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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镜(近代现代)——水割

时间:2024-07-20 07:34:47  作者:水割
  “有人以为是姚月白辜负了我母亲的心血,也有人以为我母亲沽名钓誉……”
  时敬之说:“所以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谁背叛谁。”
  闻命:“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持灯’作为一个代称,其实代表了许多人?”
  “可以这么说……但是……”时敬之想问你怎么知道。
  紧接着闻命恍然大悟般掏出一本书,“那有一些事情,就说得通了。”
  那赫然是一本《波娃小札》。
  “我猜测苗书手里拿到的那本‘流转之书’里的内容,是不同的人书写过的,只不过他们都落款持灯。我查了电子扫盲计划当年的参与者名单。我猜有很多人匿名持灯留下了只言片语。
  姚月白死后,电子扫盲计划短暂踩了刹车,那不久以后就是蓝夜宣言的发表,一位叫做蓝夜的企业家联合全球企业家提出倡议,作为科技行业的企业家该如何尊重伦理。
  这里面提到一个计划,叫做夜莺计划。很小的一段,因为这个计划涉及非法研究,于是被列入高级加密事件,封存。我猜姚月白就是被卷进了这个计划里……只是蓝夜怎么会知道这些……”
  闻命指着通讯器上的资料,“加密文件显示,在姚月白死后的数年间,有多位教育管理领域的高层被揭发,而蓝夜是几起案件的关键听证人,他甚至找到了当年的幸存者,提交了大量访谈记录和电子数据资料……据说这些关键证据都是他的委托人和他一起亲自深入现场得来的……”
  时敬之满脸古怪,“蓝夜?”
  闻命一脸无辜:“怎么?”
  时敬之“没什么……”
  “说嘛?”
  “真的没什么……”
  “你又瞒着我!”
  “真的没有什么……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那我不管……今晚睡我家~”
  “我们还在讲事情,还没讲清楚……你等一下!苗书!苗书怎么办!还有那个通信……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不管他。就是设置了个局域网络而已。他发的那些胡言乱语没人看。”
  “你也不想他误入歧途对吧!”闻命低声说,“睡我家。房子太空了,我自己睡好害怕,总是做噩梦……”
  *
  西太平洋的初雪飘落的时候,时敬之到济之市出了一趟差。
  办公室的凳子还没坐热,人已经被哭唧唧的小女孩拉到了天台上,大有不讲清楚不罢休的架势。
  “我离家出走了!!!”
  “我要寄宿!”
  “我要住宿!”
  “我不回家!”
  “我考砸了。”殷梦梓肿着眼睛:“我又考砸了!我是真的没那个学理科的脑子吧?你说是吧?我哥哥又骂了我一顿!”
  时敬之坐在她身边,“没有关系。”
  殷梦梓说:“时敬之,你好像从来不教给我道理。”
  她有些苦恼地想了想,又问:“你们这些高级部门,是这么说吧,不应该是能说会道吗?就跟我哥哥那个样,满嘴跑火车,说很多长篇大论的场面话,先铺垫二十分钟,再端着架子,讲很多大道理。”她说,我有个亲哥哥,大我十几岁,是个优等生,叫殷梦燕。
  时敬之摇摇头,笑着说:“你哥哥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吗?”
  殷梦梓撅撅嘴。
  时敬之说:“殷梦梓,我不教你,因为我不是你的老师,而以一个其他的、任何一个身份来讲,我并不是个成功的教导者。”
  殷梦梓说:“又不会是只有变成成功的教导者才能去教别人。”
  她低下头说:“是因为你分的很清楚吧。时敬之,我是你的责任吗?”
  时敬之说:“是呀,你们一直是我的责任。小朋友们,是我们这些电子扫盲计划专家的责任。”
  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时敬之说:“殷梦梓,我不是个成功的教导者。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小孩子并不是足够优秀才配得上父母和朋友的爱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东西是不问因果的。那就是爱。”
  “爱吗?”殷梦梓说:“我知道啊,你看,就像殷梦燕很爱我。我搞出麻烦来,我都知道找哥哥。我知道他都能给我摆平。”
  她继续讲,“时敬之,你知道殷梦燕的名字怎么来的吗?老殷一直想要个闺女,我妈怀着殷梦燕的时候,做梦梦到燕子,老殷就一直觉得是个闺女,非要叫殷梦燕。
  谁知道生出来个男孩,他还哭了,我妈说他丢脸了,他哭起来嗷嗷嗷的。
  然后老殷说叫梦燕太女气了,叫殷梦鸟,殷鸿鹄……我妈说太难听了,就叫梦燕,不改了!”
