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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联邦法院递交了起诉状。
——
当法院把传票送到莫桑手上的时候，莫桑傻了。
他看着上面的名字，“优涟”两个字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优 涟！…”手里的传票被莫桑紧紧攥在手里，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眼眸发红。
莫桑还在想是什么人竟然敢给优涟打官司，不说优涟是帝国那边的人和他的身份，就说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是十年前联邦和帝国亲自定下的，就没有人敢冒着得罪两方的风险接下来。
可当他得知，竟然只是一个才成立不久的事务所接受了优涟委托的时候，满腔怒火顿时暴涨。
他看着下面人传来的沈知言的图片，眼神阴翳。
“你真是活腻了！”男人脸色生气到发红，他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推翻到了地上。
玻璃的陶瓷的制品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有陶罐被莫桑推下来摔在地板上，咕隆隆在地面滚动，一直滚到了房门口，盖子“啪嗒”掉落，从里面滚出几支圆柱状的药剂，小小细细的，看起来像是长条的皮糖。
莫桑的双眼瞪得滚圆，怒火仿佛要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他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胸膛剧烈地起伏，嘴里呼呼哧哧地冒气，莫桑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脸色瞬间煞白。
猛然间，莫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甚至开始模糊。
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释放，充斥了整间屋子。
接着，那信息素便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瘪、变小、变稀薄。
很快，充斥进满屋的信息素就不剩下一丝一毫的气息，只余下一个瘫倒在地上，瑟缩颤抖着的莫桑。
莫桑身上的信息素全然淹没，留下的，只剩一个毫无信息素味道的Beta。
T3药剂，又失效了……
莫桑做了特殊手术，他虽然是Beta，但能闻到自己变成Alpha之后的信息素。
而现在，信息素的味道荡然无存，莫桑疯了一样地嘶吼，
“信息素！我的信息素！！”
“我的信息素呢？还我的信息素！”
“我就是Alpha，我是Alpha！
我是人上人！不是窝囊没用的废物Beta！！”
莫桑眼睛发红，眼角泣泪，一开始是透明的，到后面流下来，竟然都是红色的泪水。
这是服用了长达二十多年的药剂之后，全然无法遏制的反噬，并且最近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
莫桑眼前被一片血影模糊，他看到滚落到门框边缘的药片，手臂攀着地板，艰难地爬行到了药片掉落的地方。
他已经痛到来不及倒出陶罐里面的药剂，直接抓起地上的药剂，连外面那层包装都来不及拆，就把那支药剂咬进了嘴里，疯狂发癫地嚼着，
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颤抖，有的肉甚至都兜不住骨头，软塌塌的样子，脸上的肉松弛下来，快要垂在地上。
像是古地球的瘾君子。
狼狈地跟条狗一样。
这是任何一个人看到莫桑现在这个样子时的第一反应。
半个小时后，
莫桑终于平静下来，他重新闻到了房间里Alpha的信息素之后，神情几乎陶醉。
脸上的肉还松松垮垮，莫桑也不在意，睁开的眼睛里中有着病态的疯狂。
他满心都只有一件事。
现在，他是Alpha。
他一直都是Alpha……
——
。
第一次开庭时间是在十五天后，避免莫桑找到优涟，司宴出面把优涟安排在了名下的一处房产中。
“谢谢你们。”优涟对着两人鞠躬，两个人默契地往左往右躲开。
“好好养伤，等到开庭那天。”
“我一定让犯错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沈知言对优涟道。
“嗯。”优涟点头。
——
回去的时候，司宴问沈知言道，“有把握吗？”
沈知言转头看着司宴的眼睛，过了几秒，猝然露出笑容，显出些许无奈。
青年摇摇头，声音像是掺杂在空气里的风，“有，也没有。”
