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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穿越重生)——折桃问酒

时间:2024-07-20 08:14:25  作者:折桃问酒
  问泽遗很难评判这本书的作者是否偏爱沈摧玉。
  说偏爱,却给他个灰暗的童年,把他写得极尽凄惨。说不偏爱,却纵情地写他去做那般污糟事,还为他套上番深情的说辞。
  符咒越飞越远,随着远离问泽遗,脱离控制的态势也愈发明显。
  问泽遗连忙稳固心神,让符咒装成破布模样,在间间陋屋前飘过。
  这快是符咒能去的最远距离了,恰巧能看见一处狗窝般的陋室。
  他呼吸停滞了一瞬。
  拼接那陋室的木板皲裂,能够明显看见里头没人,而且草垛陈旧,放在桌上的面饼发干,瞧着主人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依照书中描写的布局,这的确就是沈摧玉的家,可沈摧玉眼下不在家。
  操纵符咒再往里去点,透过墙的裂隙,那铺满干草的土床上居然落满了刺目的苍白。
  突兀的颜色激得问泽遗眉头微微皱了下,险些睁开眼来。
  再仔细看,苍白色居然是半新不旧的纸符。
  符咒上符文消失,显然已经失去了效力。白花花铺在床上、地上颇为瘆人,硬生生把床榻妆点得宛如即将下葬的棺椁。
  问泽遗看不懂符文,但这阵仗,肯定不是在替沈摧玉祈福。
  又是谁做的?
  就算之前在危楼是他的错觉,单从眼下来看,真有人比他更希望沈摧玉死。
  问泽遗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驱动纸人去探究竟。
  可狂风吹过陋巷,带起纸符乱飞,床上的符咒也被裹挟起来,其中几张翻了个面。
  用于通感的灵符皲裂失效,彻底断了和问泽遗视线的联系。
  在视线归于黑暗的一瞬间,问泽遗看见床上有张符中间,还有未消散的极淡字迹。
  最后一秒,他迅速将扭曲蜿蜒的字迹记下。
 
 
第9章 归宗
  再度睁眼,依旧是暗巷石土和残布混合铸成的危墙。
  只稍微逗留了会,巷口处已经有鬼鬼祟祟的乞儿聚集,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问泽遗。
  问泽遗往暗处走几步,低声念个诀隐匿身形。
  “人呢?”
  不安分的乞丐往里探头探脑,可惜一无所获。
  趁着他们骚乱,问泽遗已经使轻功两三步跃上危墙,翻出墙头全身而退。
  沈摧玉的破屋只能容得下男子走三五步,里头景象用符咒已经探得一览无余。
  他对术法的控制并不纯熟,隐身很快就会暴露,此地显然已经不适合久留。
  系统似乎是真没多余的能量讲废话了,从他来到白骨丘就一直保持沉默,让他耳根清净得不习惯。
  覆盖他头上的黑色护帽被狂风掀开,又让只双骨节分明的手重新罩回。
  银蓝色的瞳最后扫了眼身后的白骨丘,问泽遗脚点沙地,剑气在他身边萦绕,发出又似鹤唳又似短兵嗡鸣的声音。
  风沙掠过,修士转瞬便没了踪迹。
  过去小半个时辰,问泽遗已经出现在了灵兽谷的寝居内。
  时间卡得非常好,没过多久,例行给他诊脉的修士也到了门口。
  “问副宗主,我进来了?”
  今日来的修士是药修宗门莳叶谷的人,之前在药寮见过问泽遗,所以对他的态度很恭敬。
  问泽遗挪开放在唇边的帕子,上面是触目惊心的殷红色痕迹。
  吸入太多沙尘又剧烈使用轻功,说不难受自然是假的。
  他将帕子攥在手里,默不作声藏起来。
  “进。”
  问泽遗嗓音如常,一身沙土早已被风拂去。
  哪怕内里再不中用,也不能在其他宗门修士面前露怯。
  药修弟子进来后也不敢多耽搁,替他诊过脉后谨慎地调了药。
  他能感觉到问泽遗方才似是剧烈活动过,但他也不敢多说,只得委婉提醒。
  “您大病初愈,还需少思虑,多静养。”
  “好。”
  问泽遗收回手去,关心问:“今日药寮还忙得过来吗?”
