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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高岭花失败后(玄幻灵异)——昭昭宵宵

时间:2024-07-20 08:09:40  作者:昭昭宵宵
  季云琅指尖灵光一挑,桌上酒水飞了林霄满脸,“你还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吗?”
  林霄擦擦脸,“……不了。胡大哥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
  “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到了再告诉我。”季云琅看他,“大家都是同门,你不会不愿意吧?”
  他提了好几次“大家都是同门”,林霄擦擦额头的汗,有些不自在,问,“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季云琅朝他笑,那双紫眸闪着幽光,“我就是进了棺材,也不会忘了你。”
  林霄直接从椅子上瘫了下去,他抱着桌腿闭上眼,大声道:“对不起!我当年还小,你当年也还小,我们当年都还小,但是年纪小不是我犯错的理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季云琅疑惑地弯下腰看他,“你在干嘛?”
  琥生跟着从另一边弯下腰,“很明显,他在求一个桌子的原谅。”
  林霄睁开眼:“……你不是找我寻仇的吗?”
  琥生困惑地看向季云琅,“你们有仇吗?”
  季云琅问林霄,“我们有仇吗?”
  林霄:“……?”
  见季云琅记性这么差,他瞬间将恐慌抛到脑后,坐起身严肃道:“当然了!十几年前清霄门,你被蒋老八他们推进泥坑里的时候我去踹过你一脚,多没尊严的一件事,你连这都能忘?”
  季云琅很努力在想,林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回事?你可是季云琅!凭你现在在仙洲的名头,不是该让以前欺辱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吗?不是该告诉他们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吗?不是该报仇吗?!”
  季云琅:“我报过了。”当天就报了。
  小时候没本事,打不过一群人,白天被揍完一顿丢泥坑,晚上江昼就带他去偷袭,指哪打哪,把欺负过他的人全塞麻袋里去泥坑里泡,操纵竹条抽他们屁股,拿巨型大剪刀剪他们指甲,最后清掉他们的记忆,把他们各自塞回被窝,就当是做了一场绝望又痛苦的梦。
  江昼不记人,有时候刚报过一个人的仇,转头忘了,就又抓出来报一次,那个人当晚就会做两场噩梦。
  等季云琅大些,有本事了,没人再能欺负他,江昼也就再没这样帮他报过仇。
  所以其实他早就忘了小时候谁欺负过他,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下场都比他惨。
  季云琅对林霄说:“我记得你,是因为你曾经塞给我一瓶药,还悄悄跟我说,这是止疼的,你在后山的树洞里放了很多,我如果有需要可以自己去拿。”
  林霄当时看他的眼神特别可怜,好像他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受尽欺凌无家可归的野孩子,所以才慷慨地把自己的药分给他,季云琅那时候还不解,练打架不就是要练出伤吗?
  再说了,观海峰上堆了不少灵丹妙药,江昼最开始会教他怎么处理伤口,什么伤该用什么药,等他学会了就不再管他,任他自己去外面闹腾。
  他把林霄给的那瓶止疼药带回去,简陋的小瓶子放在一堆珍贵药材里,看着怪怪的,江昼当时看到,顺手就扔出去了。
  季云琅见他扔了,出门去捡起来,想到林霄说的那个树洞,晚上过去准备塞树洞里还给他,然后就看到了被少爷小姐们弄出一身伤的林霄靠在树洞边吞止疼药。
  季云琅从小看人看物都简单,有人对他坏要还,对他好就更要还,他又回到观海峰,把江昼刚给他准备的名贵伤药全抱走,趁半夜塞进了林霄的树洞。
  这是他那个年纪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回礼。
  后来江昼发现药没得这么快,把他抓到身边,看他到底伤哪儿了用这么多药。
  季云琅十二三岁的年纪,装得成熟深沉,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说:“内伤。”
  打出内伤就严重了,江昼当即要带他找医修,季云琅急忙抱住他胳膊说:“不是,我骗你的,那些药被我弄洒,全扔了。”
  因为如果要见医修,江昼就又会去找云家主,江昼见什么人都要跟他请示,然后一去就好久不回来。
  季云琅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在观海峰等他。
  想远了,季云琅倒了杯酒,自顾自地喝。
  林霄听他讲到回礼塞了那么多药,呆呆看着他,眼眶霎时红了。
  琥生连忙扑扇着手掌给他扇风,“哎呀不用感动,你可千万别爱上我嫂嫂啊,我大哥的情敌已经够多了!”
