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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近代现代)——望长青

时间:2024-07-20 08:28:40  作者:望长青
  “我不觉得一份合约会让你爱上我,”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尽带嘲讽,“宁青生,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吗?”
  宁青生沉默半晌,说:“……我记得的,先生。”
  “记得就好。”江既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对宁青生略微抬头,“去找陈原拿钱,以后不要来了。”
  宁青生咬紧下唇,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对江既颔首,路过我时垂着眼,低着头,好像不想让人他泛红的双眼。
  我的目光下意识随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他走出江宅时步子有些急,踉跄了一下,正在修剪灌木的德叔扶住了他,他扬手挥开,没礼貌地继续往前走。
  “看够了吗?”
  我心头一个激灵,迅速回过神,握着门把手进退维谷,不知是该直接上楼回房间,还是该把门关上出去,暂避风头。
  江既慵懒地陷入沙发,刚才点燃的那支烟被他叼在唇间,松松答答地咬着。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就轻声“嗯”了一下。
  “看够了就滚。”
  “……哦。”
  我将客厅门关上,退了出来,拿了一把直头剪刀,帮德叔一起修剪花草。
  “怎么又出来了?”德叔问。
  “看了不该看的,少爷让我滚。”
  德叔叹了口气,过会儿又笑笑:“大少爷就这个性格,说话难听,现在好些了,我记得他十几岁的时候性格更糟糕。”
  我“嗯”了声。
  没人能比我更明白江既十多岁的时候有多恶劣,我第一次见到江既的时候他十八岁,就用烟在我身上烫了个疤。
  那时候的他是典型的江家人,傲慢自负,以自我为中心,视他人为草芥,认为金钱与权利能摆平一切。
  十几年过去了,他的性格收敛了很多,很多时候让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对我的恶劣倒是半点没收敛。
 
 
第13章 你迎客肯定能赚不少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坐车前往那个酒店。这个酒店叫做白玉兰,似乎建了许多年,最好的套间一晚要十多万。
  酒店临江,我下了车后沿着江走到楼下,仰头看眼前的高楼。上次在这个酒店找江既时,他住的房间就是顶层最好的房间。
  一晚上就要十多万啊……太阳在玻璃外壁反射,刺得我虚起眼,住一晚上就把我快十九年用的钱凑齐了。
  我走过旋转门到前台,脑中粗略算了一下,我平时精打细算,活了快十九年,好像也没用到十万。
  “你好,今天入职的员工是在这里报道吗?”
  我走到前台,问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她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好,站起身应了声:“对,临时工是吧?跟我来吧。”
  我跟在她身后,她将我带到了员工休息间,现在正是上班前休息的时候,里面的员工都在闲聊。
  “叶景!”
  带我来的工作人员叫了个名字,休息室里的人群中慢腾腾走出一个小青年,额头前的碎发略长,遮住了他的眉眼。
  “田姐,我在。”
  “小张最近是不是离职了?喏,你先带带他,把平时一些注意事项教给他,暂时顶一下小张的位置——还有,你这个头发这么长了能看见路吗?”
  “哦,”叶景应下来,“能看见路。”
  田姐没好气地说:“你没听出来我的潜台词是想让你剪头发吗?你这个发型不符合员工形象,小心一会儿经理看见了又要训你。”
  “哦,没听出来,对不起,田姐。”
  “行了行了,找个时间剪了。你们其他人也别闲聊了,准备准备要上班了。”
  叶景身上已经换好了工作服,闻言走回休息室,拿了一套新的工作服递给我,“工作服,换衣间在那里,换好就准备上班了。”
  我接过工作服,说了声谢谢,到换衣间换上,等我再出来时,休息室的人走了一大半,田姐也已离开,叶景还等着我,靠着墙无聊地扒拉着手机。
  “换好了吗?”他打了声哈欠,“走吧,去站班,时间快到了。”
  我跟上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叶哥,我的工作主要是什么?”
  “就是喊欢迎光临的。”
  “啊?”
  “开个玩笑,”他又打了声哈欠,“站门口迎客的。”
  “是哪种迎客?”
