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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镜(近代现代)——水割

时间:2024-07-20 07:34:47  作者:水割
  但是阿慈认为,他事业小成,不必露宿街头乞讨,便开始思虑后代的教育问题。他一夜暴富,见惯了文人商贾,便也动了附庸风雅的心思。子孙要温婉,要有精英做派,而不能是目不识丁的野人。望子成龙,理所应当——但是这又怎么可以是阿礼的使命与责任?
  哦,对了,还有个好消息,阿慈说,姚月白以继续教育的身份考上了德尔菲诺高中部,还有可能拿全奖。真是太棒了。替他们开心。说实在的,我以为阿礼和阿慈的事业会一路高歌猛进下去。他们是真的很开心——以至于他们都不吵架了。以往阿慈经常会因为阿礼的精英做派和他吵架,虽然在我看来那都是情趣——好吧,我不该妄言我的朋友们。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悲剧。天啊,我真的不想提起这件事。那个女孩子太可怜了!!!!!2067.6.30 兰)
  “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离家出门,她的遭遇不外乎两种。不是碰到有人相助而好起来,就是迅即接受花花世界的道德标准而堕落下去。在这样的环境里,要保持中间状态时不可能的。”
  嘉莉妹妹的这种遭遇发生在一个离乡背井的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也是同样的。
  姚月白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而后来的命运如同挂在天上的电线,要么被风吹跑,要么被鸟雀啄断——总归她是身不由己,线的展向不由他选。
  她死在一个大雨夜,自己开车跑在高速路上,又不巧碰到全球停电日,地震,她给沈方慈打电话,沈方慈没有接。
  是那种非常俗套的故事,姚月白通过写信结识了一位青年,他一掷千金,待她那样好,仿佛此生不渝。
  姚月白留下的日记里写:“我知晓这个世界上太多的道理和语言,却依然必须直视我的内心,他是个风流浪荡的恶棍,他空空如也,他满嘴甜言蜜语,他是个骗子,甚至是个巨大的情感黑洞……然而当我的视线望向他,我心里的声音在告诉我,我在渴望靠近,我在祈求他爱我。这是什么奇怪的事吗?宠爱,平等,自由,开明,掌上明珠、温柔乡。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又有怎样的下场?我再清楚不过。——我的理想去哪里了?”
  那天姚月白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沈方慈狂喜过望,她第一次喝了酒,睡着了。
  于是她没有接到那通电话。
  谁也不知道姚月白到底想要说什么,在死前那一刻想要说什么。
  姚月白曾非常隐晦地给沈方慈发过一张照片,4维彩超里孩子的影像很生动,她说,老师,我想请教生物问题呢。
  她暗藏羡慕地望着风华正茂的沈方慈,老师,你相信爱情吗?
  沈方慈说,相信。
  她满眼希冀的光芒,第一次那样诚实地袒露自己的想法,非常认真地承认,相信,并且永远相信。
  “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条件的爱吗?”
  姚月白青涩地发问。
  即便是在这样贫陋的环境里,她也认真聆听了一个少女的迷茫和声音。
  “我对爱情的憧憬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沈方慈这样说:“我当然追求挚友、知己、伴侣和理想合一的对象。”
  “唔——”她抱着膝盖,歪头,看她,“那,会有你还未说话,对方内心早已知你所想的人吗?”
  “嗯?”沈方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放下手中的书本,不紧不慢地笑起来,回答,“或许呢?”
  而她听这个羞涩楚楚的女学生讲,我其实很喜欢小孩子呢,我一直想要个小棉袄。
  “生下女儿就可以傍身,如果她的女儿同她一样貌美,有着纯真又娇媚的风情,最好不过。”——这是光明街女子的命运。
  而姚月白呢?
  沈方慈后来才知道,这个刚拿了录取通知书的女孩子,十八岁的女孩子,她怀了孕,而那个男人抛弃了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和阿礼的关系误导了她。”(阿慈和我讲这句话的时候,满脸懊悔——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不自信。2069.8.25 兰)
 
 
第114章 尾声96·繁花万镜
  原来竟然是这样!!!
  时敬之望着纸上的文字震惊不已。
  竟然是这样!!!
  原来他的父母竟然有过这样一段羁绊渊深的过往!
