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倒刺(近代现代)——pasdechat

时间:2024-07-20 07:32:21  作者:pasdechat
  “已经让人去找了,他跑不远。”
  陶挚长久地闭了闭眼:“是跑不远,就在那一个地方。”
  他站起身,林铮犹豫了一会儿,把烟盒递给他,陶挚看了看,轻笑一声:“不抽了,要做好学生了。”
  陶挚往外走,见林铮没动,便转过头:“林叔叔,放了吧,让他们两个自己出去玩儿。”
  重见天日,险处逢生,两个人脑子里的血烧得沸腾,并不急着逃命,先要争个你死我活。
  陈威大概已经克服疼痛,或是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一阵混乱,他占据主动,带着被咬断一只耳朵和那不知道多少口的仇恨和剧痛,他狠狠掐住邵亚男的脖子,把她按到墙上,然后用力把她的头往墙上砸,第一下下去,邵亚男脑后就出了血。
  邵亚男又开始痛苦地求饶,语句破碎地说手上有东西,是好东西,陈威拿去就一定能出去,还能换钱。
  到家的时候孟昀舟已经穿戴完毕,穿一身合体的灰色西装,扎宝蓝色领带,同色手帕叠放在口袋里,拉开门的那一瞬,灯光都在他身后,像为陶挚打开一个光芒四射的世界。
  “要的书买好了?”
  陶挚仍发愣于这样盛装的孟昀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然后眯起来,甚至下意识用手去挡,像是被十分耀眼的某种东西晃了眼睛。
  他是光,他是美好的化身,而我刚从脏兮兮的泥潭里出来。陶挚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在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神往和迷恋,在孟昀舟耳中响起什么东西轰塌的声音。
  大概是终于捡起来的希望吧。
  他害怕陶挚那种不该有的自惭形秽,他害怕陶挚因此退却。
  孟昀舟留住脸上的笑,像第一次摸一只小动物一样,衡量良久把手放在陶挚肩头:“去换衣服吧,都准备好了。”
  陶挚怔怔地点着头,往他的房间里走。
  孟昀舟看着他的背影,像一个落寞的新郎,光彩夺目的只是他的礼服。
  破镜难重圆,强力粘起来还是有裂痕,孟昀舟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陶挚仍在珍惜和逃离之间游离。他已经被过去的一切打碎对这份感情的全部自信,而爱情本身大概就是一种信仰,一旦信仰破碎,用什么都难以粘合。孟昀舟明白,但是又不明白,他明白陶挚仍然爱他,爱意不减分毫,而他自己也是,但他不明白为什么陶挚要用那份该死的不合时宜的没有根据的自责和自卑,去打压这份爱。
  大概因为还小,不懂爱与恶本就是双生,也不懂正因为世间好物不长久,但这才更应该去尽力拥有享受,而不是因噎废食。
  门关了又开,陶挚穿着黑色燕尾礼服出来,头发翘起,像一只小麻雀。
  孟昀舟将思绪由脑海中抽离到眼前的现实,走上前把陶挚翘起的头发按下去,把他没有叠好的领子整理好,然后手掌罩在他的后脑。
  陪他一起游历,领他去懂,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重来一次,相当于重新得到一次,他没什么可亏的。
  孟昀舟的笑容绽起来,像无边蓝海一尾鲸鱼跃起一闪而过,惊艳四座。
  “走,舅舅带你炸街去。”
  天色已晚,临近年关,接连几天都飘小雪,吹起的风不像风而像刀子,划得树木都疼,整夜整夜发出受难的呻吟。
  空间开阔,气温更低,风呼呼吹着,像有人拿了一根大管子存心往一只纸箱里灌冷风,真是纳粹都不一定想得出来的酷刑。
  “冷......”
  陈威对着邵亚男的嘴狠踹一脚:“闭你妈的嘴。”
  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衡量力度,每一下都是用了全力,邵亚男早已是遍体鳞伤血流满面,这一脚下去她立刻咳出一大口血,整个人看着更是骇人,像用血做的模型人。
  “冷什么冷,都怪你,都怪你,该死,该死!”
  陈威骂一句踹一脚,每一次都扎扎实实,伴随的声音骇人,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但他完全顾不上这些,只顾着泄愤,恨不得这一切就是场梦,邵亚男不见了他就醒了,醒来一切还和之前一样,他起床去上课,上完课去医院陪床,陶挚今天回来,心情好的话,就问问能不能预支一点儿工资。
  但脸上的伤口、耳朵上的伤口,一切一切都在提醒他,这都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我真......真......”
  邵亚男的声音已经很难被听见了,但依旧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拿命在说。陈威看着她这架势,稍稍清醒了一些,但一看到地上被邵亚男咬下来的半截耳朵,仍是心有余悸。
  “我听不见,大声点。”
  邵亚男哪儿还大声得了,但要保命,便用尽全力地说。陈威终于听到了一点,表情变了。
  “录像?什么录像?”
