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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穿越重生)——折桃问酒

时间:2024-07-20 08:14:25  作者:折桃问酒
  “师兄与魔尊交过手,觉得他的残魂会以何种样貌存在?”
  “他行事张扬喜喧闹,在位时就曾屡次易容,去往凡间兴风作浪。”
  兰山远温声:“如果真藏匿在人群中,大抵是化作人形。”
  仙魔不两立,修真者都见过老魔尊的画像,也从自家师兄姐和师尊那听说过老魔尊的武功路数。
  问泽遗思忖:“谁都清楚魔尊的长相,可莳叶谷却没找出魔尊穹窿的确切位置,说明他哪怕变成人样,肯定也已经改头换面。”
  “师兄,我想先去茶楼打听消息。”
  “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兰山远赞道。
  说走就走,问泽遗带着元神穿过纵横的街巷,今日是个艳阳天,暖意驱散寒病,他的脚步愈发轻快。
  连过了几家小茶馆,里头都请不起说书先生,问泽遗便没驻足停留。
  “未时到,今个有中土来的说书先生喽————”
  锣声混在熙熙攘攘里,宛如落入沸腾油锅中的水滴。
  问泽遗循声看去,不远处正是家两层竹搭的茶馆。
  中土的茶楼讲究清净含蓄,偶有仙家会进去落脚。但南疆的茶馆不指望挣修士的钱,就图个热闹,铜锣敲得震天响,想不注意到都难。
  “借过。”
  问泽遗从看热闹百姓中间挤进去,还得时不时回头,留神光团有没有跟上来。
  “不必担心。”
  兰山远绕到他跟前:“我不会跟丢路。”
  “难为师兄陪我挤人堆了。”
  忙乱中,问泽遗拍掉只鬼鬼祟祟伸向他钱袋的手,终于进了茶馆的门。
  看热闹的百姓多,可真正有钱坐下来喝茶的人是少数。
  问泽遗没有用灵石,而是递给小厮些灵石兑来的当朝铜币,假装成没修为的剑客,兀自寻处离说书人近的角落坐下。
  他之前只有通宵赶稿才会喝茶,对茶也没讲究,趁着小厮还没过来,压低声音问兰山远。
  “师兄你见识广,这儿什么茶好些?”
  “理应是当地产的垣春白,眼下正好为藏了半年,入口上佳的时候。”
  “那就来壶垣春白。”
  问泽遗看了眼价钱,虽然贵,但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好嘞!”
  小二殷切道了声好,又急匆匆跑开去招待另边的客人。
  “师兄放心,我没乱花你给的钱。”
  问泽遗摸出腰间布袋:“这几日得了空,我自己挣了些灵石。”
  “给你拿着,就是给你当花用的。”兰山远失笑。
  “不必替我省,平日都在宗门里,也没用上灵石的地方。”
  “知道师兄有很多秘宝和灵石,但我不能总仰仗师兄。”
  虽然初来乍到,但他会学着当上个合格的副宗主,不靠其他人荫蔽,而能庇佑同门。
  “师兄帮过我许多次,若是在南疆看上什么灵宝,我一定想办法替师兄取来。”
  外头的光从半开的窗落入茶馆,他眼中的光像细碎的星。
  混世魔王不再混账,就又成了原先的天之骄子。
  “好。”兰山远轻声道。
  “师兄信你。”
  说书的进去喝茶缓气,趁这功夫瞧热闹的百姓也散了些。
  茶水端上桌,问泽遗浅尝,确实较寻常白茶入口回甘。
  想到谷雁锦叮嘱过他的身体不宜过多饮茶,问泽遗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台上的说书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子,高鼻深目长发微卷,长得倒是还算俊朗。
  “诸位。”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折扇“哗啦”一声划开,顿时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今个我要讲的事,可不是诸位都听腻歪的负心汉当上驸马爷,农家子成了金凤凰。”
  他显然早已适应被注视,自若地一抚掌。
  “而是仙人和魔尊之间的事!”
  台下一片哗然。
  在坐的基本都是没修为的普通人,顶多有些低修为的妖和修士,他们在柴米油盐和疲于生计中挣扎,这辈子都接触不到什么魔尊,什么仙人。
  问泽遗端起茶盏。
  他刚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说书人近乎没有灵根,就算真知道什么魔尊的事,也多半是二手消息。
  说书人对观者的反应很满意。
  “这事呐,得从我父亲那辈开始说起。”
  他神秘兮兮:“他曾经救过落难的魔尊穹窿。”
  问泽遗拿杯的手一顿。
  台下的人显然不信,有个中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拆台:“这怎么可能!穹窿死了多少年,哪能是你父辈能遇上的人物。”
  “此言差矣。”说书人摇了摇扇。
  “我父亲有些灵根,多少也是元婴修为,怎么就不能见到魔尊了?”
