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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高岭花失败后(玄幻灵异)——昭昭宵宵

时间:2024-07-20 08:09:40  作者:昭昭宵宵
  然后关切地问他,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江昼摇头。
  云晏说,“好。”
  又说,从今天开始,他二人就吃同一种药、喝同一种仙露、品同一种美食,甚至要赏同一种景,吹同一种风,摄入的东西越相近,两人的身体越会契合。
  江昼吃下云晏的一大盒药那天,是带季云琅回来的第一天。
  云晏破例允许他养一个徒弟在身边,或许是觉得区区一个小孩子,杀起来方便,留下也无妨。
  江昼现在才意识到,他就是从那时开始嗜睡,并且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觉得那是正常作息。
  从此之后每回见云晏,他都会被喂些奇怪的药物,大多时候都用些手段吐掉了,有些躲不过的就只能咽下去。
  云晏见他听话,态度也一天比一天温顺,大概是觉得江昼爱惨了自己,做很多事都开始带着他。
  跟五大派来往,需要经常去一个比蓬莱岛更偏远的小岛上,五大派联合创立的组织就落脚在那里。
  在仙洲,每个人分散于五个不同门派,一旦进到这里,就都成了一家人。
  高耸入云的大楼中央挂着一块长方的牌匾,上面雕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阁”。
  江昼第一次见,不理解,问:“什么阁?”
  云晏告诉他,这是因为五大派各有一个好名字想往上面放,谁也不愿意让着谁,这么多年争执不下,有一回两个门派的长老打起来,互相抓花了对方的脸,闹得很难看,干脆就决定不起名字了。
  江昼明白了,点头。
  的确是关系很好的一家人。
  云晏带他去,是要让他露脸,让“阁”里的人都知道江昼,等以后云晏接手了他的身体,再回来也会方便许多。
  但是“阁”里的很多事务都是对标八方域的,江昼就是八方域人,云晏不可能傻到让他窥探那些秘密,所以每次都是让他止步在这座高楼的最外围,让他等在原地,哪儿也别去。
  江昼乖乖点头,含情脉脉注视着他,让他早些出来。
  然后等云晏离开,他脚不沾地哪儿都去,随着来的次数增加,江昼也逐渐摸清了这整座楼存在的意义。
  各个宗门都会有犯错的弟子,平时仙洲里也会出现不少恶人罪犯,“阁”里这群人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身上有重大瑕疵的、没必要继续活在仙洲的人流放进八方域,去充满杀戮的蛮荒做无知蠢笨的“羔子”。
  还自认为很仁慈地抹去他们的记忆,摘除他们的灵智,让他们不至于因为“想起自己曾经是仙洲人”而感到痛苦。
  他们的名册上记录着每个被流放进仙洲的八方域人。
  嘴上说着只流放犯错的弟子或者恶人罪犯,可名册上往往会出现不少奇怪的人,风烛残年的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刚出世的婴儿,几岁的小孩子,都能被列到“恶人罪犯”一栏。
  每当要流放这种特殊的“羔子”,“阁”里人都会很兴奋,凑到一起看,迫切想要观察到这些“羔子”进到八方域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上来就死掉的,他们会痛呼,努力活下来的,他们会兴奋,哪种类型的人活下来的多,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会热衷流放那样的类型,用来增加八方域人的存活量,人越多,他们能看的乐子越多。
  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这么多同类型的“恶人罪犯”来。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娱乐中,高高在上地掌控着别人的生命,江昼那时才知道,江逝水和云征月当初发现的五大派的秘密,就是这个。
  这样了都还瞻前顾后,不愿意放八方域人出去。
  他们顾及仙洲,五大派可不会顾及他们,他们破坏了“阁”里的狂欢,最终的命运就是被除掉。
  江昼又想吐了。