  邵亚男想说但很难发声,陈威的耐心逐渐又被磨尽,正要动手,邵亚男终于铆足了劲儿拼凑出完整的一句:“睡......他们视频......老爷子气......气死......”
  陈威脑子一转,心跳瞬间快了起来:“陶挚和大影帝,是那种关系?”
  “视频在哪里?”
  邵亚男张着嘴,已经出不了声儿,但一双枯竭的手仍抓着陈威的裤腿。
  “问你视频在哪里!”
  陈威怒踢开她的手,接着又是一脚,重重的、威慑性的踹在她的肚子上。
  没有回应,陈威接着踹了三脚。最后一脚下去,他终于感受到异样。
  “你他妈别装死。”
  陈威说着,警惕地蹲下,用手指推一下邵亚男。
  没动静。
  他颤抖着手,往她鼻子下面一伸。
  没有呼吸。
  死了。
  万雅妮说的酒会实际上是一场小型音乐交流会,到了一看,孟昀舟没什么反应,陶挚倒是深吸一口气,心悬到嗓子眼。
  “怎么了,跟着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会儿怕成这样?”
  陶挚不可能不怕,他的导师、国立交响乐团的团长和国立交响乐团的总指挥这三个人坐在一桌,孟昀舟是没感觉,但看在陶挚眼里,那就是答辩现场。而他脑子空空地就来了,一路上除了看孟昀舟就是看孟昀舟,半点儿跟专业有关系的东西都没想!
  孟昀舟可没说会是这场面当然孟昀舟自己也想不到这上头去,只说是一场小酒会,去见见朋友,给陶挚准备衣服是平常就会的,毕竟和孟昀舟同出同入,形象要兼顾,因此陶挚只当和平常助理工作一样,完全没想到会是这场面。
  “怎......怎么会......”
  孟昀舟是学渣心理,想着陶挚这种学霸,见了老师必然是两眼泪汪汪一肚子话,然后就是学术交流一发不可收拾。没想到学霸也怕老师,还怕成这样。但转念一想也是自然,大师的得意门生转行给他一个演员做助理,白瞎一双弹琴的好手,老师肯定得是恨其不争,陶挚害怕,也是自然。正欲安慰,未见其人先闻其香,孟昀舟眼神冷下来,在对方之前,抓着万雅妮的手腕,把她伸过来的手甩回去。
  “舟哥,你吓死我了。”万雅妮握着被他掐红的手腕,嘴唇张成一个惊讶的O型。她用了红色的眼影,因为眼型的缘故,看起来像是哭红的,我见犹怜。
  但孟昀舟不怜。
  “跟你导师说话去,昨天不是发了邮件吗?今天就见着本人了,还不快去聊聊,套套题!”他拍拍陶挚的后背,像驱赶一匹胆怯的幼马。陶挚先是犹豫,但毕竟偶像兼恩师在前,是个追星狗都不该畏首畏尾,便一咬牙,走了过去。
  万雅妮朝陶挚的背影一抬下巴:“舟哥,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
  她笑着看孟昀舟,孟昀舟便也笑着看她:“我对父母爱情不感兴趣。”
  已经足够直接,万雅妮脸上有些挂不住,强撑着笑脸,表情便有几分扭曲。
  “可你们那是乱伦。”
  孟昀舟笑了,这回是真的笑了,乐笑的。
  “为了不乱伦,跟你?你看不起你自己,还是看不起我?”孟昀舟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笑着,但表情比发怒更令人恐惧。万雅妮被他看得发毛,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一步。
  “哦,”孟昀舟顿悟状的点点头:“你是看不起陶挚。你看不起他什么?看不起他是我的助理?要不是因为我混蛋,他用得着给我当助理?用得着看别人的眼色?你就欺负他是个助理,欺负他是小陶,这样没意思。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审判别人,也要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钱多的就能批判钱少的?有权的就能看不起平头老百姓?我们这种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是被别人多看了几眼,也没什么高贵的。别欺负小孩子,没意思。他有的东西比你少太多太多了,去抢那些和你一样的人,别欺负他。”
  万雅妮又羞又愤,眉尖挑起来,已顾不上什么仪态不仪态,只能勉强控制说话的音量。
  “你想被人戳脊梁骨吗?”
  孟昀舟这就笑得更开怀了。
  “我被人骂几句,换一个陶挚,我太划得来了。”
  万雅妮对上他,没什么底气,但她今天是做足了准备来的,不可能被这几句话就击退。她整理了一下表情,从经过的服务生那儿拿来两杯香槟,给孟昀舟一杯,孟昀舟接了,她便用自己手里的和孟昀舟碰杯,然后喝一口,道:“舟哥,你无所谓,他在乎。”
  这是戳孟昀舟的死穴。
  “你要是因为他没有了这一切,不用谁动手,他自己就去死了吧?”
