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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刺(近代现代)——pasdechat

时间:2024-07-20 07:32:21  作者:pasdechat
  “雅妮姐,喜欢舟哥就去追呀,总是试探,没意思。”
  万雅妮的眼神变得危险:“你介意把话说清楚吗?”
  Brian像个狡猾的商人:“我介意啊。”
  “陶哥呢?”
  “在练琴。”
  “练琴?”贺盏皱着眉,短促快速地晃一下脑袋:“你说他这会儿在练琴?”
  “什么琴?”
  夏阳以为自己在面对一个智障。
  “你知道大提琴这种琴吗?”
  贺盏被当成智障而心中想着不要和智障计较,继续说道:“那首歌唱的怎么样,今天录歌。”
  “你找他录歌你就找他,进门五分钟都是聊陶挚,不说陶挚你开不了口是不是?”
  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孟昀舟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出了一个成熟男人、一个开明家长应有的大度,这时候再挑刺,并非是他小肚鸡肠,而是对方得寸进尺。
  “我们家没地方给你录歌啊。你陶哥,”孟昀舟用他深厚的台词功底强调了那个‘你’字的重要意义,“正在练琴,需要良好的环境,你说话的音量再高一点,就踩到打扰他学习的那条红线了。”
  不止夏阳,连贺盏都在想,难怪孟昀舟今天说话这么斯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上火了。
  “我接他去我的录音室。”
  孟昀舟站起来了。
  因为走到了靠近房间的地方,声音陡然变小,像说悄悄话,但可能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没有这么带有攻击性的悄悄话。
  “别琢磨着趁机来看不该你多看的人啊,被我发现,烧了你的录音室。”
  “您有点敏感。”
  孟昀舟都懵了。
  孟昀舟,敏感。这就像陈佩斯和林黛玉一样,那么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又那么的让人想要挖掘,竟呈现一种违和之下并不违和的美感!
  成熟的孟昀舟懂变通,懂南墙不一定非要撞,也不一定非要见了黄河才死心,于是丝滑地变换对象:“你这么大人了,还得他上门来接,你们俩是在搞对象啊?”
  夏阳抱着他只背了剧本和陶挚为他准备的保温杯的背包,因为保温杯在右侧,所以背包右边更重一点,他便往上拽着右边的带子。
  ——一副考试没考好还被同学上门叫去电玩城,于是在不讲道理的父亲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
  “我们没搞对象,我们就是......就是......”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暂时的利用关系。”他指了指自己:“他利用一下我。”
  贺盏刚没说话,这时候也不得不赞叹一句:“你的中文真精彩。”
  孟昀舟看他云淡风轻,心里有点儿不忍:“听说老板昨天找你谈话了,你怎么想?”
  贺盏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些迷茫,让他终于和他的年龄吻合。
  “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听在孟昀舟耳朵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眼里的贺盏顿时变成了一个流着鼻涕眼泪的小孩,而不是他恨不得长四只眼,放一双放到对方身上警惕的情敌。
  “想听我的吗?”
  贺盏眨了一下眼,又很鲜少地搔了搔眉钉。
  “嗯。”
  孟昀舟的教导一向简单粗暴:“爱干就干,不爱就走。趁年轻,别服软。”
  大概是看到贺盏眼睛红了,半张着嘴,孟昀舟不爱煽情,连忙堵住他的话:“别谢,我是你长辈,应该的。”
  他说着把他往门口推:“行了,走吧,到饭点了,我得准备饭去了,别想着趁我背过身进去打扰他练琴,我看着你们俩走。”
  放在平日,贺盏一定只判定对方是傻逼,内心毫无波动。可今天头一遭地见识了对方靠谱的一面,又看孟昀舟一副中学门卫的样子,拿着根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大葱像拿着警棍,不知怎么,心情大好,不戳他一句,舍不得收场。
  “也是,该吃饭了,我带他去吃陶哥最喜欢的那家店吧。”
  精准打击,直击命门。孟昀舟抱着大葱:“小子,拿话激我啊?你倒是说说,桃子最喜欢的是哪家?”
  贺盏耸一下肩,得逞地一笑:“那只有您知道吧?先走了,舟哥。”
  “靠!”
  孟昀舟掰断了那根大葱。
  挺巧,他打算敲门的时候陶挚正好开门,活动着手腕,看见他围着围裙,显然很是震惊。
  “休息了?正好饭好了,来吃吧,我炒了个青菜,然后点了个排骨玉米汤,一个水煮牛肉,你也知道我的手艺也就煎煎蛋炒炒蔬菜了。”
  陶挚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他来说,他是长辈,他愿意多点耐心,他愿意当主动的那个。既然陶挚觉得上一次他的主动是罪恶的、错误的,那这次就换他来。
  “我去洗个手。”陶挚说着往卫生间走,走了半截,突然停下来,孟昀舟很明显地看到他的身形传递出他的犹豫,但他没有等太久,陶挚转过身,看着他:“炒的什么菜?隔着房门都闻到香味了。”
  孟昀舟搓搓手,舔一下嘴唇:“你喜欢的,菠菜,放了一点儿午餐肉。”
  陶挚笑着点一下头:“好吃的。”
  孟昀舟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团糯米球,咽下去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轻飘飘像一只大气球,在阳光下微风里蓬!蓬!蓬!地跳跃。
  “我给你盛饭!”
