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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重生]——西瓜炒肉

时间:2024-07-20 08:29:52  作者:西瓜炒肉
  谢折风瞥了一眼:“此物归属落月,姜道友与我落月峰无亲无故,不能交给你。”
  云舟伸手:“那我来,我来总行了吧!”
  谢折风抬手,春华剑在剑鞘内,横于云舟面前,挡住了他要拿出养魂树精的架势。
  这是势必要安无雪亲手拿了。
  可他绝不能拿。
  安无雪僵在一旁。
  就连那晚谢折风险些在霜海上再杀他一次,他都不曾如此惶然。
  他不怕世人眼中的出寒剑尊,可他怕上一世自己眼中的师弟。
  他一想到谢折风可能会在养魂树精的作用下看到当时狼狈的他,想到这人会知道他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师兄,想到他又要以“安无雪”的身份面对谢折风……
  过往如惊涛骇浪,冲得他面色一白。
  他稳着神情,低声说:“既然姜轻和云舟都算不得落月弟子,我自然也不算。谢道友为何不自己拿?”
  “我不便动用。”
  不便?
  只有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才怕碰到养魂树精,谢折风有什么不便的?
  他才是最不便动用的那个。
  不管谢折风是什么打算,这个打算居然误打误撞堵了他的路。
  他拿了是暴露,不拿是心虚,也是暴露。
  “云剑掌门”已经到了众人面前。
  方才远看没什么,此刻近处细细看去,他虽然和一般人无二,但神情有些僵硬,双目颇为无神。
  他眉心之上泛着几乎不可察觉的浊气,内里多半是个魔物。
  安无雪离这魔物最近。
  他手中还捧着那敞开的灵囊,拖着没动。
  “云剑掌门”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哪位是北冥来使?”
  几人相视,姜轻笑道:“云掌门,是我。”
  “来使有何急事?”
  “可否进门一叙?”
  “既然是急事,不如在此长话短说。”
  言下之意,根本不让他们进去。
  他们想不惊动山门内魔物进去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姜轻眉梢一动,看了一眼谢折风,似是在等谢折风决断。
  谢折风还未发话,云舟怆然道:“掌门,你还认得我和师兄吗?还有宿雪,当初是你找到的宿雪,让我和师兄带着宿雪去落月峰的……”
  “云剑掌门”目光一顿,转而看向云舟。
  倏地——
  那魔物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周身泛出滚滚浊气,双目赤红泛黑,突然直冲离他最近的安无雪而去!
  安无雪装作没有反应过来,一动不动。
  云舟惊呼:“宿雪!!!”
  谢折风神情微变,双指并拢,顷刻间驭动灵诀,轻而易举地将安无雪往魔物攻击不到的另一侧拉。
  灵囊晃动,养魂树精眼看要被灵力波动扯出,安无雪赶忙抓着灵囊,顺势往一旁倒去。
  电光石火间,云尧退后了一步,似乎是想护住安无雪,姜轻和云舟同时出手。
  四周飞沙走石,乌云滚起,昏暗倾覆而下。
  山门一改先前整洁之相,残破非常。
  本来一片宁和之地骤然变了个样子,天翻地覆。
  姜轻一剑直指魔物眉心——不论仙修还是魔修,眉心皆是识海与灵海汇集之地。
  魔物后退一步避开攻势,周遭狂风不止。
  下一瞬——
  姜轻和那魔物突然消失在了几人面前!
  这一切不过顷刻之间,安无雪还在顺势往一旁倒去。
  仓促中,他一眼看出了情势。
  那魔物是想将他们分别拉入幻境中各个击破!
  谢折风镇定地立于一侧,指尖灵力汇集,眼看就要出手。
  安无雪攥紧自己手中的灵囊。
  如果谢折风出手,雷厉风行解决此事之后,仍然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养魂树精……
  他看了一眼姜轻消失的地方。
  只要暂时和谢折风分开……
  值得铤而走险一次。
  他赶忙抓紧灵囊的开口,佯装被推至一旁没有站稳,毫不犹豫地朝幻境的开口倒去!
  烈烈风声入耳,幻境之中,浊气清气相交之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将刚刚凑近的安无雪吸了进去!
  云舟的喊声闯入他耳中,越来越远。
  “宿雪!!!”
