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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穿越重生)——折桃问酒

时间:2024-07-20 08:14:25  作者:折桃问酒
  “也对。”
  问泽遗含糊应了声,闭上了眼睛。
  分开后,他仍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兰山远的嘴不红,可他被兰山远咬了下,不知道会不会被路过的修士看出来端倪。
  “师兄,快些去吧。”
  瞧见有人在找兰山远,问泽遗轻轻推着他。
  兰山远这才离开。
  问泽遗躲在亭子里,眼睁睁看着兰山远在一秒内收敛眼中晦暗的情愫,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
  随后,他跟着一个术修离开了。
  “兰宗主,可算寻到你了!”术修松了口气。
  术修来找兰山远,无非是要去检查某处结界。
  看来一时半会是难再见着师兄了。
  树叶簌簌作响,暖风薰的人醉,问泽遗支着胳膊,不住地犯困。
  他都已经要睡着了,却生生被冻醒。
  自打关窍被封,隔三差五风寒发热,他对冷热的感知能力就失了衡。
  试着用手贴了下石桌和额头,问泽遗确认自己没有莫名其妙发烧。
  早上该听兰山远的话,多穿件外衫。
  他抬起头,发现清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
  糟糕,这天怕是真变冷了。
  “小泽,要下雨了。”元神落在他手心,传出兰山远的声音。
  “外面冷,你先回屋。”
  “好。”
  问泽遗起身,呼唤元神贴近些取暖。
  像是印证兰山远的话,天上飘起细密的雨丝。
  这点寒气对普通修士是小打小闹,却足以让他发起高烧。
  他不能暴晒,更不能受冻淋雨。
  最近连着晴了好几日,且看天象往后分明也是晴天,这导致问泽遗身上压根没带伞或者斗篷。
  万幸元神中的灵力也足够阻拦冷雨,支撑他回到小筑。
  问泽遗不能跑跳,只能加快步子,极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只是眨眼功夫,天又变冷了,雨势也大了些。
  “师兄,这雨有蹊跷。”他心中的异样愈发明显。
  结界隔绝了雨丝和大部分水汽,可问泽遗仍有些喘不上气。
  八月的天不该这么冷,而且若是天有异相,兰山远理当能预测到才对。
  他甚至看到自己呵出的白气,怕是北境的夏时都没这般冷。
  那头的兰山远似乎是被事情拖住,罕见地隔了十几秒才回他。
  他语速飞快,语气不明:“我马上来寻你。”
  问泽遗所在的位置离小筑只有一刻钟脚程,哪怕是下雨天,也最多加半刻。
  趁着屏障还能勉强挡住寒冷,问泽遗小跑着往前去,脚步越来越快。
  元神发出微弱的暖意,可木灵根本身灵力偏冷,这点温暖对于眼下的问泽遗,也不过杯水车薪。
  没跑几步,他的肺已经开始发疼。问泽遗捂着嘴,不敢大口吸入冷气。
  屏障隔绝得了空气中的寒意,可他的脚挨着地面,刺骨的寒冷竟然透过靴子,冻得他被迫放慢脚步,寸步难行。
  脚踩在青苔上,问泽遗险些摔倒。
  他扶着树干站稳,费劲地咳嗽着,咳出来的全是殷红,落在手背上。
  透明的雨滴夹杂着白色,最后全部变成了片状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夏时星星点点的野花变得萎靡不振,草木也染上了暗沉。
  现在的温度,已经赶得上北境的早冬。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兴许是修士们也察觉到了异常。
  可问泽遗听不清了。
  他藏在千年古木的躯干后,用手磨过粗糙的树皮,冷静下来环顾四周。
  他裹得厚实也无法在雪中行走,更别提现在衣衫单薄。
  半年前从北境到中土,生生要了他半条命。
  元神无法挡住的那一星半点寒冷,对问泽遗来说就是致命打击。
  诡谲的雪只会越下越大,现在正是夏时,他身上也没取暖的玩意,不可能硬着头皮冲回小筑。
  结界能阻挡的严寒有限,干站在原地不光是等死,还容易被其他修士找到端倪。
  半丈之外,一间房子隐藏在树林之中,看起来已经空置许久。
  问泽遗一咬牙,顾不上全身疼痛,朝着房屋冲去。
  元神飞在前面,默契地释放灵力,粗暴砸开沉重的黄铁锁。
  哐当。
  三五斤重的锁落在地上,屋门被凛冽的风吹开了一条口。
  这是间年久失修的储室,但最近有人打扫过,所以里头还算干净。
  问泽遗用自己的身躯重重合上门,将刺骨寒风阻挡在外,大口大口喘着气。
  还剩下些力气,他不敢在门口多待,挪到了房屋正中。
  寒冷会从四处朝中心蔓延,这间屋还算宽敞,正中间倒是不算太冷,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兰山远。
  问泽遗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水壶里头水已经结了冰。
  他将水壶丢在地上,坐下补充体力。
  元神非常沉默,方才冲在前面为他开路,此刻正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
  问泽遗心下一沉。
  不光他遇到了麻烦,考核途中天降异相,兰山远兴许也不好抽身。
  已经感觉到额头发烫,视线也愈发模糊,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其实距离突然降雪,也只过了不到半刻,可分秒流逝的时间变得分外难熬。
  风似乎变小了,可他的身体越来越冷。
  “走快些,这天也太冷了!”
