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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饱了，梁先生。”
“嗯。”
潭星起身抓过手机打算去客厅，手指不知道触到了哪里，视频电话被迫戛然而止。
梁昔归这边显示“对方已挂断”后，手机又回到了聊天页面，他都能想象到潭星现在一脸不知所措的萌态。
“晚上我再和星星打电话，午安。”
那边安静下来，梁昔归临近睡午觉时才收到潭星简短的回复，“午安。”
第69章 奇怪的女人
“滴—滴—”
潭星闭着眼抓起床柜上的手机，开口的语气中还带着被扰了清梦的燥意，“喂？”
“星星啊，你什么时候来看妈妈啊，妈妈真的好想你！这里都是坏人！来看看妈妈吧，求求你了星星。”
潭星耳边充满女人的尖叫声，他那几分困意都被驱散，眼神也变得清亮起来。
女人这是第二次给自己打来电话，这一次的语气明显和上一次不同，带着很强烈的恐惧，她在疗养院的情况大概很不妙。
“好，我会去看你的。”
“一定要记得啊星星！放开我，放开我！嘟—嘟—”
潭星握着变成忙音的电话有些愣神，刚刚一定是有人突然过来，夺过了女人手里的手机，并且将女人控制了起来。
不论这个女人是不是这具身体的女人，他都要过去一趟，这样不清不楚的他没办法安下心来。
他回忆着那个女人上次给自己提供的地址，定位地址显示在这座城市的郊外，打车过去要好远。
潭星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看到正在扫地的宋姨说：“宋姨，我出去一趟，去看个…朋友，晚上回来要晚一点。”
宋姨倒是第一次听潭星提起朋友这个词，她还以为潭星性子孤僻了些，不喜欢社交。
“好，那我晚上做完饭给你温在锅里。”
“谢谢宋姨。”
潭星走到小区门口，他在网上约的车也正好到达，坐上车确认过个人信息后，车子驶向郊区的那座疗养院。
这趟行程确实有些远，后面的路程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烟，司机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好了，客人请检查好私人物品。”
潭星提起一盒宋姨亲手做的点心和一些新鲜水果下车，宋姨说上门做客不好空手去，于是特意给自己准备了这些。
身子站稳后，潭星抬头望向眼前的疗养院，外楼的装修很崭新，看起来大概刚翻新不久，有些油漆甚至还没干透。
潭星走到门口的保安亭，里面有一个大汉在趴着呼呼睡觉，潭星无奈只能伸出手将人拍醒。
大汉晃晃悠悠坐起来，脸上一脸凶相地问：“来做什么的？这里不接受保险推销，去去去。”
潭星心里不满这人的态度，可还是耐着性子说：“我是这里一位病人的家属，我来看望她，麻烦帮忙放个行。”
大汉听到这番话后，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还奇怪地扫了面前男人一眼，潭星毫无惧意，平静与他对视上。
“进吧进吧。”大汉又恢复了暴躁模样，随意按下按钮，那根阻拦的长杆也随之缓缓升起。
潭星淡淡道谢后往里面走去，他静静观察着里面的设施摆设，他跟着梁昔归去过平常的医院，那里的围墙远远不及这里的高。
而且那道围墙上还布满了黑网，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旁边还有一群工人在做工，只是他们的脚腕处都统一有一圈黑色铁环，这里还真是到处都充满违和感。
潭星抬脚走上台阶，进入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不过前台处没有员工在岗工作，潭星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家疗养院。
他还在观察思索时，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末尾处甚至还有人在慌忙系着白大褂的扣子，好像是才接到通知似的。
“您好，请问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呢？”一个女人咧嘴笑着，那抹了口红的大红唇让潭星想起电影里吃人的女鬼。
还没等潭星说话，女人便开口不停说了起来：“您喊我小慧就好，这些都是我们医院的医疗人员，专业证件都很齐全，这您放心，而且我们最近引进了一项新的医疗方法，效果十分显著。”
潭星听着这一大串有些晕，他抬手示意对方闭嘴，“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我是来看望我母亲的，请问我母亲在哪个房间？”
女人和那名保安一样变得神情古怪，还真是耐人寻味，潭星基本可以判断这座疗养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请您这边提供一下您母亲的个人信息，我们这边需要核实信息后，才能带您去探望病人。”
潭星一时间有点语塞，他并不知道潭星母亲的名字，他拼命回忆着，脑海里只闪过一个春字。
他决定铤而走险冒一次险，“我母亲姓潭，单字一个春，我是她的儿子潭星。”