  “——谢道友!你怎么也进去了……”
  “那我……”
  其余的话安无雪已经听不到了。
  他眼前天旋地转。
  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被那幻境之力吸进来之后,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前方一滚。
  四方昏沉沉的。
  浊气蔓延于空中,清气稀薄,他似乎被甩到了一处山峰的半山腰之上,连周围的草木都染上了死气沉沉之感。
  一声撞击。
  他被甩到了一处山石之前,撞到那山石之上。
  他闷哼一声,赶忙看了一下自己身旁。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山峰,目之所及都是被浊气侵蚀的痕迹。
  什么人都没有。
  这才是云剑门被灭门之后真正的样子?
  姜轻不在,谢折风不在,云舟云尧更是瞧不见踪影。
  他们几人先后分开进入云剑门,怕是全都分散了。
  此地眼下只有他一人!
  他被山石撞得仿若五脏六腑移位,身上也擦破了许多地方,疼得很,可他却松了口气。
  幸好。
  他赌对了。
  他缓缓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灵囊。
  他刚才借着姜轻和魔物争斗,先谢折风等人一步主动被吸入幻境,为的就是铤而走险,趁机独自将养魂树精拿在自己手上一会。
  养魂树精虽然会照出亡者生前死后,但一个人只能用一次,不论生死。
  谢折风随时会找来。
  他只要在谢折风找来之前碰过一次,往后再碰,养魂树精不会有反应。
  他忍着身上摔出来的擦伤,连外伤灵药都没用,匆忙打开灵囊。
  舒缓神魂的气息再度从灵囊中散出。
  他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只有成年人手掌宽的小小树枝。
  树枝之上没有枝叶,流淌着淡淡金光。
  安无雪握上它的那一刻,金光一颤,光芒大盛!
  一段回忆猛地涌进他的神魂中。
  养魂树精生效,照出了亡者生前死后!
  ——是他的,还是宿雪的?
  须臾之间,他的神识被拽进那些记忆当中。
  他看到了荆棘川。
  ……是他的生前死后。
  他看到自己跌跌撞撞地踩在荆棘之上,握着春华剑柄,将长剑刺入荆棘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看到那些眼熟的、没见过的、曾经打过交道的……不知多少修士。
  还有戚循。
  戚循红着眼眶,手中折扇化作长剑,剑锋指向他。
  他当时其实已经力竭了。
  浊气侵蚀了他的每一寸经脉,天赐的金身玉骨已碎,他浑身都在疼。
  可他不知是怎么想的,还挣扎着杀出了重围,回到落月峰山门前时,他浑身鲜血淋漓,已经辨别不出血从何处淌出,又是哪一处伤口在疼。
  霜雪中,谢折风立于山门后的长阶之上。
  “师弟。”
  “我好疼。”
  他说。
  他的师弟只给了他一句话:“师兄这是——罪、有、应、得。”
  安无雪眼前一黑。
  记忆停至此处。
  那是他生前最后的记忆。
  片刻之后,漆黑散去,他依旧看到了落月山门。
  ……是他的死后。
  是他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死后。
  他看到山门前自己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谢折风不知去了哪里。
  他躺在冰霜之上,身体开始消散。
  他生前金身玉骨已碎,死后没了生机支撑,不过片刻便身骨尽消,只剩一地冰寒。
  他的魂魄也随之消散,最终只剩最后一缕。
  这一缕飘于空中,随风而起,飘了不知多久,渐渐飘回荆棘川。
  荆棘川遍生荆棘,灵气稀薄,没有凡人生活在这里,也没有门派在此开宗立业。
  一片荒芜之地,他的魂魄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落在那里。
  那时安无雪自己早就没有感知了。
  他以为这便是他的死后一切。
  可养魂树精带出的画面却没有结束。
  他看到了谢折风。
  他的师弟不用任何灵力护体,面无血色,跌跌撞撞地踏着荆棘而来。
 
 
第20章 
  当时荆棘川正值深夜,月色倾盆,贫瘠之地覆着一层苍白。
  荆棘爬满目之所及之地,如陆上川流,湍湍不止。
  安无雪的神思跟着养魂树精带出来的过往,遥遥望着,瞧不清夜色下师弟的神情,只能隐约瞧见对方比月光还要苍白的脸色。
  谢折风仍是安无雪死去那日所见的装束,但束发凌乱,衣裳上满是划痕,远不如那日齐整。
  荆棘上的尖刺伤不了长生仙的仙体,只是勾扯着这人的衣裳。
  他在干什么?
