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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近代现代)——望长青

时间:2024-07-20 08:28:40  作者:望长青
  君庭湾在A市城郊的一座山顶,是隐私性极强的别墅区,从山顶往下看,能看见A市极为辽阔的海岸线。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栋宅子的大门前,江既睁开眼,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门关上的声音将低眸沉思的我惊醒,我抬头看去,只看见了江既走向宅子的背影。
  “乐先生,下车吧。”
  我抱着毯子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陈原还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下车的打算,他探出头对我说:“江总不喜欢有人打扰他,我就不进去了,今晚就拜托您了,如果有需要您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我迟疑道:“……江既可能更讨厌我去打扰他吧?”
  陈原微微一笑:“乐先生说笑了,还记得上次的合同吗?我想今天合同可以生效了。”
  他开着车离开了这处山顶别墅,车缓缓滑出我的视野,我怀里抱着半湿的毯子,在大门处站了片刻,山间的凉风吹在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掀起一股凉意。
  我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宅子,轻咬了一下唇,还是转身一步一步朝里走去。
  大门没有关严,我轻轻一推便无声开了,屋里没有开灯,进门往右有一处很大的落地窗,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投进房间,洒下一地的银白。我借着月光看见江既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只手的手臂搭在额头上,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抱着毯子安静地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轻抿的嘴唇和阖上的眼睛,话在脑中过了很多遍,迟迟不知该怎么开头。
  “你很难受吗?”我轻声开口。
  江既悄无声息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子似一处深潭,目光落在虚空中,不知在想什么。
  我将目光放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悄悄挪了挪站得有点酸的腿,继续问:“你要吃药吗?”
  江既放下搭在额头上的手,眼神很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客房在二楼。”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站着不动,想了想又问了句:“医生有开药吗?”
  “有,”江既顿了顿,“但我不吃。”
  “……”我很早之前就发现江既一生病就会非常任性,这个时候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就好。我放低声音好声好气说:“药在哪里,我去帮你拿过来。”
  他抬起眼皮盯着我,一双漆黑的在夜色中很静,过了几秒,他轻张嘴唇,说:“不知道。”
  我叹了声气,把毯子放下,拿出手机给陈原发消息,很快就知道药放在中岛台上。
  我转身往中岛台走去,顺手想把灯打开,手刚触上开关就听身后传来又低又哑的声音。
  “……不要开灯。”
  我的手一顿,没有把灯打开,找到了药,将它按剂量分好,接了一杯温水,连着药一起放在江既面前的桌上。
  他盯了一会儿,然后拿起药一颗一颗吃了下去。
  我站在旁边,等他将药吃完后,忽然开口:“那天飞机上的……是你吗?”
 
 
第31章 “我知道你爱我”
  我说完这句话后江既看了我一眼,随后收回去,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将空了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磕碰声。
  “什么飞机?”他语气很随意,带着淡淡的疑惑,看起来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打量着他的神色,将当时的航班号报出来,再挑挑拣拣地把那天的经历描述一次,隐去了看见他的那段经历,说:“陈助理帮我订的航班,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自己订的。”江既重新闭上眼,人发烧的时候眼睛也会酸涩,泪腺更加发达,他闭上眼前有一缕月光落在了他的眼里,像流光的湖泊。
  我借着月色看他,江既分明不想再谈此事。
  我没有再追问这件事,拿出刚才翻到的温度枪,说:“再测个体温吗?”
  我拿出刚才在中岛台找到的温度枪,试探着在江既额头测了一下,他半阖着眼,任由我的动作。
  “滴”的一声,我看着显示屏上的温度,39.4。
  “你要不要去楼上休息,”我看见他身上还有些湿的衣服,“你烧到三十九度了,难受吗?能洗澡吗?需要我帮忙吗?”
  江既抬眸看我,我卡了一下壳,意识到刚才的话有歧义。
  “我,我是说,需要我帮你扶上楼吗?”
