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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近代现代)——望长青

时间:2024-07-20 08:28:40  作者:望长青
  “……没怎么。”
  车速又慢了下来,后半程格外平稳地开到了君庭湾。
  江既把我放在别墅的大门处,将车停在车库后提着一口袋东西走过来,我微微低头凑近看,袋子上logo是A市最大的连锁超市。
  我注意到袋子里装了不少东西,有新鲜的菜,还有沾着血水的鲜肉。
  江既打开门,提着菜去了开放式厨房。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菜全部拿出来,问:“你今天叫我来是想让我做饭吗?”
  我看着认不到的菜和肉,有些苦恼地皱眉。这些菜看起来很复杂,目前我的厨艺还处于煮泡面和番茄面的阶段,好像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菜。
  江既侧头看了我一眼,指着案台上的肉问:“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盯着那一团血淋淋的东西,诚实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行了,别废话了。你还吃不吃晚饭?”
  我把话都吞进肚子里:“我吃。”
  江既把身上的大衣脱下,递给我,然后将内衬的袖子挽起来,摘下腕表放置一旁,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把袋子里的菜都拿出来,熟练地放进盘子里开始处理。
  我抱着他的衣服站在一旁,他似乎嫌我碍事,随手一指,让我去餐桌旁待着。
  我把他的大衣放好,听话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君庭湾的这栋房子还是我上次离开时的模样,那次台风我将屋里的窗户都关上了,离开前又把它们一一打开来透气,现在在屋里坐着环顾四周,我发现这些窗户还是我上次打开的角度。
  如果不是桌上的花瓶中插着新鲜的小雏菊,我还以为这栋房子这么久都没人来。
  厨房里已经开了火,抽油烟机嗡嗡作响,菜倒进锅里发出了一阵刺啦的声音。
  我朝厨房里的那个身影看了一眼,又看向桌上摆着的花,伸手碰了碰,娇小的花在我的手下颤了颤,花瓣在我的指尖挠出痒意。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特别讨厌小雏菊,一看见它我就会想起种着常青树的墓园,想起那块冰冷的墓碑,那个混着血腥味的暴雨夜,那个……总是摆脱不了的人。
  秦木寒死后的一段时间,我总是会梦见他,从噩梦中醒来时天总是不亮,我会坐在床上,在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愧疚感中等待天明。
  等到天真的破晓,我推开房间的门,走廊充斥着烟味,空气中飘着很薄的烟雾。
  我握着门的手紧了紧,朝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离得越近,烟雾越浓。然后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我看见了不知多少天没睡觉的江既。
  他神色颓疲,手边的烟灰缸推满了烟头,地上全是烟灰,房间里漆黑一片,对我的到来毫不知情。
  我会站在门外看很久,浓重的愧疚感如潮水般退去,基因里的那点劣根性再次慢慢显现,我看着屋里那个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多日的难眠与害怕最终变成了难以发泄的烦躁,我想,为什么秦木寒死了还要阴魂不散?
  我忘不掉他,江既也忘不掉他。
  如果江既现在想的是我该多好。如果秦木寒能从他的记忆里消失该多好。
  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江既手指轻轻一抖,带着火星的烟灰掉落在地,却仿佛落在了我的心上。我被烫了一下,倏然清醒过来,被自己阴暗又自私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主地后退一步,在江既发现我之前喘着大气逃跑般离开了二楼。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事后回想到那个无法言明的清晨,比之前更为浓郁的愧疚朝我压来。明明一切的悲伤和苦难都来自我,而我竟然会那样想。
  我不想被人当作趁虚而入、不自量力之人,我应该忏悔,而不该窃喜。
  所以当叶昭扬问我喜不喜欢江既时,我像是彩排了许多次,斩钉截铁脱口而出“不喜欢”。
  得知江既听到了这句话,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在他们眼中我不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手中花还在轻轻颤抖,我低头沉思,突然想起那栋老房子里的照片,想起秦木寒与江既母亲。我记得江既的母亲是在四月自杀的,可是具体是哪一天我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
  如果……江既现在已经放下那个人了呢?