  “忙得来,您安生休息就是。”
  药修抿嘴笑:“说起药寮,这些天您帮了我们不少忙。”
  “我们没来得及谢您,只能备了些药放在药寮,还望您离开时带上。”
  莳叶谷在南疆,因为路远,所以离开得也最早。药修们能临走前想起来给他备谢礼,倒是意外之喜。
  “多谢了。”
  持明宗不缺灵药,但见药修态度坚决,而且送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珍宝,问泽遗也就收下了。
  临走前,药修又冲他行一礼:“我师尊还叮嘱我,若是问副宗主去南疆,随时欢迎您来莳叶谷做客。”
  那天问泽遗力挽狂澜杀死魔兽,不光救下了灵兽谷的兽修,也挽救了些无辜的药修。
  无论其他宗门怎么看问泽遗,他们莳叶谷这次,着实欠了他人情。
  十二年一次的剿魔终于到了尾声,卸下负担的修士们神色轻松,灵兽谷中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年轻的男修们热烈地讨论着西寰的烈酒和魔兽,还有自家师尊和师兄弟的奇闻轶事,勤奋些的剑修则汇聚在一起研习功法,温读道书。
  据说持明宗的问副宗主从来不看功法,但他们也不是问副宗主,得够努力才能摸到成仙的门槛。
  女修们素来熟络得也快。
  “别怕,我家元宝不咬人的。”
  兽修少女将怀里的三尾狐塞到腼腆的药修怀中,旁边的剑修冲小狐狸做了个鬼脸。
  小狐狸“嘤嘤”抗议,软绵绵拍了她一巴掌。
  “喂喂——你不许笑!”
  剑修捂着脸,气鼓鼓追着哈哈大笑的兽修跑。
  但这份热闹没传到掌门宗主这辈的修士身上,他们多数依旧过着清净平淡的日子,只是没营养的会比平时开得更少。
  问泽遗取了药后,临时搭建的药寮也算彻底歇业,他干脆就如同之前所说,跟在了兰山远身边。
  大能们活得养生,兰山远还是最养生的那个。
  他可以算是没任何物欲,打坐看书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其他时候则远程处理些持明宗的内务。
  他活得人淡如菊,连带着问泽遗变得心如止水。
  兰山远在打坐,问泽遗就伏案翻看晦涩难懂的经书,偶尔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之前的工作就需要长时间静坐,所以他倒没觉得有多不适应。
  兰山远打坐结束,见问泽遗托着腮作画,起身从储柜高处拿下个小木匣子。
  “白谷主给的果干,可以解药的苦味。”
  他搁到桌边。
  问泽遗的笔下山水已经初具规模,听到兰山远的声音,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
  “多谢师兄。”
  问泽遗打开木匣,里头是灵果腌制的蜜饯,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味,但只有极少的几颗。
  兰山远不贪口腹之欲,却细心记得自己师弟喜欢凡人的吃食。
  想到白妄热情给兰山远塞特产,兰山远无可奈何收下的模样,问泽遗险些没忍住笑。
  他愈发感觉到所处的世界无比真实。
  兰山远是个很好的师兄,这里也并不是个书中那般糟糕的修真界。
  可自己吃独食总归不好。
  “师兄也吃些。”
  “特意留给你的,我就不吃了。”
  兰山远摇头:“往后离开西寰回到持明宗,你就得少食五谷瓜果。”
  问泽遗脸上笑容僵了下。
  在西寰过得太自在,险些忘记自家宗门规矩严明,不许喝酒不许吃油辣,就算有吃食也都是些清粥小菜。
  “那我能多带些蜜饯回去吗?”
  仗着兰山远脾性好,两人这几日又熟络起来,他不甘地小声嘀咕。
  “回去后的药也不会变甜。”
  “不可,但能给药里多加甘草。”
  兰山远语调温温柔柔,没半点强势。
  不等他多劝,问泽遗乖巧地收好木匣:“好,那我这几日吃完,不贪口腹之欲。”
  兰山远磋商正事时偶尔会强势,但对待他这个师弟素来好脾气。
  他自然不会在小事上和兰山远顶嘴,惹他生气。
  山水画晕开墨色,灵鼠尾制作的笔尖太软,画不出西寰刀削斧劈般的景。
  不管怎么构图,问泽遗都不甚满意。
  等到他画出第三幅废稿时,也到了他们启程的时候。
  离开那日,灵兽谷的谷主、少谷主,连带其他未走的大能都为他们送行。
  白却对他的态度大为转变,恭敬地请问泽遗入宗门法阵。
  “此次剿魔,持明宗真乃劳苦功高,白某随时欢迎诸位再来西寰。”
  “天下修士皆为家人,灵兽谷与持明宗友谊长存!”