  林霄缓缓捂上自己心口,眼角的泪啪嗒啪嗒一声接一声往下落。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的心里从小就有一个仙女姐姐,她温柔,美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悄悄往我的树洞里塞满药……你现在告诉我,那都是你干的……我有点接受不了……”
  琥生给他扇风的手立马停了,拍拍胸脯松口气,“幸好你喜欢的是仙女姐姐,不是仙女哥哥。”
  “……”
  季云琅问:“你跟夜……”
  林霄:“胡。”
  季云琅:“你跟胡前辈来鹿溪城做什么?”
  说起这个,林霄往楼上看了看,压低嗓音对季云琅说:“我之前还不知道胡大哥跟着我到底要干嘛,现在我猜,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
  琥生把脑袋凑过来,“这需要猜吗?大哥不管在哪儿出现,肯定是冲着嫂嫂来的呀。”
  林霄点头,“不然他也不会上来就跟我打听八方域。”
  琥生咧嘴笑,“八方域我们熟啊,让大哥来找嫂嫂打听,随便打听!”
  季云琅摸着自己侧颈的咬痕,若有所思。
  江昼把自己关进厢房,在桌前坐着不动,心里那朵小花开了好一会儿,黑雾探出一条绒绒的猫尾巴来蹭他的脸。
  他觉得痒,抓住猫尾巴,把它塞了回去。
  炭炭真黏人,烦。
  小花开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准备下楼去,正事还没谈。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饭香,伴着脚步声,跟开门的季云琅对了个正着。
  季云琅手里提着食盒朝他笑,“前辈?”
  江昼一看季云琅在外面这么对人笑心里就不舒服,刚开的花稍稍萎了一下。
  他后退几步,让他们进屋。
  季云琅把食盒里的饭和酒摆出来,说:“前辈刚才突然离开,也没吃上饭,”他点点其中两盘菜,“我就顺便露了两手,前辈来尝尝?”
  他还在外面给别人做菜?
  江昼僵着脸走过去。
  那朵小花彻底枯萎。
 
 
第17章 荡漾
  季云琅把酒推到他面前。
  江昼落座,顺势握住季云琅的手,说:“你陪我吃。”
  季云琅眉头微蹙,把手抽走,到他对面坐下,“好啊。”又招呼门口的林霄,“来吃饭。”
  林霄现在浑身直冒冷汗,表情十分不自在,就差把“心里有鬼”几个字写脸上了。
  他坐到江昼旁边,余光看看季云琅,轻呼一口气说:“胡……胡大哥,吃点?”
  然后腿在桌子下狂碰江昼,意在提醒他别吃。
  季云琅这一桌子,从菜到酒,全是猛料。
  下的时候不避讳,当着林霄的面让琥生去买,再当着林霄的面大包大包往里倒,最后让他带路,要来找前辈吃饭。
  林霄问他里面下的啥,季云琅说糖和盐。
  林霄:“真的吗?”
  季云琅:“你尝尝?”
  林霄:“这倒不必。”
  季云琅还是季云琅,就算跟他梦里的仙女姐姐有那么一丝小小的重合,他也还是那个会欺师犯上虐杀云家主的恶徒。
  给季云琅领路的时候他想,大哥嗅觉那么敏锐,肯定不会中这么明显的招。
  现在他看着一口接一口吃菜喝酒的大哥,放在腿上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别吃了。
  别吃了大哥。
  料那么猛,你真尝不出来吗?
  季云琅坐在他们对面看,见林霄不动筷,催他,“这位同门,你怎么不吃?”
  林霄脱口而出:“我也要吃吗?”
  季云琅疑惑,“不然呢?大家都是同门,你不准备接受我的心意?”
  林霄疯狂朝他挤眼,无声表示:咋回事啊我亲眼看你下的药,咱俩不应该是一伙的吗?
  季云琅无动于衷,冷下脸,“你吃不吃?”
  背后的冷汗越冒越多,林霄再也忍不下去,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瞅准一盘菜拿起筷子重重一夹再放进嘴里狠狠一嚼最后咕噜一咽。
  吃就吃!
  有第一口就有第二口,季云琅就这么坐着,看他俩吃完了满满一桌加了猛料的菜。
  他问:“好吃吗?”
