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和平常在公司训下属的语调一样,却又带着几分独有的色~情。
此时此刻,司宴眼敛垂下来,又轻缓地叫了一声沈知言的名字。
他握着沈知言的那只手向自己的方向移动,自己也跟着俯身,把尚且留有红印的那半张脸放在他手心。
透过皮肤,沈知言能感受到滚烫发涩的温度。
青年被按在司宴脸颊上的手指尖颤抖了下,他看着司宴,眼睫毛眨了眨。
“好疼啊,”司宴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可怜兮兮,瞳孔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要言言亲亲抱抱才能好~”这个平常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的Alpha撒娇般地说道,接着,他像小狗一样地蹭了蹭沈知言的手掌。
司宴完全没有被打了以后的恼怒或者冷脸,他几乎是心安理得地承受了沈知言的这一巴掌,并且想借着这个巴掌来得到Omega的一分怜惜。
心脏仿佛被人轻轻地捏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沈知言全身。
他失笑。
真是……卖乖的大狗狗。
接触到侧脸的那只手顺着皮肤向里轻轻地按了按,脸颊触感柔软,完全不符合司宴平素透露出的形象。
清醒之后的Omega揉了揉男人泛红的那边脸颊,任由司宴俯身把他抱住,鼻尖触到自己的肩膀上,落在毗邻腺体的边缘。
Alpha的眼睛余光落到那处腺体上,神色意味不明。
怀里的Omega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气味。
Alpha的独占欲让他不甘,司宴磨了磨牙。
好想亲一口,在他身上所有部位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经年暗恋无处诉说,满腔爱意濒临决堤。
司宴紧紧地搂着了怀里的人,或许,他也是喝醉了,才敢让自己这么放肆。
Alpha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沈知言的时候……
其实,沈知言错了,他以为和司宴的第一次见面是和司礼在一起以后,可事实上,司宴见到他的时间,比那个时候要早。
那天,他去C市中心医院谈一个合作,当时他24岁,开始了解公司,接手部分工作。
无意间的惊鸿一瞥,却让司宴怔在了原地。
彼时沈知言上大四,陈欢突然不舒服,他带着陈欢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陈欢是心脏病。
…
青年坐在诊室外面的座位上,手里拿着单子,和五年之后近乎生人勿近的气场不同,此时他还尚且青涩,是带着少年气的大学生。
司宴仅仅见到一个侧脸,就停下了脚步,他视线向下,看见了沈知言紧握着检查报告的手,手背青筋都露了出来。
沈知言静静地坐在那儿,面容失神,微低着头,影子投射在晦暗中,一言不发。
此时已然日落西斜,在明暗的交界线中,对着司宴那一边的侧脸被阳光轻抚,而另一边,却陷入沉沉的暮色。
22岁的沈知言静静地坐在那儿,身旁没有任何人。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在只余自己的世界中,独自悲伤。
这是司宴第一次看到沈知言,和外人看到的强大冷静不同,司宴第一次看到的沈知言,带着脆弱,带着悲伤,明明是落魄的一面,却横冲直撞地进了他的世界。
他的剪影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司宴的脑海,午夜梦回间,司宴无数次都在想。
如果当时,自己走过去,会干什么?