  叶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站门口迎客啊,不然你以为是哪种?”
  我还没说什么,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种迎客啊,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这酒店有多高档。”
  “不是,我是问……”
  他突然停下,凑近打量我的脸,面色严肃地说:“不过你去那种地方做那种迎客,肯定能赚不少。”
  “什……”
  我还没说完,他再次打断我:“你怎么不去那里赚钱,非要来这里,又累又没多少钱。”
  “一个月四千,很多啊……”
  他冷笑一声,又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一站就站一整天,一个月到手就那么几千,房租就占了一半,还不如去接客。”他被碎发遮住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至少赚的多。”
  我看他满脸怨气的样子,想了想没再说什么,闭上嘴巴跟他到了酒店大门。
  “你站那,我站这,有人经过就站着别动,没人就随便你。”
  “哦,好。”我站在叶景的对面,现在还没到八点,酒店门口空荡荡的,叶景就趁着这个间隙扒拉自己过长的头发。
  第一天上班,我还不敢像他那样随意,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
  叶景抽空看了我一眼,“你不要那么绷着,放松点,仪态好点就行,脸上带点笑,你绷着不符合这个酒店高端又低调的风格,经理一会儿又要逼逼叨叨了。”
  “哦。”我试着调整自己的站姿和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叶景又盯着我打量片刻:“我说,你真该去那试试,一个晚上就能赚好几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哪里?”
  “不正经的会所啊,我要是长你这样我就去了,至于在这里上这个破班吗?”
  在他的注视下我有点不适应地抿了抿嘴唇,半晌低声回了句:“我不想去。”
  “开个玩笑,你刚才不会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吧?”
  “……”
  我没再搭理叶景。
  这个工作是挺累的,要站一天,脸上还要保持微笑,难怪叶景有那么大的怨气。
  我跟着他站了几天,一开始还好,后面腿就有些酸,不过他们给的钱在我眼中确实很多,我就没觉得有多累了。
  叶景似乎随时准备辞职,田姐让他剪的头发他一直没动,每天状态迷离,还和我说了好几次打算换个城市生活。
  “B市太累了,工资低消费高。”他好像一直没睡醒过,一闲聊就打哈欠。
  “那你之后打算去哪里?”
  “A市吧。”
  “首都应该也很累吧。”我疑惑道。
  “可是我还没去过A市啊,你要知道,每个年轻人都有个首都梦,不管是我这种没本事的,还是那些有本事的。”
  “好吧。”我想了想,说,“我之后应该也要去A市。”
  “你去哪干什么?也去打工?”
  我摇摇头:“应该是去读书。”
  “哦,”叶景面无表情,“你就是有本事的。”
  我识趣地止住了话题。
  叶景这个人还是挺好的,除了每天怨气大,嘴巴毒,时常语出惊人。
  不过再毒也没江既的嘴巴毒,他总是对我恶语相向,我都习惯了。
  这个酒店的设施很全,总是作为名流宴会的场所,最近好像又要准备一个宴会,经理把所有员工分批召集在一起做了过好几次培训。
  我听得认真,但叶景总在走神,让我帮他挡着,他好偷偷玩手机。
  “你真的打算辞职了吗?”我小声问他。
  “这个什么宴会结束就辞职,这工作傻比才干。”
  “……哦,这样吗。”
  他从手机上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的。”
  台上的领导还在讲宴会时的注意事项,叶景烦躁地“啧”了一声,举着手机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动作有点大,我差点没挡住他。
  “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天天举办宴会干什么,有那钱还不如分我一点。”
  和叶景当了快半个月的同事,我知道他有点仇富,在门口站岗时没回有那种一身名牌的人走过,他就会悄悄吐槽一下,我已经听惯了。
  “你觉得呢?”
