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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穿越重生)——折桃问酒

时间:2024-07-20 08:14:25  作者:折桃问酒
  这场忽大忽小的雨究竟是因为反常的气候,还是因大能这临门一脚,却永远无法突破的天堑。
  雨声给予他回答,问泽遗的手腕越来越疼,连带着脖颈后面也在发疼。
  他对疼痛习以为常,轻描淡写地活动了下腕部。
  眼前景象不清了一瞬,雨落下的速度突然缓了些。
  隔着雨幕,一人和他遥遥相望。
  准确来说,只是一道元神而已,因为白衣修士的面庞模糊不清,身形比暴雨形成的雨帘还要透明。
  “师兄!”问泽遗缓缓睁大眼睛。
  “下雨了,早些回去。”
  兰山远的语调平静温和,和外头焦躁的风雨格格不入:“我听得见你的话,只是眼下在闭关,不能出来迎你。”
  “我没事,宗里也没事,师兄快回去闭关。”问泽遗的心情明快了些,“见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
  他想让兰山远也躲在屋檐下,可元神不会受到风雨摧残。
  “照看好自己。”
  半透明的衣摆在风中飘动:“那些都不是要紧事,我信你能做好。”
  知道他是在说禁药的事,问泽遗笑道:“这都不算要紧事,还能有哪些要紧事。”
  这禁药来头诡异,怕是各家仙门数十年遇到最大的麻烦。
  而这担子,落到他个刺头身上
  “我之前不懂事,难得师兄愿意信我。”
  “我一直都信你。”
  兰山远的面上看不清表情。
  “你也要记得,信亲眼所见,而非曾经所闻。”
  屋内。
  兰山远垂眸,眼中却是暗潮汹涌。
  右手的手腕被左手掐出血痕,他却是副感觉不到痛的模样。
  鲜血和疼痛素来让他清醒,但他被情绪影响得无法控制,导致浑身经脉发胀,灵气也毫无章法。
  分明身处暴雨中的是元神,兰山远却像是淋了一场浇透心的暴雨。
  什么才是要紧事?
  自然是问泽遗的性命。
  此次突破不出预料地失败了,就和系统说得一般,这道天堑是规则降下的劫。
  无解的劫。
  但突破失败的痛苦之中,也有特别的收获。
  仙超脱于凡人,近仙的修士也会有仙的能力。
  比如窥探人的命数和因果。
  他渡劫数次,早已忍受□□和精神的痛苦。在元神最分崩离析的时候,他分裂的元神短暂看到了所有人身上的因果。
  密密麻麻交织成线,连接着万物和他人 ,以及这个世界。
  有的人多,有的人少,但少的也有成百上千条。
  他看不到自己的因果,只知道没连着问泽遗。
  因为在元神逸散的一瞬间,他就去找了问泽遗。
  问泽遗身上,一条因果都没有。
  他和所有人都没联系。
  给他借伞的剑修与他之间空空荡荡。
  和他笑着打招呼的术修也没有。
  谷雁锦也没有。
  他浇灌长大的灵植,经常被他投喂的灵鸟.......
  都没有。
  都没有......