  他没见过江、云两人的尸体,云家那个老仆人给他的信上却讲得很细,细到他每次想要刻意遗忘,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画面,爹娘的笑脸和血肉在他的脑子里一起游荡,不停刺激着他的神经。
  江昼恨五大派,恨仙洲,也恨自己,全要除掉,一个都别想跑。
  风洵说得对,当年要是他在,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他就应该听话,留在八方域,打那些无聊的架,杀那些无聊的人,然后当那个无聊的领主,管住整个八方域,帮助爹娘一点一点往外放人。
  而不是跟他们吵架,负气离开八方域,给花珈提供大把的机会。
  花珈从来就不喜欢仙洲,也不喜欢爹娘。
  他还是吐了,在上岸的下一刻,万幸没吐在湖里,不然要全沾到身上。
  他把湖底的尸体带了出来,回到观海峰。
  烧过的地方已经复原,看不出一丝痕迹,因为这是季云琅曾经居住的地方,清霄门生怕季云琅回来看到了发怒。
  清霄门,包括整个五大派对季云琅的态度都诚惶诚恐,他们知道,只要季云琅想,八方域里的这批人随时都出得来。
  可惜季云琅不想。
  季云琅不想做的事江昼不可能逼他,小徒弟什么也别管,乖乖待在家就好。
  江昼把这具尸体搬进房间一角的地窖,找到一个箱子藏了进去,然后摸出自己乾坤袋中所有的锁,锁得严严实实,接着套进一个更大的箱子里,最后用灵光封死,走出地窖,再把地窖的入口也封住。
  云晏这样一直死不透、阴魂不散,让江昼很膈应。
  他在湖底不知道待了多久,不清楚蓬莱岛那边的情况,揪出怀里剩下的小猫毛,放到嘴边一吹。
  他现在想跟徒弟说说话,希望季云琅不要不理他。
  -
  季云琅抱着小猫,在云姝和江仙师散完步,拿袖子边擦手边回房的路上跟她走到一起,让她抱过小猫好好哄哄自己的手。
  就在刚才,云姝躲闪不及,还是被那个江仙师眼疾手快摸到了手背。
  “你知道吗,”云姝说,“我刚才险些没克制住自己的巴掌。”
  “知道,我分析了你抬手臂的弧度,力度不小,能把他脸皮扇掉,”
  季云琅遗憾,“谁能想到你只是去撩头发?你要是一巴掌招呼上去,不用等成亲,我今天就动手。”
  云姝摇头,“这可不行。你师尊没说吗?就是要你大张旗鼓在婚礼上劫走他,让所有人都知道,江昼被他徒弟抓走了。”
  季云琅不说话。
  云姝问:“你在想什么?”
  季云琅把小猫从她怀里接回来,摸着毛绒小脑袋说:“我在想,江仙师这么高调在云家办婚礼,必然做好了准备等我找来,说不定这就是个陷阱。我师尊现在让我自投罗网,是不是因为他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
  “喵喵!”炭炭在他怀里摇头,拿肉垫拍了拍他的手。
  云姝一路不语。
  进了房,她说:“我刚才问那个江仙师,明知道季云琅在蓬莱岛,为什么还要跟我成亲,他不害怕徒弟找来吗。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有来无回。”
  云姝问:“你听见了?”
  “嗯,刚巧想听一下,就听到这句了。”季云琅把小猫放到桌上,戳着它的小胖脸,轻轻笑,“你说我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死在这儿,我师尊会怎么样?”
  云姝:“啊?”
  炭炭急了,在桌子上猛跳一下,告诉他:不会的!我会保护你!
  这时,炭炭的脑袋顶闪了一下光,季云琅凝目去看,抱起小猫问:“这回不亮尾巴了?”
  小猫低着头,把脑袋抵到他耳边,传出江昼的声音,“云琅。”
  “……”
  季云琅拿远小猫,盯它脑袋顶看了一会儿,又抱近,对着小猫脑袋,不咸不淡回道:“嗯。”
  江昼说:“宋扬,从八方域跑了。”
  “嗯。”
  江昼问:“你在家吗?”
  “不在。”
  江昼:“在云家?”
  “嗯。”
  江昼不出声了,似乎在思索,季云琅捧着小猫等了会儿,叫他,“师尊。”
  江昼应了声。
  季云琅问:“你让我一个人来抢婚,不怕我有危险?我要是死了,你哭不哭?”
  炭炭耳朵一颤,小猫眼瞪大看向他。
  你怎么直接问了!说了我会保护你!
  江昼说:“你不会死。”又补充,“你死了,我也死。”
  季云琅耳朵贴着小猫脑袋,毛绒绒,热乎乎的,他笑,说:“那我不死,不然我死了你都活不下去。”
  江昼:“嗯。”
  江昼说:“你把宋扬劫走,关到家,然后不要出门,等我回去。”
  季云琅皱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等你,一天不回来我就要多等一天。你去干什么了?我不能去找你?”