  “你在想什么。”
  我怔怔抬头,江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主持人带着职业微笑,对C国与M国重新建交一事发表看法,语气中充满期待。
  “我在想……”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对上江既那双黑沉的眼睛,突然想到江既说过,有事直接对他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口:“我能问问你妈妈是哪一日去世的吗?”
  “四月六日。”江既身上沾上了点油烟味,之前的不近人情和冷漠随之消减了不少,“你问这个干什么?”
  听见这个日期,我的手突然抓紧,四月六日,和秦木寒的忌日是同一天。
  但我忘记手中还握着桌上的花,手一紧花就在我手里揉成了一半,汁水流了我一手。
  “……”江既低头看我。
  “对不起。”我连忙松开手,惨遭蹂躏的小雏菊掉落在桌上。
  江既看了一眼桌上的花,难得沉默。我惴惴不安地打量他的神色,做好被他骂一顿的准备。
  他张开口,下一秒问:“你不喜欢吃猪肝?”
  “什么?”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绪,“猪肝是什么?”
  他指了一下桌上的菜,我顺着看去,才发现他已经做好了几道菜,其中一道菜是刚才血淋淋的肉切成片状,配上芹菜和青椒,色泽看起来很好。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吃猪肝,在跟我闹脾气。”
  “怎么会?”我讶然道,“我不会和你闹脾气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会和我闹脾气?”江既将目光从桌上的花移开,落在我身上,“我之前那样对你,你也不和我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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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猪肝补铁
  “保姆”合约真正的乙方是江总
 
 
第42章 婉拒了哈
  我愣愣道:“哪样?”
  “对你冷漠,任由江都南的所作所为,还有……”他说了一半止住了,“乐与,这样你也不生气?”
  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江既抽了一张纸慢慢擦着指间的水,我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才回道:“不生气啊。”
  江既的动作顿了一下,重复刚才的话:“为什么?”
  刚说完他就强调:“我要听实话。”
  我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赞美默默吞下,想了下,慢慢说:“虽然你有些时候的确……很不可理喻——”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皱起眉头,反问我:“我不可理喻?”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在白玉兰酒店那个混乱的夜晚后江既的质问与嘲讽,没有回答他的反问,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江既的视线定格在我的脸上,听见我的话短促地笑了一声,讽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怕我没钱用才跟我签了合约,虽然这个合约签了后我并没有做到合同上的要求,因为我厨艺太差反倒每次都让你亲自做饭,我不会开车所以每次都要劳烦你……”
  我没说完,其实我知道江既做的事不止这一件,他把善意藏得很深,但是对于在沙漠中行走数年的人来说,一点甘露就是福泽,对我来说格外明显。
  “你挺有自知之明。”江既评价道,嘴角难得勾起一点不是嘲讽的幅度,“所以你就觉得我是好人。”
  我点头:“嗯,你是好人,陈原也是好人。也不知道他从医院里出来没,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行了,”江既嘴角的那点幅度又消失了,他把用过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你不用说了,我不是好人。”
  他转身去到厨房,把案台上的汤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打开盖子,屋里一瞬间飘香四溢。
  我探头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汤。”
  他把餐具递给我,我接过来自觉舀了一碗,和其他菜摆了个造型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你在做什么。”
  “给陈原拍照。”
  “你给他拍照干嘛?”江既又皱起眉,我从他语气听出了一点不满,心想他应该看不惯有人在餐桌上玩手机。
  我向他解释:“其实是给医生发的,陈原说医生要看我每天的饮食。”
  “……”
  江既没有再说话,抽开椅子坐在我的对面,开始吃晚饭。
  我低头把刚拍好的照片发给陈原,对方应该正好在看手机,回得很快。
  【陈原:江总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看了这条消息不过一秒,他便很快撤回了,和往常一样回了个“收到”。
  我发了个疑问的表情过去,陈原隔了一会儿才回了“点错了”。
  我打了个“哦”,又问他从医院出来没有。
  “你到底还吃不吃?”江既问。
  我放下手机,说了个“吃”,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汤的味道很鲜美,里面的肉煨得很软,入口即化,口感尝起来像鸡肉,但颜色是黑的。
  “好喝,”我放下碗,“这是什么肉?”