  问泽遗接着喝茶,百无聊赖。
  他可以确信说书人在瞎编,元婴修士的孩子灵根可以差,但绝不会近乎于无。
  而且元婴期修士,确实不够格和魔尊碰面,更别提救过魔尊。
  今日多半上演的又是话本里头“有个朋友”,“有个父辈”之类,往后全靠瞎编的戏码。
  但民间的故事假中掺真,在没线索的境遇之中,依旧有听下去的价值。
  “况且我只是留恋红尘无修仙之意,却不是全然没有灵根。”
  见台下还是嘘声和质疑居多,说书人嘴硬道:“八十年前我游历至中土,可还受到过九州第一大宗持明宗宗主,兰山远的赏识。”
  问泽遗:......
  他师兄怕不是什么金牌导师,总要被些闲杂人等拉来打广告。
  他看向兰山远的元神。
  元神闪烁,兰山远罕见的沉默振聋发聩。
  好的,他懂了。
  问泽遗果断倒茶,选择装傻当个路人甲。
 
 
第20章 庇护
  说书人很快揭过自身修为的话题,语调渐渐严肃起来,开始讲起魔尊的故事。
  “如我刚才所说,我父亲是个元婴修士,他为突破境界,曾经在片乱葬岗内寻过机缘。”
  “也是在那,他救了落难的魔尊。”
  台下安静下来,他们不懂修士会不会去乱葬岗找机缘,更不懂魔尊会不会落难到乱葬岗,只是觉得这题材有意思。
  说书人声情并茂:“而后魔尊与我父亲同行过一段时间,哪怕不算是知己,也算是好友......”
  后头的故事里有两人间的误会,有吵架和矛盾,但最终也都和解。问泽遗听了一两件小事,基本能猜出接下来说书人要讲什么。
  都是些编造剧情的惯用技俩,而且都不高明,之前画过漫画的他再熟悉不过。
  更让他在意的是说书人对于魔尊的态度。
  不管是人是妖,对魔和魔修都没有好脸色。
  而这个说书人提起魔尊却态度尊敬,仿佛在说一位自己熟识的长辈。
  他虽然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但对魔的偏颇态度也引起台下的不满。
  趁着说书人喝水润喉,台下一瘦削青年发出声音:“照你这么说,魔尊岂不是个好魔?”
  他恨声:“我可不信有魔族会向善。”
  他的话得到了满堂的赞同声。
  魔族活跃于各地边境,因为自身生存的地方土地贫瘠,靠烧杀抢掠为生,南疆人苦魔久矣。
  而魔族的心法更是阴损又强大,妖或者人修炼不光会魔化,还极其容易遭到反噬,所以不光是魔,魔修也会被瞧不起甚至驱逐。
  人和妖勉强可以共处,但魔和魔修在人妖生活的地方,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场上闹腾得险些刹不住,问泽遗悄声问兰山远:“师兄,你觉得穹窿是怎样的魔?”
  “不算穷凶极恶,也绝非善类。”兰山远道,“他在位时无坑害俘虏、血洗宗门的劣迹。”
  “但他我行我素对魔族约束不力,导致三族矛盾不断。”
  问泽遗若有所思。
  如果穹窿真如兰山远所说,倒还真有可能干出撂挑子游山玩水的事来。
  或许瞎编的故事里头真有几成真。
  说书人面对骚乱也很镇定,他轻飘飘道:“我也不知魔尊是甚么样,说的全是父辈转述的事。”
  “还请各位放宽心听,要骂也别来骂我,是不是?”
  他讨饶的模样惹来阵阵笑声,他重新开始讲,观众也重新安静下来。
  问泽遗喝口茶。
  说书人这熟稔的动作不是临场反应,而是早已练出的话术。
  这个话本,他已经讲过许多次了。
  “小二。”
  他喊来个旁边打杂的:“台上这说书人有点意思,你们哪找来的?”
  小二瞧见他递出的碎钱,立刻笑开花来:“他是前些天来的咱这,我们掌柜看他机灵,就喊来说几天书。”
  “茶客看腻了情情爱爱,就爱听这些!不光是咱们,其他地方也喊他过去说书,他抢手得很。”
  “其他地方是哪儿?”