  陶挚像是忘了要怎么笑,咧了好几下嘴,动作都不对,孟昀舟这时候终于像一个称职有耐心的演技老师了,耐心地、带着鼓励的、藏着期盼的目光等待着他。终于,陶挚笑起来,不是嘴巴像一个孤独的捧哏等不到它的逗哏,而是嘴巴是个逗哏,它一笑起来,眼睛立刻到位捧场,这出欢乐的剧总算是完整了一回。
  “好,舅舅。”
  孟昀舟转身进厨房的时候像在跳冰上华尔兹。
  晚饭吃得久违地轻松愉悦,仿佛吃饭终于不是填饱肚子,而是日常生活中足以温暖人心的一环。孟昀舟夹着菜往他这边,陶挚就知道把碗端起来接,孟昀舟吃完一碗,陶挚很自然地把碗拿过来,给他添饭。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为了不被打扰,孟昀舟在家的时候手机都会尽可能放得最远,而放得远意味着麻烦,孟昀舟并不打算起身去接。
  电话断了,又响起来,陶挚搓了一下手指:“不接吗?”
  孟昀舟看着他,总算点一下头:“我去接。”
  万雅妮的声音隔着听筒也遮不住那笑意,音调在此基础上又轻又亮,像一支歌。
  “哥,你今晚有时间吗?”
  孟昀舟的‘没有’还没说出口,万雅妮像堵漏水的水管一样,干净利落地堵住他的话:“迪迪埃·拉斐尔你知道的吧,当代最有名的大提琴家、作曲家,我爸有个朋友在和他谈合作,今晚为他办了一个酒会,你来吧。”
  她不说‘你来吗’而说‘你来吧’,孟昀舟眼神瞬间冷了。他从来擅长当厨师,而一旦有人要把他放在砧板上,他会格外敏锐。
  果不其然万雅妮很快说道:“他是陶挚最崇拜的音乐家、他在塞伦堡的导师,不是吗?”
 
 
第33章 33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你他妈倒是叫啊!”
  女人说话的声音像被烧焦的树枝,起先噼里啪啦,后来声音渐渐小了,化作灰烬。
  一旁的男生早已顾不上地上脏不脏,颓丧地靠着墙坐着,眼神空洞像个木偶。
  “叫了有用吗?”陈威冷笑一声,不愿再理会邵亚男,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悔,悔自己怎么就不好好当他的护工,却上了这条破破烂烂的贼船,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算叫了有用,邵亚男的嗓子早已经彻底坏了,叫出去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和陈威能听到,更别提外头的人了。
  至于外头,界定里外的前提是里头,而他们来的时候被蒙着眼,无从得知这里到底是哪里,且这个空间称得上巨大,窗户都在离房顶不远的高处,他们俩在里头昏天黑地,自然不可能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况。外头有人吗?路人还是陶挚的人?他们都不知道。
  “你他妈甩上脸了?”邵亚男扬手就是一耳光罩在陈威后脑勺上,看对方死了似的受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更气。“你不想出去了?不想回家了?不想要钱了?”
  不说钱还好,一说陈威就上火。
  “钱钱钱!快被钱害死了还钱钱钱!”陈威越骂越气,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了邵亚男肚子上。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一米八多的个头儿,擅长体育,身板儿抵邵亚男这只毒虫三个,这一脚足把她踹出一米远。
  “傻逼!”陈威追上去,一脚踩在邵亚男捂着肚子的那只手上。
  “孟姚瑟哪儿认识的你这个傻逼?她想和你合伙骗钱真是脑子进屎了!她怎么就不好好当她的大小姐,我他妈到今天这地步都怪她!”
