相处,知你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
  他忍着炉鼎印的发作,顿了顿,继而问道:“所以,我问你,这阵法是谁布下的,为何连渡劫期都能欺瞒一二?”
  云皖低着头,踌躇道:“是……是门内的长辈们陨落前费尽心力一同悄悄布下的,和宿公子无关……”
  “你们救了我后没多久我便昏迷不醒,因此什么事都做不了,对吗?”
  “对……”
  安无雪轻轻点头。
  “宿公子手上的伤……”她探上前,想给安无雪敷药。
  安无雪却抬手拦住了她:“那魔物随时会找来,你先去加固阵法。还有……我现在的状况有些特殊,如无必要……”
  他不想被一个千年后的晚辈看到自己印记发作的狼狈。
  “我不会进来打扰宿公子。”
  她也知轻重缓急,把灵药放到一旁,无声地退下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灼热感再度排山倒海般袭来。
  安无雪依靠着床栏,闷哼一声,闭上双眸,渐渐模糊了意识。
  时间悄然而逝。
  云皖用了安无雪教的方式,偷偷加固了阵法。
  来此地巡视的魔修当真什么也没有发现,狐疑地在附近徘徊了一段时间之后便离去了。
  其他弟子纷纷松了口气。
  有人这时才有心思想起安无雪:“师姐,要不要进屋看看?那个炉鼎到现在都还没声响——啊!”
  云皖手中灵剑尚在鞘内,她握着剑柄以剑鞘杖打说话的弟子,没好气道:“不会说话吗?”
  弟子被打得膝盖一弯,半跪了下来,被自家师姐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不敢动,唯唯诺诺道:“我是关心那位宿公子的身体,他之前看上去力竭了……”
  云皖也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片刻,她还是说:“也许只是在休息。他若是有事,应当会喊我们。”
  他们说着,云剑门构筑而成的幻境入夜了。
  安无雪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忍耐了多久。
  他一直紧攥双拳,抓得衣裳都扯出痕来,下唇也被他咬破了。
  他昏昏沉沉又灼热难受之时,隐约听见开门声传来,有两人的脚步声交叠,来者一前一后,一男一女。
  走在前面的似乎是云皖。
  女子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前辈可是宿公子说的来援之人?宿公子在屋内昏迷一整日了,看上去不太对……”
  “笼罩此处的阵法是谁为你们布的?”
  是谢折风化身的声音。
  云皖缓缓说:“出事之时,宗门被歹人封锁,我们出不去。掌门和门中长辈拖住了凶手,偷偷将我们藏在了这里,这是那时候落下的,只是掌门他们似乎都……”
  谢折风瞥了她一眼。
  云皖死死低着头。
  他又问:“我记得云剑门修为最高者,只有大成期巅峰——竟也可以布下欺瞒渡劫期的阵法?”
  “是……我们有一位擅长法阵的师叔……”
  谢折风收回目光。
  他已行至床前。
  安无雪眉头紧皱地蜷缩在一角,左手手腕、印记下方之处,一道锐物划伤的伤痕已经结了血痂。
  受伤的手抓着床栏,手的主人双眸紧闭,脸颊绯红,红色从耳根蔓延至脖颈……
  炉鼎印牵动双方,谢折风喉结一滚,迅速撇开目光。
  云皖在一旁站着不敢妄动。
  谢折风在床边坐下,伸手要拿过安无雪的手腕,为他压制炉鼎印。
  还未触上衣袖,安无雪似是感受到了谢折风的靠近。
  灵力气息吸引之下,床上的人轻轻颤动着,意识朦胧地往他这边靠。
  可就在谢折风触到衣袖的瞬间,安无雪猛地一僵,近乎本能地往后缩,似是竭尽全力想要避开谢折风这个炉鼎印所有者的接近。
  谢折风抓了个空。
  他蹙眉,不知为何心中空了一瞬,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再度伸手。
  蜷缩在床上意识不清的人退无可退,绷紧身体,缩在墙角。
  谢折风抓到炉鼎印所在之处的瞬间,安无雪身体一抖,倏地挣动起来。
  这挣动太没力道,谢折风轻轻抓着,床上的人根本抽不出手。
  灵力交汇,冷息与温热相撞。
  谢折风呼吸放轻,望着一旁的床栏,感受到手中抓着的人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炉鼎印平息,安无雪终于睡了下去。他仍蜷在墙角,谢折风干脆顺势将他拉到了床中,让他躺着,这才松手。
  片刻。
  安无雪脸上绯红渐消,睡着之后也乖巧了许多,不再动弹。
  谢折风挪完人,这才瞧见安无雪下唇被自己咬破了好几处。
  莫名的酸涩感淌过他心间。
  捱至如此境地,为什么不给他传音?
