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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近代现代)——望长青

时间:2024-07-20 08:28:40  作者:望长青
  我从床上慢慢挪过去,拿起他放在一边的帕子,试着说:“头发不擦干容易头疼,我帮你擦吧。”
  没有等江既回答,我便拿着毛巾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笨拙地帮他擦着头发。
  江既姿态放松地靠着沙发,由着我拿着帕子在他的发梢擦拭,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放下手,站在他的身后说:“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
  江既要回邮件,指尖在键盘敲敲打打,我说完后他也没停下动作,冷淡地回:“晚了。”
  我起先只站着,之后慢慢弯下腰双手环住江既的脖子,将额头埋在他的脖子处。他刚洗了澡,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我仔细闻了闻,也没闻出是什么味道。
  我安静地待了会儿,说:“不晚的。”
  江既不说话,手指在笔记本的触摸屏上滑动了两下,一封邮件看完又翻到下一封,等他一连看了两三封邮件后我偏过头用嘴唇在他的耳垂亲了亲,“你理理我。”
  江既的手指在半空停了几秒,“嗯”了声。
  我的嘴唇顺着他的脸颊移到他的嘴角,一边亲一边说:“别不高兴啦,我知道错了。”
  江既面色还很平静,他将笔记本放至一旁的桌上,我顺势跨坐他的腿上,手还环着他的脖子,微弯着头看他。
  江既抬手扶住我的腰,抬眸问我:“错哪了。”
  “就是错了。”
  “你回答不上来的话就下去吧。”
  “……不要。”我看向地面,避开江既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房间里很静,暖气运行的声音嗡嗡的,又只开了一盏小灯,屋里温暖又舒适,我盯着沙发下铺着的毯子出了神。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可能不应该出生,我的出生不像我看过的电视剧,伴随着父母的期望、喜悦,相反,我遇见的人似乎都不太待见我。大多数人的生活是甜中带涩,我感觉我的生活好像只带着苦
  我会想,可能是我太招人厌了,只要我表现得好一点,不去给别人惹麻烦,或许就会多一点人喜欢我。只要有人喜欢我就好,只要他们不讨厌我就好,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受伤了应该先处理伤口,而不是先打扫卫生。”我缓缓开口,“我知道了,我以后会记住的。”
  江既不置可否:“还有。”
  “还有?”我想了会儿,诚实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暂时远离我。”江既用他那双眼睛自下而上地看我,像是网开一面的老师,终于舍得告诉我正确答案。
  我一瞬间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嘴唇蠕动两下,低声说:“可是我也说过我不太想。”
  “我只是想见见你,也不行吗?”
  “会有危险。”
  “我不怕的。”我弯下腰去找江既的嘴唇,学着他以前的动作,胡乱地撬开他的唇齿,把他还想说的话堵进去。
  我闭着眼亲他,身体突然有一种腾空的感觉,我下意识抬腿夹紧江既的腰,睁开愣愣地看他。
  江既就这样一边抬头与我接吻,一边抱着我往床边走了几步。
  “我还没洗澡,可以去浴室吗?”我松开他的唇,与他鼻尖相触,气息微喘。
  江既脚步一顿,抱着我转向浴室。
  浴室的玻璃上还带着稀薄的水雾,江既把我放在洗手台上,他平视着我,胸腔微微起伏,说:“我刚才还没有说完,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下次下雨记得打伞。”
  浴室暖色调的壁灯投在他脸上,听见他这句话我一时未能反应过来,直到脑中慢慢重现了一个下着秋雨的傍晚,遥远的城市灯光和海岸线模糊在雨幕中。
  我发着烧淋了雨,然后江既对我说,我应该对我自己说不好意思。
  “你洗澡吧。”江既松了手,指腹擦过我的嘴角,要离开浴室。
  “等等——”我拉住了他的衣袖,“我的手不方便,你可以帮帮我吗?”
