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除了一所综合性学校C大之外,还有一座联邦军事学院,这也是唯一一所以联邦命名的军事学院,由现任联邦上将直接管理。
C市几乎占了整个联邦主星的一半面积,C大和联邦军事学院分别位于医院两侧,而军部,则是位于两所学校中间,也是C市的中心。
C市医院是距离军部最近的一座医院,所以,这里的设施都很精良,能在这里任职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未来的联邦骄傲。
C市中心医院离C大很近,因此,一些C大医学系的学生会来这里实习。
沈知言作为C大的教师,虽然不是教医学,但因为其优越的外表和特殊的omega身份,C大的学生基本都知道他。
毕竟,Omega天生体质孱弱,整个学校都没有几个Omega老师,还是这么年轻的教授,更加是凤毛麟角。
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中,沈知言已经遇见了好几个C大的学生。
沈知言上了住院部,住院部在三楼,沈知言已经无比熟悉那个房间了,凭着肌肉记忆,他很轻易地找到了陈欢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沈知言先是平静地站了几秒,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灿烂的笑容,推开门走进去,
“欢欢,我来…”话还没说完,就骤然停止,沈知言看到病房里面的人的瞬间,嘴角就拉平,因为那一抹笑容显得温和的面庞此时却紧绷起来,似乎还有几分冰冷。
病房里,除了沈知言同母异父的妹妹陈欢,还有一个人,他的生母——胡茉茉。
陈欢的父亲陈百城也在,他正在给陈欢削水果,在推开门看到沈知言进来的时候,他的动作停止了,眼睛里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
如果没有沈知言的突然闯入,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沈知言抬眼和陈百城对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掠过他,眼睛落到陈欢身上。
“哥哥!”陈欢看到是沈知言进来,眼睛一亮,当即就坐了起来,期待地冲他笑。
小姑娘如今十岁,是一个beta,她和沈知言都遗传了母亲胡茉茉的颜值,陈欢小小年纪,像一个奶团子,一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
可这个漂亮的小beta女孩儿,患上了心脏病。
“哥哥,给你看我新折的小狐狸,好看嘛?”
“哥哥,我今天学会了一首歌哦,我唱给你听。”
“哥哥,老师教我的知识,我考了一百分哦,我厉不厉害?”
“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我好想你哦……”
小姑娘絮絮叨叨,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沈知言听着,只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还有细细密密的酸。
他的妹妹,为什么要在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多,在别的小孩子都能到处撒欢儿玩乐时,陈欢要躺在冰冷的床板上进行治疗,当别的小朋友都在学校上课时,陈欢只能隔着屏幕,坐在病床上听课。
沈知言和胡茉茉陈百城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说是恶劣,但他和陈欢之间,却是相处和谐。
往常这个时候,胡茉茉和陈百城都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
陈百城看着青年越发高挑的身形和越发姝丽的容颜,眼神晦暗不明。
胡茉茉闭着眼睛,根本不管沈知言怎么样。
“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陈欢抱着沈知言的脖颈,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笑容灿烂,“欢欢好想你啊~”
她嘴巴一撇,脸颊鼓起两个包,“等哥哥等得花儿都谢了…”
沈知言忍俊不禁,看着小姑娘卖乖,无奈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小朋友,我不是上个星期才来看过你嘛?”
“哥哥~,你能不能天天来看欢欢啊,这样欢欢就每次都考一百分。”小丫头伸出手指头掰着,数道,“一,二,三,四,五…你要五天都来看我哦~”
被她那双亮晶晶萌萌的眼睛盯着,沈知言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他也不作无法完成的承诺。
“哥哥尽量,好嘛?”他说道,“欢欢乖,好好治疗,你马上就能出去了。”
“好吧……”
陈欢五岁那年突然昏倒,胡茉茉两人带着她到医院一查,竟然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彼时沈知言才刚刚大学毕业,一贫如洗,陈家也没有什么钱,几乎是捉襟见肘。
司礼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告诉沈知言,只要和他成为情侣五年时间,他可以给沈知言解决陈欢的住院和手术问题。
沈知言同意了,他用五年的自由,保住了他的妹妹。
他在司礼面前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omega情人,
期间,沈知言归还了司礼的所有钱财,现在的住院费,基本都是沈知言在付。
——
第10章 质问。/ 闹掰。
沈知言推开门出去,他正要走,却被一道声音喊住了。
“沈知言,给我站住!”