  俗话说,清白无辜的情态往往和天真无邪挂钩,而这种消极的不抵抗又名“听天由命”。
  这样便可以永远做一尊只有岁月才会蚕食的花瓶。
  可是沈方慈不是,时约礼也不是——
  姚月白竟然想要一份慰藉!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因沈方慈的到来而愈演愈烈。
  她的离世对沈方慈而言,毫无疑问,是重创。
  这可能是第一次,沈方慈的信念产生了动摇和犹豫。
  在以往,沈方慈是高歌猛进、一往无前的。
  不久后沈方慈回到了济之大学,而非常离奇的是,时约礼留在了德尔菲诺。
  那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时约礼偶尔会专程来探望沈方慈。
  偶尔与专程是一对互相矛盾的天敌,但是他的确是带着专门跑一趟的心态来到这里。
  这一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沈方慈偶尔会赴约,陪他在茶楼吃一顿饭——显得她那么纡尊降贵。
  闻命接了杯咖啡,站在远处慢慢喝,静静看着远处翻书的人影。
  这里是济之大学的密集书库,时敬之在看资料,已经看了整整五个小时了。
  按照规定,作为第三方的学监原则上和他的距离不能超过五米。时敬之坐在靠墙的卡座里,闻命在隔断旁边的休息区,站在高脚桌旁等。
  从他那个角度望去,时敬之从座椅间露出半个身形,雪白色挺括衬衣的下摆被他束进西装裤里,勾勒出偏窄的腰。
  他永远不会拱肩缩背,哪怕坐着,也总是带着一股精英才有的冷静和矜持。
  他不知还要看多久,闻命没有打断他,而是向旁边的咖啡机挪了挪,视野更开阔些,然后明目张胆一直盯着时敬之的脸看。
  他们鲜少有这种无比平静的、各自安静做事的相处时刻。只是,这种相隔不远,彼此能看到的状态,虽然相当陌生,却让闻命感觉舒服——于是他噙着笑,喝咖啡的动作更加散漫了。
  因为实在无聊,他继续打开欧蕾欧蕾波娃的札记看。
  这本书非常小,是那种巴掌手记,他偶尔会随身带着,闲来无事就打开翻一翻。
  “我们希望那些微弱的、渺小的、不被听到的声音被人听到。哪怕它刺耳、让人不舒服、不体面、不洋气、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样足以给你信心。”
  Rose elle a vecu。可是玫瑰凋谢了,“天下红颜都薄命”。
  闻命目光一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继续看下去,欧蕾欧蕾波娃女士的人生仿佛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他们说不要忽视刀笔的力量,油墨就是炸药。”
  无论是FAITH IS VICTORY也好,还是FAITH MAKES VICTORY也好,FAITH才是主语,它更加重要。
  他们说,你要承认,你必须承认,development是一个process,欲速则不达。
  “领导力是指你的存在让他人变得更好,并确保在你不在的时候,这种影响力能够持续下去。Leadership is about making others better as a result of your presence and making sure that impact lasts in your absence.我同意这段话,可是,该怎样成为一位领袖?我讨厌成为领袖。我从未构想过成为领袖。
  “边界、秩序、合理性……我对此感到忧虑。”
  波娃女士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有些事,我觉得不是那么单纯……德尔菲诺,大学联盟,济之市,象牙塔,大家都这么讲,但是我感觉很多人……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我甚至会时常有一种‘他们真的是精英大学的学生吗?’的错觉,就是这种错觉,我甚至常常会觉得是我错了。车子、房子、奖金、钱……我不知道。”
  “我感觉我们的约书亚校训马上就要沦为不可拯救的陈词滥调。”
  她终于说出来了心之所想:“我感觉我担当不起这份责任。我该辞职吗?”
