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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近代现代)——望长青

时间:2024-07-20 08:28:40  作者:望长青
  怎么长这么高了还不拔掉,我撑着头胡思乱想,大概是园艺工人趁着主人不在家又偷懒了吧。
  在外面坐了一会儿,身上的味道散去了一大半,酒也醒了,不过头还有些昏沉,我差点在外面睡过去,听见一声碎裂声猛然惊醒,揉了下酸涩的眼睛,有些迷茫地察看四周。
  好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我抬头看向二楼那间还亮着灯的房间,窗帘只拉上了薄纱那一层,灯光照在房间里的人身上,在窗帘上打下一束剪影。
  他站在窗边,举着手,看起来像在打电话。他没有关窗,风灌了进去,掀起了那层薄纱,露出他挺拔的身影。
  江既将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手臂上的线条恰到好处,裁剪恰当的衬衫与西装裤将他精窄的腰腹完全显露。
  我在楼下远远地看着他发了会儿呆,恰逢洗衣房的衣服洗好了,干洗机发出一阵提醒声,江既似乎听见了声响,朝楼下投来了一个目光。
  灯光阴影在他脸上变化,那张凌厉又立体的脸在护眼的柔和灯光中更加好看,不过他投来的目光实在不友善,看见我后更是皱了下眉。
  偷看被抓包,我匆匆移开眼神,干洗机还在发出急促的提醒声,我赶忙站起身走进房内将机器关闭,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
  庭院里传来几声虫叫,我想了想,拿上洗好的西装朝二楼走去。
  这座宅子现在只有我和江既两人,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透出来一点光,表明房间的门没关。
  我站在离门一米左右的地方,想敲敲门,又记起江既还在打电话,抬起的手又放下。
  刚才在楼下醒酒时我在脑中想了一遍之前江既对我说的话,后知后觉地发现,江既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沉思片刻,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毕竟我在他那里的可信值为负。
  自我上楼后,江既的房间一直很安静,我透过没关严的门缝看进去,能看见他还站在窗边,看动作通话应该还没结束。
  在外面等待了几分钟后我听见了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接着一缕烟味传出来。
  “我招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大半夜来跟我说竞价失败。”
  江既低沉清冷的声音随着烟味一同传出来,我挪了挪脚步,透过门缝暗自打量房间内的情况。
  他面向窗户站着,手上的烟明明灭灭,窗边的桌上笔记本在昏暗的房间中散发着柔光,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隔得远了点,我看不清内容。
  而沙发的扶手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似乎是烟灰缸。原来刚才在楼下听见的声响来自这里。
  江既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眉头紧锁,电话另一端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语气森然:“钱不够就继续抬价,我每年给你们支付高昂的年薪不是让你们来问我该怎么办,拿不下城西那块地你们也不用再来上班了。”
  他皱着眉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扔至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磕碰声,然后朝门口看来——
  “有事说事。”
  我心里惊了一下,江既看起来像是在对我说话。
  可他怎么发现我的?在他挂断电话后我就避开了门缝,本想抱着衣服离开的,因为江既现在的心情看起来着实不太好,我还是不要上去触霉头了。
  我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纠结江既到底发没发现我,还要不要进去,但我还没做好决定,本来只留了一条细缝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烟味随着放大。
  江既拉着门,皱着的眉还未松开,明显透露出不悦。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当门神?”
  我愣了几秒,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西装外套举起来,说:“……你的外套我洗好了。”
  江既靠着门框,让指间的烟安静燃烧,在我说完后随意瞟了一下我手中拿着的衣服,“你觉得你吐过的衣服我还会穿吗。”
  “……不会。”我收回手,和预想的情形差不多。
  江既靠着门框不说话,我垂下眼思索该怎么开口向他解释今晚的事,又纠结该不该解释,解释了好像又多此一举,毕竟江既可能根本不在意。
  走廊里的顶灯没有打开,只开了几盏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整个二楼都处于光线不好的昏暗中。
  我将目光放在江既右手拿着的烟上。
  江既点了烟却不抽,那烟已经燃过半截,轻烟不断缭绕上升,燃过的烟火落在地上。
  他好像在等我开口说话。
  “我——”
  我刚要说话,房间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我看见昏暗中的那点猩红火光上移了一瞬,是江既抬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
  他回到屋内,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一下,不经意地皱了下眉。
  “有事?”江既语气淡淡。
  他开了免提,任由手机放在桌上,自己随意抽了桌上一张A4纸,当成临时的烟灰缸,将积攒的烟灰都抖在上面。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我有些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吊儿郎当:“你小男友在我这里喝醉了,不来接接?”
