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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近代现代)——望长青

时间:2024-07-20 08:28:40  作者:望长青
  电线上停了几只麻雀,歪着头好奇地打量坐在地上的这个狼狈的人。
  我与它们对视,脑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我竟然和江既上床了。
  然后是第二句。
  他会不会更加厌恶我。
  我忍着难受呆坐在地上,凹凸不平的水泥地硌得我很疼,我什么都没有清理,他昨晚留的东西还在体内。
  该怎么办,我茫然地想,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我不知道江既为什么会被人下药,而我为什么又误打误撞进了他的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么讨厌我,会不会直接找人弄死我。
  秦木寒死后我一直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江既面前,我不想让他更加讨厌我,可是昨晚的事情发生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绝望地看着扑棱着翅膀飞走的那几只鸟,发现我想不出任何解决方案,江既只会将所有错误归在我的身上,在他眼中我就是卑劣的小人,他根本不会信我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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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审核斗智斗勇的一章
 
 
第17章 妈妈,我有点难受
  不知道在那条巷子坐了多久,七月的太阳格外毒辣,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照得通红,我垂眼盯着自己的手臂,手腕处还带着淤青。
  是昨晚疼得厉害,想逃跑,被江既拽住手腕压在枕头上弄的。
  几片云飘了过来,天有段时间的阴凉,我盯着地上缓慢移动的影子,再回过神时天已经黑了,地上撒满了皎洁的月光。
  这条路虽然很少会有人来,但在下班的高峰期,还是会有零星几个人经过,他们路过我时会向我投来带着打量与试探的目光,好像在评估我的危险度。
  我往里缩了缩,将又重又沉的头放在手臂上,避开那些人的目光。
  额头很烫,整个人都在烧,但又感觉身处冻土,浑身抑制不住地小幅颤抖着。
  我呼出一口热气,撑着墙昏昏沉沉地站起来,借着夜色的掩盖走出巷子。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路上没几个行人,街边的商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我探了一下口袋,摸到了二十元零钱。
  十字路口的转角处有一家甜品店,面包烤的又香又软,每次下班回去都会路过,每次路过我就会驻足看一会儿,透过橱窗看见放在烤架上的羊角包和泡芙,以及坐在店里吃着甜点说说笑笑的人们。
  我的步伐缓慢又沉重,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等我走到那里甜品店还没关门,就给自己买个蛋糕。
  只是不知道钱够不够。
  转过十字路口,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家甜品店。还没有关门,不过店里的灯已经关了一大半了。
  “抱歉,已经打烊了,您明天再来看看吧。”老板站在收银台后,低头算着今天的帐。
  “请问……”我试着说话,却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请问还有剩的蛋糕吗?”
  “没了。”老板算好账,一抬头被站在店外的我吓了一跳,语气顿了顿,“……您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我透过橱窗的倒影看见自己苍白的面色,干裂的嘴唇,还有那愈发骇人的淤青。
  “我没事,谢谢您。”我低下头,哑着声音回答。
  真狼狈啊……我在心里叹了声气。
  “还有没卖完的泡芙,”老板犹豫稍许,“您看您需要吗?”
  我点点头,走进店里,看着老板将剩下的一个泡芙装好交给我。
  “谢谢,多少钱?”