  ……
  温热的水流顺着我裸露的皮肤流下,我举着一只手,看着江既把我身上最后一点泡沫冲走,转身要去拿架子上的浴巾,在他转身的那一瞬,我打开了花洒,拉着他的手臂一起跌进水花。
  后背撞上带着水雾和热气的墙壁,江既也因为一时没有防备,跟着我一起撞向墙壁,他抬手撑住墙,皱眉低骂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手现在不能沾水。”
  “知道啊,”我抿嘴笑着,冲他扬起那只受伤的手,“没沾到水。”
  江既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湿,他把我抵在墙壁上,在水流中我看了数十秒,最后又急又重地吻下来。
  带着水渍的皮肤与江既紧紧相贴,他的手经常是凉的,但是现在仿佛带着火,顺着我的身体一路点燃。
  喘息声和唇齿相接的粘腻声在浴室响起,江既的手一路向下,在靠近时却停下。
  “这里没有东西。”他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我的脸上,喉结上下滚动。他凝视我几秒,手从我的身体上拿开,想及时抽离。
  “我……”我喘着气,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买了。”
  ……
  被单带着一股洗涤剂的味道,我抓着身下的床单,受伤的那只手被江既抓着手腕摁在枕边。
  前戏好像格外漫长,奇怪的感受不断冲击着我,我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说:“可以了吗?”
  江既的手肘撑在我的身侧,低声在我身边说了一句话。
  他低沉的声音直直撞进我的耳膜,动作不停,在某点微微用力。
  我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眼睛里起了雾,隔着一片模糊去看江既的表情。
  “原来在这里。”他的语气很平静,从始至终占据主导,好像一直都很清醒。
  我失神地偏头,余光触及到江既按着我手腕的手掌,一滴水流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最终消失在床单中,指关节上的那颗小痣好像比平常更浓,就像一把烧的正旺的火。
  “江既……”我眨了两下眼,想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嗓音里带了点哭腔。
  “不舒服?”
  我摇头,说没有,抖着手帮他带上安全套。我抖得太厉害了,一直套不准,最后还是江引着我的手腕。
  他在进来前略微俯身靠近我,鼻尖的气息温热又带着侵占性,一双眼睛像黑曜石,窗外的城市灯光投进来,在他的眼底引起波动流转的光与影。
  江既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就这样注视着我、端详着我。他离我如此之近,近到我终于能看清他的表情,灯光偶尔在他眼里流转,等他略一偏头,所有光影都消失,眼眸是漆黑的,但当我望进去时好像看见了宇宙深处的遥远星云。
  “你当时恨过我吗。”江既忽然开口。
  我眼神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当时”是哪时。
  “你应该恨我的。”江既的语速很慢,伴随着一点一点地深入。
  我慢慢吸气,断断续续地说:“不恨……你。”
  ……
  我后来快要昏睡过去,半睡半醒之中,我似乎被江既抱到了浴室,他帮我清洗干净,又将我抱回床上。
  就在我即将沉入梦乡之时,一个微凉的东西套上了我的脖子,我的意识清醒稍许,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江既将一串项链带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拿起那串项链仔细端详,一条细银链穿过了一颗球形的钻石。
  “这是什么?”我用沙哑的声音问。
  “你的白矮星。”江既回。
  项链残留着江既指尖的温度,我实在太累了,嘟囔着说了句“谢谢”,握着那颗白矮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65章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深,再睁眼时房间一片昏暗。窗帘外透过微弱的自然光,江既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电脑荧荧的光投在他英俊的面孔上。
  房间里开了加湿器,温度宜人,床单轻搭在身上,昨晚被玻璃割伤手已经换了药,被人重新包扎了一次,身上也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脖子上的项链已经带上了我的体温。
  我用食指和拇指捻起那颗钻石看,从缝隙里照进来的自然光在经过这颗钻石时不断折射,让这颗钻石变得五颜六色。
  转动那颗钻石时,一瞬间光变得刺眼,我轻轻闭了下眼睛,睫毛扫过房间里泛动的空气,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然后隐于枕边。
  刚来江宅时,我时常会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哭泣,会偷偷想自己是个没人要、讨人嫌的,越想越难受,难受得要哭出来才好。眼泪对我来说,都是苦涩的、痛苦的。
  后来长大些,我知道了眼泪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喜欢或怜爱,哪怕是同情,我的处境一如既往,并不会因为我的眼泪而改变,我便不再哭泣。
  这让我看起来很坚强,似乎无坚不摧,再痛再委屈似乎都对我无所谓。
  但是细想来,最近我好像又开始有眼泪了,我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透过钻石看向江既,心想,目前看来好像是好事。
  “醒了?”