  “什么小男友?”
  “还能是谁,宁青生啊……”
  电话那端的话被人打断,接着是一阵嘈杂声,大概是拿着手机的人换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嘈杂声减弱了不少。
  “……”
  江既略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说话,便开口:“还有事?”
  “……江既。”听筒传出来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带有质感的清冷男声,我曾在江宅的客厅里听见过,是宁青生的声音。
  江既“嗯”了一声。
  “我,”宁青生刚开口就卡了壳,顿了顿,“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跟了你。”
  “你想说什么?”
  宁青生沉默良久,“我上次对你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很爱你。”
  “喝了酒就去休息。”江既没有在意宁青生的告白,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很平淡。
  他掐掉电话,将燃尽的烟和纸都扔进垃圾桶,然后抬眸朝门外的我望来,“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还抱着他的衣服站在原地,听完了完整的通话,一直在暗自打量江既的表情,淡漠、薄情,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我曾经想过,像江既这样的薄情者,一颗心的情感只够给一个人。只要有一个人走入过他的心,那么这颗心对其他人就“闭门谢客”了。
  薄情者的情才是最深情。
  他能为了秦木寒的墓地忙到凌晨,却对一个向他表达真挚情感的人漠然待之。
  宁青生至少跟了他几年,最终也得不到半点真心,更何况我这个什么也算不上的人。
  我压下心中的一点酸涩,接上刚才的话头,却悄然改变了我最初想说的话:“我想说,需要帮你把房间的玻璃打扫了吗,阿姨她们都休息了,如果要打扫——”
  “用不着你,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江既打断我的话,估计是我太啰嗦了,他面上表情不太好。
  “哦,”我收了没说完的话,抱着西装的手紧了紧,“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我走上前轻轻带上了门,他的目光被隔绝在门后,然后抱着他的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27章 新的开始
  在得知我已经把机票订好后,宋远幽怨地望着我。
  “我特意回来,怕你不会坐飞机想带着你,结果你说你已经买好机票了。”
  我有些心虚地避开宋远的目光,蹭了蹭鼻子,撒谎道:“你之前没说要回来,我就先买了。”
  “好吧,”宋远只是做做样子,实际并未放在心上,他拿出手机,“你订的哪一班航班,我看看还有没有余座。”
  我将收到的短信给宋远看,“就是后天的飞机。”
  他三下两除二地将机票订好,本来想选一个在我旁边的位置,但已经有人订了,他就只好订了个在我前面的座位。
  恰好点的饮料做好了,服务员端着托盘送过来,宋远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大口,然后长叹一声。
  “哎,我那天晚上回家差点连门都进不了,我妈非说我学坏了,去喝花酒了,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接过服务员递给我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有点苦。
  宋远继续说:“你家里的人没有误会吧?”
  我摇了下头,将柠檬水推至一旁,“没关系,他们不管我。”
  “也是,你家里人应该对你很放心。”宋远点头,“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后天要不要让我的司机一起送你到机场。”
  “嗯,你来接我会不会太麻烦?”
