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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镜(近代现代)——水割

时间:2024-07-20 07:34:47  作者:水割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没什么好执着的,但是你本来就没怎么变啊。在我眼里你一直这个样子。”
  “和当年……”时敬之忍不住抓紧对方的衣领,逼近他,口中飞速道:“和当年一个样子吗?!闻命,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你想的是什么样?”
  他眼神偏执,还带了一些阴郁和躁动,闻命一时反应不过来:“就……那什么,就那个样啊。”
  听到这句话,时敬之怔怔地松开手。
  闻命关切道:“有什么事?小敬?我说错什么了吗?”
  时敬之却只是摇摇头,他轻轻笑着,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这太奇怪了。
  时敬之深深看着他,目光很平静地低声说:“闻命,其实有很多事,并不像是你以为的那样。你以为很伟大、很有天赋、很耀眼的人,拥有了更大的世界,可有时候,反而更加迷茫和无措。”
  闻命第一次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时敬之却突然迅速变脸,他恢复疏离冷淡的态度,并且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了。
  不过时敬之讲到学校,话题突然多了起来,如同小喇叭附体。
  闻命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忍不住闭嘴,让时敬之多说一点。
  时敬之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了:“我上学的时候,没有住学校宿舍,选了学生公寓,studio那种……”
  闻命说:“是那种厨房和卧室连在一起的吗?”
  时敬之点点头:“有独立卫浴。”
  “那你自己做饭吃的吗小敬?”
  “食堂有营养餐,活动中心有法餐、学校后面的酒吧一条街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餐馆。”
  真很时敬之式的回答。
  闻命想着,这似乎很符合时敬之的性子。
  他喜静,不耽于人群,studio一居室这种房间很适合他,如同坚硬的壳,包裹住他所有的衣食住行和喜怒哀乐。
  但是闻命却觉得,时敬之才是让人感觉到踏实的人,因为对方身上有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奇怪的钝感和锐度。
  说是钝感,因为他对人情往来那套非常不感冒,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厌烦,碰到无聊繁冗的社交场合,不耐烦全写在脸上,怒气简直压抑不住,仿佛随时会拍屁股走人,连别人眼中的“正常恭维”都被他看作虚假交易,都是不必要的“成年人的肮脏手段”。
  所以他不讲迂回客套,有一说一,对于很多表达很是直接,好是好,难吃是难吃,讨厌就是讨厌,单纯到可怕。
  和其他以圆滑为傲的人类相比,他简直是尖刻锐利——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棱角和锐度,闻命很明白这一点。
  时敬之做事一丝不苟,他的人生道路上设定了无数目标,小学,中学,大学,工作,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惹人艳羡。
  他有那种一丝不苟的特质,也有坚毅的品行,能在实验室呆几个月只为了盯一份枯燥乏味的数据,也不怕面对一次又一次失败,他也可以在变异的巨兽面前面不改色,端着枪将面目狰狞的怪兽一击毙命。
  可是……
  闻命却想,他也许在事业上很成功,可是在人际关系上实在单调,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本来就难,让时敬之遇上的话,简直是难上加难。
  因为照理说这种人是很难相处的。
  他本该亲朋离散,没有知心人,让人赞美让人痛骂,甚至适合——或者说应该,他应该孤独终老。
  问问苍天大地吧,时敬之不孤家寡人,谁去孤家寡人呢?
  所以说,……时敬之是不配拥有家人、朋友……还有爱人的。
  他就应该孤孤单单一个人。
  闻命这样想着,连呼吸都变得酸涩难耐起来。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是一旦想到时敬之,他就会心神不宁,哪怕这个人就在他身边。
  闻命甩甩脑袋,让那些不好的念头都走开。
  他们继续前行。
  时敬之重新开了自动驾驶模式,这片公园非常大,几乎霸占了整个德尔菲诺大区,所有人都生活在城市森林中,与鸽子松鼠相伴。
  闻命偶尔同时敬之交谈几句,看到哪说哪,话里没什么重点,但是他们总是有话聊。
  闻命是不会多想的人,他遇强则强,随遇而安,不过他总是可以体会到时敬之的寂寞。
  那种寂寞非常明显,被所有人察觉,又被所有人忽略了。
  因为时敬之看起来特别寡淡。
