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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师(玄幻灵异)——羡凡

时间:2024-07-20 08:27:06  作者:羡凡
  “老实点躺着吧。”
  齐晟笑了一声,依言躺了回去,只是目光望向萧衡。
  “前辈,失礼了。”
  萧衡眼神复杂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屋内寂静,一时间众人都不知要如何开口。
  没想到齐晟率先打破了寂静。
  “守宫余孽与叛乱的门派可都抓住了?”
  “嗯,不用担心,守宫死后这帮人便成了一盘散沙,很快便被我们拿下,如今暂时关在清诀堂的牢狱中。”
  “好。”齐晟点点头。
  他想了想,断断续续又问了些后续之事,屋内唯有元泰清与齐晟的对话声。
  其余人皆是沉默地看着他的脸色。
  知晓叛乱已经平息。
  “那便好。”他看向元泰清,“如今江湖之事,便有劳元掌门看顾了,先让诸位都缓缓神,这江湖的规矩,后续还是要重新再定了。”
  “齐宗主放心,你近来还是好好修养,保重身体。”
  齐晟点点头:“多谢诸位出手相助。”
  齐晟眼中闪过一缕疲惫,看向几人。
  “我有些乏了,失礼。”他说着看向鱼灵越,“小鱼,去为萧前辈准备......”
  “不必了,我与徒儿多年未见,也借此叙叙旧。”
  齐晟反应过来,轻轻扶额:“是我糊涂了,前辈莫怪。”
  “后生。”萧衡顿了顿,终究还是低声询问,“除此之外,可有其他事想问?”
  齐晟摇头:“既然一切顺利,我也安心了。”
  元泰清欲言又止,却被师父轻轻拍了拍,他最终还是朝他一行礼。
  “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目送他们离去,齐晟的视线落在左轻越与仇雁归身上。
  “轻越,仇统领......”
  可他话尚未说完,左轻越便转过身朝外走,声音有些憋闷。
  “我们住下了。”
  仇雁归回头看了一眼,连忙朝齐晟道。
  “齐宗主伤势未愈,少主心中担忧,我们便打算叨扰一段时日。”
  “有劳挂心,轻越和仇统领应当也累了。”
  齐晟闻言朝鱼灵越道:“小鱼,你去准备准备。”
  鱼灵越:“是,师父。”
  等到众人离去,门被轻轻阖上。
  齐晟缓缓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望向自己缠满纱布的手。
  他试着攥了攥拳,不一会儿,纱布洇出了血迹。
  怀中似乎有什么动了动,冥七慢慢爬了出来,用钳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似乎想让他松开手。
  齐晟一怔,缓缓松开手。
  齐晟活动了一下手指,没有去管崩裂的伤口,他将冥七搁置在枕头侧方,用指尖点了点它的脑袋,便朝屋中的暗道走去。
  各大宗门内大多都有这样一个暗道,剑宗自然也不例外。
  暗道里有数道通口,齐晟选择了离花云间最近的那条。
  暗道的尽头,刺目的白光照进阴暗的入口,齐晟心里一抽,僵在原地。
  他没有去细想自己为何这样,也不愿去想。
  于是齐晟攥紧了拳头,血迹缓缓滴落在地上。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疼痛上。
  这才觉得自己可以呼吸。
  未曾注意到四周的景物变换,分明身体在动,眼睛在看,却像是失去了五感。
  直到看见花云间里的槐木时,齐晟才停下脚步。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渡过那条河,也不记得自己途中经历了什么。
  只是在此刻,他回过神来,觉得记忆里有一片空白。
  齐晟顿了顿,继续朝前走。
  越是靠近小院,眼前就越是模糊。
  四周有一道自己仔细去看就会消失的影子,所以他不敢侧目。
  一直到院门前,他的脚步无意识变得急切,齐晟伸手推开门。
  一道青色的身影就静静坐在屋中,见他来了,便淡淡抬眼。
  齐晟终于笑了,可一眨眼,眼前从模糊变得清晰。
  两个屋子的房门紧闭,角落生出了蛛网,他种下的花草变了模样,将他清理出来的小道遮挡,也将他们的痕迹埋葬。
  似乎有什么从脸颊上流下,齐晟抬手一抹,手中潮湿。
  他一愣,竟不知何时泪湿了眼眶。
  齐晟朝屋中走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一切都如他们离开时那般。
  他走到一个柜子前,拉开门。
  里面放着一个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偶,身侧是主人为其亲手做的小床,被褥......