  “就拐个弯的事。那说好了,后天来接你。”
  “好,”我没有推脱,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从饮品店出来后宋远开着他那辆炫酷跑车去炸街,而我则选择慢慢走回江宅。
  热浪将阳光裹挟,吹拂在身上,嘴里还带着点柠檬水的酸涩,等走回江宅,身上的短袖已经被汗水打湿。
  我小跑到房间里,脱下湿了的衣服,冲了个凉水澡,换上清爽的白T,然后打开窗户,背靠着窗棱将头探出去。
  ——没有人的时候我常这样做。
  头发还滴着水,洗了澡后身上的粘腻感随之消失,微热的风扫过发梢,脖子处有刺挠的痒。
  好几个月没剪头发,现在头发已经长至耳边了。
  前段时间李老师向我要了银行卡号,给我打了一笔钱,说是学校给我的奖金。
  我将这笔奖金加上之前林林总总的钱存了定期,只预留了必要的生活费,现在身上又没有钱了,所以一直没有去剪头发。
  午后的风很舒服,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疏疏落落,在我的脸上浮动,楼下的花草传来清香,夏日的清幽让我昏昏欲睡。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时我将自己翻了个面,一转身与站在楼下的江既对上目光。
  “……”
  我翻身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站直。
  他站在庭院的那颗大榕树下,不知道看了多久,在我看见他后他就移开了目光,掏出一支烟点燃,靠着树干慢慢抽着。
  我想了想,犹豫着说了句“下午好”。
  江既这才重新看向我,将唇间的烟取出来,凉凉开口:“我还等着你摔下来。”
  “……”我抿了抿唇,低声反驳,“不会摔下来的。”
  江既扯唇冷笑一声,懒得搭理我,抬步朝室内走。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房间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然后门锁打开,接着这座房子又安静下去。
  江既在家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佣人都待在另一栋房子里。
  灿烂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过长的头发被镀上一层金光,我趴在窗台上眯着眼看墙角长势旺盛的杂草,那几丛野草越长越茂盛了。
  —
  离开B市前我再次去看望了英姨,她手术恢复的很好,知道我就要离开,拉着我絮叨了很久,让我在外面多多注意。
  我都应了下来,拿上德叔硬塞给我的零花钱,提上勉勉强强塞满一个箱子的行李,坐着宋远家的车到了机场。
  之前陈原来问过我,需不需要把我送到机场,我想着一直麻烦他也不太好,便说宋远会送我到机场,让他不用操心,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B市城郊的墓地,第一次到机场坐飞机,我只会跟在宋远后面,学着他值机、托运行李,生怕落下什么。
  提心吊胆终于上了飞机,空姐将我和宋远引到座位,并帮我把背包放在了置物架上。
  座位都是单排单人,隔着一个过道的座位在我上飞机后就已经有人坐下,并且拉上了帘子,我只能看见他没有被帘子遮住的一截小腿和脚踝。
  我随意一瞟就收回了视线,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安全带,系好安全带后略等片刻,飞机起飞。
  飞机平稳后宋远就坐不住,扭过头透过座椅的缝隙和我聊天。
  “她的生日就在下下周,你说我送她什么比较好?”
  “下下周才是她的生日,你回来这么早干嘛”怕打扰到周围的人休息,我压低了声音。
  宋远也跟着我一起压低声音:“真的不想在那边待了,太无聊了。诶,你还没说送什么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
  宋远总是聊一出是一出,过了会儿他又跟我聊起了他是如何和那个女孩相识,从头到尾嘴就没停过。
  他声音挺小的,大概影响不到别人,我便由着他说,偶尔会回应一两句。
  空姐过来寻问我需不需要毛毯,我摇头拒绝,看见她拿着毯子掀开我旁边那个座位的帘子,微笑着把刚才问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帘子只掀开了一半,我看见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敲着笔记本的键盘,接着是一句略显冷淡的“不用”。
  “乐与,乐与!”
  宋远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嗯?”
  “你想什么呢?”
  我轻皱着眉摇头,有些迟疑地回:“没什么。”
  刚才那个声音莫名有点熟悉,但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可能是我听岔了。
  我将心中的疑虑压下,不过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看过去。
  我刚转头看去,就见空姐朝我们走来,有些为难地对我们说我们的聊天打扰到其他乘客的休息了。
  “抱歉,”我带着歉意说,“我们不聊了。”
  空姐带笑向我们点头致谢,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我让宋远将头转过去,拉下窗户的隔板挡住阳光,打算休息一下。
  空姐给我提供了一次性眼罩,我说了句谢谢,戴上前我又忍不住朝旁边看过去。
  帘子已经严严实实地拉上,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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