  “不用,感冒不会断腿。”几绺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江既的眉眼,他自沙发站起,走上楼梯,我见此连忙抱上毯子追在他身后,跟着他走到了二楼的房间。
  二楼走廊的灯都是感应灯,随着我和江既的步子,灯陆续打开,光线昏暗的房子亮堂起来,我这才能完全看清他的面色。
  他眼眶有些红,大概是有些疲惫了,一直半垂着睫毛,未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腰线。
  他突然停了下来,我没收住步子,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客房在那边。”他微低着头看我,抬手指向走廊的另一头。
  “哦,”我应了一声,在江既的注视下踌躇了几分钟。
  “还有事?”他有点不耐烦。
  “……谢谢你。”
  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说完这句话后我等了一会儿,但江既并没有回我,再抬头时发现他已经推开房间门进去了,正将身上湿着的衬衫脱下,之前若隐若现的腰身现在完全展现出来。
  我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结果看见了桌上立着的两个相框,一个相框上的照片是一个女人,另一个则是叼着球的一只德牧。
  江既背对着我脱下粘在身上的湿衣服,随手甩在脏衣篓中,然后半侧着头朝我扫了一眼。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啊,哦,”我收回发散的思绪,抓紧手中的毯子,抿了一下因许久没喝水而有些干的唇,说,“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叫我一声就好。”
  江既没回答,我就后退一步,想了想帮他带上了房间门,抬步往江既之前指的房间走去。
  刚才看见江既房间里的那两张照片后我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照片上的女人是江既的母亲,而那只狗,就是他从小养到大的Deshk。
  三年前,Deshk离奇死亡,给出的原因是误食了放在厨房角落的杀鼠药。
  可是Deshk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德牧,厨房放杀虫药这个习惯在我来江宅之前就已存在,这么多年,Deshk从未误食过。
  我对此感到很疑惑,但是周围的人并未对此提出疑问,就连江既,也只是平淡地把陪伴了十多年的狗送去火化,带回了一小瓶骨灰。
  他面上虽然不显,但我知道他心里的情绪。有一次我在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看日落,透过只关了一半的房间门看见江既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屋里光线暗淡,他手里的烟明明灭灭,借着那点火星,我注意到他手里握着装着Deshk骨灰的小玻璃瓶。
  他黑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逐渐暗沉的天空,尼古丁熏得我的眼睛有些酸。
  “你还好吗?”我隔着一扇门问。
  江既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看向了门外的我。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盯着我看时涌动着分辨不清的意味。
  “还好。”他开口说话,因抽了太多烟,传到我耳边的声音很沙哑。
  我安静地待在门外,直至天空黑透,突然下起了大雨。
  楼下传来嘈杂声,我下楼查看情况,碰上了浑身湿透一身狼狈的秦木寒。
  秦木寒面色憔悴,对我勉强一笑:“我来找江既。”
  “找他做什么?”我轻声问。
  “有事,”秦木寒不愿与我多谈,透过我看向二楼江既的房间,“能帮我说一声吗?”
  这时我应该让开,给秦木寒让条路,让他上去找江既。他会上楼,光明正大地推开江既的门走进去,然后顺手带上房间门。作为江既的爱人,他有充分的理由在房间里陪着江既,安抚江既一颗悲伤的心。
  如果当时我后退一步,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发展的。
  可我那时不知怎么了,对上秦木寒那双有些疲惫的眼睛时,我下意识说:“他暂时不想被人打扰。”
  秦木寒注视着我,最终轻笑一声:“好吧,那你帮我带句话吧。”
  “……嗯。”我低头避开他的眼睛。
  “你帮我说,”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二楼那扇窗户,又将目光静静落在我的身上,说,“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我放于一侧的手猛然捏紧,复又松开,我说了句“好”,过了几秒,又说:“我会帮你转述的。”
  我转身回到二楼,走到之前的地方继续待着。
  “发生了什么?”江既在房间里说。
  “秦木寒来了。”
  屋里安静了几瞬,然后江既说:“让他上来。”
  “他已经走了,”我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只让我带了一句话,他说……”
  “……”
  我在楼下的那段时间,有一阵风吹进了走廊,本来半开的房门被吹得关上,我看不见江既的脸,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内一片沉寂。
  在沉默中,我复述了那句话。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过了很久,从门的另一端传来低沉的声音。
  “嗯,知道了。”
  我靠着墙,侧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外面风刮得很大,吹落的叶子打在玻璃窗上。
  但是我没有想到,秦木寒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货运卡车与他的汽车在十字路口相撞,双方都当场死亡。货车碾过他的身体,他甚至没有留下一副完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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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榜单任务字数多,所以大概要日更捏
 
 
第32章 挺有胆的
  屋外突然一声闷雷,我猛然睁开眼,呼吸急促地缓着气。
  空气里泛着潮湿的味道,我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雨滴等不及地扑进来。
  我朝远方看去,雨丝连成线,山下的A城灯光模糊。
  雨下得很大,云层间不时有突如其来的闪电,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
  竟然连时间都对上了。
  收到警方的消息时是凌晨四点,那时雨下得最大,江既从房间出来,打开门看见靠着墙发呆的我。
  他的沉默像屋外漫长无尽的长夜,身上带着未散的烟味,长时间的不眠让他眼皮上的褶皱加深。
  我慢慢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腿,愣愣地问:“怎么了?”
