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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深秋(穿越重生)——半黄梅子雨

时间:2024-07-19 10:55:34  作者:半黄梅子雨
  冰冷的海水漫过全身,刺鼻的汽油味盖住水的咸腥,他逆流找了许久,终于在礁石旁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石屿脸上不见一丝生气,四肢张开,缓缓下沉,他们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宋璟珩伸出手,却碰不到他。
  他用力向前,随身携带的怀表蓦地从口袋掉了出来,顺着海水的方向向前漂浮,他伸手一捞,指尖触上表面的瞬间,指针加速转动,瞬间冲破遮罩,玻璃四散而开。
  霎时间,巨浪翻滚,半人高的船只零件朝他俩急遽袭来,眼前突然出现白茫茫的一片,我又是在做梦吗?石屿揉了揉脖子下意识地想。
  耳边汹涌的海水声渐渐远去,他睁开眼睛,彻底懵住了。
  茫茫雪山上只有他一人,前襟被雪水洇湿,风一吹,石屿打了个寒战,远处山峦层叠,他扶着额角,发出灵魂一问,难不成自己又穿越了
  天天在穿越的时间线上来回蹦跶,学校出勤率还要不要了,辅导员的尖锐的声音环绕在耳畔,老天爷你没有心,返校被骂的又不是你。
  石屿气鼓鼓地一掌捶在冰面上,踉跄站起身。
  白花花的雪块印在手上很快化成了水,掌心红彤彤的,他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往前走。
  不多时他的发梢染上了一层白霜,鼻头冻得通红,脚下的冰面很滑,石屿叹了口气,有些怀念校园里红色塑胶跑道,虽然被迫跑圈打卡,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
  他小心地向前走,却在一阵风起后被暴风雪糊了眼,重重地滑倒,滚下山。
  这次穿越也太奇怪了,身体像是没有知觉般感受不到树木石块撞击的痛,只是冷,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冰冻住了。
  石屿躺在雪地里,潜意识里知道这里没人,他挥挥手臂,象征性地呼救两声,惊得雀鸟张开翅膀,速速逃离枝头,树梢上的积雪一连串地砸下来。
  白花花的雪块覆盖整个视线,“哇靠!”石屿冻地缩起脖子,两手撑着地,仓促后退,不待他喘口气,身下的冰面“咔嚓”一声裂开,再次坠落刺骨的水里。
  水流湍急,石屿挣扎着向上扑腾,却怎么也看不见光亮,濒临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耳边响起一段急促的喊声,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石屿听不清了,氧气一点点耗尽,身体慢慢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到猎猎风声,他恍惚睁开眼,天光乍现,脚下突然凭空出现一条长长的石子路。
  这又是在干什么电影都不带这么转场的,石屿踢了一脚石块,这破转场快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无厘头,是生怕自己看得懂嘛
  手上一沉,低头看去,一束带着露水的黄玫瑰出现在手上,花秆上的刺扎得他手发麻,鲜血直流,却依旧不疼。
  石屿擦了擦手,血却越流越多,模糊了视线,脚下一软,垂直摔倒在地。
  狂风呼啸不止,花瓣漫天飞舞,光怪陆离的画面被卷入空中,连同着他纷乱的思绪一同消失。
  百年光景在眼前一闪而过,交叉路口车流涌动,人声鼎沸,石屿穿着长衫,与时代脱节。
  他拐进一条小巷,像个提线木偶般推开花店的门,说着自己也听不懂的台词:“你好,我要找人。”
  花店老板困惑地打量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红玫瑰:“你找谁?”