  也许少有人提出异议,说他是喜怒无常的人,但是另一波声音会把这一切淹没,大家七嘴八舌,评价说,他像是没有情绪的人。
  闻命想说,你们都不对。
  时敬之的心思特别好猜,他如果不开心,他不会哭,却会发脾气。
  他害怕难过,他也不会说出来,只是更加一声不吭。
  他遇到紧张到如临大敌的事,会严防死守神经紧绷,声调不自然拔高,却还要回避一般僵着声音否认,口口声声说我没有事。
  他越是自然而然地讲没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了。
  不过闻命好像也从来没有和时敬之提过这个,因为无从提起。
  最最开始相遇的时候,他自顾不暇,还要带着小哑巴一样的时敬之东躲西藏,生存的压力和求生欲望压过了一切,他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去想很多。
  再后来稍微能够喘口气了,时敬之却像是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他不知不觉已经迈过了时敬之的心理防线,时敬之不怀疑他,他开始开口和闻命讲话,他甚至和闻命发脾气吵架,那种姿态更像是依赖。
  闻命那时候后知后觉地想,原来把小可怜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会生气的啊。
  他从小跑船出海,独立能力很强,也很少依赖谁,可是突然之间有了牵挂。
  闻命是很直接的人,他想得也简单,对于很多事情的态度只有一个:不去想。
  他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假设,他只注重于现实。
  对方很寂寞,很寂寞。
  闻命从来不和时敬之提这个,实在是没有契机,又好像实在是无法开场讲这些,如果没头没脑提这个话题,会显得莫名其妙。
  他们之间好像从来不提特别深入的、触及深度的话题,但是相处起来也没什么不对。他们的交谈与生活中充斥着鸡毛蒜皮和柴米油盐,话题琐碎且平常。
  今天这家店打折,明天这个餐厅出了新品,后天大扫除,下个周紫藤萝开了,再过几天终于嚎啕一番,营养餐好难吃,可以不可以去玛莎超市买个蝴蝶酥改善生活?
  有时候他们也讲诗,讲书信,讲吐露吐露司机给欧蕾欧蕾女士写的情书。
  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闻命现在的生活容易被人吐槽为“被人渣圈养的富太太”。他仿佛一个家庭煮夫,每天围着心尖上的男人打转。
  说实话,闻命还是很享受这种日子的。
  他养伤就是养伤,心安理得,从来不觉得难堪,首先他心理强大,并不因为自身境地感到自卑尴尬,他不需要飞速找一个工作来证明自己有能力赚钱养家,是那种经济独立的男人。
  其次他手握奥本镇的渔业联合协会颁发的证书,并且拥有德尔菲诺大区的工作签证,十年签证名额有限,是拥有特殊技能的人才才可以申请的特殊签证,按照相关条例,拥有十年签证的人都可以得到奖励。
  也因此,闻命可以不吃不喝不工作,专心做个“游手好闲的家养富太太”,因为仅仅靠着每月政府颁发的人才津贴和住房补贴,就足够他衣食无忧。
  所以他总是可以拿出足够的精力和热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心里想时敬之过得好,就多想一些,多照顾一些,他想和时敬之亲近一些,就关照他的想法,让他每天开开心心的。
  在闻命眼里,时敬之无比鲜活。
  时敬之有失眠的毛病,越加班越累越睡不着,肉体崩到极限,精神疲惫不堪,可他总是加班。
  他加班以后会和闻命说累,然后不讲话,却一直听闻命絮絮叨叨,闻命也乐于絮絮叨叨,他这时候总是很亢奋,如同不知疲倦的小喇叭,一直叭叭叭,然后时敬之不知不觉睡着了。
  时敬之吃不喜欢的东西,也会冷着脸嫌弃无比地和闻命讲难吃,嘴里冒出冷丝丝的刺,可是尽管他语气僵硬,冷言冷语,闻命却听出来一丝丝委屈,等人去哄那种委屈,他感觉时敬之的天简直崩塌了,因为吃到不喜欢东西,他的心情糟糕无比。
  这时候闻命竟然感到一丝恶劣的开心,时敬之发脾气的模样简直太可爱了。
  还有次时敬之加班半个月,给闻命打了视频通话,那时候已经很晚了,闻命头晕,没什么精神,他提起力气,可是声音还是沙哑无力的,最后他念叨,我有点难受,对不起,你去忙吧,小敬。
  时敬之却说了好长一段话,他语气平淡无奇地说你睡吧,现在你不用陪我了,我要睡一觉,工作没有做完,一会儿起来吃饭,我现在还可以,没事。
  他嘴上说着不麻烦你,克制又有礼,但是他没有挂断通话。
  闻命忽然笑了,紧接着他开始哼哼唧唧,样子委屈极了。
  他神情低落地讲,小敬,我还不想挂断,我有点……他突然皱着脸大叫我好难受,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的语气太逼真,时敬之被唬住了,他高声问,闻命?!你又头痛?!很厉害吗?!闻命瞬间有些愧疚了,可是他不动声色,狠狠心装出恹恹欲睡的模样哀求他:“……不挂通话好不好?”
 
 
第6章 Chapter 6·碎片
  时敬之当了真,起身拿西装出门,他动作很快,已经离开了镜头,站在桌边同助手讲话,似乎要马上过来,闻命大惊失色,声音急了几分:“…别回来!!没关系!你别回了!我好多了!真的好多了!工作要紧!!你只要不挂通话就好了!快来快来让我看看你的脸!!看不到你我的心好痛!!!”