  “你拿去吃吧,反正是没卖出去的。”
  老板执意不收钱,我没办法,就只能捏着包里的二十元,提着两个泡芙走出了甜品店,走到不远处的花店,用皱巴巴的二十元买了一束花,再用找的零钱坐上了末班车,去往远在郊区的一处墓地。
  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我在最后一排坐下,靠着车窗闭眼休息。
  车子摇摇晃晃,四周很安静,在我快要昏睡过去时车停了下来,我一下惊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身下车,下去的时候因为眼前一花而踩空了最后一节台阶,差点俯面摔倒在地,扶住路边的公交站牌才堪堪稳住。
  车开走了,我还留在原地,撑着路牌小口小口地喘气。
  我让自己缓了一会儿,然后提着面包和花束走进墓地,借着月光找到了那块墓碑。
  除了我,没有会来这一小块地方,这个墓地很便宜,这里的工作人员工资低,所以做事也马马虎虎,不常打扫。当我将花放在墓碑前时,发现上面已经积了厚厚是一层灰。
  我抬手将名字处的灰擦去,露出了“蒋清妍”三个字。
  这个墓碑上的名字原来是“乐清妍”,后来知道了那些事后我就将“乐”改成“蒋”了。
  “妈妈,我来看你了。”我挨着墓碑坐了下去,因为不舒服,坐下时我低低“嘶”了一声,“提前了一天,你应该不介意吧?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说完这句话我停顿了许久,过了大概十分钟才继续接上刚才的话,“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有没有生气?对不起,之前复习太忙了……”
  “我应该要去上大学了,不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开心。”
  “……妈妈,我有点难受。”
  我靠着墓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想起来什么,将手上还提着的面包袋子打开,捧着那个泡芙给自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乐与。”我的声音很低,可夜里的墓地格外寂静,我的声音在这里显得很突兀,当我说完那句“生日快乐”,在枝头停留的几只鸟被惊飞,震落了几片树叶。
  “被吓跑了啊……”我垂下眼看那几片落叶,揉了揉堵塞的鼻子,“不好意思,我过生日可不可以体谅我一下?就这几分钟,不会很久的。”
  手中的泡芙有点硬,吃下去的时候刮得嗓子痛,吃到一半我偏头打了声喷嚏,然后断断续续地咳起来。
  “你现在过得好吗?”发烧会降低食欲,泡芙还没吃完我就不想吃了,把它放至一旁,双手托着昏沉的头,“应该有爱你的父母吧?或许还有个快乐的童年,反正不要那样痛苦了。”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双手怀抱膝盖又开始发呆。
  英姨在江宅工作时,甚至连江既都没出生,她认识我妈妈,与我说过许多关于她的事。
  在此之前,我对她了解仅限于七岁之前记忆,那个躺在二楼昏暗房间、被疾病缠身的狼狈女人,或者从江都南的口中零零碎碎地拼凑出妈妈的身世。
  乐家的私生女,见不得光的小三的女儿。
  江都南说得振振有词,谈及她的时候时常伴有辱骂的词语,在他口中,他和他的妈妈是那样的占理,而我无法反驳,只能低头承受他的谩骂,“小三的女儿”、“贱人的儿子”,脏言秽语流进我的耳里,我盯着能倒映出我的影子的地板,看见我有些无措地眼神,余光还能瞥见坐在一旁慢悠悠抽着烟的江既。
  他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在他眼中我可能连他抖落的烟灰都不如。
  江都南骂得痛快,江既将还未抽完的烟摁熄在价值不菲的烟灰缸里,路过我时连眼也未抬一下。
  后来从英姨口中得知了妈妈的一些事,江都南再谈及这些事,我忍无可忍,会反驳他:“她不是小三的孩子,她,她妈妈是被强奸的——”
  “强奸?”江都南露出好笑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你外婆就是小三,你说她是被强奸的——你有证据吗?”
  我一下卡了壳,嘴唇蠕动含糊地说大概是有的吧。
  江都南又露出那副嘲讽的表情。
  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再反驳他了。
  我将眼神落在“蒋清妍”三个字上,“蒋”是外婆的姓,妈妈原本的名字是蒋清妍,被接进乐家后就改了姓。
  我想妈妈应该更喜欢原来那个名字,所以就擅作主张将墓碑上的名字改了。
  夜里起了点风,吹在身上带着凉意,我搓了搓自己手臂,一个人走了这么久,我的意识开始疲倦,最终坚持不住,靠着墓碑沉沉地睡过去。
 
 
第18章 心在下雨
  清晨时被冷醒,趁着墓地的工作人员还没上班,我拿上垃圾出了墓地,走到公交站台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回江宅吗?但是如果遇到德叔,该怎么解释这一身的伤呢?