  过往的记忆被时间掩埋,记忆深处告诉他要找一个人,找一个没有好好告别,却被困在这虚无时间中的人。
  石屿没法思考,强行压下记忆里的声音。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花店老板细眉高挑,上下打量他:“不是,这位顾客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石屿一言不发,茫然地看着她手上的红玫瑰,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像甲板上的大火。
  他喉头一哽,说不出话,他连海边都没去过,甲板大火又是什么玩意
  花店老板等不到他回答,扯住他的袖子想把他赶出去,石屿愣愣地站着任她拽,脑袋愈发混乱,甚至意识不到自己身在花店。
  玻璃门前的风铃,轻轻摇晃,清脆的声音让他回到了时思寺那一年,石屿远远地看着,周身被一道透明屏障所环绕,无法感受到头顶淅沥的雨。
  山门前的台阶绵长,少年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两侧竹影摇曳,雨声不断,古寺淹于云海,只留下悠远的钟声。
  寺庙前的蔷薇树梢挂满了红绳,毛笔写上的祝福,随风摇曳。
  石屿轻触屏障,眼前骤然一黑,雨落成线,时思寺如烟般消散,光影急剧变换,石屿踉跄地后退。
  再次抬眸时,粉墨登场,弄盏传杯,戏台上的旦角哭哭啼啼地唱着听不懂戏文,“咔嚓”一声远处有人摔碎桌上的茶杯,争吵叫嚷声连绵不绝。
  恍然间,远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石屿,石屿,一声比一声急切,他顾不得思考,沿着鼎沸人声跑去。
  吱吱呀呀的胡琴声一点点远去,石屿找了许久也没见着那人,那声音仿佛本就不存在,是自己方才幻听了。
  他转身要走,青石板桥前出现一个少女,约莫十五六岁,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腰间,她不说话,笑着和石屿对视,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她嘴角尖尖的虎牙。
  长衫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石屿越看越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心脏忽然痛到无法呼吸,步履虚晃,他直挺挺地倒在瓢泼大雨中。
  冷雨打在脸上,整个世界都乱了套,石屿咳嗽两声,放缓呼吸,昏沉的天幕中,喜鹊在枝头喳喳叫,他捂住耳朵,心乱如麻。
  石屿试图回忆方才看见的一切,意识却戛然而止,腥/咸的海风吹来,一切都回到了海里。
 
 
第十一章 太阳雨
  咸腥的海水再次灌入鼻腔,那些破旧的,褪色的片段在缓缓倒退,石屿的耳朵像是被什么蒙住,嗡嗡地响,一阵大浪打来,他的意识猛地回笼,张了张嘴,喉咙哽咽,吐出一串泡泡。
  随着氧气迅速耗尽,石屿无法呼吸,不自觉地抓住脖颈,窒息前一秒,有人钳住他的肩膀,用力往怀里塞,巨大的撞击力让他松开手,睁开眼,石屿顶着水压看清了宋璟珩的脸。
  “你……”海水灌入喉,他痛苦地涨红眼,向下坠去,宋璟珩心头一紧,俯身捞住他,蓦然间一张冰凉的唇压/了上来,石屿倏地瞪大了眼睛,气泡不断上升,宋璟珩舌头顶/了进来,唇齿交/缠中给他镀/了一口气。
  石屿毫无推脱的力气,两手搭上他的肩,被抱上岸,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传来轻轻的喘/息,隐约感受到宋璟珩胸/腔里心脏剧烈地跳动,石屿一睁眼,大片的猩红侵占视线,淡淡的血腥味夹在咸咸的海风里,他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模糊,却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宋璟珩偏头咳出一口血,伸手挡住他的眼睛:“没有的事。”
  石屿睫毛轻颤,想推开他的手奈何手臂使不上劲,像片枯叶般再次倒进宋璟珩怀里。直到清明那天他才彻底恢复知觉,窗外鸟叫不止,石屿坐在陌生的床上,呆愣愣地望着四周的建筑,烦闷冗长的古钟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响一次。
  石屿闭了闭眼,彻底看清了自己所身在的庙中,左右望了望不见宋璟珩的身影,他顿时心中起疑,披了件薄衫便走出简陋的卧房。
  天空阴沉沉的很闷,高高的寺庙被云雾环绕,只能看清门前的一口大钟,他病怏怏地打了声哈欠,正欲上前探个究竟,青石路的尽头传来一道声音:“你醒了啊。”
  宋璟珩放下竹筐,朝他招了招手,眼角弯弯,笑起来的样子和梦里的人影慢慢重叠,石屿一怔,茫然地盯着他的脸,思绪万千。
  “怎么了吗?”