  “乌鸡。”
  江既吃饭一向很斯文,他也盛了一碗汤,拿了个勺子一勺勺慢慢喝着,每一次动作勺子就会和瓷碗接触,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我舔了一下嘴边沾着的油,还是没忍住看了下消息,陈原倒是回了,但他却说自己没去医院。
  我疑惑皱眉,也不顾江既看不惯我吃饭玩手机的行为,直接打字:江既和我说你下楼摔着脑袋了,还在医院。
  【陈原:……】
  我看聊天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跳了又跳,过了近一分钟才收到陈原的回复。
  【陈原:是,还在排队,可能未来一段时间都要江总自己开车了。】
  我轻声“啊”了一下,赶紧让他好好休息。
  “你到底发完没有?”江既扔下手中的勺子,略微刺耳的响声吓得我手一抖,手机滑落在大理石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第一时间去看江既表情,他抿了下唇,说:“抱歉,手滑了。”
  前段时间我怀疑过自己的视力,现在我怀疑我的听力。
  江既竟然会对我说抱歉?
  我手指颤了颤,试探着说了个“没关系”。
  他没搭理我,重新拿起勺子把最后一点汤喝完,将那一盘猪肝推给我:“吃完。”
  我拿起筷子尝了一下,然后狠狠皱起眉头,一股难以言明的腥味在口腔中溢出,如果不是江既还盯着我,我会直接吐出来。
  我强迫自己吞下去,问江既:“我要一个人吃完吗?你要不要吃点?”
  “我不喜欢。”江既言简意赅地丢下这句话,拿起餐具起身,“你快点吃,不要废话。”
  他把碗放进洗碗机,接着走到客厅看起了新闻,留我一人在餐厅面对一整盘猪肝。
  我一边往嘴里塞猪肝,象征性嚼了两下就囫囵吞下去,一边在心里想人为什么要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明明江既也不喜欢吃,为什么还要做?
  终于把盘子里菜解决完,我朝客厅那方看去,电视上的新闻不知何时结束了,已经换成了现场采访,记着拿着话筒提了已经关于两国建交的相关问题,镜头一转对准了C国现任外交部部长江正龙。
  江正龙回答了记者的问题,并且表示预计在今年年底会亲自前往M国。
  看见屏幕上的那张脸,我下意识将视线探向坐在电视前的江既。
  蓝色荧光照在他的脸上,深潭般的眼睛显得更加难测,我注意到他的指尖捻了一下,从一旁的大衣里拿出烟盒,似乎想抽烟。
  “那个……我吃完了。”
  江既拿烟的手停了一下,又下意识捻了下指尖,从客厅的沙发站起来,走过来把剩下的餐盘放进洗碗机。
  桌上被收拾干净,只剩几朵奄奄一息的小雏菊,我把视线落在那几朵花上,突然开口:“你妈妈喜欢小雏菊吗?”
  洗碗机开始运作,江既洗了手过来,擦着水说了个“嗯”。
  一个猜想逐渐在脑中形成,我张了张嘴唇,抬头看他,问:“我能知道你妈妈安葬在哪里的吗?她给我送过药,还送过衣服,但是我一直没有和她说一句谢谢,我想去看看她。”
  江既把刚才摘下的腕表带回手上,站直了身,说:“西泰墓园。”
  我放在腿上的手一下抓紧,低下头借略长的碎发挡住神色。
  “好巧啊,和……秦木寒同一天忌日,还在同一个墓地。你下次去看他们的时候能带上我吗?”我低着头,也看不见江既的表情,他没有回答我,我就只能继续说下去,“去给你妈妈说谢谢,再去向秦木寒道歉……毕竟是我害了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你害了他。”江既打断了我。
 
 
第43章 对你自己说
  下课铃响后第三分钟,坐在我旁边的张一凯推了推我的胳膊。
  “乐与,你咋了,叫你好几声都没答应。”
  “没什么,在想刚才老师讲最后一道题。”
  我收起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跟上室友走出教室。
  现在是饭点,周围全是刚下课的人,我跟在其他三个室友身后,凭着本能避开人流,低头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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