  屋外传出交谈声,在一片寂静中分外清晰:“御寒的法器和符咒,都得快些送过去。”
  问泽遗睁开眼。
  修士们耐冻,最多只是觉得突然下雪不自在。
  怕是言卿担心其他宗门的修士有微词,差他们去取法器抵御冷风。
  门外,又传出来另个声音:“八月飞雪,还只有持明宗有雪,莫非是有天纵奇才的预兆。”
  “据说宗主当年拜师时,天边也是彩云漫天,枯萎的松树重新生根生叶。”
  “不知道。”起初说话的修士道,“不过我们走前,确实是有个少年在飞雪时上的山。”
  “他上山之后,雪突然又大了些。”
  “对对,我也记得他!”
  “好像叫什么玉的......莫非是他召的雪?”
  修士们的声音由大变小,随着屋外寒冷侵入屋内,问泽遗打了个寒颤。
  这场八月飞雪的目的显而易见,能整治身体虚弱的他,还顺便给沈摧玉抬轿。
  降雪太过离奇,这下哪怕沈摧玉能力平平,也因为“巧合”足够让人记住。
  可在沈摧玉后头攀山的少年们就没这般好运了,寒冷势必会影响结界,也会阻拦他们行进的脚步。
  可宗门遴选不会管这么多,毕竟运气也是他们修仙时重要的一环。
  原以为雪还会下大,可随着风止,居然渐渐地停了。
  渗入骨中的寒冷未能消散,问泽遗浑身没了知觉,呼吸间嗓子刀割般的疼痛。
  他这场病是在所难免了,要不是躲得及时,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但至少雪停得够快,不会影响其他年轻修士考核。
  问泽遗苦中作乐地想。
  忽听到吱呀一声,屋门被从外推开。
  扑面而来的不是寒风,而是股救命的暖流。
  另一头。
  山门处。
  修士们好奇地打量着坐在树下的少年。
  少年瞧着虚弱,但根骨应当还不错。
  更要紧的是他上山的时间这般巧,和雪落撞到了一起。
  而持明宗宗主的态度却耐人寻味。
  改天象是极耗心神的术法,这场雪影响不大,他本不必强行改天。
  可他还是改了,却不像是为了上山的少年。
  因为改天象后,兰山远没看上山的少年一眼,眼下不知去了何处。
  修士们的目光投向少年,可少年却没正眼看他们,只是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想见的人。
  他来找他了,他为何不接他?