  “觉得无力吗?我问我自己,我努力叩问内心,我以前也会有这种无力的时刻。我仍然认为,‘领导力’的定义,它指你的存在让他人变得更好,并确保在你不在的时候,这种影响力能够持续下去。”
  “杰出人才的确可以带来更大的影响,但是我们更加追求另一种运作模式,那就是哪怕没有杰出人才,该继续下去的,依旧会继续下去——当然,我指的是朝着好的方面。这是我的一贯理念。”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不试试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呢?你要做的不是成为杰出人才,而是打造一个能力出众、分工明确、紧密相连、团队意识极强的团队。”
  “我宁愿相信,校报的创刊人,遵循的是这样一句话原则,‘我们的义务在于将事实叙述出来,结论应由读者来做’。”
  “尽管这会带来许多挑战、怀疑、批评……因为很多时候这牵扯到利益之争,但是这种理想化的原则却是校报存在的理由,可谓不死之神。”
  “这一段时间………我专注时评,写了《全球移民认识论:非正式生存主义》、《我们认为名词的某些词语更好地被认为是动词》、《智力自杀与表演主义》……我宁愿把目光对准大学联盟会本身,我知道面对的挑战可不小,而很可贵的是,无论经历多少天灾人祸、机构重组,这份报纸也没有停刊。”
  我不希望以后这份报纸只能打打广告,通报谁拿了奖学金。谁可以找工作谁,谁又得了多少奖,各位校友互相登个通告说说节日快乐又或者登记结婚信息,某年某月某日,我们的校友喜结连理,因为是校友身份所以拿了八折优惠……我们的校报不该是这样。
  “不抢着博眼球、不搞话术、不去煽情、不刻意满足受众低级需求、不为了利益或者利润偏向谁、不受广告商的控制、永远欢迎批评……我宁愿我们的报纸像是一份学术论文一样枯燥、沉重、严肃、让人看了昏昏欲睡,也不想它违反上面任何一条。——哪怕是为了所谓的真相,也不想。撰写者即便有再多的愤怒,也不可以把它放到这上面。”
  “观众当然可以说,这样会使所写之事变的为写而写,学究气十足甚至晦涩难懂,说不定还会有人说它不带人气…………”
  “…………这更像是个‘群龙无首,我自行之,功过不需鉴’的例子?最后为人品评的不是任何权威、组织、或者个人,而大学本身——对于加之与自身的批评,大学不会给予倾轧。”
  闻命好奇心一起,翻过一页,结果后面话锋直转!
  “亲爱的欧蕾欧蕾波娃:
  给亲爱的我自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给你写信,恭喜你又成长了一岁。
  我现在非常迷茫,甚至可以堪称艰难狼狈——只是无人诉说,所以我想告诉你,未来的我自己。
  理想的诞生地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至少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是这样,它们诞生于肮脏阴暗的地下室和第七层阁楼,是的,不美妙,不体面,但是不可否认,它们在闪光。
  记得感谢那些饥肠辘辘的三流文人,记得他们身上有高贵的美德——
  还有,请你务必记住这一点,这样,以后在坚持和行使你所谓的正义感的时候,就会有犹豫,这股犹豫会拯救你——在某些时候。”
  此后页码空白。
  闻命心里疑惑不定。
  看起来波娃女士曾经服务于校报。
  可是,什么叫要感谢犹豫?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翻看对方的札记,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全球发生过师生大讨论!那个时候报纸也经历过动荡时刻!
  “滋啦!”
  余光里,时敬之站起身,凳子发出轻响。
  闻命神色一顿,压抑住想去找资料的冲动。
  时敬之心里还很乱,沈方慈从光明街回来后,她应当是承担了大学部分行政工作,没过多久,档案里记载着,德尔菲诺大学的校报在全球扩大影响力,济之大学分出一部分资源,将原本的离几个文学机构、社团等团体改制重组,成为F&V报纸的分据点。又过了不久,沈方慈当选校报副主编。
  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恍惚地想。
  我竟然看一本莫名其妙的资料看入了迷。
  他下意识去看时敬之,发现对方的状态也很奇怪,时敬之脸上僵的要命,闻命刚要说话,对方飞速合上资料,流露出夹杂犹豫、震惊和后悔的眼神。
  后悔?
  (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一件事,有学生匿名发表了一篇文章,笔锋犀利,措辞轻薄,质疑阿慈毕业材料的可靠性——我当然知道缘由,阿慈在提交的手记里,剔除了姚月白的信息,以至于很多关键节点残缺不全,——我后来才知道她的课题内容任务之一是和当事人保持长足交往,以静观默察实验对象——阿慈质疑并反对将这群人当做试验对象,但是学院答辩依然坚持用这个说法……
  阿慈提交的信息也受到了阻碍,按照规定她需要提供一些证明所接触人员的确为新市民和特殊职业者的证据,但是阿慈很犹豫……她好像有难言之隐,我猜测她想保护那群人的隐私。总之………阿慈焦头烂额,而这次她很罕见地保持低调。
  校报的氛围令她不喜,据说几大文科学院和社团内部的声音并不一致,有的人追求仿古,有的人想要创新,还有人以仿古的措辞直言创新之含义,引起一些波澜,此后又有工程学院、法学院、物理学院和化学院的人牵扯进来……主题已经偏离,甚至换了好几套重点。大家写文章的水平都甚好,以至于到了我看不到懂的地步,不如我去肯医学院的拉丁文大部头。‘学术自由’‘另类人物’‘笔端炸弹’‘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牝鸡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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