  回酒店吗?好像也不能回酒店。
  还没等我想好,清晨的第一班车就来了。我浑浑噩噩地坐上去,用光了身上最后的零钱,行进一半时发现这一趟就是往江宅方向的车。
  已经没钱再换辆车了。
  在墓地睡了一夜后现在更加难受,身上疲软,烧一直没退,我也不想再起身下车。大不了就回江宅,我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给德叔说自己在下班路上遇到抢劫犯了,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去。
  今天的天很阴沉,仿佛能拧出水来,走在通往江宅的那条林荫路上时刮起了大风,吹得路两边的香樟树果子纷纷落下,打在我的脸上。
  还没走到江宅,天就下起了暴雨,豆粒大的雨滴砸在身上,衣服被淋湿,我借着连成线的雨幕,躲过庭院里慌乱避雨的佣人们,穿过客厅走上楼梯,走在二楼的走廊我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遇到德叔,也没有遇到江既。
  我放下心来,扶着墙拖着步子走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还未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烈烟味呛到。
  我后退半步,捂着嘴咳嗽起来,抬眼朝屋内望去,看见在窗边的身影时,我的动作顿时愣住,抬手扶了下门框,下意识想离开这里,却不小心被门框绊住,发出一声声响。
  站在窗边的人闻声看过来,外面雨势渐大,天空阴沉,屋里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在他指间的火星,以及那双倒映着火光的眸子。
  他的目光凌冽、极具侵略性,看得我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很想逃离。
  “乐与。”又低又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江既自满室的烟雾中走过来,他气场强大,眉眼低压,我被吓得又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在走廊的墙壁上,退无可退,抬起颤抖的睫毛,抿唇看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江既冷笑一声,语气嘲讽,走出房间站在我的面前,“敢做不敢认?”
  我嘴唇蠕动:“我……”
  江既毫不留情地打断我,说出来的话像裹了刀子,狠狠扎来:“你和你妈果然是一个德行。”
  他面上的嫌恶、鄙视,还有他没有半分犹豫说出来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我靠着墙,浑身发冷,侧开头避开他的眼睛,余光看见了身上邋遢的衣服,上面沾了很多灰。
  “不是我做的。”
  我很难受,意识昏沉,说出来的话带着无力感,在他眼中就成了我在心虚,不敢承认。
  他闻言笑了,嘴角的弧度轻蔑,仿佛觉得眼前这一幕很好笑,“不是你?那你向我解释为什么你能精准地找到我的房间,并且你带来的那瓶酒里,检测出了致幻剂的成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红酒,酒瓶在挣扎时打碎在地,酒香溢满了房间,整个夜晚,我都是伴着那股酒香而上下浮沉。
  原来是这样,我苦笑一声,我本来想逃出那个房间,却因浑身无力、意识灼烧而失败,我以为是发烧导致的,原来是因为这瓶酒。
  “酒是领导让我送上去的,房间号是同事告诉我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证。”我垂下眼,“应该都能问到。”
  “好,”江既抖了下烟灰,嘴角嘲讽的笑还未放下,“整场宴会我只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你递给我的酒,之后我让陈原去检查那杯酒里有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下巴微抬,欣赏我突然怔住的表情,“然后检测出了能催情的成分。”
  “什么?”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还未来得及替自己解释,就听江既再次开口。
  “你先递给我一杯加了料的酒,打听清楚我的房间号,然后怕一杯酒的量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所以你带着一瓶被你做过手脚的酒,坐电梯来到我的房间。”
  江既的语气缓慢,把他认为的“真相”缓缓道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问我——
  “我说得对吗?乐与。”
  “不,不是。”我疯狂摇头,语气急促,后脑勺传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痛,“我不知道那杯酒为什么会被下药,我从侍者那里拿了酒后什么都没有做,你可以查监控!”
  江既嗤笑一声:“如果我说,那天晚上你走过的地方,监控正好坏了呢?”
  听见这句话,我有一瞬间感到好笑,一个如此高档的酒店,所有设备每隔两天就会全部检查一次以排除故障,为什么偏偏那天晚上监控坏了?
  江既说完后好整以暇地看我哑口无言的样子,我多次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从何开始解释。
  在他那里,我是留有案底的杀人犯,是卑劣的小人,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更何况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
  他指间的烟燃得旺,让我莫名想到了第一次见他时,夹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在我身上摁熄的那支大烟。
  现在心口的涩痛感和那年的烫伤一样痛。
  我百口难辨,最终只能苍白地重复:“不是我做的。”
  “你觉得我信吗?”
  江既抖了一下烟,脸上的笑已经收了下去,嫌恶与不屑随之消减,只剩眼中流出的一丝嘲弄。
  “下药、损坏监控、打听房间,”江既低低地哼笑一声,“乐与,我没想到你的心机也这样深。你想要什么?钱?权?还是别有所求?”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将我的心刺穿。
  “不是……”再多的委屈与愤怒都化成无力又苍白的否认,我感到身心俱疲,将身体的重力都支撑在墙上,现在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觉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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