  兰山远深吸了一口气,喉头血气翻涌。
  他知道问泽遗是另个打破规则的存在,却不知他本身,就是规则彻头彻尾的弃子。
  系统给了他千万年的传承记忆,极佳的修为。
  他清楚万物都有因果,就连路边草木也有。
  因果俱断,脱离万物,整个修真界的气运都会逆着问泽遗而走。
  这是无根之木。
  也是将死之人。
  这场伴随着他渡劫的暴雨中,无法控制的狂风越刮越凶。
  兰山远罕见地茫然了。
  胸口剧痛,他向来分不清各种情绪有何差别,更分不清这是因为痛苦还是悲伤。
  他只想杀过谁,从来没想救过谁。
 
 
第40章 暗算
  雨滴溅落在地,水洼映出问泽遗的模样,却映不出兰山远的元神。
  一滴水落在他鼻尖,眼前的元神愈发黯淡,连脸部的轮廓都模糊不清。
  信眼中所见,而非曾经所闻。
  这是兰山远愿意相信他的理由。
  可真实兰山远是否也同他所见那般,又与他曾经所闻有所差别。
  答案是必然的。
  问泽遗有许多事想问他,可在见到兰山远时,又觉得都不重要,也不想问了。
  隐隐传来轰隆的雷声。
  “师兄。”
  问泽遗喊了声。
  就在方才那瞬间,他感觉到飘渺的元神弥散着悲哀。
  “是天劫将至。”兰山远往前走了几步,却终究没破开水幕,走到他的跟前。
  两人之间,隔着暴雨。
  “我该走了,照顾好自己。”
  “师兄也是。”
  问泽遗话音落下,他身前闪过细碎的光。
  再看,已经没了兰山远的踪迹。
  谁也没提此次渡劫是否会成功。
  天色越来越黑,乌压压的云笼在松间。
  他撑起伞,刺痛的腕部发出僵硬的响声。
  问泽遗回头看去,随着他越走越远,闻风而动的松树掩住小居的踪迹。
  惊雷落下,映得他面色愈发地白。
  大能渡劫凶险,哪怕是突破小关窍,闲杂人等也都需撤离,不得有人打扰。
  他脚步加快,任由雨丝落在脸颊上,原本偏白的皮肤像是上好的瓷。
  离兰山远的寝居越远,雨势越小。
  可问泽遗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渡劫伴随着天生异象,这场雷雨已经足够大,但远远没到让化神修士突破关窍的程度。
  突破时修士元神四裂,还得感受肉//体分崩离析的痛苦。
  规则不会让他轻易突破,反而会用一次次的突破折磨兰山远。
  青藿打开药寮的门,睁大圆溜溜的眼睛:“问师叔!”
  她声音不小,连带着谷雁锦也被引了出来。瞧见问泽遗满身是水,谷雁锦微不可闻皱了皱眉。
  问泽遗倒是自若:“雨太大了,来师姐这躲会雨。”
  谷雁锦颔首,将他放了进来:“原本不该如此大,应是大师兄突破关窍引的。”
  问泽遗抖落衣袍上的水,状似不经意:“师姐,你说大师兄这回能突破么?”
  “怕是难。”
  谷雁锦看了眼天色:“大师兄上次突破化神期的第七重关窍,比这更大的雨下了三天三夜。”
  “可今日才下几个时辰,雨就有要停的意思,这回估摸着过不去。”
  化神期只有九重关窍,兰山远在第七重,已经多年没有长进。
  “不光是大师兄,近些年突破的大能似乎变少了。”问泽遗试探。
  “师姐,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他前些天查原书中的人物,发现里头有好些大能都止步不前多年。
  “确实反常,但鸿蒙初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太久,其中遇到的怪事数不胜数。”
  “灵气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丰沛,况且这百年飞升的修士少,但也并非没有。”
  谷雁锦摆了壶茶,示意他要喝自己盛:“尝尝,这还是你上回从南疆带的。”
  “多谢。”
  茶煮得很淡,只隐隐带了微苦和回甘。
  问泽遗抿了口,这茶烫得烧心,他只能把茶放在桌上等着晾凉。
  “你是担心大师兄?”谷雁锦见他安静,难得和颜悦色地主动找话。
  “别担心他,若是他都无法飞升,整个九州都算完了。”
  问泽遗笑道:“师姐说得是,是我多虑了。”
  “与其担心大师兄,不如担心下自己。”谷雁锦言语间又开始不客气。
  “想好怎么查禁药了么?”
  “想好了。”
  “容郄仍然未醒,也不能保证他醒后便会配合质询。”
  问泽遗正色:“在问容郄前,我想先请术修和药修们帮忙,从另一方入手。”
  谷雁锦喝了口茶,示意他继续说。
  “我记得花楼里找到的妓子、优伶、龟公和小厮人数不少,而且目前还扣留在沧洛山内。”
  坊主失踪,寻烟坊自然任由正道仙门封锁。
  随后修士们共同商议一番,将里头哭哭啼啼的妓子和六神无主的小厮都暂时丢给了离得近的沧洛山。
  可小厮他们都是副懵懂无措模样,只说自己进去寻烟坊混口饭吃,压根审不出有价值的线索,稍微问两句重话,还有人吓得晕了过去
  平白无故多出来群外人,素来避世的沧洛山对此苦不堪言,明里暗里暗示各家长老,想要遣散他们。
  可之前没人能带头,谁也不敢下这命令,只能委屈倒霉的沧洛山。
  “他们多数无辜,却未必全都无辜。”
  问泽遗眼中带了笑:“可既然他们想走,沧洛山也不愿留,那就.......”
