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生……我疼……”
洛小池弱弱提醒了一句,但曲明砚没当回事儿,他的目光慢慢下落,随即抬手,咬掉了自己右手上常戴的皮质手套,顺着洛小池的大腿幽幽滑上去,说:“安静些。”
……
……
好半晌,清瘦的身子蜷缩在曲明砚怀里,洛小池的瞳孔失了焦,眼尾泪滴盈盈打颤。
脖颈抬起,忽然!
“嗯……!”
他闷闷哼了一声,因为曲明砚偏头,眼神清明的对他露出了獠牙。
吸血鬼的安抚激素融入血液,少年分开唇,几道无意识的嘤咛浅浅脱口。
结束的时候,洛小池倒在曲明砚肩头,不知脑子里哪根线搭错了,忽然问:“你为什么……把我带回来……”
是觉得他的血很好用,觉得他的身子很好*吗?
这是最直接的理由,洛小池自己能想出答案,却期待着曲明砚能说出些别的。
假的也好。
可他等啊等,曲明砚没有回答。
可能是他刚才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曲明砚没听见吧——洛小池静静想着,整个人被曲明砚抱起。
几步之后,放进了蓄好热水的浴缸里。
一楼有浴室,看起来像公共的,其实也是曲明砚的专属。
冒着热气的水渐渐漫过身体,洛小池才抬眸,渐渐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被曲明砚用手指……
“哗哗哗——”
水龙头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洛小池转过头,看到曲明砚依旧戴着眼镜,衣冠楚楚,甚至连胸前的领带都没有乱。
他就那么立在那儿,垂着眸,安安静静的洗手,像是刚才做了件再随意不过的事。
周围的白汽有些多,云雾缭绕间,洛小池的瞳孔一震——他看到曲明砚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似乎刻着一些红色纹身,像编号,也像花。
他看不清楚是什么,但能看明白的是,曲明砚很厌恶那些纹身,所以常年戴着黑色手套遮掩,洗手的时候也不愿意看。
但刚才,曲明砚让他“安静些”,随后咬掉手套……
那些代表着罪恶的纹身,就这么撩开他的衣摆,陷入……
“砰砰,砰砰……”
洛小池白皙的胸膛微微起伏,耳朵不自觉染上一层红。
洗完手,曲明砚重新戴好手套,从柜子里给他拿了新的浴巾和洗漱用品。
告诉他:“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一会儿洗好的话,可以自己先回去。”
他的声音依旧酥酥的,浴室内烟雾缭绕,冷白的灯光衬托下,曲明砚那张脸越发禁欲儒雅。
就好像洛小池这样,不是他造成的。
洛小池的心跳还在继续,葱白的指节扣紧浴缸,他慢慢撑起一条腿,向上靠了靠。
在曲明砚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开口:
“曲明砚!”声音微哑。
曲明砚回头看他,听他骂:“你是个混蛋!”
曲明砚身形顿了顿,随即,微弱的笑意浮上唇角,回:“骂的好。”
“…………”
说罢,浴室门“砰”的一声合紧。
曲明砚走了,空旷又封闭的空间将心跳声无限放大。
洛小池提起一口气,正琢磨着其他的词骂人,忽然,“咔哒”一声。
浴室门打开,曲明砚去而复返,将一个不大的白色纸盒搁在了门边的杂物架上。
说:“出差的时候买的,既然住在我这儿,就换个新手机吧。”
洛小池的目光顿了顿,又听曲明砚道:“里面有我的号码,要是一会儿实在没力气起,给我打电话。”
音落,浴室门再次合紧。
慢慢舒出一口气,洛小池盯住了杂物架最顶层的手机。
.