他想,
自己大概会……抱抱他。
即使司宴过得也并不幸福。
他还是想,退回那一天……抱抱他的言言。
——
司宴比司礼大了一岁,司宴的父亲在他六岁的时候,突然就从外面领回了一个小孩子。
司礼五岁,成为司家的小少爷,可生母不是他的母亲。
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所有人都选择沉默。
司宴很聪明,爹不管娘不亲,致使他小小年纪就明白了世界并不是单纯的白。
司宴也曾经想要和司礼好好相处,但似乎,司礼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开始近乎掠夺式地把司宴的一切据为己有,
父亲的关注,众人的称赞,佣人的拥护。
他似乎,在极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像是在告诉他,
看,我比你更适合当司氏的继承人。
司宴的母亲不久就和他的父亲司呈业离婚了,相比较沉默寡言的司宴,司呈业更加喜欢活泼讨乖的司礼,他的注意力顺理成章被司礼夺去了。
小司宴在这个家里,彻底变成了一个人。
司宴在人生成长中的十几年,几乎没有感受过普通的父爱母爱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想和司礼争什么,他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司礼上蹿下跳的举动。
他得了满分,司礼就也得满分,欢呼雀跃地拿着卷子去找司呈业。
他过生日,司礼就装病,让司呈业在医院陪着他。
他去公司实习,司礼就也去公司实习,明明他的学业还没有修完。
这些行为在司宴看来,和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
司礼害怕司宴霸占一切,所以拼了命地和司宴争。
司宴从来不说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家产,公司,他可以自己挣。
直到那天遇见沈知言,在之后,司宴想再见他一面,他开始调查沈知言的身份。
终于,他知道了沈知言就读的学校,从早晨就开车到了那里,魔怔般地等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司宴终于见到了日夜出现在他梦里的那抹身影。
但他身边,有了别人,有了……司礼。
司礼是沈知言的男朋友。
司礼又一次,从他这里,抢走了。
这次,司礼彻底赢了。
自此之后,司宴开始疯狂地嫉妒司礼。
嫉妒他和沈知言是同一个大学,嫉妒他能够守在沈知言身边,嫉妒他…成为沈知言的男朋友。
司宴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地想把沈知言夺过来,司礼从小到大抢了自己那么多东西,自己抢一次怎么了?
可,他不能罔顾沈知言的想法……
第23章 程敛的心思。/ 回家。/ 失落。
天知道,沈知言和司礼分手的那一天,司宴快笑疯了。
他躲在被窝里面偷偷笑,跟个猥琐变态一样。
他的轨迹,从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沈知言相交了。
————
卫生间的灯光白亮地吓人,这里除了沈知言两人,没有别人,
沈知言还在疑惑怎么没人进来,然后,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
看着卫生间门口大大的施工牌子。
沈知言转头,挑眉,“你干的?”
司宴不说话,就看着那个牌子。
……他有权保持沉默。
沈知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选择直接转身,往回走。
身后,司宴拉住他的手,“别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拉住的力道不大,沈知言很轻易地就挣脱了,他转身看着他,想说句什么怼回去。
但是目光瞥到司宴仍然红肿的脸颊,默了默,沈知言还是把马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没作声。
——
司宴回到之前那个酒吧包厢的时候,程旭已经走了,只剩下程敛一个人,往后靠在沙发上,翘着腿,不紧不慢地晃着酒杯。
有机器人过来给他举着偌大一个屏幕,里面放着过了几千万年的远古老片子——《珍环传》
司宴对自己好友一些奇奇怪怪的爱好见怪不怪。
“呦,终于回来了啊大少爷。”程敛看着他脸上的红印,有些稀奇,“怎么出去一趟,还让人给打了啊?”
程敛乐了,“谁敢打我们司少爷,还打得这么大快人心。”
司宴瞪了他一眼,冷笑,“情趣,懂?”
程敛翘起来的那只腿晃悠着,对于司宴的说辞但笑不语。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诶,发小的心思你别猜,一猜一个准儿。
“还看起来《珍环传》了。”司宴坐下,看着桌子上根本没下去半点的酒,就知道程敛这个玩意儿一口都没喝。
“你不懂,”程敛一脸高深,“做生意就跟远古社会的宫斗一样,得走一步看十步,多看看吧土狗,还能增长经验。”
“土狗?”司宴闻言,扫了程敛一眼,不屑道,“土狗能追到老婆,你能吗?”
他笑了下,显得有些恶毒,“细狗。”
程敛神色顿时僵住了,他眼睛从电视剧移到司宴身上,“你怎么猜到的?”
“除非我瞎了。”司宴道,“你恨不得眼珠子黏到程旭身上了,还用猜?”