  “东头那凤来酒楼。”
  小二将碎钱收好,探头探脑看了圈,确认掌柜没在附近,才偷摸和问泽遗道。
  “本来不该告诉您这事,毕竟他们有时也抢茶馆生意。”
  “多谢了。”问泽遗又给了小二点铜板,小二一高兴,连说书人的名姓和去凤来酒楼的时候都说了。
  “这人叫宁康,大概再过半个时辰,他就得赶去凤来酒楼了。”小二把他当成哪家的公子哥,热情道,“需不需要我和他说下,让他过来见见您?”
  “不必,今日我同你说的话也别让他听见。”
  问泽遗打发走小二,说书人的故事也到了尾声。
  “终究是正邪终究不两立,两人选择分道扬镳。”
  他们分开后过不了多久,魔尊身死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修士替他立衣冠冢,随后又踏上寻找机缘的路。
  一死一活,又是一桩悲剧。
  台下的人唏嘘不已,哪怕故事的主角是魔尊,挚友离散也让人感觉到惋惜。
  “说起来呐,当时父亲不光立了衣冠冢,还用自己半身修为立誓,换魔尊残魂在数百年后得以重见天日。”
  修士作思索状:“算算时候,也该是现在了。”
  魔尊残魂现世?
  台下哗然,但多数人都还在为刚刚的别离剧情惋惜,没把这小结尾放在心上。
  问泽遗心中有了考量:“师兄,我等会得去凤来酒楼。”
  原本宁康说的剧情,姑且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可宁康一介凡人,怎么能如此精准地说出魔尊有残魂现世?
  问泽遗怀疑他是真知道些什么。
  街上打听到“魔尊现世”的传闻,怕是就来源于此。
  “你觉得宁康有异?”
  兰山远了然。
  “只是些怀疑。”问泽遗直起身,“总归需要去证实。”
  毕竟眼下也没更多适合追查的线索。
  过了午时,南垣城的闹市人变得少些。
  为不显得可疑,问泽遗等到说书人走了有两刻,才慢悠悠去找凤来酒楼的位置,顺便逛一逛偌大的南垣城。
  沿路上都是百姓摆的摊子,买的各色手工品,藤编、木雕一类的居多,极具南疆特色。
  可今个的天出奇热,拉客的商户都兴致缺缺,甚至有心大的席地而坐打起盹来。
  问泽遗向来喜欢工艺品,原本在处卖傩面的摊子前头停留,前方突然发出惊呼声。
  骚动越来越大,大到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娘的,今个真是晦气!”
  “疯子、是疯子砍人了————”
  惊呼声伴随着谩骂声朝着他的方向过来,问泽遗仗着长得高,逆着人流往前看去。
  不远处,一个穿着像修士的人提着剑,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
  他步伐散乱,可但凡谁稍有靠近他,他便会疯了似的拿剑砍过去。
  所有人都在躲避的就是他。
  剑气冒着不正常的黑雾乱流,吓得步子慢的孩童和父母走散,跌坐在地。
  他哇哇大哭。
  “娘,我要娘.......”
  居然是个小有修为的修士。
  问泽遗从他的衣着和剑气粗略估计,这是个金丹期的剑修。
  而他这副周身魔气缭绕样子,像是修魔被反噬了。
  剑修因为神志不清动作踉跄迟钝,只要不和他正面交锋,就不会陷入危险。
  问泽遗在南疆本不想管事,但眼见着这剑修被幼童的哭声吸引,睁着发红的眸子看向幼童。
  孩子哪里懂危险时候不能出声,被吓得哭得更厉害,彻底没了起身的力气。
  问泽遗将铜板快速塞给收拾摊位打算逃跑的老人,随手从摊位上拽了个鬼面。
  这面具红面獠牙,怒目凶神恶煞,刚好能遮住鼻梁往上的半张脸。
  戴着鬼面,头上还有斗笠,这下就算是持明宗人来了,都未必认得出他。
  魔修往孩童方向过去,手中的剑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一柄剑挡在蠢蠢欲动的魔化剑修跟前,通判剑气冰蓝。
  问泽遗抬眸,面具下,易容伪装出的黑瞳中银蓝色流过。
  “你是哪门哪宗的修士?”他试图和剑修沟通,唤醒他的神志。
  “伤害无修为的老弱妇孺,是要逐出宗门的大罪过。”
  他声音不小,剑修动作一滞,面露犹疑痛苦。
  可终究还是魔性占了上风,他又恢复成那副癫狂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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