半个小时后,洛小池自己爬了起来,没有找曲明砚。
洗漱好后,便一声不响,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床上,慢慢将手机拆开,里面竟然真的有曲明砚的联系方式,不止有号码,还有微信。
曲明砚,是真的打算跟他长期联系,不是随便放在家里养几天,就丢的血仆……
洛小池薄唇弯了弯,靠在床头,点开了与曲明砚的聊天框。
洛小池:【曲先生,我自己回屋了。】
对面顿过几秒,回了一条:【嗯,好。】
洛小池继续发:【我没用您扶,是不是,还能要个别的奖励?】
又顿了几秒,曲明砚回:【什么?】
洛小池:【送我一台最新的电脑好吗?我想上网学点东西。】
曲明砚:【好,明天我安排。】
意外的好说话,却……像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多余的波澜。
他跟着曲明砚回来,快有一个月了,发情期……
思及此,洛小池再次严肃起来,指尖几次触上屏幕,却……什么都没有发。
他不确定曲明砚还有没有事情,会不会出差。
不确定发情期离了他的吸血鬼主人,他会怎么样。
他心里没底。
于是又过一个小时,洛小池开始打字。
【发情期……】删掉。
【被标记了会有发情期……】删掉。
【吴叔说………】
打到这里,洛小池又有些忐忑,讨好求欢的事做起来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在曲明砚眼里,他顶多算个玩物。
想通这一点,洛小池干脆合上手机,几分疲惫的靠在床上,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夜色沉寂,快要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叮——”
洛小池枕边,只有一个联系人的手机,亮起了一条消息。
第008章 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曲明砚:【怎么一直输入中?】
曲明砚:【刚才在忙,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大概都在家,有事可以跟我说。】
提示音连续响了两下,洛小池被震醒了,握着手机,心虚似的删掉了那没打完的【吴叔说……】,停在屏幕上的指尖有些抖。
他是低贱的,寄人篱下,不想惹得曲明砚不耐烦,正琢磨着要回些什么,又一次,“叮——”
手机震动。
曲明砚:【别不开心。】
洛小池心尖无故颤了下,眼睫下敛,大约是睡蒙了,望着那清晰的【别不开心】四个字,鼻尖竟是有些酸。
按理说,这些年,洛小池见识了人间冷暖,亲人也死的死,丢的丢,孑然一身,不该再因为哪句话而触动。
但……
准备回消息的手慢慢挪下来,夜色渐深,洛小池始终坐在床上,呆呆地。
又过了一会儿,曲明砚在床上躺好,给洛小池发了个:【晚安。】
少年的聊天框正好在顶层。
顺手一发的事。
但……,漆黑陌生的小房间里,洛小池熬到一点都没有睡下。
直到一点半,困意全无,他干脆下了床,打开小灯,从抽屉里翻出自己前几天还能出门时,买回来的小本子。
翻开第一页,写:
10月3日,晴
快二十岁了,今天第一次收到礼物,还有“晚安”。
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
字已经写完了,洛小池的指节却一直摩挲着纸张。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失眠了,今夜因为曲明砚的一句“晚安”倒是又精神起来。
抬起头,京城的夜空不太能看见星星,无尽的漆黑闷得人心情压抑,轻吸一口气,正准备合上本子时,他看到森严的大门处亮起了灯。
元管家被搁在担架上,遍体鳞伤的抬回来。
他的头顶墨发蓬乱,额角还渗着未干的血,微一凌眸,似乎是注意到了洛小池的房间,阴戾的目光扫过来。
桌边的小灯映出昏黄的光,猝不及防间,洛小池和那双眼睛对上,惊得心跳砰砰突起。
他关好灯回了床上,大约到三点才睡下。
许是真的被元管家那一眼惊得不轻,梦里,他又见到了儿时的场景。
很小的时候,他和爸爸妈妈住在京城郊区,那时候关于吸血鬼和人类和平共处的《条例》刚出台,他们天真的以为,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然后有一天,一只吸血鬼来到了他家,毫无道理的抓走了他和妈妈。
当时的洛小池只有7岁,记忆里,父亲被打的满身带血,也没护住他们。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元管家当着他的面,强暴了他妈妈。
把他妈妈卖给了别的吸血鬼,把他扔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人类实验室”。
他每天被抽血,研究,注入各种药剂观察。
身体和精神几近崩溃,却……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整整三年,直到十岁时,实验室被炸毁,他才得以逃出生天。
巨大的阴霾笼罩着他整个童年,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元管家很年轻,大约只有十几岁。
现在……,已经三十多了……
记忆里恶魔的脸与元管家方才看他的眼神重合,洛小池靠在枕上艰难的分开唇,嘤咛出声,额角出了一层汗。
锐利的疼痛让他猛然惊醒,在床边坐好,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太紧张,指甲抠破了掌心。
看一眼表,已经八点了。
曲明砚早已吃完早饭离家,但吩咐保姆把他的那份送到了屋里。
洛小池简单洗了洗手,问人要了创可贴,便坐在桌边,将早餐的小笼包仔细吃完。
饭被撤走后,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打开了和曲明砚的聊天框,输入:【早安。】
字打好了,却迟迟没有发出去。
未免曲明砚再问个【为什么是输入中】,心虚似的,洛小池将这句【早安】删除,拿起自己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将联系人和资料一点点导进去。
他特意弄得很慢,但全部弄完,怎么才过了十分钟?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资料,洛小池还是没忍住,再次打开曲明砚的聊天框,发:【早安。】
随后,心莫名其妙的悬起来。
幸好,曲明砚回的很及时:【嗯,快到公司了,早安。】
.