  时敬之发出了很爽朗的笑声,笑声飞很远。
  他说,殷梦梓,那你呢?是因为夜半梦到梓树吗?
  “不是不是,”殷梦梓摆摆手说:“这个没什么,我妈什么也没梦到,我名字殷梦燕起的,你不知道吧?我叫梦,是随了殷梦燕,这是他选的,没啥大含义。叫梓,是因为梓是故乡的意思。”
  殷梦梓说:“我其实不太懂,我打记事起就记得我住在济之市中心,但是殷梦燕说我出生地不是在这里,我们老家好像只是个三四线城市,但是后来因为天灾被淹了……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时敬之点点头,他把一双胳膊撑在身后,这是中学时代的男孩子最爱做的动作之一,要微微抬着头看天空,吹吹风。
  殷梦梓说:“时敬之,有点冷,但我不想回去,你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时敬之点头,又过了会儿,他说:“殷梦梓,我从来不是个好的教导者,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对待你们,我的下属,或者我更爱叫他们,我的同事,伙伴们,校长,老师,家长。”
  殷梦梓说:“做你自己呀。”
  时敬之点点头,笑着说:“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伟大的教育部长。你看,现在你已经有领导者该有的魄力了。”
  殷梦梓也笑,还要哈哈大笑,她笑完了,自己乐了一会儿,又说:“时敬之,你给我讲讲你的父母吧,好不好?”
  她说,我从来不听你提私事。
  时敬之转过脸来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殷梦梓急了:“我想知道想知道想知道,你跟我说说呗?我都跟你说殷梦燕的坏话了。”
  时敬之又笑,有点搞不懂这种我跟你说秘密你也要给我交换秘密的交友方式,他说:“我会忘记今晚你说的话。”
  但是他也没拒绝,他看了看天,说:“我的私事。其实都没什么,我现在很忙,很多时候公事已经占去我的大半时间了,公私事都是搅和在一起的。
  常常忙着忙着,一天就过去了。
  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但是也在努力生活,学着自理自立,实在忙不开的时候,有助理帮我。”
  殷梦梓抱着膝盖,歪着头看她。
  时敬之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动作时愣了一下,又微微笑起来:“殷梦梓,你小心感冒,如果你冷了,我们就去车里坐着。”
  殷梦梓心不在焉地嗯嗯嗯,催促他继续说。
  “我的父母,”时敬之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他们是德尔菲诺的部门领袖,就是你能想到的那种领袖。”说到这里他轻笑了声,问殷梦梓:“殷梦梓,你在我身上,能不能看见他们的影子?”
  殷梦梓唔了一声,好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就是挺无聊的,乏善可陈的人生。”时敬之说:“我的少年时代,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每天是循规蹈矩地学习,上课,考核,竞赛,我不聪明,所以要很努力才能拿出成绩,平时也分不出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殷梦梓这次发出了了然的声音,又在听到下一句时,露出错愕的表情。
  “殷梦梓,我以前也作出过离家出走的事。”
  时敬之低声说:“他们很忙,我和他们的沟通很少。那时候我以为那就是听话懂事。他们也会吵架,吵很多,我受不了,就跑出去了。”
  时敬之也抱起了膝盖,把头靠在上头,歪着头对殷梦梓说:“殷梦梓,我很幸运,我有个发小。有一次,我跑去后山的天文台,本来天文台是不开的,我也知道,但是我没有别的地方能去,我就跑到那里去了,结果我碰到了我的发小。”
  他仿佛陷在那段记忆中了,讲着这些话的时候,把细节说得很清楚,仿佛是他把这段记忆拿出来擦拭了好多好多遍:“……其实我们刚闹矛盾,你知道,谁都不想认输的那种矛盾。但是那时候,也是个夜晚,我们就坐在后山,很无聊地坐着。然后我们就说话了。”
  时敬之说:“我后来明白,这就叫和好了。我一开始以为,只有正式道歉的那种,我说‘对不起’,你说‘没关系’,才叫和好。”
  “我那时候很高兴,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殷梦梓说:“你们就坐着干瞪眼吗?”