  “啊?是,就不该筹备宴会。”领导在讲自己如何从一个小职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听得入迷,嘴上敷衍回了几句。
  如果我知道宴会那天会发生什么,或许今天的我会比叶景反应更加激烈。我可能会直接跳出来,嚷嚷着这个宴会就不该筹办,或者会选择听完这次培训就直接辞职,绝不会再踏入这个酒店半步,再或者我会扳开叶景的脑子,看看他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第14章 你在这做什么
  宴会的时间定在了七月五日,酒店的其他员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离宴会越近,我和叶景反而更悠闲了起来。
  他手机玩得有些累,趁着没人就放下了手机,靠在玻璃门上,无所事事地到处打量。
  “诶,乐与,”他叫了声我的名字,“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做过手术?”
  我闻言抚上脖子上的那块凸起,过了这么多年,那块疤的颜色逐渐淡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不是,就是一个疤。”我摇摇头。
  “怎么弄的?”
  我张口欲回,只不过还没发声,酒店外突来疾驰驶来一辆车,堪堪停在门口,发出刺啦一声响。
  车门推开,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将车钥匙抛给门童,让他帮忙停车,随后长腿迈开,朝酒店走来。
  门应声打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阳光,看见他,我微张的嘴闭上了。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神色淡漠,一只手随意插在兜里,迈着长腿从我面前路过。
  他走出几步,然后停下来,回头目光直直地盯住我。
  他眉头微蹙,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上班……”我诺诺道。
  “你缺钱?”
  “……嗯。”
  听见我说的话,他嗤笑了一声,收回目光,微扬起头,继续往前走。
  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不知是否是我听错的嘲讽,留给我一个背影。巡视的经理看见他,连忙凑上去,微弯腰语气谄媚地说了几句话,领着他上了VIP电梯。
  江既自电梯中转身,英俊的面孔因神色的淡漠而显得矜贵,他站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眸子远远地看着我,眼神锋利冷锐。
  电梯门缓缓关上,那双眸子冷漠地移开,我的视野里只剩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我的心慢慢沉下来,抿了抿嘴,垂下眼盯着面前的虚空发呆。
  阳光照进来,面前的灰尘原形毕现,不断飞舞。
  他还是这么讨厌我啊,我后知后觉地想。
  上次在这个酒店,我被人从水池中捞起来,第二天从酒店房间醒来时,我在心中偷偷幻想,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既心中的厌恶感也会慢慢减弱。
  这样看,好像并没有减弱。
  站在我对面的叶景翻了个白眼,照例吐槽了一声“真是目中无人”,然后问我:“你认识啊?”
  我这才回过神,轻摇了下头,说了句“不熟”。
  叶景便没再追问。
  “你还没回我刚才的问题。”叶景强调道。
  “哦,就是,”我停顿了一下,“小时候被人烫的。”
  经过叶景这一打岔,我便将心中的酸涩压下去,往门外看去。
  玻璃门折射了照过来的阳光,分外炫目,外面的门童接到了江既的车钥匙,坐上驾驶座小心翼翼地将车开到停车场。
  “谁烫的?你爸?”
  我语气含糊地回道:“不知道,记不清了。”
  叶景说了句“好吧”,继续无所事事四处张望,过了会儿又无聊地拿出手机开始刷最新的资讯。
  “我看这M国怎么越来越乱了……”
  叶景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嘀嘀咕咕,我将目光滑向酒店外的那条大江,此刻艳阳高照,江面上波光粼粼,我望着江上一条货船发呆。
  今天的阳光真好,和我第一次见到江既那一天一样。
  怎么会不记得,皮肤燃烧带来的痛意,丑陋突兀的疤痕,再过几十年我也能记住,记住那天的阴影与阳光,鼻翼间大烟呛鼻的味道,英俊的男人,以及那双微垂的、冷漠的眼睛。
  下班后我回到江宅,发现江正龙竟然罕见地回来了,只不过他略坐一会儿便又离开,路过我时连头都没偏一下。
  我怀疑他已经忘记了我这一号人,毕竟他现在是外交部长,哪里会记得我这个闲人。
  七月五日这一天还是我和叶景站班。
  夜色逐渐包裹B市时,各色豪车停在酒店门口,江风混着宴客身上的香水扑在我的脸上,轻轻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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