  江昼没出声。
  季云琅盯着小猫脑袋说:“师尊,你现在要是敢突然不理我,我就……”
  “云琅,”江昼叫他,“等我找你。”
  季云琅:“不等。”
  季云琅:“讨厌你。”
  季云琅:“你……”
  小猫左耳尖尖忽然一亮,抬起脑袋来,往他唇上碰了碰。
  像是江昼在亲他。
  季云琅不出声了。
  他抱着小猫往桌上一趴,半晌,声音很轻,又说:“讨厌你。”
 
 
第41章 嘴甜
  季云琅在云家藏了两天,大概摸清了这处建筑的布局。
  他到处乱跑,有炭炭在,完全不需要担心会被人发现,有时候差点暴露了,这只小猫都能带他化险为夷。
  云姝的院子非常安静,总没人过来,季云琅在院里逗小猫。
  云姝在婚礼前一天终于知道试婚服,她换好衣服出来,季云琅看见了,说:“比你当年那样好看。”
  云姝惊诧,“你还记得我当年成亲的模样?”
  季云琅点头,“我当时嫉妒你,早就把你穿着婚服和江昼站在一起的样子刻进了脑子里。”
  云姝拍拍胸脯,“幸好你没杀我。现在想想,你当年虽然嫉妒我,却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就这么默默接受师尊和别人成婚,这样的爱,真令人感动。”
  “不是,”季云琅抱起小猫,正色道,“我曾经对你的食物动过手脚。”
  提起食物,云姝眼神亮了,“你什么时候再做那些好吃的饭给我?”
  季云琅看着她身上的喜服,笑,“等我跟江昼成亲那天。”
  云姝眼神更亮了,“然后大摆酒席,每桌都摆上那样的饭菜!等有机会我一定要问问江仙师,你们什么时候能永结同心。”
  季云琅垂眸,摸着小猫脑袋,“我也想问问他。”
  这时,炭炭突然从他手上跳下去,猛蹿到门边,叼了个东西进来。
  季云琅定睛一看,是骨蛇。
  他把小蛇拎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骨蛇在他手上摇摆着身体,慢慢从嘴里吐出一小块卷起来的字条,展开一看,是琥生的字迹。
  季云琅看完,皱起眉,把小猫塞进云姝怀里,拎起小蛇说:“我回趟家。”
  云姝一惊,“那……”
  “很快回来。”季云琅拍拍小猫脑袋,“先让它保护你。”
  炭炭:“喵喵~”
  季云琅赶到家时,琥生正抱着胳膊一脚踩在桌子上,凶巴巴地跟面前几个八方域的壮汉对峙,季云琅过去问:“几个?”
  琥生指指面前几个虽然壮实却看起来怂怂的八方域人,“我叫得回来的就这几个,还有很多都在外面,今天上街真的吓死我了,他们怎么全跑出来了!”
  季云琅问最近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人吓得全身颤抖,自己偷跑出来被领主逮住了,腿一软就要给他跪,季云琅托住他说:“不责罚,就问问。你是更久之前出来的,还是最近?”
  他们没有今天明天或者几个时辰之类的概念,只能这么问。
  这人仍旧低着头,说:“最近。骨龙消失了,域主让我们,随便。”
  听到“骨龙消失了”几个字,季云琅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能支使动骨龙的,除了他,就是胡夜。
  好师尊,真是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他。
  怪不得让他在家乖乖等着,只怕现在大街上都是熟人。
  师尊想让他等到什么时候?等这群跑出来的八方域人把仙洲夷为平地?
  季云琅问面前这个人,“你是几域的?”
  “八域。”
  “……”
  季云琅眼神微冷:“楼沙让你们出来?”
  这个人抖得更厉害,扑通一声跪下,“不是这个域主……是、另一个。”
  季云琅一下子抓紧了他的手臂,这人疼得闷哼一声,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良久,季云琅松开他,又询问其他人,得知除八域之外,其他几域也有不少人出来。
  他问:“二域三域呢?他们还是没出来?”
  琥生在一旁接话,“出来了,都在街上呢,叫不回来的那些大部分都是二域三域的。”
  他们一向不服管,琥生没办法狐假虎威。
  季云琅带琥生上了街,转了一圈却都没看到人影,琥生说:“我刚才来叫人,他们看到我了,是不是知道你也在这里,所以躲起来了?”
  “你说,”季云琅垂眸思索,“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琥生摇头。
  季云琅却笑了,“不会要去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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