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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瞬息全宇宙(柯南同人)——冰镇火炉

时间:2024-07-20 07:53:19  作者:冰镇火炉
  于是有一刻赤井秀一也想起自己的妹妹来。记忆里她小小的像个刺猬,又像颗豆子;看着很小一个,但是是实心的。扎进人堆里像是潜泳,然而声音变作泡泡浮上来。和社会规训的女孩模样远远不同,但我无条件的爱她。可惜我无法亲眼见识她如何长大,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下子变成了大孩子。当然。我当然能理解这种感情;因为我也正为了我的家人而奋不顾身。
  他说:“我明白了。”
  刚刚表明心意的话说来不过脑子,出口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宫野明美知道这下自己的意愿能得到实现,第一反应是欣喜,随后是忧虑。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会妨碍你们的行动吗?我,我也只是说一下,不要太在意……”
  她急迫地问,但声音越来越弱,自己动摇了。赤井秀一摇摇头。
  “你不用担心。”他面色平静如常,发动汽车,“是你提出了这个想法,而我拍的板。这其中我的参与不可忽视,因此所有的都有我的一份。困难也好,责任也好;哪怕是失败后的后果也好,我们都会一起承担。分配大概是,一半一半吧。”
  他们离开了。
  几天后搜寻宫野明美未果的琴酒得到了黑麦的消息:她逃到我这里来了。当然,汇报的主旨大意如此,真要还原则还得加上许多挑动人神经的怪话来;他们也不怎么和睦。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琴酒要在远处通过微型摄像机亲眼看着宫野明美死去,动手的也必须是黑麦本人,不可经他人之手。
  黑麦答应了。那夜山林里枪声惊起飞鸟,而后是一声爆炸。宫野明美在录像带里哭的肝肠寸断,苦苦哀求他放了自己;说了许多好话,说我们之间的爱,难道都是假的吗?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眼泪不要钱的流。她得到的回答是:你太吵了。你说的那些,我全忘了;倒难为你记得。
  那双漂亮的,像是雌鹿般又大又拥有蜷曲睫毛的眼里的高光顿时熄灭了。她的心上挨了一枪,血液立刻喷出来。星星点点,几乎溅到摄像头上,被毫不留情地抹掉。黑麦扭头就走,一丝怜悯都不肯施舍。说来也怪,也许是山里信号不好,偏偏此时微型摄像机出了点岔子,连带着耳麦的通信也不畅起来。等信号恢复正常,琴酒重复说了好几次要打头,终于有一次传递过去。
  打头?你看现在这哪有头啊,这全是爆炸后的碎片,你要不要吧。听了他的要求,黑麦冷笑一声,侧身给微型摄像机展现身后的场景:一片火海,满地残骸。我都把她油箱打爆了,车毁人亡,你才让我打头?她妹妹还有一颗,你要是嫌手痒可以去过过瘾。
  雪莉的头可不能随便乱打。她手上握着组织的最高研究成果,真动了谁来负责研究?总不能琴酒亲自上吧。他冷哼一声,决定不和这人计较。动物园最近骚扰不断,他今天的任务都做不完;能腾出时间来看宫野明美被处决,已经是对她能成功逃出自己追杀这一行为莫大的重视。
  他离开了。即便琴酒不在现场,赤井秀一也不回头。做戏得做全套,既然已经付出这么多人力物力,那就一处破绽也不能留。一边走着,他也想:让摄像头和耳麦适时故障倒是可以做到,只要精度到了自然可以实现;但是真有爆炸后一段时间内能保中心安然无恙,连温度都不升高的炸.弹,时间一到就开始自然燃烧?这么反常识的东西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牛顿第二定律被推翻了,焦耳开尔文麦克斯韦听完都死了。哦他们本来就死了。
  反正宫野明美安全无事就好。剩下的……人家能在组织里混这么久,有几手不外传的本事又能如何呢。
  又过了几天后,帝丹小学来了名温柔漂亮的女老师。黑色长发,眼尾略微下垂;气质亲和,孩子们都爱她。她叫广田雅美,看上去是那种幸福家庭成长起来的女人,人生顺遂,大抵并未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
  这些暂且不多赘述。总而言之,宫野明美死于黑麦之手,死于曾经的男友的枪口之下,实在令人唏嘘。当然,如果要细细去看录像带,卡顿前一秒,能看出宫野明美并未立刻死去;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可能是死于爆炸或是爆炸后的漫长灼烧,而非仅仅是那一枪。只是火烧的实在干净,骸骨上一丝人体组织都不剩了。判断人死于火灾前还是火灾后得查看肺部是否有烟尘,这样当然是判断不了的。
  “是。你说得对,她或许没有立刻死去,或许的确死于火焰。你拷了录像带,还连着看了那么多遍?”贝尔摩德静静地听完,有些无趣地用手指绕头发;她是恨着宫野夫妇,所以也连带着恨起这两个女孩来;但恨也不平等,接手了药物研制工作的宫野志保显然更受她的偏爱,或着说偏恨。所以宫野明美死去的录像,她看了两遍就腻味了;其中哀求男人顾念旧情放了自己的话更是可怜又愚蠢。寄希望于男人的爱还不如信自己能抄起一对高跟鞋打过黑麦一路杀出去。只是没想到波本的恨意能浓烈至此,看这么多次,可能还用上电脑处理,一帧一帧盯着看。
  “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记仇。”贝尔摩德调侃道,“他们家虐待过你咯?”