  时敬之说:“人放松的时候不就是虚度光阴吗?”
  “殷梦梓。”时敬之说,“我以前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条件的爱,所以我一度很被动也很悲观。因为这意味着没有托底,没有依靠,没有后路,没有安全感……人就好像永远在为了‘有限的爱’而奋斗,为了‘生存’而斗争一样。
  后来我发现,其实无条件的爱是有的,无条件爱你的人也是有的,只是有的时候,人是非常有限的。很多时候,因为人的有限,即便出现了期待中的爱,也没有办法去承载。有些人也许想要爱你,但出于他们自身的局限,往往力有不逮、鸡同鸭讲。而人往往会很为难,毕竟你选择和一人成为家人,就要接受他的最高处,和他的最低处。”
  “再后来,我就想开了。
  这个世界上呢?存在很多比无条件的爱更加值得追求和珍视的东西。
  比如美好的品格、健全的人格、自强不息的生命、永远蓬勃的心,还有再次出发的勇气——
  有了这一些,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
  次日,济之大学某办公室。
  时敬之低头看了眼通讯器,“最新的消息。当年的确有人攫取了扫盲计划的成果,受害者大部分是大学里的女学生,她们被认为是新式玩,物,有人逼迫她们做各种交易。
  根据推测,当年姚月白应该是偷听到了一些高层的话,他们举杯称颂电子扫盲计划计划取得了胜利,酒桌上有几个女孩子甚至是姚月白在大学里见过的。
  而有些妓女还说,以前我住在烂尾楼里,没吃没喝,随便让人上,但现在起码可以住在高级楼里让人上,大老板还给红酒貂皮什么的。
  姚月白还发现,有些小孩学完了,因为是黑户,没有办法参加升学考试。然后打黑工被卖到大老板饭店做妓女,学了知识还是妓女——而且是高级妓女。
  这是当年电子扫盲计划远近端所有参与者的名单,你可以查阅。但因为涉密,你不能带走。只能抄录。”
  苗书终究对着德尔菲诺寄出了那份抗议——通过正当的官方途径。
  而时敬之此次来济之市,为他带来了玫瑰之镜的实时传播装置——
  升级改造过的装置,如果成功的话,可以实现多种感官的实时共享。大区在市民内部也进行了内测版本的无差别投放。
  时敬之为苗书收集了电子扫盲计划人士的心情。
  “苗书,也许你该听听这个。”
  *
  出差结束第三天的时候,时敬之休了年假。
  “那我们住在雷克雅未克怎么样?”闻命一边看着平板标注,一边对通讯器那头说,“你请了几天假?”
  “五天。”时敬之在文件上签字,将过往的很多材料解密。“加周末九天。你待机一下,我有点活没干完。”
  身边的工作人员对他说,“这些是过去几十年里,文化学院相关的校史资料。”
  十分钟后,闻命发送过来一份旅行计划单,闻命兴致勃勃:“第一天去吃首府的馆子,有一家生蚝店一战前就开了,然后可以去看冰湖,冰湖逛完了就去看火山……然后可以去凯夫拉维克,还有北峡湾——”
  “嗯嗯嗯。”
  “时候好话,我们还能蹭上极光,我约了当地的小酒馆,我们可以喝喝小酒吹吹海风——”
  “对对对。”
  闻命继续翻过一页:“你看第357页那个地图,我们可以按照这个路线走,拿出两小时徒步,省得你天天加班,话说回来,加班没有加班费还得倒贴,你那个班是非上不可吗?”
  “好好好。”时敬之飞速把通讯器从耳边移开,顺带把对方发来的大小3个T的旅行攻略关闭,在脑海中自动结束了这场“J人与P人的巅峰对决”,他面不改色说,“都听你的。”
  而飞行十七个小时后,时敬之揭开眼罩,对着舰艇外的光景倒吸冷气,“那你也没提前说!你收养了一头鲸!”
  “calm down——”闻命说,“好啦,好啦……不然怎么办?我遇到了非法捕鲸船,总不能见死不救。鲸鱼营救组织没有足够的经费和经验养她,只能把她放生……但是放了三次她都找回来嗷嗷嗷地哭,我们能怎么办?”
  闻命说,“她发出的声波频率和别的鲸鱼都不一样,人家都不跟他玩。只有捕鲸船和人类机械的声波能吸引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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