“他不是我亲弟弟,”程敛喝了口手里的酒,“我是被父母寄养在程家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
程敛看着酒杯里面闪动的酒,眼睛里面的神色坚定。
司宴穿上了被他脱掉的外套,看着程敛势在必得的样子,感慨了一句,“引狼入室啊……”
——
沈知言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地走了不少人。
“知言,你终于回来了!”程旭看到推门进来的沈知言,眼睛一亮。
“你上厕所上了一个小时啊知言,”程旭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沈知言顿时语塞,他很想说,他十分钟就出来了,只是被不要脸的狗东西缠住了。
“没有。”最终,沈教授只能僵硬地吐出这两个字,
“还喝酒吗?”林彦青递给沈知言瓶酒,问道。
“不了,”沈知言说着,和司宴在卫生间里一耽误,他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兴趣了,边拿外套边说,“今天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行,你注意安全。”程旭顿了一下,对沈知言说,“我才刚见到你就要走,言言,这么狠心的吗?”
沈知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别装。”
“让林彦青送你吧,他闲得慌。”程旭眼球转了转,弯着眼看沈知言。
沈知言今天没开车,他听了程旭的话,没什么在意地点了点头。
“彦青同意就行。”
这个点确实不太好打车。
程旭看了林彦青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快同意啊!
他都这么光明正大地给林彦青创造机会了,这个家伙不会还把握不住吧?
“我没问题。”林彦青立刻,他眼睛亮了起来,看着沈知言。
——
林彦青和沈知言刚走到酒吧门口,就看见一辆车停在那里。
车窗摇下来,露出司宴那张帅脸,此时戴着一个墨镜。
别问为什么大晚上要戴墨镜,就是纯耍帅。
“言言!”这一声,司宴喊得巨大无比。
周围路过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想看看那个“言言”是谁。
沈知言是真的不想搭理他,沈教授当不了显眼包,会社死。
可是看着司宴那快要咧到耳朵根的笑容,沈知言对林彦青说,“我去那边看看。”
“好,”林彦青点头,他看着那个格外高调的车和里面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恰巧,司宴摘下了墨镜,望向林彦青这边。
他看向林彦青的时候,嘴角瞬间被拉平,看起来像是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而沈知言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司宴又变了一副模样,笑得别提多妖艳了。
林彦青:……
失算了,这情敌特么是个小绿茶!
“言言,”沈知言过来的时候,司宴手臂百无聊赖地搭在车窗上,仰头看着他。
“我送你回去。”他说道,笑容灿烂。
沈知言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掩饰地咳嗽了两声。
“有人送我了。”他说,“你先回去吧。”
司宴神色顿时暗了下来,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怜兮兮地看他。
如果他有长长的耳朵,想必现在已经耷拉了下去。
沈知言心里有些发痒,他手指动了动,才忍住想要抬手摸摸司宴耳朵的冲动。
“好了,回去吧。”沈知言说道。
司宴神色更沮丧了,言言真是狠心……
“好吧,那我就只能在这里哭了,”司宴闷闷地说,
“我要在这里鬼哭狼嚎,控诉你刚在厕所调戏了人家。就要和别的小白脸一起回家!”
说完,司宴作势就要下车,车门却被挡住了。
是沈知言。
青年挡在车门前,和司宴无言相对。
沈教授真的快被气笑了。
拜托,谁调戏的谁啊大哥!
这要是让司宴传出去,他说理都没地方去。
沈知言看着司宴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你行。”青年看着司宴,神色变换下,说出了两个字。
司宴神色顿时收住,悲伤的表情一去不复返,变成了得意洋洋的欠揍表情。
“我就知道,言言最喜欢我了。”他甜腻腻地说道。
沈知言打了个哆嗦,真的没眼看他贱嗖嗖的表情。
受不了了,这人怎么能这么没下限。
——
林彦青看着沈知言走过来,抱歉地对他说,
“彦青,这次就不麻烦你了,我和一个朋友回去。”
林彦青笑容依旧温和,他点头,“好,你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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