  江昼淡定地擦擦嘴,“好吃。”
  季云琅笑,搭在桌上的手掌轻轻一攥,江昼身躯颤了一下,没做出什么大反应,旁边的林霄“嗷”一声捂着肚子,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摔到了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看到江昼额前疼起的冷汗,季云琅愧疚地挑起唇,指尖溢出星星点点的暗色灵光,“放了过期的糖和盐,可能要让前辈吃坏肚子了,我不太会做饭,手生,前辈不会怪我吧?”
  江昼:“不会。”
  心里那朵小花又开了。
  季云琅轻易报了仇,不免得意,笑意更深,“前辈既然吃了我的菜,那就当我们认识了,等再过几个月我娘子生了,请你喝满月酒。”
  江昼:“……”
  他把卷轴放到桌上,说:“聊两句。”
  季云琅没兴致,起身要走,江昼把卷轴一甩,从半空铺展开,另一端朝他飞去。
  季云琅下意识抬手接,满卷千奇百怪的小字中,一个人名跃入眼帘。
  他瞳孔微缩,把卷轴整个夺过来看,发现上下都狗屁不通,只有中间那个名字看得懂。
  不对。
  他视线又移到旁边,“江昼”二字的右侧,紧挨着的两个字,是“风洵”。
  如果单单出现江昼的名字,季云琅还要猜测这是什么东西,可现在看到了这位前任八域主,那他就知道,肯定跟八方域脱不了干系。
  他看向对面淡定坐着的男人,几大包猛料的确生效了,他疼得嘴唇都泛起白,却仍一声不吭,黑眸静静望着他的方向。
  季云琅把卷轴合起来,倒了杯加猛料的酒摆到他面前,“前辈这是想跟我聊八方域?”
  江昼端起酒来喝,说:“嗯。”
  滚在地上的林霄:“”
  还喝!大哥你不疼吗!
  江昼“嗯”完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你怎么知……”他沉默,季云琅也沉默,等着听他说完。
  两人无声对视。
  半晌,江昼:“……道?”
  听他这断句,季云琅眉头微挑了一下。
  江昼面上冷淡,暗地里已经把酒杯捏出了裂痕。
  好丢人。
  被季云琅听出来了。
  好丢人。
  别人敢笑他,江昼能让他们付出代价,可季云琅要是笑他,他就只能窝起来悄悄难受。
  好在季云琅没逮着他的断句不放,拍拍卷轴,“很巧,在上面看到熟人了。”
  江昼走到他身旁,俯下身把卷轴展开,指尖点上一个名字。
  他刚一靠近,季云琅就把自己挪走,坐到另一边,看着他指的“江昼”二字,“没错,熟人。你也认识他?”
  江昼也说:“熟人。”
  季云琅不信他,“他只有我一个熟人。”
  “在八方域,”江昼说,“他有很多熟人。”
  季云琅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谁不知道我师尊出身蓬莱岛,冠绝五大派,名满仙洲,他在八方域能有什么熟人?”
  “很多。”不过都死了。
  季云琅:“你也算一个?”
  江昼:“嗯。”
  季云琅盯着卷轴若有所思,“那你当初在八方域救我,也跟我师尊有关?”
  “嗯。”
  “是他让你救我,还是你主动要救?”
  江昼微微一怔,“有区别吗?”
  季云琅:“当然。”
  他点点自己脖颈上的药贴。
  “听我家孩子说,当年在八方域你就对我举止亲密,如今碰了面,你更是从言语到动作都对我多加冒犯,你是我父母的故人,又与我师尊相熟,那就是我的长辈,为什么这样还下得去手来骚扰我?”
  江昼:“……”
  因为你身上带了别人的帕子!
  季云琅看向他,眸中带了些微小的期待,“所以前辈,你到底是受我师尊所托救我,还是因为我父母是你的故人,所以主动来救我?”
  江昼答不上来,都沾点边,思考了一下,随心而动,答:“喜欢你。”
  季云琅那点期待瞬间落空。
  他再次给江昼倒了杯加猛料的酒,“我心里有人了。”
  江昼端起酒来喝,那朵小花在心里荡漾。
  季云琅思索片刻,又问:“我是你故人之子,故人姓江,我师尊也姓江,二者可有联系?”
  “有。”
  江昼拿起卷轴,指指厢房内里的一个小隔间。
  “让我跟你进去?”季云琅拒绝,“我不去。”
  江昼没跟他商量,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起来,身形一动便进了隔间,啪一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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