  他垂头看我,说,秦木寒死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思绪一片空白,恍惚地跟在江既身后到了车祸现场。秦木寒的尸体盖上了一层白布,放在平板床上。
  现场还未来得及清扫,血块和汽车残骸混杂在一起,在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我的思绪像一块生锈的铁块,茫然地盯着面前那张白布。
  江既在尸体前站了良久,最终抬手掀开了白布,毫无防备地,秦木寒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冲入眼中,我不由得后退一步,颤抖着抬眼看向江既。
  江既的手抓着白布,半垂着眼看面前那具堪称惨烈的尸体,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雨下得很大,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混着血的雨水从我的脚底流过,看着一地的狼藉,我后知后觉意识到秦木寒已经死了。
  窗外的雨打在我的脸上,睡前洗过的头发又湿了,黏腻地粘在脸颊边。
  刚才在睡梦中又梦见了秦木寒死去的那一天。他刚去世的时候,我时常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白布下秦木寒的那张脸,它不断在我的记忆中扭曲,变得支离又恐怖。
  我一直觉得秦木寒的死是我造成的,如果当时我没有鬼迷心窍,而是后退一步,他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这个可能性在我脑中不断重复,愧疚感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常常在凌晨惊醒,然后想,我一个人竟然害了两个人。
  我在窗边看着天边慢慢显出亮色,洗了个澡后换上昨天已经脏了的衣服,给陈原发了个消息,问他我该怎么下山。
  【陈助理:乐先生,台风即将过境,下山可能不太安全。】
  台风?我怔了一下,点开资讯查看,发现气象局在昨日就发布预报,只不过我很少关注网上的消息,所以并不知情。
  我有些苦恼,敲下一段话:这附近有公共交通吗?我没带换洗衣服,学校还要上课,待在这里好像也不太合适。
  【陈助理:公共交通已经停运,学校陆续停课了,君庭湾应该是有换洗衣物的。】
  陈原的消息刚发来,我就看见学校的通知群发了停课通知。
  我回了句“好吧”,聊了这么一会儿头发干了一半,我用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走出客房。
  外面的天阴阴沉沉,屋内没有开灯,光线暗淡。
  我走下楼梯,发现江既已经在客厅坐下,身上换了一件居家服,面前的笔记本发着淡淡荧光,照在他的脸上。我走到他面前,说:“陈助理告诉我台风要来了,我好像下不了山了。”
  江既“嗯”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意外。
  “那我要待在这里吗?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江既一直看着笔记本屏幕,脸上的表情很淡,我等了会儿没等到回答,深吸了一口气,试着提出我的看法:“现在雨小了点,要不我走下山吧,等下山后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出租车。”
  江既抿了一口手边放着的咖啡,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说:“我看你平时逆来顺受,没想到还挺有胆的。”
  我忍了忍,没忍住,说:“我在这里好像不太方便。”停顿了一下又小声补充:“吃药最好不要喝咖啡。”
  江既自动忽略了我后面那句话,犀利地反问:“有什么不方便?”
  “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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