元管家在养伤,这几天洛小池过的很是安稳。
闲暇时,他观察起了曲明砚的上班规律,一般早上八点出门,下午七点左右回来,但今天……是发情期……
是洛小池被标记一个月的日子。
第一次发情期……
曲明砚依旧在公司忙碌,下午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
曲明砚:【好,五点回。】
说好了五点,但他记着这件事,干脆从药店买了些抑制剂,提前回了家。
却不想,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治安局的血族警察将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队长告诉他——元管家死了,脖子上,正插着洛小池的蝴蝶刀!
第009章 委屈,抱抱
“洛先生当时也在场,所以,我们将他锁定为第一嫌疑人……”
曲明砚握着药袋的手慢慢收紧,张口打断大队长的话:“人呢?”
大队长:“?”
曲明砚语气重了些:“洛小池,人现在在哪儿?”
“在……那里。”被伯爵的态度莫名震了下,大队长抬手,慌忙指了指路边不远处的警车。
曲明砚迈步走过去。
跟几名警员打过招呼,后车窗缓缓打开,洛小池正坐在里面。
他整个人穿的单薄,清清瘦瘦的,双手被扣上了镣铐,微长的墨发挡住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乖。
曲明砚的眉头微微拧起,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见少年转过头,有些惊喜的叫了声:“先生?”
曲明砚目光微落,以为他要扮可怜求救,却不想,洛小池开口便问:“现在是几点?”
曲明砚看了眼手表,道:“四点四十五。”
随后,洛小池唇角扬起,弧度明媚好看:“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您真好。”
曲明砚的思绪莫名荡了下,听洛小池说:“除我姑姑外,您是对我最好的人。”
说话时,少年的脸颊微微浮红,很明显,被标记后的发情期已经开始折磨他。
得不到吸血鬼主人的安抚,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皮肤灼热,整个人从内而外,像是要被烧熟。
按理说,一般的血仆都会扑进主人怀里,或是忍着疼给自己打一针抑制剂。
但现在,洛小池只能坐在连门都开不了的警车里,双手合拢,扣着冰冷的镣铐。
抬起手,曲明砚将自己带的抑制剂取出来,吸入注射器,提醒洛小池将胳膊伸出来。
一针打下去,少年的身子又软了些,靠在车座上不住缓着气。
脆弱的衬衫扣子因为磨蹭而滑开,露出锁骨一片粉红。
他听见曲明砚问他:“元管家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洛小池摇摇头。
曲明砚再问:“洛小池,看着我,元管家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目光慢慢扫过去,少年的嘴唇有些白,洛小池说:“不是……”
曲明砚的眼瞳盯上他,如他们第一次睡过之后,一样的冷冽锐利,审视探究,似乎非要逼他说出些什么:“你再告诉我一遍。元管家的死你不知情,我就去给你查!”
抑制剂与发情期的对抗让他的身体又软了些,指尖慢慢泛起红,但洛小池动了动,依旧很平静的对上曲明砚的眼:“我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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