  沈摧玉眼中闪过戾气和失望,无视修士们从好奇到异样的目光,不甘地低下头。
  持明宗一隅,初晴的光倾泻而下,落在问泽遗的肩上。
  火灵石唤回他的神智,问泽遗仰起头,眼中逐渐明亮。
  “师兄。”
  他知道,兰山远一定会来。
  雪不会无缘无故停,是兰山远动了大量灵力,强行止住落满阆山的雪。
  兰山远身上还有雪化后生成的水痕,他快步走来,小心翼翼跪在问泽遗身前,将一件狐裘披在他身上。
 
 
第107章 杂糅
  狐裘轻柔地落在身上,仍然压得问泽遗背脊一沉。
  因为过度失温,他的手已经感觉不到寒冷,而是隐约发热。
  这是休克前的征兆。
  兰山远收拢手指,双手依旧扣在狐裘边缘,指节泛白,像是要嵌入狐裘之中。
  “......劳烦师兄,给魔尊传消息。”问泽遗还存了理智,哑着嗓子用气音道。
  “魔域入口处,怕是又会生成裂隙。”
  既然魔域中的裂隙跟随着祂的行动而生,那祂在持明宗反常降下暴雪,极有可能也会在魔域产生裂隙。
  如果能让讼夜有所觉察,更为及时地赶到,兴许还能得到更多关于祂的线索。
  规则已经开始崩坏,彻底撕掉那层看似公平的外衣,露出真面目来。
  处在节骨眼上,只要有任何一点线索,问泽遗就都不想放过。
  兰山远不语,左手从纳戒取出一张纹路繁复的黑符,抬手将其化为灰烬。
  符灰比一般的传音符效果要好,朝着北边飞,转瞬间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兰山远的右手扶住问泽遗的胸膛。
  很轻的力道,可问泽遗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一咳嗽就是满嘴血腥,大脑瞬间缺氧。
  可兰山远的脸色实在太差,他怕刺激到兰山远,强撑着没咳出血。
  他方才才咳过一次,导致兰山远的袖子上沾了点点红梅般的血迹。
  “是寒气入肺。”
  良久,兰山远收回手,落下的语调很轻:“少言。”
  听到说话加重病情,问泽遗不敢说话了,任由兰山远检查着他身上各处。
  兰山远安静地检查完,从纳戒中翻出药来。
  灵药对现在的问泽遗作用不及曾经十之一二,但治疗风寒感冒绰绰有余。
  问泽遗安静吃下药,身体不自然地蜷缩成一团。
  室外的温度正在逐渐恢复正常,可他热劲过后,浑身上下都是寒意。
  他过于虚弱,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温度才能离开。兰山远摸着他逐渐滚烫的额头,眼中终于掠过丝焦躁。
  见着问泽遗的手能动弹得利落些,兰山远扶着问他,缓缓揭开披在他身上的狐裘。
  问泽遗的四肢冷得痉挛,浑身的热度都集中在前额处。他吸入太多冷气,肺部受的损伤最大,兰山远只能小心地揽住他。
  他身上很冷,像是接受不了任何温度。
  伴随着头部阵痛,问泽遗意识逐渐模糊。
  他抓住兰山远的手腕,不知过去多久,兰山远将他扶着起身。
  吱呀————
  屋门大开,光线刺得问泽遗闭上眼。
  该走了。
  可他实在走不动了。
  兰山远因为身高不够,不得不弯下素来直挺的背脊,谨饬地背起他,踏入明媚的夏日之中。
  鸣鸟啁啾,绿叶茂盛,可路边萎靡不振的夏花同问泽遗一样,还记得风雪曾经来过。
  原本极短的一条路变得格外漫长,他的意识沉沉浮浮,肺部被挤压得生疼。
  像是潮湿的棉花,被压出水泡。
  可问泽遗觉得倒也不是很难熬,至少兰山远自始至终都在他的身边。
  察觉到背着他的人浑身都在发抖,问泽遗心脏抽疼。
  兰山远比之前能自持的多,他现在看着冷静,不代表他心里就不煎熬。
  可他太累了,也说不出话来。
  “师兄,我、睡、会。”
  就一小会。
  他摩挲着兰山远的手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甘心地闭上眼。
  再度醒来,他已躺在兰山远的卧房里。
  不知是朝霞还是晚霞落了半边天,屋外已经平静无风,可窗户还是被兰山远关得严实。
  床头的药碗已经空了,不知兰山远是用何方法,把药灌进昏迷的他嘴里。
  高烧刚退,他还发着低烧,只能安安分分躺在床上。
  晚饭怕是吃不成,这几天都得在喝药喝粥中度过。
  问泽遗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还没回过神来,兰山远拿着刚熬好的汤药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却都没说出话来。
  兰山远看到他,暗沉的眼中略微带了光亮。
  他身上染着血的衣服还没换,模样也是难得的狼狈,怕是一直寸步不离守着他。
  “师兄。”还是问泽遗喊了声。
  “几时了?”
  他嗓子能发出声,就是怎么听怎么怪。
  “离卯时还差两刻。”
  兰山远的声音还算平静,可衣衫凌乱,模样是难得的狼狈。
  问泽遗蹙眉:“我睡了多久?”
  卯时,至少都是第二日了。
  “大半日。”
  兰山远将药端到他嘴边,倾身上前,一勺一勺小心地喂。
  “那岂不是初选快结束了.....”问泽遗睁大了眼。
  “我已经醒了,师兄是否要去山门处看看?”
  兰山远昨夜肯定没离开过他身边,宗主缺席半程初选,难免会有些不长眼的人编排兰山远。
  “初选不是要紧事,你肺部炎症严重,随时可能再度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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