司宴明白沈知言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是成年人了，世界里的灰色面多少能窥见一些。
他只是慢腾腾地往沈知言那边挪了一些，看着阳光打落到地面上投射出的黑影，
Omega的影子完全被自己的影子覆盖住，司宴看着那两个影子，嘴角上翘，眼底露出笑意。
他们静静地在林荫路中走着，看着前方那些疾驰而过的车辆，有在地上开的，也有悬浮车在半空中飘着，不时之间，还有一两架机甲驶过。
他们走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这里的行人明显少了起来，而且四周很静，偌大的空地上，只有一座法院拔地而起，占据了整片区域三分之二的空间。
那就是联邦最高法院，沈知言去过很多次。
现在和他就隔着一条街道。
隔着宽阔冗长、站着三五行人的街道，沈知言目光从地面的玉白色台阶缓缓向上望去，只见联邦最高法院的大门前，镌刻着八个烫金的大字：联邦正义，不容侵犯。
像威严的重锤，审判世间罪行。
司宴的手突然被Omega握住，他听到沈知言轻声问道，
“司宴，你说，正义和权势，那些人最后会选择哪个？”
“真的如他们所说，是联邦正义不容侵犯的吗？”
司宴听到沈知言的话，他思绪翻飞，最终只汇成一种无言的感叹。
沈知言与其说是在问司宴，不如说是一种笃定又无力的感慨。
司宴垂眸看着青年的眼眉。
两个人都知道，在联邦的地盘告联邦掌权人的儿子，袒护对象还是帝国那边的王子。
虽然正义，但很愚蠢。
有些时候，正义也是错误。
“正义和权势我都不选。”司宴握着Omega的手微微用力。
沈知言听到司宴的话，他抬头看他，猝然撞进Alpha的眼睛里，
那里面闪着明亮的光。
“我选言言。”他听到Alpha说。
“如果你所期待的正义不会降临，”司宴微微俯身，
“那我就帮你，让正义不得不存在。”
第116章 来事务所。/打脸。/嘲讽。
等待开庭的期间，莫桑找过一次沈知言。
当时知言在律师事务所，陈安乐突然急匆匆地冲进来。
“boss，莫桑中将要找你啊！”
陈安乐是知道他家boss接了个多么捅破天的案子的，因此来给沈知言报信的时候，安乐姑娘的腿肚子都是打颤的。
沈知言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放下笔对安乐道，“让莫桑中将进来吧，”
——
莫桑一脸煞气地走进了沈知言办公室，身上带着高位者特有的威严气息。
安乐更害怕了，她生怕莫桑一个不如意把她和boss都打了。
她默默站到沈知言旁边，身体微微靠前，手里拿着刚才被她放在boss桌子上的一沓文件。
陈安乐决定好了，一旦莫桑有动手的倾向，她就把那一沓文件朝着莫桑脸上扔过去，然后拉起沈知言就跑。
陈安乐自认为她还是很有助理精神的，绝对不做危急关头抛弃老板的坏东西！
沈知言其实感受到了陈安乐的紧张，但他不明白安乐在紧张什么。
这里是他的地盘，莫桑还是个死要面子的，他怎么也不可能真动手。
“沈律师，我今天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情。”莫桑直接就坐在沈知言对面的座椅上，直奔主题，语气冷硬，端得是一副蛮横强势的样子。
沈知言冷眼望着他，听到莫桑的话，摇头嗤笑一声，“莫桑中将好大的架子啊。”
“说说吧，通 知 我 什 么 事 情？”
莫桑看到沈知言这个样子，明明没有任何脏话，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愤怒，莫桑对沈知言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如果莫桑见过司宴的话，他就会发现。
沈知言的表情和语气，简直跟司宴阴阳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别的，纯纯亲传。
“我要你终止和优涟的合作，退出这次的开庭。”莫桑与其说是通知，更像是下命令。
他当领导当惯了，真以为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沈知言听到莫桑的话，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地抬起眼看他。
“你觉得，你有什么立场通 知 我呢？”沈知言拿起笔，绕在指节上转了几下。
“凭你的身份？”
“还是你那张大饼脸啊？”
他停住在指尖转动的笔，淡淡地扫了莫桑一眼，是跟看狗一样的那种眼神，轻蔑的很。
“你！”
莫桑拍案而起。他指着沈知言刚想破口大骂，抬起的胳膊就被人“啪”一下，拍下去了。
那人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莫桑的手臂被拍下去后，手臂上面还残留着酸痛的麻。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是眼瞎了还是腿瘸了在这儿跟个鸭子一样到处叫唤，我隔着老远就知道你在满嘴喷粪！”