女人点点头，回头看向一个戴口罩的男人，那个男人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
“好的，我这边会马上核实，请您在旁边休息区稍作等待。”
“嗯，麻烦了。”
这段等待的时间不算短，潭星只是静静坐着，大厅里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其余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按道理来说这里是收容病人的地方，动静该嘈杂一些才正常，这里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又等了半个小时，女人才又走了出来，“这位先生，您的身份我们已经核查清楚，请您随我来。”
潭星站起身跟在女人身后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每扇房间门都打开着，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柔和的颜色让这里的氛围还算的上温馨。
跟着女人坐电梯上了三楼，这里明显有了些吵闹的动静，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奇怪味道，而且房间门也全部变成了铁制门。
“这里是？”
“请随我来。”
潭星没有得到答案，不过也只能跟上女人的脚步，他感觉这层楼的温度明显降了下来，莫名有些阴森瘆人。
女人在一道门面前停下脚步，并抬手打开门上的小铁窗，“这是您的母亲，她的病情这些年越来越严重，神志不清时甚至会攻击医护人员，我们也很无奈，只能把她转移到重症病人的房间进行照顾。”
潭星走近凑到小窗前，这间房间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张床，窗户也完全封闭，四周的墙都用海绵围住。
一个瘦弱至极的女人赤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床薄被堪堪盖住身子，她的嘴里还在小声低吟着什么，看着精神确实不太好。
“我可以进去看望她吗？”
“这，先生，我记得我刚刚提醒过你了，你的母亲—”
潭星转过头淡淡盯着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庞不苟言笑时，竟让人心底生出寒意。
“您坚持的话，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不要太靠近病人，不然我们没办法及时挽救局面。”
“好。”
第70章 爱心疗养院
女人叫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开门前又和潭星反复强调不要靠近。
铁门上设置了三道关卡，看着不像是照顾病人，更像是关押犯人似的。
“吱呀—”
两个男人合力将铁门推开，房间里有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潭星忍住想要反胃的呕吐感，从女人手里接过口罩戴上。
潭春对外人进来没有产生任何反应，依旧趴在那里自言自语，嘴角还不时地弯起。
“妈妈？”潭星试着喊了一声。
潭春没有反应，只是将手指塞到嘴边啃咬，嘴里还发出神经质的嘶嘶笑声。
潭星仍不死心，继续说：“妈妈，我是星星，你不是说你想我了吗？”
潭春依然没有异常反应，可心细如发的潭星还是发现了女人那一秒的动作迟钝。
潭星大胆猜测她现在并不疯傻，能够听明白自己的话，只是她在顾及着什么，他想是进来的这几个陌生男人。
这个疗养院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也没办法袖手旁观，他要想办法和潭春有一个单独接触的机会。
“我母亲的情况还算稳定，我想是周围人太多，能否让我有机会和她单独聊一聊？”
两个男人都看向那个叫小慧的女人，小慧笑着将碎发别在耳后，“先生，我们已经做了提醒，您不要让我们作难。”
就在几人交谈的这一刹那，潭春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冲向潭星，潭星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突然被人塞了一张纸条。
耳朵猛的一疼，潭星的左耳往下滴着血珠，潭春下口极狠，看上去确实是个失了神智的疯婆子。
潭星默默将手里的纸条握紧，被动着被其他几人推搡出了房间，潭星趁着混乱往后看了一眼，女人眼神里充满了苦苦的哀求。
潭星被这里的医生简单包扎了伤口，医生不熟练的动作加重了潭星的痛苦。
“先生，我提醒过您，您的母亲早就没了理智，您看，就算是亲生儿子她也分辨不出。”
“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们赔偿。”潭星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嘲讽。