  波本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说,只听身边的女人笑个不停,有人逗猫就是非把猫逗生气了才肯罢休的。他继续开车,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丝颤抖都没有过,笑容的角度也丝毫不变。就像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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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california dreaming
  后来谁看见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想拯救我。
  这样的戏码头一次上演还是很有趣的,但是多了令人乏味。这一次我想看点不一样的。绘里香睁开眼,房间内昏暗无光,拉着窗帘。其实看不出这里的具体情况,房间里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器械,但她从水果的馨香中闻到点酒精的味道。肩胛上一阵隐约的疼痛;她心下了然:火光喷出时还以为我会死在房子里,没想到活了下来。也许是老板来的及时,也许是老师救得迅速。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试着碰了一下包扎好的地方,背后立刻有个冷淡的少女声传来:
  “别乱动你的伤口。”
  绘里香立刻想要偏头去看,女孩及时补充:“也不要扭头,别说话。”
  她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干脆利落地将快要挂完的空瓶取下来,换上新的吊瓶。茶色的短发修饰着她精致的面庞,与娴熟动作所不符的是独属于未成年少女的纤细身材。组织里的科学家很多,但天才至此的非宫野志保莫属。
  当然,绘里香是不认识的。她也只能靠看胸牌认人。她和宫野志保简单聊了两句,觉得对方似乎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但回答利落,不算缺点。送我来的是朗姆。听到这里绘里香一皱眉,总觉得这个一开会就有效让她入眠的老东西一出手就有问题,让人不得不防。她只能姑且当作两位搞情报的起了冲突,朗姆想挖墙脚。
  我会假意接受,然后当双面间谍。绘里香这么想:原因无他,朗姆实在没自己老板好看,看见长得好看的人会延年益寿的。我若是穷困潦倒,那么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生活美满幸福,我要长命百岁。
  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宫野志保正在真情实意地感到惭愧,甚至连她自己都无从得知。朗姆在带绘里香来的时候,吩咐宫野志保一个隐秘的任务:虽然击中玛尔戈的那枚子弹没有造成穿透伤,但它奇妙的消失了;宫野志保需得解析出子弹型号。这有助于追查武器来源,更有助于找到这名枪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相当残酷,意思是在解析出子弹型号之前,玛尔戈的伤口不能愈合。
  然后呢?解析出子弹型号呢?
  试药。
  宫野志保的心跟着这句话一起落下来。
  能短暂地脱离杀人药剂的研制,当然是好的。但接踵而至的却是这样的任务,那么也残忍地没差。宫野志保的心像一汪兜不住的温水,总要溢出来可怜可怜绘里香;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虚被看出来,她冷酷地告诉自己:也许这孩子看起来无害,手头也是有过个把人命的。不要可怜她,你毕竟自身难保。真心有时候是致命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再一次换药。为了不被看出来药物的名称及作用,还特意改了拉丁文标签。绘里香就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
  “医生,那不是日文吧,是英文吗?”
  “不是。”
  “……所以那是什么?是意大利语?德语?”她的性子像小孩一样,随性而起而落,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吧,医生。我没读过书。”但宫野志保费劲编了一堆像模像样的功能用法之后,她又不听。听了个开头就听不懂了,压根没到能揭穿宫野志保值得费心力去编造的谎言的地步。于是后半截话卡在她嘴里。
  “但是我老板说以后可能会给我接国内靠拉丁美洲的书改的音乐剧……是不是叫《百年孤独》来着?拉丁美洲,用的是拉丁语吧?”她伸手攥住宫野志保的衣角,“教教我读它。”
  宫野志保想说不是。拉丁美洲用的是殖民时期带去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拉丁语则是古罗马人的语言,这根本不挨着。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宫野志保竟然没有立刻拒绝,反倒抬头看去,瓶身上贴着一行字:Regenerationem capillarium ac synthesin fibroblastarum collagenarum in aegrotis notabiliter inhibere possunt, ita diuturnum vulnus aegrotis non sanantibus.
  宫野志保对着这行字稍稍停顿了一刻,而后顺畅地念:
  “Fons fluminis profundus in terra latet, ac futura propter amorem videre non possumus. Non habeo fabulam narrare tibi.”
  绘里香说:“啊?慢点医生,什么?”