  时敬之将信将疑,他又回到镜头前,脸色很是难看,他三番两次确认:“真的?”
  闻命心虚道:“……真的真的,真的!!!我好多了我不痛了!!我马上睡觉!!你别挂通话,我看到你的脸就头不疼了眼不花了!!!求求你!让我看看你吧!”闻命瞪大眼睛看向通讯器屏幕,嘴里哈哈大笑:“卧槽你怎么那么好看!看看这个鼻子真的绝了!”
  时敬之闻言沉默了,他坐下继续工作。他绷紧了脸,在剩下的时间里,任凭闻命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再抬头看对方一眼,不过也没再挂断通话。
  时敬之拧巴,拧巴到极点,拧巴到可爱,让闻命无法自拔,泥足深陷。
  其实时敬之的情绪很难外露,有时候他很热情,有时候又很冷淡。
  闻命在夜里会趁他脆弱时扣紧他的手腕,十指紧扣抓着不放,然后他们会打闹,在被子里滚成一团,对视间又纠缠在一起。
  时敬之不多话,他很能忍,被逼急了会漏出闷哼,喘息火热,眼角全是绯红色。这时候如果他看人,总是懒懒散散,抬着眼皮半睁不睁,等看清是闻命又闭上眼睛,把自己圈起来,团巴成一团睡过去了。
  他这种虾子睡法真是相当不友好,搞的闻命每次都要伸手去捞,费好大力气把他掰直了,圈进手臂里,拿着四肢压住,手手脚脚紧紧窝在一起,只有这时候时敬之才会老老实实睡觉。
  有一次闻命别住他的肩胛骨将他固定住,时敬之却猛然扯过他的头发,主动含住他的唇瓣。
  闻命一个踉跄,肩膀撞上肩膀,他顺势搂紧对方的腰,吻到最后由对方主导,开口接纳他,追着他嬉戏,他故意发出一些暧昧的啧啧声,时敬之缓下步伐,用上唇安抚般触碰他的唇瓣,等他消停了又继续加深这个吻,完全不想让他退出去。
  闻命快发疯了,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吻里脸红心跳。真他妈的是致命的吸引力,我操真是绝了。
  他心里暗爽,你可太厉害了。
  闻命心里涌现出很多变态的想法,想法越变态他越唾弃自己,唾弃到脸红耳赤,那模样简直娇羞无比。
  时敬之最后还半安抚半疼惜地叹息,他真的在叹息,很是无奈且头疼:“闻命,你好害羞啊,白长这么大。”
  卧槽啊他说我大!!!
  闻命正甜蜜地害羞低笑,实际上脑壳子都快炸了。紧接着他又听到对方自言自语:“你……你为什么和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
  情窦初开的少年的隐藏含义为:毛头小子、莽撞充动、又傻又二…
  行吧,他在时敬之眼里竟然是这样鲁莽的形象,不过没关系。
  后面的幻想开始不受控制,闻命贱兮兮地笑出声来,边笑边捂住脸,沉迷幻想无法自拔。
  他摸上对方白皙柔韧的后背,顺着脊柱向上摸,再沿着肩膀滑下来,直到十指紧扣,然后再……
  "闻命?"
  然后他的另一手为所欲为,按紧对方的胯,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五指的痕迹,然后用力向下按,对方会下意识扭着腰挣脱束缚,咬紧嘴唇一声不吭,皱着眉头紧紧缩成一团,可是自己怎么也不放手,一股血直冲闻命脑门,全身热到爆炸,他可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眼睛瞬间红了,抓紧了对方的腰不管不顾往下按,直到……
  "闻命?!"
  "….啊?!"闻命回过神,等发现身在何处,当即脸色大变:"小敬?!"
  时敬之的眼睛黑魃魃的,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得人心里凉飕飕的。闻命僵直着身体,一股寒意从他脚跟直顶到天灵盖,像个冰棱子,硬邦邦穿在他后脊柱里,冻得他四肢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停在一处路口。时敬之把舰艇熄火,看向对方红光满面的脸,眼中露出疑惑:“你怎么这么兴奋?”
  闻命如临大敌,这样子非常可疑。
  时敬之不明所以,语气冷淡至极:“你在想什么?”
  闻命还是一声不吭。
  时敬之看了几秒,讲出自己的猜测“你牙疼?”
  说完时敬之先皱起眉,下一秒他果断拆了安全带凑过来,想要检查一番。
  闻命疯狂摇头,全身透出戒备和恐慌,仿佛面临一只巨兽,简直是失了神智。时敬之可以确定,但凡闻命有一点点脑子,他一定会开舱门飞速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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