  陈威是个人,是个人就擅长自我保护,这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学。陈威是个成年人,是个成年人就都会学着给自己辩护,这是耳濡目染的,不需要刻苦。于是陈威在这样的质问中觉出一些委屈、一些不忿,觉出一些无辜者被连带的质疑和惊诧。这种带着自我保护机制的情感很快占据他大脑高地,很快掌握他所有一切情绪和言行。
  愤怒如同山火乘风,势不可挡,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邵亚男已经像一条干枯的蠕虫,诡异地蜷缩着。陈威回了回神,才看到自己的脚还踩在她的肚子上。
  “别他妈装了。”陈威用脚跟扽她的腹部,然后用脚尖碾,像把螺丝旋进螺母里。他无法控制地想,陶挚要是在看着就好了,他这么愤怒又这么无措,陶挚会不会认为他就是无辜的?他是个善良的男生,孟姚瑟未清醒的时候他细致入微地照顾,比隔壁左右的护工都周到,他的一切努力和陶挚给的薪水都是匹配的,而陶挚之所以帮助他,也是因为他做的一切有目共睹,陶挚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不可能因为陈威犯了一点点错误,而且是因为被歹人诱导犯了一些错,就把他一棍子打死。
  这么想着,陈威的动作越发大起来,他甚至有点儿义不容辞的感觉,觉得自己悬崖勒马真是不容易,他面前是吸毒人员,不仅吸毒还道德败坏,是社会的毒瘤,而他能悬崖勒马,归根究底他骨子里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你他妈别装!你以为你躲得过去?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还装可怜?”
  到底干没干过、干了哪些,陈威当然是不清楚的,连孟姚瑟为什么躺在病床上,他也说不清楚个一二三四,陶挚是怎么回事,他也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他有点儿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心态,觉得邵亚男之流妥妥的社会毒瘤,这几句骂只有轻的不可能过重。
  邵亚男一直在用她干枯树枝被扔进火炉里那般难听的声音痛呼和呻吟,陈威觉得清楚这个女人有多厚颜无耻,于是把这一切当作做戏,力度只大不小。
  “别......”
  “求求......”
  很奇怪。
  我们经常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几乎到了滥用的地步,足以证明人与人是多么像一截儿扎扎实实的甘蔗,无论如何都不通。
  可陈威却轻而易举地从这支离破碎三个词听出邵亚男的哀切,看来人与人之间也没有那么不通,只是装作不通罢了。
  题外话。
  “我......给你,给你个好东......”
  陈威听不清,但本能觉得这不是和虚假的求饶一样无用的东西。他弯下腰,靠近:“再说一遍。”
  邵亚男用手臂把身体撑起来,靠近他的耳朵,张嘴,一口黄色的牙,像一把生锈的刀。
  热气扑近,裹挟着血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啊!!!!”
  被邵亚男咬着一只耳朵不松嘴,陈威痛得仿佛裂开一般。他这时候要是惨叫,大概很能引起人的同情,但他已经痛到叫不出来。
  疼痛像一锅开水,从他头顶浇下来,贯穿整个身体每一根神经每一颗细胞,陈威疼得在地上打滚,邵亚男抓住机会爬起来,压在陈威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撕咬,每一口都要下来一块带血的皮肉。
  “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邵亚男一边咬一边骂一边吐嘴里的血肉,嘴边一圈全是口水和血,还有些粘着的皮肉,十分惊悚。而地上的陈威满脸是血,脸上坑坑洼洼,像破败的路。
  而陶挚的确在看,看狗咬狗,面无表情。
  “你们一群人,对上一个半死不活的陶成果,还让人跑了?”
  林铮第一次见陶挚,彼时后者还是个时常令孟昀舟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叛逆小少年,一天到晚竖着眉毛,不服就干,要么干服别人要么干不服就一直干,反正绝对不能被别人干服。后来他对孟昀舟服气了,再之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林铮和他们身边的人都没多少惊讶,反而都有点儿‘终于’或‘果然’这样的想法,也不知是不是这姓孟的勾搭着外甥,对他们这群工具人温水煮青蛙。
  这些年他们俩有多别扭,除了他们俩,就林铮最清楚,而别扭的原因有很多,林铮也恰巧是除了他们俩知道得最全的那一个,因此对着邵亚男之流,林铮真找不出多大的同情。即便如此,陶挚还是冷静得有些瘆人,而林铮十分清楚,这舅甥俩是一路人,叫得凶的时候不一定咬人,不叫了,那肯定就是要咬人了,还是往死里咬。
  林铮是一个优秀的助理,但远非小说里那样神奇的助理。他能做的事情很多,不能做的事情也很多,比如他想不到孟姚瑟为了折磨亲生儿子和哥哥,居然能把仇人似的陶成果找回来;比如陶成果这个疯子一场直播掀起腥风血雨,不为财只图孟昀舟这个人;比如陶挚那一场天马行空又真实到残酷的戏;比如邵亚男这不要脸的竟能想到去孟宅蹭吃蹭住,而这不要脸预备生陈威竟有那胆量和她同行;再比如那半死不活的陶成果,不只是为了什么,竟能拼着那头发丝儿细的一点儿命,从高架上飞驰中的车里跳出去。
  想死了就不会蹦哒了,蹦跶就意味着还不想死、还想折腾。而陶成果还想折腾,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孟姚瑟当时逼着陈威救陶成果,就是为了让他继续折腾,这就更不是一件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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