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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深秋(穿越重生)——半黄梅子雨

时间:2024-07-19 10:55:34  作者:半黄梅子雨
  “咳,咳咳。”大量空气涌入肺,石屿捂着胸口,好半晌才止住咳嗽,他红着眼眶,抬头道:“宋璟珩,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让你走。”宋璟珩嗓音沙哑,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倾身向前。
  “打住,我现在不走,你不要抱我。”
  石屿一只手抵在他面前,满脸写着抗拒:“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璟珩没有回答,默默地比划了下彼此间的距离,抬眼和他对视,石屿别开脸,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压低了音量:“不是,你一直抱着我真的很慌。”
  话及至此,宋璟珩轻呼一口气,再次搂住他,头埋在他的颈间蹭了蹭,不答反问:“我说了你会记住吗?还是睡一觉就忘了?”
  他埋头的动作过于熟悉,石屿呼吸一滞,心跳如鼓,莫名的怅惘像是隔着遥远的时光,重重地落回心头,他不自觉地抿了下干裂的嘴,望向别处。
  月光淡淡地照进屋,晕黄了墙角的万年历,墨色日期下,抱着锦鲤的年画娃娃咧着嘴笑,石屿垂下眼眸:“要不你先说点什么,说不定讲到一半我就想起来了。”
  宋璟珩松开了手,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已经恢复了清明:“你最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让我想想。”石屿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跳:“实不相瞒,我现在还不明白那个苏秀云给你下毒,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爹?”
  “我爹吃喝嫖赌,无不精通。”
  宋璟珩移开些许距离,重新系上长衫的盘扣:“自打我娘去世,家里的喜事就没断过,红花轿摆在院子里,三天两头的从外面接人进来。”
  “原本他娶再多人进门我都无所谓,只是那个苏秀云暗地里摆了我好几道,后来又在我爹耳边吹了不少枕边风,闹得我和我爹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僵。”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沉了下来:“我不能让我娘苦苦经营的德安酒楼全毁在他手里。”
  石屿心念一动,模糊人影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试图抓住这段凭空出现的记忆,却被宋璟珩的声音打断:“只不过苏秀云娶进门一年不到,势头正旺,扳倒她可不容易,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懂了。”他扶着额角,默念了遍苏秀云的名字,思绪纷乱,不经意地偏过头,瞥向窗外。
  暮色深沉,月亮隐入云中,身形修长的黑衣人半蹲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楼上灯火通明。
  院里的玉兰花瓣缓缓飘落,屋檐上一声凄厉的猫叫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黑衣人条件反射地躲到梁柱后,“砰”的一声,一团黑影从屋顶掉落,瓦片簌簌落在脚边,他往黑暗深处钻了钻,远远看见宋璟珩打开了门。
  石屿站在楼头口,不放心地朝楼下喊了声:“出什么事了吗?”
  宋璟珩朝屋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处望了望,猛然发现一团人影倒在树下。
  始料未及间,他仓促地转身,朝楼上做口型道:“有人晕倒了。”
  他指了指门外,又仰起脖颈:“好像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哇靠,是我们这栋楼上吗?”石屿忍不住爆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捂住嘴巴,宋璟珩点了点头,左右观察一圈,跑去把人搀进屋,扶到沙发上。
  那人的衣服被树枝勾的破败不堪,蜷缩在沙发一角,紧闭着双眼,两颊深深凹陷,石屿视线下移,瞟了眼他手腕上的血痕,往后退了退,背抵床头,问道:“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把他捡回来?”他轻哼一声,朝沙发抬了抬下巴:“你不怕他反手把咱俩都嘎了?”
  宋璟珩听不懂二十一世纪的网络用词,皱眉问:“嘎了是什么意思?”
  石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正要解释,沙发上猛地响起咳嗽声,两人同时望去,男人紧咬着手背,止住咳嗽,泪眼婆娑地盯着他们。
  “最近是流行什么跳楼热潮吗?”
  石屿走过去给他递了张手帕,看向窗外:“你还别说,那棵玉兰树还真是个不错的防护网。”
  宋璟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走到男人面前,端详他道:“你是谁?”