听到这句话小慧才不再开口，只是在一旁贪婪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张脸还真是男女通吃的杰作，要是落在自己手里，她可要好好调教一番。
“我可以将我的母亲接回家照顾吗？”潭星突然开口问道。
小慧闻言眼神一凛，语气甜腻腻地开口：“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们这边还有先进的医疗设备，您完全可以放下心来将您母亲留在这里治疗。”
潭星明白对方这是明摆着不放人，他也不能强硬要人，自己一人对上他们一群人只会是鸡蛋碰石头，更何况这里还是郊外，根本找不到帮手。
“好，那就拜托你们。”
“那是自然，病患的身体也是我们所关心的。”
潭星走出疗养院，特意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拿出口袋里的那张纸条，纸条上都是黄色的汗渍，能看出来女人已经等了这一刻很久。
纸条上是一个简易地图，起点大概就是这座疗养院，潭星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他大概能分出方位。
这个地方离这里不会太远，潭星决定步行过去，郊区的路况很差，潭星一路走过去差点被地上的坑洼绊倒好几次。
在距离疗养院1500米的位置处，潭星在一间老破的小屋前停下脚步，这幅地图的目的地是一个小房子，他想就是这里。
他以为女人要他去房子里找帮手，可这间小屋明显没有人居住，潭星只能走进去试着找些线索。
小屋里都是些碎砖块，其他的一些物品也都很破烂，看不出什么反常。
潭星回头看向小屋角落中的一个残破水缸，他注意到那一块有被移动的痕迹，而且还有几个碎脚印，看来是有人要刻意隐藏。
他走过去试着挪动那个水缸，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水缸移到一边，下面都是土地，看不出异常。
潭星曲起手指在地上轻叩，“咚咚”的回声验证了潭星的想法，这下面应该是有密道，现在的情况还真是越发有趣起来。
外面突然有人的交谈声隐约传来，“你说这女的是不是有病，大白天让我们来送人。”
潭星心里一惊，他起身用力把水缸推回原位，环顾小屋四周，潭星拽过一块破草席掩在身上，接着跳到后面的一块矮墙下隐蔽。
听脚步声进来的是两个人，不对，这个声音不太对，他们应该还抬着重物，声音才会更闷重一些。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说：“等会儿，我先检查一下。”
“嗐，能出啥事，咱都干多少回了，安全的很。”另一个男人明显有些不以为意。
潭星感觉到那个男人在往墙边走，不过他也就大致扫视了一下，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裹着草席的自己。
屋内传来“咚”的一声，那两个男人将水缸移开，应该又打开了一个机关，那个谨慎的男人先行下去做接应，潭星小心贴着墙根站起来，趴在墙边露出一只眼往里面看。
他如愿看到了地上的重物，那应该是个人，身体被一块白布包裹着，只露出手和脚。
潭星心跳的很快，一个画面在脑海闪过，他一定还忘记了某个细节，潭星又观察了一遍地上的人，看到那人的指甲时他眼睛猛地瞪大。
这个人是他刚刚才看望过的潭春！
怎么会？怎么会呢？潭星心里充满了疑问，他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贸然举动拉快了潭春的死亡进度。
剩下的这个男人将女人拖送下去，接着自己又进了密道，走前将地面上的机关重新合死。
潭星心有余悸地蹲坐在地上，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还没等他缓过来，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开始振动。
“喂？”
“是潭星先生吗，这边是爱心疗养院。”
“是我。”
女人很是惋惜遗憾地宣布了女人去世的消息，说是女人突然发疯，直接咬舌自尽，医疗人员根本来不及反应。
潭星心里冷笑，语气有些难过地说：“那我可以去见我母亲最后一面吗？”
“抱歉，您母亲这种情况我们害怕影响到其他病人的治疗，只能第一时间安排火化。”
“好，还要麻烦你帮我将母亲的骨灰留下，我想有个念想。”
女人那边大抵是不耐烦，顿了几秒才冷淡开口：“那是自然。”
潭星挂断电话后叹了口气，他讲不出自己现在是伤心还是疲倦，总之不太好受。
第71章 对得起自己
潭星本打算找到线索就离开，等后面再找人和他一起回来，这里太危险，久待下去一定会引火上身。
可现在女人的情况不容刻缓，只要她有一丝存活下来的可能性，他都没办法袖手旁观，可同样他的生命也受到了巨大威胁。
潭星内心不断挣扎着，最后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还是不忍心一条生命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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