  四海已定,两界乱止,就连安无雪这个“误入歧途”“罪该万死”的首座师兄,都伏诛在落月山门前。
  谢折风本该端坐于众生仰视的高台之上,言出而令行,做那个世人眼中高洁无瑕公正无私的仙尊。
  可谢折风没有。
  谢折风就这样在荆棘川里走着。
  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在找着什么。
  安无雪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折风。
  他见过师弟最失态的样子,是那年琅风城沦陷,琅风城城主谢追身受重伤,修为大跌,根骨尽毁,谢追因此打起了尚在十岁的亲生儿子的主意,想毁了天赋卓绝的幼子神魂,夺舍重来。
  他跟随师尊赶到琅风城城主府之时,城主府燃起烈火,黑气灼天,那孩子站在断壁残垣中,脸颊沾着迸溅而出的鲜血,手中长剑刺穿谢追丹田。
  稚子转过头来看向他们,握着长剑的手抖了抖。
  此后,稚子长成了统御两界的仙尊,安无雪再也没见过那人执剑的手抖过。
  直至现在。
  他看着谢折风跌跌撞撞地徘徊在荆棘川当中,离他能看到的视角越来越近。
  他逐渐看清了谢折风的表情。
  谢折风神色悲痛,每走几步,便会满怀期待地颤抖着手扒开团在一起的荆棘,却又失望离去。
  荆棘川灵气稀薄,神识不易展开,这样一点点地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谢折风在找什么?为什么找得这么慌张又绝望?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安无雪的一缕残魂。
  安无雪突然想:他在找我吗?
  不可能的。
  安无雪看着谢折风就这样不知找了多久,口中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那些千万年来都没什么人愿意触碰的荆棘枝条都被这人折断,落了满地。
  他逐渐听清了谢折风在喊什么。
  师兄。
  谢折风在喊师兄。
  声音很轻,却微微发颤,还带着哽咽。
  迎着月光看去,谢折风的眼眶居然有些发红。
  他真的在找我。
  他找我干什么?我都死了。
  他还哭了。
  他哭什么?
  我都没哭呢。
  安无雪怔愣间,谢折风离他的视角越来越近。
  谢折风似乎也知道自己快要找到这一缕残魂了,神色愈发期望。
  像是渴了多日的凡人看到一滴露水一般。
  可就在谢折风靠近的那一刻,安无雪的视线倏地拉远了——他的视线跟着他当时残魂所在飘走了。
  他不想被谢折风找到。
  谢折风的动作僵了僵。
  但谢折风没有离开。
  谢折风居然继续找了下去。
  他的师弟一如先前,继续循着可能的方向找下去。
  荆棘刺得这人的衣裳如同褴褛,发簪不知被勾到了何处——狼狈得和安无雪记忆中的师弟全然对不上。
  安无雪不明白。
  修士魂灭便是彻底消亡,他虽不知道自己为何成了宿雪,可是当时,他只剩这最后一点残魂,其实已经算是死了。
  这一缕残魂成不了气候,谢折风若是想他死,这一缕残魂灭不灭,都没有区别;谢折风若是想他活,这一缕残魂也一点用没有,终究会在悠长岁月中消散殆尽。
  有什么好找的?
  说我罪有应得的是你,用出寒剑气灭我生机的是你,死后哭丧的也是你。
  他一点儿欣慰都没有。
  他分明沉在神魂记忆中,却仍觉得心口被扯开了一般。
  万箭穿心而过,却扎不进他已经空荡的心尖。
  他见谢折风就这样重复着先前的举动。
  又不知过了多久。
  朱衣男子提剑而来,直直冲到谢折风面前,质问道:“谢出寒,你这是在干什么!?”
  是戚循。
  “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渡劫的劫云,等着你以仙者灵力肃清天下浊气,你却躲在荆棘川做这些无用之事!”戚循厉声道,“安无雪就是活着,瞧着你这样也避之不及。”
  唔,还真给戚循说对了。
  但谢折风显然不想听这些话。
  这人站直后,倏地唤出本命剑,出寒剑锋刺过浮空,径直朝着戚循而去,竟然直接刺穿了戚循的肩骨,将戚循钉在了后方的荆棘之上!
  戚循“嘶”了一声,眉头微皱,却没有呼痛,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染血的肩,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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