  谷雁锦静静听完,面露赞许。
  “这法子不错,总归是没坏处。”
  问泽遗说话间,外头的雨渐渐停了。
  风声依旧,掠过环绕药寮的竹林,发出怡人的沙沙声。
  云开雨霁,天边还亮起一抹虹色,可两人的心情都不算好。
  停得这般快,兰山远这回的突破是彻底失败了。
  “回去还有事,我先走了。”问泽遗身上的疼痛恢复得七七八八,他站起身来。
  “多谢师姐收留。”
  “去吧,我就不送了。”
  谷雁锦翻开本医术,朝他挥了挥手:“早些歇息,别让师兄闭关出来,为了你担心。”
  问泽遗刚来时那副模样让兰山远见到,指定是要心疼的。
  二日后,湖心亭。
  “副宗主,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妥帖。”
  言卿快步走入,行礼后恭敬地同问泽遗道:“方才谷长老还说容郄醒了,等您去审问他。”
  “他人还好么?”
  言卿面露难色:“据说疯疯癫癫,刚才魔性发作了番,眼下勉强还能同人说话。”
  “谷长老说他这是被禁药影响伤了心智,若是研究不出解药,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好。”
  问泽遗已整装待发,就等着谷雁锦的消息。
  言卿面前流光一闪,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谷雁锦早早在药寮门口等他,脸色并不好。
  “容郄刚刚险些把青藿伤了。”她咬牙,“没想到他才醒来,还有这般力气。”
  青藿站在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师尊,您别担心。”
  小姑娘面上镇定,乖巧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问泽遗见到青藿安然无恙待在谷雁锦身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很快弄清楚来龙去脉。
  原是晨起青藿给容郄换药,却发现容郄醒了。
  她喊了谷雁锦,随后继续去照顾容郄。
  没成想容郄回过神来,浑身冒起诡异的魔气,他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就要上前掐住青藿。
  可青藿身上装了谷雁锦给的七八道护身符,容郄瞬间就被弹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他人呢?”
  听完,问泽遗脸色也不好。
  容郄清醒时想卖了容素,不清醒又要攻击他师侄,半件好事都干不成。
  “怕他再吓着其他宗门帮忙的药修,给他单独关了间屋,还上了捆仙锁。”谷雁锦哼了声,“免得他着急乱咬人。”
  “你也小心些,他眼下时不时会不自控入魔,怕也是药的副作用。”
  青藿被放心不下的谷雁锦拉去休息,问泽遗拿了钥匙,随手点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剑修,同他一起进去。
  倒不是怕容郄会伤到他。
  他是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出手,又下手太重把容郄打得昏迷十天半月。
  床上的容郄被捆仙锁绑得严严实实,他眼睛半睁,面上的死灰色重得像行尸走肉。
  剑修们见惯大风大浪,瞧见他这副模样,面上都没什么表情。
  问泽遗将他印象中的容郄和眼前男人做比对,发觉这才没几日,容郄已经消瘦憔悴得可怕。
  他眼眶凹陷,嘴唇发青,像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上回见到瘦这么快的,还是他到现在都没苏醒的二师兄尘堰。
  瞧见问泽遗,容郄惊恐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你....”
  趁着他还有些脑子,问泽遗几步上前:“认得我就好。”
  他面上愈发冷漠:“还记得你在寻烟坊做过的事么?”
  “不敢了,我......不敢了。”容郄赶忙语无伦次地求饶,蠕动着被捆成麻花的身体,就要给问泽遗跪下。
  “饶命,求您饶命。”
  他说话时结巴,像是未开化的魔。
  最近总有人和他下跪,作为现代人的问泽遗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传统。
  况且容郄和他的梁子,不是一跪就能了结的。
  他示意身后的剑修将容郄扔回床上,随后表情和缓了些:“我给你个机会。”
  “你去寻烟坊必然是有人请,若是能告诉我是谁邀请你去的寻烟坊,我就不追究你在寻烟坊做的事。”
  “我说,我说。”
  瞧见他身后背着的剑,容郄支支吾吾。
  “矮的,黑色袍子,不高,黑......”
  他说话越来越不清楚,弄得两个剑修都不耐烦皱起眉来。
  只有问泽遗耐心听着,边听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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