  宫野志保很耐心又重复一遍,后面还拆开来,一个词一个词教。绘里香努力地支棱起来,像一只半身不遂的小海豹,趴在宫野志保膝盖上。她眼睛里看着的字是:甾体类化合物,能够明显的抑制患者毛细血管的新生以及纤维细胞和胶原的合成,由此导致患者发生长期的伤口不愈合;她嘴里念:河流的源头深藏大地,因为爱着才看不到未来。我没有可以讲给你的故事,钻石就是雨滴。
  让受害者不明不白地念造成自己伤害的药物,她做不出来。她宁可让绘里香用拉丁文背诗。女孩趴伏在她膝上,心脏的跳动清晰地传达到宫野志保这里。有活力的心跳,这副身体正努力地活着,拼命地修补伤口,虽然免疫系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修复不好,但是还是让绘里香活下去。
  这或许是一种更偏向于出现于医者身上的怜悯。绘里香反应很快,学的也好,虽然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学完这句话,嘴里自言自语着:等我去面试,也给导演显摆显摆。宫野志保即将离开时,却想起自己有一回做实验看到的事。
  事实上,很多最终即将被用于人类身上的医学技术,在研制时通常选用比格犬。它们繁殖能力强、疼痛感低、服从性高、遗传性稳定、体型适中、没有攻击性、性格开朗。那次她要通过在比格耳朵的毛细血管注射空气来杀死它,但临了了,忽然又说改成用兔子。她刚把针头扎进比格的耳朵,还没注入空气。那就拔出来吧。至于这只犬,状态完全允许下一次继续使用。
  她把比格关进去,转而提溜出一只兔子,这次杀的干脆。然而宫野志保无意间瞥见那只关在笼子里的比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杀兔子。宫野志保不能确定它能不能理解,或许是理解了;那只比格一声不吭,只是很安静地舔了舔从耳朵上流下的血,然后趴下不看她了。后来它什么时候被用掉,也记不清了。
  回忆到此结束。宫野志保转身,她不回头地走了。想起这件事并没有让她大发慈悲,反倒坚定了她独善其身的意志;虽然这意志的到来是灾难性的,因为宫野志保并未从中得到力量,反而失去了勇气;让她离开的,也并不是保全自己的决心,而是自暴自弃的崩溃。虽然她自己未必知道,但那一刻有个声音对她说:你救不了她。连一只小狗也救不了的你,当然救不了一个大活人。
  凭这点心声,宫野志保很努力地冷漠了一天半。结束这一切的是一个夜晚。死亡通常是含混不清的,所以极容易将它与一个潮湿的傍晚弄混;这天夜里宫野志保总觉心神不宁,有什么事要发生。循着本能她冲进病房,发现绘里香正因为伤口剧烈地疼痛,几乎因此说不出话,唯有一身的汗水几乎把床浸透。看见宫野志保闯进来,她勉强在凌乱的气息中憋出细微的声音:
  “志保。好痛,志保。”她伸手去攥宫野志保白大褂的衣角,这次却如同攥住了她的心。或许是因为她平日里只管宫野志保叫医生,现在却直呼她的名字。于是宫野志保顺理成章想起句拉丁语名言来:Si visit amari, nomen;Amorris cause sunt。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被爱,名字就是被爱的源头。老话真是说的好。
  “我是不是要死了。”绘里香还在哭叫。宫野志保扶她,她浑身颤抖,一头栽进怀里,体温不正常的低,像个将融未融的雪人。从这颗伏在她胸口,美丽的无可挑剔的头颅里,宫野志保闻见那种大雪铺天盖地般寂寞的气息。
  一剂麻药安抚了她,但这不是药。绘里香勉强镇定下来,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会闹腾说被子好凉,一会说害怕一会又痛却没人发现得了。宫野志保心知自己理亏,给绘里香铺电热毯,放了个小手铃在床头,但绘里香依旧眼泪汪汪:
  “我害怕睡着。”
  这个突发于睡梦中的疼痛如同潜伏在必经之路上的怪兽,像是日本都市传说中的猿梦:也许下一次做梦便是死期,又或者余生都能幸运地躲开。宫野志保犹豫许久,决定就用手头有的这点□□和无水乙醇配一剂安息香出来。虽然调配时惊心动魄,但是它开窍醒神、行气止痛;溶液含在口中一会后吐掉,然后就能享受一段安稳的睡眠。但就在这调配之中,站在翻腾的橙黄色液体面前,宫野志保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她先让绘里香闭上眼含住安息香溶液,二十分钟后吐掉。而后不动声色地将会减慢伤口愈合的药物一股脑全收了起来,换成正常的治疗药品。做完这一切,她感到战栗的恐惧与不正常的亢奋。而此时绘里香睁眼,吐掉安息香溶液后在昏暗的室内眨了眨眼,含含混混地邀请:“志保。你在发抖吗?你也很冷吗?和我一起睡吧。”
  还处于心情亢奋中的宫野志保没有拒绝。直到她的头脑清晰到足以有理有据地分析利害时,自己却已经脱了白大褂躺进被窝里了。宫野志保本人作为药学研究的专家,她调配的安息香溶液效用明显,绘里香很快就平静地睡着了。呼吸均匀,进出都带着香气。
  宫野志保却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般。她正在悄悄忤逆朗姆的意思,并且没有任何脱身的办法。简直是自讨苦吃!这样想着,她又回忆起绘里香所说:国内改编《百年孤独》的本子可能会找上她;角色一定是美人儿雷梅黛丝。这个极度美丽又会让所有爱慕者横遭灾祸的女人,她未来的扮演者如今也将一条危险的道路呈现在我面前,而我直直走了上去。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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