“有病就去治，吃饭就去厕所，发情就去找蛆，在这儿装什么孙子？”
“吓着我老婆你就去死！”
司宴刚进事务所就听到莫桑在这儿哔哔，他此时看着莫桑的眼睛里带着强烈的厌烦。
“没事吧言言？”司宴走到沈知言旁边，蹲下看着好好坐在办公椅上的青年。
他拉起沈知言的手看，没受伤。
又看了看沈知言的脸，也没伤口。
嗯，还是和他离开之前一样的漂亮。
司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陈安乐看着司宴来了，她松了口气，把手上托着的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安乐甩了甩手，别说，还挺沉。
她突然就想砸在莫桑头上试试威力。
而这边，莫桑先是被沈知言精神侮辱，又被司宴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整个人脸色发青，死死地瞪着两个人。
“瞪什么瞪，显得你有俩眼珠子一样。”司宴已经站起来了，他微抬下巴用鼻孔对着莫桑。
主打的就是一个精神攻击。
让你浑身都不爽。
莫桑胸口剧烈地喘着气，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这么痛骂过。
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围着他捧着他，即使是之前是个beta，也没人这么骂过他！
但他看着眼前的Alpha，比他高比他强，莫桑如果直接冲上去的话，说不准是谁揍谁呢？
说白了，莫桑就是一个靠着药剂才勉强成长的杂种Alpha，根本比不上真正的高等级Alpha。
最终，莫桑只能憋屈地放了句狠话，狼狈离开了。
“你们等着！”
沈知言看着莫桑的背影，说是逃也不为过。
第117章 星网热议。/开庭。/判决。
距离开庭还有五天，联邦星网上，
「听说了吗，帝国的优涟王子要跟莫桑中将离婚，过几天就要打官司！」
此条消息发出，瞬间就受到了联邦网友的关注。
「啊，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不是联姻吗，这都能离？」
「他们为什么离婚啊？外界不是传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吗？」
「好像是因为，莫桑中将他家暴！」
「啊？不可能吧，莫桑中将看着不会是那种打老婆的人啊？」
「不不不，我觉得，莫桑看着就是那种典型的脾气不好的人。」
「可是。如果他们离婚的话，那联邦和帝国几十年的和平会不会就……」
「要我说，夫妻之间，小打小闹是正常的事，优涟王子还想着离婚，之后有哪个Alpha还愿意要他啊？」
「不是楼上的一看就是个恶臭A，都多少年了还搞你们这一套，你要不要用你的眼珠子看看，家暴，那是家暴啊！！！」
「投了，怎么，Omega的命就不是命，就必须为了你那所谓的和平牺牲自己呗？我呸！」
「难道一个人的生命比联邦和星际的和平还重要吗？」
「所以呢，就要让优涟王子继续忍受家暴？」
「难不成真离吗，这可是联姻！联邦和帝国之前的一致决定，如果真的离婚了，这不就相当于把联邦和帝国的脸往地上踩吗？」
「做错事情就要认，要我说，优涟王子有勇气离婚，就是最棒的Omega。」
「对，我们Omega才不做你们这些Alpha博弈的牺牲品！」
「好了好了，别吵了，五天之后就开庭了，到时候看看现场情况不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诶你们看，优涟那边的辩护律师是沈知言！」
「就是那个Omega律师，近几年律界新秀，他很厉害的。」
「切，一个Omega能厉害到哪去？」
「啊啊啊啊，楼上的你再逼逼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不许说我们沈教授，你他爹的就是比不上人家，快嫉妒死你了吧？那酸味都流出屏幕了！！」
霎时间，星网上又掀起了一阵对骂浪潮。
五天后，案子终于开庭。
沈知言和优涟到的时候，莫桑已经在这里了，
他看到两人，视线在优涟脸上划过，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
莫桑旁边站着的是这次审判庭的法官，沈知言注意到那个法官刚才在和莫桑说着什么。
莫桑一脸得意，他眼睛移到沈知言身上，眯了眯眼，对于前几天他在沈知言吃得大瘪，莫桑一直铭记在心。
沈知言看着莫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沉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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