  孟昀舟的双眼危险地一细:“首先这话由不得你说,其次他要是真的有什么事,至少有两个人得陪葬,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就是你。”
 
 
第34章 34
  林铮坐在车上,检查监控。他把监控看完,没有发现陶成果的身影,看来和陶挚预料的不同,陶成果并没有来东川街的老房子。
  林铮下了车,照常上楼去看看屋子。虽然没人住,但这套房子对陶挚和孟昀舟都意义非凡,一直是专人养护着的,养出一种和东川街脏乱差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
  上楼开门进屋,林铮背对着屋内站着,习惯性地在合上门之前检查门锁的状态。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林铮眯着眼扶了一下眼镜。
  光线有些暗,他还没开灯,无法彻底证实他的猜测。他已经完全警惕起来,顾不上门锁,先转身打开灯,警戒地扫视屋内。
  屋里没人,摆设也没有任何变化,但就是哪里不对劲,林铮说不上来。
  他细细地观察着,终于发现,是冰箱。
  冰箱电源被打开,发出工作时轻微的嗡声。
  林铮抽出口袋里防身用的迷你电击棒,缓步靠近,一边注意着屋里每个角落。只是一个简单的一居室,站在门口就能一眼看到底,但林铮还是谨慎地注意着床底、柜子以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砰!
  冰箱被他拉开,发出轻轻一声响。
  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空荡荡却处于工作中的冰箱,心中的疑惑丝毫不减,反而添上了一份毛骨悚然。
  嗡——
  滴滴滴!
  正常的工作声猛然被紧促的警告声替代,林铮下意识向后,但已来不及。
  轰!
  是爆炸。
  咔嚓一声脆响,孟昀舟两指一夹,掰断了高脚杯。
  陶挚来的时候正见他一动不动站着,酒液洒在衣服上也无动于衷。他连忙跑过去,掏出手帕要擦。孟昀舟把他的手一挡,笑着屈指弹了弹衣服,然后把坏掉的高脚杯往经过的服务生的托盘上一放,一脸迷人的笑:“不好意思,粗人一个,手重。”
  他把杯子放上去,看到陶挚,笑容绽得更大。他没动,就这么面对着万雅妮站着,转过身招手让陶挚过来。
  “聊得还好吗?”
  陶挚见了偶像心潮澎湃,和所有现场见过孟昀舟的小云朵们没啥差别,满脑子都是老师、偶像,并未察觉孟昀舟的异状。他脸红扑扑,眼睛亮亮,孟昀舟肆无忌惮地就揉了他的头,揉得拖泥带水,揉完手也没拿走,就停在他头上,一副跟别的家长介绍自己家孩子的样子。
  “你老师这趟来得值,见到你这个得意门生,回去他有东西可说了。”
  有原则的家长会说你这孩子有福气,见着了大师;没有原则的家长则理直气壮,说大师运气好才能见到你。如果万雅妮是个普通的路人,这时候她大概会送孟昀舟一个无语的白眼,但她不是。
  “小陶,可以帮我拿一块蛋糕吗?”
  陶挚点头的动作才起了一个头,就被孟昀舟按着后脑勺,像是脑后上了个牵引器,动弹不得。
  “蛋糕好吃,自己去拿更好吃。”
  “可是小陶就是做这种事的啊,舟哥。”万雅妮的笑容毫无破绽,但陶挚足够敏感,联系到上次在西窗和万雅妮的那次谈话,陶挚很快明白他们在聊什么。
  孟昀舟挂断万雅妮的电话之后只说是有个聚会,甚至没有提到万雅妮。但事已至此,陶挚已经对这场酒会的性质有了足够的认识,这是一场请君入瓮,只不过孟昀舟是那个君,而陶挚是瓮,万雅妮是执行请的那一方,她用陶挚的老师这枚饵引来孟昀舟,然后把他装进陶挚这个瓮子里,如是不从,那便连人带瓮,吃不了兜着走。
  “拿我外甥当枪使,来打我,”陶挚才想明白,而孟昀舟本就门儿清。万雅妮的笑容纹丝不动,他那一脸笑也是半分破绽没有,不知道的大概又要说什么‘父母爱情szd’这样的话,而只有陶挚这个在现场的才能闻到其中的硝烟味。
  “你让我有点上火了。”
  孟昀舟把话说完,便不说了,看着万雅妮,看得她心里发虚。
  孟昀舟在戏里没演过这样的角色,平日也很少以这样的面貌示人,连陶挚都只在孟昀舟之前几次发疯时见过这样的他。但这确实是他本性的一部分,易怒到有些残暴,受不了被任何人拿捏,除了陶挚。而如果是陶挚,孟昀舟当然会说那不叫拿捏。
  万雅妮脸上已经无法再做出得体的笑,垂在腿边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把礼服裙那一小块揉得皱巴巴。
  孟昀舟冷着脸,便连服务生都察觉到危险,躲着走远。陶挚知道这时候他开任何一句口都是火上浇油,遂沉默者,只用眼神哀求孟昀舟克制。
  孟昀舟垂眼,看他的时候便笑:“你手机响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