是胡茉茉。
沈知言转过身,眼眸平静地看着她。
他早已经过了那个渴望得到母亲肯定,得到母亲赞扬和在乎的年纪了。
“我没钱了,你给我转点钱。”胡茉茉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沈知言不说话,只是幽幽地盯着她。
青年的目光如利剑般,轻而易举地刺穿胡茉茉的假象。
胡茉茉被看的不自在,她虚张声势,喊道,“看什么,儿子给母亲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你那个有钱的男朋友没给你钱?”
垂在身侧的手猝然收紧,沈知言抿着唇不说话,
这,就是他的生母,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良久,他才抬手,给胡茉茉转过去一笔钱。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
“你的联系方式我会拉黑,如果你去学校找我,保安会把你抬走,这些年我一共给你转了五百万,早就还清了你抚养我和生我的费用,所以,以后不要烦我。”
沈知言语气很冷,他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丝毫不像母子,更像是敌人。
“还有,”沈知言顿了顿,
“我和司礼已经分手了,你找他也没用。”
胡茉茉刚刚收到打款的兴奋还没有落到实处,就听沈知言近乎断绝关系的话,还没来得及消化,接着,又听到了他和司礼分手的消息。
胡茉茉心里一咯噔,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沈知言,“你和司礼分手了?”
她气急攻心,哆嗦着指着沈知言的眼睛,抬手就想要打沈知言一巴掌。
手还没落到面颊上,就被青年抓住。
“我不是之前那个任你打骂的沈知言。”沈知言垂眸盯着她,神色凛然,莫名让胡茉茉害怕。
“沈知言,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和司礼分手!”胡茉茉短暂地怔愣了一下,然后就是神色狠狠地盯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司礼是个多么优质的Alpha吗,离开他,我看你一个omega嫁谁?”
“不好好抓住机会,只会搞你那个工作,你又不是Alpha,omega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在家相夫教子!你呢,不好好抓住机会,就知道读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你年纪多大了自己没点数,其他的Omega早早地就结婚了,你呢,我看没了司礼,谁要娶你这个大龄Omega?!”
几乎是被气笑了,沈知言没忍住,他看着胡茉茉喋喋不休的话语,只觉得荒唐。
“在你心里,Omega就只能附庸他人,是吗?”他问道。
“要不然呢,Omega能有什么未来。”
沈知言蓦然感觉到一股从身体最深处传出来的一种无力感。
在这个世界,28岁的Alpha司礼被人称赞为年少有为,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27岁的Omega沈知言,就只能被自己生母唾弃,被说是嫁不出去的烂货。
明明他也有成就,明明他的成就同样让人艳羡。
这个狗屁的世界!
狗屁的AO差距!