  热情的兽修们跟随自家谷主,声音洪亮。
  “白谷主,我们告辞了。”
  兰山远微微作揖。
  土黄色的宗门大阵亮起,随着高阶土灵石迅速消耗黯淡,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阵法之中。
  中土阆山,持明宗。
  这是整个九州灵气最充裕的地方,也是离九重天最近的宗门,从中飞升的大能数不胜数。
  持明宗广纳贤才,剑术药三修都收,其中弟子却只有百人。
  而这届掌权的修士里头,又只有行二行三的尘堰和谷雁锦收过内门弟子,足以看出持明宗的要求之严格。
  高耸山顶在云雾中看不真切,唯有走过山脚到山顶的千阶石梯,再越过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方能窥得持明宗的全貌。
  可这条路太长,长到山下凡人哪怕大声嘶吼哭喊,也不会惊到山巅道人。
  云雾弥漫里,隐约能见扫地的修士缓慢移动。
  最近绵绵秋雨依旧频繁,只要一夜不管,山路上就会堆积残花败叶,因此常常偶有灵鸟造访,啄食落叶腐草中的残果。
  洒扫的外门弟子们从上往下一步步走着,宗主不在,秋困又来得急,他们心不在焉得厉害。
  “你们说...宗主和副宗主什么时候回来?”
  哪怕平日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几月都见不着宗主的面,这些大人物就如同云雾般飘渺,他还是觉得好奇。
  另个小修士打着哈欠,砸吧两下嘴:“不知道,但我看尘堰师伯今早等在大阵处,说不定今个就能来?”
  发话的修士反驳:“我看未必,宗门大阵不一定是接宗主他们啊。”
  他们权当玩笑说着,百级天阶外的宗门里发出绕梁的钟响,震得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咚——咚——
  弟子们纷纷停住手上的动作,侧耳细听。
  钟鸣足有九声,伴随着灵鸟惊飞。
  “宗主,是宗主!”
  反应快的弟子瞪大眼睛,险些丢掉手中笤帚。
  “宗主他们真回来了!”
  可看着手上的扫把,他们只得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后看了几眼,心有不甘地继续埋头洒扫。
  “见不到也是好事。”
  为首的弟子自我宽慰:“要是副宗主也在,那还不如不见呢。”
  每次副宗主跟着宗主都会生气,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副宗主骂。
  宗门大阵前。
  尘堰身着乌金色长袍站在最前,身后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和亲信们。
  一群人乌泱乌泱,瞧着倒是大阵仗。
  在场几乎全是他的人,他底气颇足,眼中满含阴冷,却在看见大阵亮起的一瞬变成热切。
  众目睽睽下他迎上前去,有意无意把问泽遗晾在旁边:“恭迎宗主回宗!”
 
 
第10章 魔性
  尘堰的亲信们看问泽遗眼神都不甚友善,又因为他在兰山远身边杵着,不敢随同尘堰贸然上前。
  问泽遗不急不恼,侧开身让道。
  这回怎么不当众发作了?
  尘堰极快扫了下他,略微诧异,很快便把注意转回兰山远身上。
  “掌门此次西寰之行可还顺利?”
  “一切皆好。”
  兰山远略与他拉开距离,看向尘堰身后围成半堵墙的修士,客气道:“本就是例行的剿魔,二师弟不必动如此大阵仗。”
  问泽遗险些笑出声。
  带着一群人来迎接,果真是尘堰自作主张。
  大师兄温文尔雅是真,可是人都有喜恶。兰山远不光有些脾气,还有点蔫坏。
  尘堰脸色尴尬,忙后退半步,给自己找补:“原本是该我和掌门去,可当时是四师弟非要随同您,所以我才不放心。”
  本来在旁边乐得清闲的问泽遗被莫名卷入,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朝他扫过去。
  “二师兄若是想跟着大师兄去,之前直说就好。”
  他不紧不慢道:“不必当时应我应得轻巧,眼下却把自己急得坐立难安。”
  原主想要出风头,尘堰何尝没自己的小心思。
  他在持明宗安逸惯了,偶尔出门也受人厚待,根本不想去西寰那种风沙肆虐的地方,所以才会没多推脱,就让原主顶替他的位置。
  原主性子本就差,况且问泽遗这番话还不算刻薄,亲近尘堰的修士都对此习以为常,没觉得有多不妥。
  若是真当众和问泽遗发作,就是坐实尘堰坐立难安。
  眼见兰山远对他态度比之前更冷淡,指望不上谁的尘堰也只能憋着心头不忿。
  “四师弟说笑了,我是记挂你们,但不至于坐立难安。”
  他露出惊觉模样岔开话题:“瞧我这看你们回来太高兴,都忘了光在外头说话也不是回事。”
  “请宗主和四师弟随我来。”
  波浪还没涌起便平息,他带来的修士没派上用场,见几个长老要离开,也就都悻悻然退了下去。
  修者中不免有性格油滑的,边走边互相交换着眼神。
  怎么感觉出门一趟,宗主好像不太喜欢掌事,却对副宗主青睐有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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