  江既走到床边,房间光线太暗,他就按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周围一时变亮,我没忍住闭了下眼,一滴温热的泪再次沿着眼角滑下。
  我睁开眼,转头看向江既,却见他伸出了手,那滴泪落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
  “怎么了,”他问,“不舒服?”
  “没有。”我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哑,“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江既把台灯的亮度调低了两档,又说,“厨房有粥,要吃吗?”
  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现在不太饿……有水吗?”
  江既转身去倒了一杯水,我用手撑着床坐起来,接过那杯水。
  温度刚刚好,喝了几口才将喉咙里的干涩压下去。嘴角残留着泪迹,混着温水一起吞进口中。
  “你放糖了吗?”我盯着杯子里剩余的水发了会呆,突然问。
  “没有。”江既走回沙发那边,拿起笔记本敲了几个字,“有哪里不舒服和我说,楼下还有药膏。”
  最近两日A市难得放晴,屋外落日渐沉,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透进来了黄昏余晖照在江既身上。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朝他跟去,发现他已经换上了衬衫和西裤,黄昏的光落在他身上时有一种模糊感,袖子半挽,露出半截有着成熟男人气息的手臂。
  可能是今日的光像丝绒般柔和,又或者是脖子处的那颗钻石太过温润,今天的江既给了我一闪而过的温柔感,虽然一般不会有人将温柔这个词和江既挂钩。
  手里的水还剩半杯,我没有再喝,没受伤的那只手举着杯子,另一只虚虚握着,静静地看了江既一会儿才犹豫开口:“宁青生找我了。”
  江既一顿,皱眉看向我:“他找你做什么?”
  “找我聊天,”我思索了一会儿,补充道,“也可能是谈心?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前不久叶昭扬和他吵架了。”
  江既将笔记本放下,朝我走过来,把我手里的杯子拿走,语气平静说:“他这个人有些时候比较偏激,离他远一些。”
  过了一会他神色不变,又道:“离叶昭扬也远一些。”
  我“哦”了声,没有反驳,“宁青生跟我说了一些事,你……”
  我停顿片刻,几经犹豫才道:“……事情是不是要收尾了?”
  “宁青生和你说的?”
  我轻轻摇头,说:“他这样猜测的。所以是这样,对吗?会很危险吗?你……”
  我卡了壳,最终没有再问出口。
  江既背光站在床边,衬衫隐隐透出他腰间的线条,“没有危险,你不用担心。”
  我手指蜷缩,轻捏了下带着热水温度的指尖,半垂着眼低声说:“你不要骗我。”
  “没骗你,别想太多。”江既把杯子放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你一天没吃饭了,下楼去吃点东西,能下床吗。”
  “能的。”我点了点头,掀开被子下床,低着头跟他下楼。
  身上的肌肉还酸痛着,下楼梯时某处地方尤其不适,我扶着扶手慢慢跟在江既身后,因为腿软一直低头看台阶,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快要走到楼下时江既忽然停下脚步,转身低头看我,似乎低叹了一声,“你不要想太多,我没有骗你。”
  他似乎犹豫了几秒,抬起一只手按在我的头顶,轻揉了一下,我怔怔地抬头,脑中一瞬间闪过好几年前的画面。
  江既其实不常住在江宅,我刚被接到江家时正好碰上他申请大学的时间,他本来想留在国内上大学,后来也不知为何,还是出了国,所以一年到头只有寒暑假能看见他。
  我记得那是暑假的某一天,半轮落日挂在天边,我躲在灌木丛里,听见江都南坐着车出去玩的声音才敢从草丛里钻出来,顶着一头杂草回去,正好撞见在院子里的江既。
  不远处的景观湖泛着粼粼波光,江既蹲在种满名贵花草的庭院,Deshik咧着嘴喘粗气,乖顺地趴在他身边,被精心照料的毛发柔顺光滑。
  江既一手拿着飞盘,一手搭在Deshik毛茸茸的头顶,手指轻轻揉了下它的毛发,在我路过时Deshik不知为何激动起来,江既便用了力气按住它,低声说了句“乖”,对我倒是从头至尾没分出过半点眼神,眼里似乎从未有过我。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可以说出来的话却是难得的不刺耳。
  现在我站在楼梯的最后一阶,抬眼看他,在他的眼中只看见了我自己。
  “我没有想太多,我只是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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