  齐晟蹲下身,想将它们取出来,伸出手才想起自己手上的血迹会将他们弄脏,于是扯下衣摆草草包裹一下,将它们放在一个箱子中。
  人偶的发丝轻轻拂过齐晟的手指,就像是马车上,对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一样。
  他那时总觉得,日子还长。
  长到可以等到彼此敞开心扉,长到能等到江湖安稳。
  但离别总是突如其来。
  这一路,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脸色。
  所有人都不曾多言。
  可齐晟觉得,所有人都在用沉默告诉他真相。
  “我总是慢一步才相信你。”
  齐晟隔着衣服布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人偶的发丝。
  “但这次......”
  ——你只先走了一步,就让我再也赶不上了。
  他怎会不知那雷劫之下的光景。
  又怎会不知众人欲言又止的含义。
  可他......
  赤陵剑抵在脖子中央,齐晟跪在地上,闭上眼睛。
  前人总说,人生如梦。
  当这场梦里没有你的痕迹时,我想去下一场梦里寻你。
  剑宗有烟淼小鱼,江湖之中有元掌门坐镇,轻越雁归会照顾父亲。
  所以我可以安心去陪你。
  剑尖抵住咽喉,赤陵剑如有所感,发出抗拒的嗡鸣,但齐晟没有理会,抬手用力一刺。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来袭,他睁开眼,看见自己手腕处冒出一缕细红的傀丝,死死缠住剑身朝后拉去。
  “当啷——”
  赤陵剑落在地上,齐晟怔怔的望着那一缕傀丝缩回手腕的经脉之中。
  轻浅的咒文一闪而过,他脑中再度想起那道咒音。
  “愿无煞之地,还君安稳。”
  那声音无比清晰,像是存在于自己的识海,又像是紧紧凑在耳边的呢喃。
  齐晟猛地起身,他疯了一般冲进屋中,不死心地查看每一个角落。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他冲出院子跑了出去。
  齐晟跑遍了整个花云间,眼睛不停地寻找那一抹身影。
  湖畔,后山,伙房......
  好像哪里都是他的痕迹,可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最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子里。
  他一步步朝自己丢下的赤陵剑走去,脱力一般跪倒在地。
  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脸朝向的地方逐渐洇出一小块湿痕。
  “池州渡......”
  齐晟轻声唤道。
  “池州渡。”
  “池州渡......”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从轻声到发疯一般的嘶吼。
  齐晟仿佛回到了与池州渡在屋中对峙的那一天。
  池州渡不解地问他。
  “齐晟,你想要什么?”
  “若我想要江湖安稳呢?”
  ——我想看清这座高山,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若我想走呢?”
  ——面对什么都不懂的你,又该从何解释,从何问起?
  那些东西,我如今都说不清道不明,更何况你。
  “将我困在这方寸之地,与杀我何异?”
  ——若你最终与我立场不同,又会是何情境?
  我的归处追究不是这里,江湖内外,亦有我牵挂的痕迹。
  齐晟手上的绷带早已被血染红,他痛苦地捂住眼睛,哽咽出声。
  “可我......”
  可我忘了,我说的话你都会记在心里。
  我忘了告诉你那些气话之后的含义。
  你我的立场一样坚定,但都太用力地奔向对方,等到可以拥抱的时候,反倒擦肩而过了。
  你给了我所有我想要的东西。
  唯独此刻,我才明白。
  ——这一切都不如你。
  花云间下了一场大雨。
  雨渐渐停了的时候,屋内传来一声喃喃自语。
  “池州渡,我好想你......”
 
 
第128章 麻木
  阳春湖畔。
  “娘亲,那里有一个怪人......”
  耳边传来一个孩子的低语,齐晟的脚步一顿。
  “臭小子,在外面不许胡说!”