青年瞳孔幽深,像黑暗的最深处。
他扯了下嘴角,突然抬手,甩开了胡茉茉的手腕,像是丟开什么脏东西一样。
随即,转身离开。
身后的胡茉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沈知言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敢反抗我,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沈知言的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掀起什么波澜,毕竟,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沈知言之前尝试过和胡茉茉沟通,尝试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可,现实给了他血淋淋的教训。
永远不要和一个叫不醒的人说话,你说再多,你理论再多,也都是徒劳。
——
胡茉茉年轻时候容貌惊人,仗着自己的脸,她和当时沈家的继承人沈连之谈恋爱。
不,不应该说谈恋爱,应该是包养。
沈连之当时已经有了未婚妻,也就是现在的沈家夫人,但是他还是在外面包养了胡茉茉,当时胡茉茉怀了孕,沈连之承诺,只要胡茉茉生下的孩子是个Alpha,他就和胡茉茉结婚。
毕竟,这个世界,Alpha是生来就被人尊敬的。
可上天没有眷顾胡茉茉,她生下来的,是个Omega。
沈连之自然而然地抛弃了胡茉茉,和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结婚。
胡茉茉也因此,彻底恨上了沈连之,也恨上了这个,和沈连之有着同样的血脉,却让她被人抛弃的Omega。
沈知言印象中,胡茉茉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好脸色,即使他再努力地学习,再努力地想要让胡茉茉肯定他。
而造成这一切的沈连之,却顺利地继承了家业,娶了貌美的未婚妻,结婚生子,毫无负罪感。
————
沈知言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温度低,沈知言感觉自己额头有些发热。
嗓子里仿佛卡着什么东西。
沈知言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拿了温度计测量体温。
青年家里的沙发柔软,他坐下来,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陷进了沙发里。
第11章 容易有感情的时期,/司礼司宴。/ 抑制剂。
热……
身体深处传来的燥热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吞噬,腐蚀他的四肢,让他的每一处器官都变得瘫软无力,做不出任何动作。
沈知言全身不断地冒出汗水,
夜色昏沉如墨,漆黑吞噬星空。
房间里没有开灯,在一片暗沉中,沈知言蓦然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剧烈起伏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面格外突出,像是受到了什么大的惊吓般,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的青年才平静下来,气息逐渐变得均匀,整个人也没有了那种紧绷的状态。
只有深深的疲倦感……
沈知言知道,那种疲倦感是来自灵魂深处,来自十几年前的自己。
默了几秒,青年站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骤然大亮,对于长期在黑暗中的沈知言来说太过灼目,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来,此刻被汗水浸湿,显得格外凌乱。
露出大片洁白锁骨的肌肤在灯光下呈现出莹润的光泽。
过了一会儿,沈知言才放下自己的手臂,眼睛本能地眨了眨。
把瞳孔深处的恐惧扼杀。
青年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一股子潮热。
睡觉之前夹上的温度计已经在他睡着的期间掉落在了沙发上,沈知言拿起来看,触感已经温凉,不具有任何参考价值。
但沈知言已经不需要温度计告诉他了,熟悉却有更加强烈的燥热感,干涩的喉咙和身体深处的痒意已经让青年明白。
他到易感期了……
“该死!”沈知言没忍住骂了一句。
本来他的易感期应该还要再晚几天的,但是今天去医院被胡茉茉气到了,又因为刚才那个梦,易感期提前了。
想到那个梦,沈知言神色闪了闪,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
不,那不是梦,是一直困扰他的肮脏往事,
陈国城当时的丑恶嘴脸还历历在目,沈知言每每想到这件事,就有一种从心底升腾出来的厌恶感。
对他的厌恶感,对那个家庭的厌恶感,还有……对自己。
——
沈知言去找抑制剂,刚挪动了一步,放在沙发上的光脑就响了起来。
青年走过去看,是一段陌生号码。
沈知言接起来,手机里传来一道声音,是司礼。
“知言,我们能谈一谈吗?”那声音虚弱至极,像是一只颓败的乌鸦。
沈知言之前已经把司礼的号码拉黑了,司礼这是又换了新的号码。
沈知言没说话,直接把号码挂了。
光脑那头,司礼坐在家里的地板上,面前七零八落地摆放了好多酒,他脸色酡红,听着那头嘟嘟的挂断声,理智的最后一根线彻底崩断。
他好像失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司礼想到那天在操场上看到的沈知言,青年身姿玉立,仍然如初见那般惊艳。
可他看他的眼睛里已经是冷漠如冰,再也不会有之前的温和。
司礼掩面倒在地板上,高大的身躯此时脆弱不堪,细看之下,竟然在微微颤抖。
人往往是在失去之后才懂珍惜,在彻底沦丧之后才后知后觉。
沈知言在情侣合约期间,一直尽职尽责地扮演男朋友的角色,好到让司礼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他,所以他不以为然,肆意浪费那一点微末的感情。
当一切结束,沈知言当着他的面拿出了那份合同,司礼才恍然,原来,平静的镜子下面,早已经遍布裂纹。
——
沈知言刚刚放下光脑,又有一个电话打过来。
青年突然变得很急躁,易感期的Omega情绪状态极其不稳定,必须要有Alpha的信息素安抚,而沈知言自从成年之后,他的易感期都是靠着注射抑制剂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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