  “没,没事。”石屿甩甩头,把梦里那些纷杂的片段抛到脑后,对他腿边的竹筐抬了抬下巴:“这是什么啊?”
  “送你的礼物。”
  宋璟珩把竹筐搬到他面前,石屿瞄了眼:“你这是给我带了一束桃花回来?”他指了指自己,脑回路清奇:“你…这是要给我招桃花?”
  “什么是招桃花?”宋璟珩面露疑惑,歪头看他,石屿一拍脑袋,差点忘了现在是一九二七年,“没事,你这辈子不用知道。”他一摆手,小声咕哝:“下辈子你再碰到我就告诉你。”
  “原来在你心里我们还有下辈子啊。”宋璟珩顿了顿,上前握住他的手,唇角笑意更盛,石屿呵呵笑了一声,怀疑他八成是理解错了,又不知该作何解释,他尴尬地抽出手,打岔道:“话说我们这是在哪啊?”
  “明瓦塘的灵谷山顶。”石屿皱了皱眉,望向山下的青石台阶,古老的山门隐于竹林间,他心念电转,那晚的对话远远地传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你信封上的地址吧?”
  宋璟珩微微点头,简单概括这路上的波折:“抱你上岸后没多久,我便遇到了埋伏,好在元礼方丈及时赶到,把我们送到了这。”
  “元礼方丈?”石屿低低唤了声,总感觉这名字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他抓了把头发,跟在宋璟珩身后回到茅草屋,宋璟珩蹲在灶炉前生起了火,石屿盯着洞口不断升起的白烟,竟把先前念叨的名字给忘了,他撇撇嘴,把最后一声方丈咽回肚子里,绕着屋子转悠一圈,无聊得紧,索性搬了个凳子坐到门口,听风吹竹林,沙沙声响。
  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云开雾散,太阳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暖和,在门口吹多了风,石屿吸了吸鼻子,紧了紧薄衫,走了出去。
  他在附近庙堂转悠了好几圈都没见到打坐的和尚,转身要回去,偶然瞥见竹林深处的一座小观堂,他背着手走进去,四下望了望,不见莲花座垫,只有道士用的书籍。
  原来是做道观啊,石屿意外地挑了挑眉,这年头能在寺庙前看见一座道观,也算是发现奇迹了,他盯着祭品旁插着的三炷香,忍不住凑上去闻了闻,这味道居然和他妈妈在家常点的平安香别无二致。
  不等他细看,清风吹动烛台,蜡烛陡然熄灭,周遭暗了几分,那三炷香以不合常理地速度眨眼燃烧殆尽,风继续吹,香灰竟拼出一串话:今晚六点,我要求杀手出动。
  半秒不到,字迹消散无踪,随即冒出两排数字,歪歪斜斜地不像成年人的字迹:西元二〇二七年,三月十四日。
  石屿猛然一惊,这,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怎么长得跟恐怖密室里解密道具一样,他定了定神,鬼使神差地再次凑近,盯着炉身,指尖轻触,碰到上面的金粉,耳边倏地响起三声木鱼响,怎么会人在道观里敲木鱼,石屿眼底闪过一片惊疑,正欲转身,金粉竟不合常理地迅速爬满他掌心,五指金光灿灿。
  穿着道袍的古稀老人从偏院里走进来,朝他的方向吹了口气,抽出拂尘对着空中胡乱一扫,金粉散去石屿当即倒下,失去意识,指关节青紫一片。
  老人掏出西洋钟摆到香炉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偏头打量石屿,嘴角微弯,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地呢喃,时针急剧加速,快出残影,香灰聚成钟摆的形状,滴答滴答地飘散在空中,老人眉心一凝,香灰猝然落下,他掏出拂尘替石屿挡了下灰,转身去找宋璟珩。