  那孩子的娘亲连忙捂住他的嘴,似乎担心对方当真是什么怪人,害怕地抱着孩子回家了。
  不过,那孩子也并非胡说。
  齐晟一袭黑衣,头戴斗笠叫人瞧不清容貌,手中抱着个红箱子,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他并未将孩子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
  这是齐晟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作为齐家独子,他总是在人群中央。
  徘徊在人群之外的滋味,他不懂。
  但此刻,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池州渡钟爱安静。
  当听不见人声时,耳畔唯有风声。
  当嗅不到烟火气息时,鼻尖似乎萦绕着冰雪消融的清冷。
  热闹近在咫尺,可他却贪恋湖畔的一缕清风,故而不愿回头。
  池州渡不擅长讲故事,说不出什么趣事,却令人品出了岁月冗长而乏味。
  但他多次提到了阳春湖。
  齐晟思及此,便打算来瞧瞧。
  此刻正是傍晚。
  残阳下,天边的云霞卷起一层层火浪。
  湖面因照着霞光,令人醉在这抬手便能触碰的“火”里。
  傍晚的阳春湖似乎处处都是“焰”的痕迹。
  齐晟手里捧着的红箱子里,装满了带有“焰”字的东西。
  他在湖畔静静站了许久,一直到人群觉得他古怪,纷纷避开。
  一直到太阳也躲到了群山之后。
  火焰熄灭了。
  齐晟抬手抚摸红箱子。
  如果他在的话,此刻也应该转身离开了吧。
  离开之后,会去哪里呢?
  齐晟一怔,恍然为何池州渡会让冥七指路。
  原来是无处可去啊。
  他转过身,身旁空无一人。
  齐晟没有带冥七,于是找了一块尖头石头,往地上一抛。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命所归。
  他抬眼,却发觉尖头所指之处,是剑宗的方向。
  “是要我回去吗?”
  他看向手腕出曾有咒文显现的地方,呆愣地站了许久,又朝北屿的方向望去。
  耳畔似乎响起父亲的话。
  “若你问心无愧,若你不悔,谁也无法定你有罪。”
  齐山勤转过身来,饱经风霜的眉眼是千言万语也诉不尽的愁。
  他曾经看不懂那愁,于是只将话记在了心里。
  “唯有暮时残局已定,画地为牢者,自当有罪。”
  只有被留在原地的人才知道那眼神的含义。
  因为很痛,所以竟有些庆幸。
  盲翁被自己困在雪山二十余年。
  父亲被困在北屿山庄二十余年。
  他听闻盲翁过去的辉煌,更知晓父亲当年的意气风发。
  他以为是老了,就会慢慢敛去锋芒。
  原来是因为心尖缺了一块,连带着那份锋芒一起泯灭了。
  余下的唯有痛苦与思念。
  过往的点滴回忆,不愿摘去,也不敢常常忆起。
  他们都知晓等待的尽头是死亡,他们也知道他们等待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即便是了无归期的等待,也要在仅剩的岁月里,将那人好好养在心间。
  齐晟没有骑马,一个人抱着箱子,静静走在夜晚空无一人的山林。
  他没有刻意隐匿踪迹,很快便被弟子与暗卫发现。
  不知是谁授意,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在远处跟着。
  清晨了,天边渐渐露出光亮。
  耳边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傍晚的尽头,天色昏暗下来。
  耳畔又安静下来。
  不记得已然过去几日,齐晟心中像是麻木了。
  三百年不是弹指间,那样冗长的岁月,足够池州渡走遍整个大陆。
  只是再度回到原点时,他眼中的万物又变了模样,唯独自己如初。
  像是走不出人间的游魂。
  不断在走,却只是原地徘徊。
  他说,人的灵魂有轮回。
  那这三百年间。
  他们是否也有擦肩而过的时候?
  “......晟......齐晟!”
  一直到有人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齐晟才慢半拍的回神。
  不知何时,他竟已经来到了剑宗门前,四周围满了人。
  百姓与各大宗门的弟子悄悄将目光投过来,剑宗的弟子上前驱赶,簇拥着他进门后将大门关上。
  烟淼与鱼灵越看见他手上溃烂的伤口,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师父,师父......”
  “快去请大夫来。”
  齐晟单手摘下斗笠塞进鱼灵越手中,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他们熟悉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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