  他皱着眉,掐出法诀,灵力覆过安无雪外露的所有伤痕,眨眼间,两处伤口尽皆完好如初。
  床上的人似是终于没了痛楚,突然发出一声梦呓。
  “……疼。”
  疼?
  疼什么?
  还有哪里有伤?
  谢折风侧耳细听。
  “……我好疼……”
  他神色一震。
  安无雪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只呓了这么一句话,便彻底安静了下去。
  屋内重归寂静。
  烛光晃荡,窗叶在轻风中轻敲窗框。
  谢折风坐在床边,凝望半晌。
  安无雪双眸紧闭。
  可谢折风蓦地想起进照水城当晚,这双眼睛里满是盛世光华,东张西望的,似是对这已经繁盛了几百年的世间充满好奇。
  云剑山门前,同样是这双眼睛,盯着装着养魂树精的灵囊,眼神满是抗拒。
  他先前让对方拿养魂树精,是因为自己不便,也是因为宿雪确实不像个毫无阅历的凡人,他正好试试对方。
  可如今……
  一个毫无根据、不可思议的猜想冒出。
  他神色一空。
  他看向那挂在安无雪腰间的灵囊。
  “你过来。”他说。
  云皖反应了一下,却没听见别的动静。
  她猛地抬头:“前辈是说我吗?”
  她赶忙凑上前。
  谢折风把灵囊从安无雪腰间解了下来,思忖一瞬,还是说:“你把这个灵囊里的东西拿出来。”
  云皖面对安无雪的时候还敢说上几句话,面对谢折风是大气都不敢喘,一肚子疑问也不敢问,只能照做。
  她从谢折风手中拿过灵囊,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根泛着淡淡金光的树枝。
  她拿在手中,只觉得神魂格外舒缓,好像是个安神的灵物。
  云皖不知自己正拿着两界至宝,听谢折风问:“他动过此物吗?”
  云皖轻眨双眸,不假思索答道:“不曾。”
  “你把这个放在他手上。”
  “是。”
  她只当谢折风是在拿安神的东西给安无雪安眠,生怕扰了安无雪,小心翼翼地上前,费了点劲,好不容易摊开安无雪攥着的手。
  正待放下。
  “等等。”谢折风又喊住她。
  云皖动作一顿:“前辈?”
  不知为何,她一个小小门派的小小弟子,居然从谢折风这样深不可测的修士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紧张之意。
  ——这位落月峰来援的前辈抓着配剑的手都用力了好多。
  谢折风足足等了一刻钟。
  安无雪那句梦呓之后再无动静,养魂树精在云皖手中泛着淡淡金光。
  烛火跳动,一如人心。
  他终于说:“放。”
  云皖俯身,轻柔地把金色树枝放在安无雪掌心之上。
  养魂树精放下的那一刻,谢折风死死地盯着金枝。
  他似是回到了年少还未大成之时,手中的剑没有分量,什么风雨都能摧折。
  他连呼吸都忘了,只是死死盯着。
  可……
  ——什么动静也没有。
  养魂树精仍然泛着淡淡的金光,光芒没有一丝变化。
  四方烛火仍在缓缓灼下蜡泪,夜风不绝。
  谢折风眼神一滞。
  他抓着春华剑鞘的手倏地松了力道。
  半晌。
  他渐渐露出失望之色。
 
 
第21章 
  白昼天光自窗边的缝隙洒入,屋角烛台之上烛火燃尽,床纱不知被谁松开,松垮垮垂下,挡着残破小院中飘飘浮尘。
  安无雪睁眼。
  窗扇微启,晨间凉风沁入屋内,但他不觉冰凉。
  他目光微动,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丝被,丝被是灵物织就,困住暖意。
  衣裳没变,袖袍处皱巴巴的,应当是他自己昨晚抓出来的。
  装着养魂树精的灵囊不知为何没有挂在他腰间,而是静静躺在枕头边上,明显被人动过。
  炉鼎印带来的绵软无力浑身发烫之感也不见了。
  ……谢折风来了?