  时间不停,夜幕低垂,烛影摇曳,锋利的刀片划过纸窗,发出细微的响动,宋璟珩帮昏迷的石屿掖了掖被角,扭头给火炉加了把柴火,噼里啪啦的木头响声,盖住了窗外的动静。
  蒙面杀手抓着一把细长的匕首,沿着纸窗的边缘,“撕拉”一声划开一道口子,朝屋内望了望,只见两个身影,紧紧挨在一起。
  宋璟珩毫无察觉,点燃了元礼方丈送的安神香,炊烟袅袅,他的影子变得朦胧不清,可杀手已然认清,抬脚踹开木格窗户,翻身跃进屋,果断朝他刺去,变故发生在刹那间,宋璟珩来不及躲避,当场被他擒住咽喉,挣扎着后退,“哐当”一声撞倒了香炉,烟灰撒了一地,发出阵阵彼岸花香。
  门口风铃轻轻摇晃,竹影婆娑,穿着道袍的影子闪现至窗外,杀手抬眸瞟见那人拂尘高举,心下一惊,握着刀片的手一滑,刀尖险险划过宋璟珩的喉结,留下一道血痕,庙外的钟声募得响起,似警告,似晚钟,杀手瞳孔微震,仓促转身,宋璟珩视线下移,不顾脖颈的刺痛,眼疾手快扯掉他腰间的带子。
  妖风四起,吹落片片竹叶,杀手钻出窗外,夜色深沉,他早早地不见了踪迹,宋璟珩没想过去追,走到灯下,仔细看了看扯下来的腰带,在背面找到一面绣着彼岸花的纹章,暗红色的花瓣倒影在眼底,他蓦然想起童年的某个片段,高朋满座地酒楼,人声鼎沸,他在父亲的餐桌前看见的那盏殷红的彼岸花茶杯。
  不应该啊,那一年的他母亲还在,他父亲怎么可能会……
  “宋璟珩,你怎么了?”
  石屿一睁眼便看到胸口洇满血的宋璟珩,吓得打了个激灵,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你这是。。。被人割喉了吗?”
  “没这么严重。”宋璟珩披了件西装外套挡住渗血的衬衣,走到床边,伸手试了试了他的体温。
  “嘶,好冷。”石屿哆嗦了下,扯开他的外套,凝眉道:“你确定不要包扎一下吗?”宋璟珩的手还停在他头上,指尖微颤,“咳,不用,你好像还有点发烧,我去给你拿凉毛巾。”
  他转身欲走,石屿又把他拽了回来,“你先别管我,”他的手勾在他的腰带上,扬了扬下巴:“再不包扎,你这衬衫就见不到白色。”
  宋璟珩呼吸一滞,定在原地,半晌听不到他的声音,石屿抬手勾住他的衣领,向下一扯,对视道:“别在这傻站,快把药箱拿来,等下记得换衣服,我晕血。”
  “我知道你晕血。”
  “那你还…”石屿话没说完,宋璟珩喉结微颤,挑眉打断:“是你不让我走。”
  “咳。”他好似被他眼神烫到,倏地收回手,咬了咬唇,示意他赶紧拿药箱,宋璟珩任他摆布,消毒包扎好,道了声谢,转身掏出杀手的腰带,找出灰扑扑地画笔颜料,坐在桌前倒起墨水。
  “原来你真的会画画啊。”石屿翻身下床,走过去,盯着他笔下的彼岸花,宋璟珩被他盯得耳尖微红,举起画纸挡住脸,久违地问:“老师,你看我这画得怎么样?”
  石屿弯下身,彼此的距离又一次拉近,泛黄的伴着熟悉的油墨香,石屿喉间一哽,旧梦重现,他身形一颤,脱口而出:“宋璟珩,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猝不及防间,他眼前闪过一道白晃晃的虚影,石屿本能地想靠近,大脑却似炸开般疼。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两手撑住桌角,没等缓过劲,耳边猛然响起警告般的钟声,滴答滴答,重重砸在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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