  昨晚……
  他刚一回想,生前死后的回忆带来的疲惫猛地席卷而来,仿若极北境的寒水冲刷过他的神魂,冰寒入髓。酸楚与无奈重重压下,压得他脸色煞白。
  还有昨晚那让他格外排斥又在身体反应趋势下不得不凑近的气息,那人冰凉的手似乎抓住了他的手腕……
  若干年前,冥海万丈水渊之下,谢折风也是这般抓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喊:“师兄……”
  ……!
  他紧攥被褥,猛烈喘着气。
  不能再想了!
  他抬手,轻敲额头,赶忙压下思绪。
  昨晚梦太多,他险些分不清那些朦胧的片段与感觉究竟来自梦里还是现实。
  “……前辈?前辈?”
  倏地,屋外传来云皖的声音。不似在喊他。
  “师姐,这位谢前辈昨晚从那个炉——不,不是,是宿公子,从宿公子的房内出来后,给我们加固了结界,之后就在门前打坐到现在,这……”
  “一晚上过去了,怎么谢前辈动也没动过?不会出什么事吧?”
  “是啊,门阶冰冷,地上脏乱,谢前辈这样坐了一宿……”
  安无雪一愣。
  谢前辈?是谢折风?
  谢折风在打坐?
  他还以为谢折风进来找到他和姜轻之后便会动手破除幻境,如今是怎么回事?出寒仙尊哪里不能打坐,要在一个被魔物占据、清气稀薄的门派中打坐?
  门外安静了片刻,云皖叹了口气:“我刚才试着喊了好几声,没有动静。罢了,门阶再冷、尘土再脏,也冷不到渡劫高手、脏不了灵宝法袍。我比较担心宿公子,屋内至今没有动静,宿公子还没醒吗……”
  “一个两个的,说是来援,一进来就开始睡,果真是求人不如求己……”
  安无雪:“……”
  他缓缓坐直,呆坐片刻,这才收起灵囊,起身掀开床纱走出房屋。
  云剑门这偏僻山峰的残破小院仍在法阵的庇佑之中,法阵外侧天穹乌黑,瞧不见尽头一般,只有眼前的方寸之地有着稀薄清气。
  房门推开,谢折风端坐于台阶上打坐的背影映入眼帘。这人向来讲究,此刻却连个蒲团都没有拿出来,席地而坐,纹丝不动。
  小院之中,剑锋相交之声不断,云皖居然和那几个幸存的弟子在互相喂招练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句“求人不如求己”。
  安无雪低头看着谢折风那仍然没有动静的背影,眉头一皱,缓步走下台阶,行至谢折风身旁。
  这人双眸紧闭,眉头紧锁,对他的靠近还是没有反应。
  他的本命剑春华就悬浮在谢折风身前。
  越看越心烦。
  他恨不得直接伸手将春华拿走,赶忙移开目光,也试探着喊道:“谢道友?”
  没有应答。
  谢折风封闭了神识五感?
  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宿公子?”云皖听见动静,收剑回身,面露喜色,小跑至他们面前,“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安无雪摇摇头:“他这是怎么了?”
  云皖微愣:“宿公子是问谢前辈?”
  她也很不解,“昨晚你说会有人找来,我们等了一会,这位谢前辈就来了。他自称落月弟子,叫谢春华,但是他也没问我们灭门一事,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直接来找你……”
  安无雪哑然。
  “找”。
  找他?
  找的是养魂树精,还有他身上的疑点吧。
  一如当年荆棘川中,谢折风找的或许不是“师兄”,而是自身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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