  “路人。”
  “好好说话。”他踢了脚沙发腿,斜睨着他:“不然我们去宪兵队聊。”
  石屿听不懂什么是宪兵队,换成二十一世纪的话道:“就是,你没事趴在屋顶上想干嘛?别告诉我你是在看星星。”
  男人慢吞吞地坐起身,琉璃灯盏下,他的四肢被暖光照得愈显瘦削,宋璟珩给他递了杯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趴在屋顶上偷听我们说话?”
  “我是孟才,杏花楼的扬琴师傅。”
  他擦了下腕上的血,回答像在挤牙膏,宋璟珩又踢了脚沙发,他才继续:“今早看你们被王大娘赶出来,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跟过来了。”
  “所以你跟着我们想干嘛?”
  孟才抿了口茶,反问道:“你们是在调查秀云吗?”
  宋璟珩脸上闪过一片愕然:“你怎么知道?”
  “我不想说。”他垂下视线,自残般按着手腕上的伤口,鲜血汩汩冒出来,洇红了地板。
  “快停下!”宋璟珩蓦地抓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提,鲜血划过半空,溅落在长衫上。
  他迟疑了半秒,低下头,豆大的血珠迅速染红了领口,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陡然蔓延开来。
  宋璟珩强撑着松开手,转身正好对上石屿的目光,他眉头紧锁,僵在原地,声音像掉进冰窟般冷:“够了,我不想在这里看到更多血。”
  石屿不明所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为孟才杯中添了些茶水,改问道:“你和苏秀云是什么关系?”
  “杨瞎子是我师父,我和秀云从小就认识。”
  氤氲的热气飘散开来,石屿凑近了才看清他的眉眼,“哦”了一声:“你们原来是两小无猜啊。”
  孟才眸光微闪,抿了口茶,慢慢回味他的话,嘴角竟扬起含蓄地笑,没头没尾开始念叨:“八岁那年,我在杏花楼的偏园里遇到了首次登台的秀云。”
  那一晚明月皎皎,她的一首游园惊梦唱进他心头,于是他手里的扬琴不自觉地拨弄起来,等苏秀云下台后,孟才很快追了上去,两人年岁相仿,很快打成一片。
  白日里跟师父学琴唱曲,晚上他们背着管事的嬷嬷,偷偷跑去文岚河边看流浪老儿垂钓。
  弹指一挥间,童年稍纵即逝,长长的竹竿,解不开的渔线,连接彼此懵懂青春,可惜后来,老城的雪淹没了两个并肩的身影,孟才没等来三月天里的桃花灼灼,花好月圆。
  最后他只剩一把从坟里刨出来扬琴陪着他看苏秀云披上红盖头,坐上了宋家大红花轿。
  “你那么恨宋明德为什么还要找上我们?”宋璟珩眉梢微挑,指着自己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孟才微一颔首,苦着张脸,淡淡道:“民国七年,你娘在运河边救过我们。”
  “等一下!”石屿被他这么一说,脑袋发蒙:“你刚才话的意思是,苏秀云就是在给救命恩人的儿子下毒。”他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努力地想跟上:“我说得对吧?宋璟珩。”
  “没错。”
  孟才喉间一哽,紧了紧手里的茶杯:“大少爷,我替她向你道歉,她绝对是有什么隐情才会这么做。”热茶握在手心里,他丝毫没有感觉:“秀云真的是个善良的女孩,以前院里杀鱼她都不敢看的。”
  石屿“啧”了一声:“根据我的经验,一般像你说的这种女生,最后都会变得杀人不眨眼。”
  宋璟珩双臂交叠,走到他椅子前,自上而下地打量道:“你哪来的经验?”
  石屿轻咳一声:“之前看的小说都这么写的。”
  “不,不是的!”孟才激动地张开双臂,打断他们:“我和她一起长大,我知道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宋璟珩清了清嗓子,切回正题:“你知道苏秀云有个姐姐吗?”
  “我知道,秀兰姐,她不比我们大几岁。”石屿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又道:“慢着,我记得她姐姐不是叫苏月兰吗?”
  宋璟珩一手搭在他肩上,俯身解释:“我估计她是嫁过来之后才改的名,你昏迷的第一年我便托人查过她,月兰的确不是她本名,只是没想过她原名居然叫秀兰。”
  “这名字怎么了吗?”
  “我娘叫赵秀兰。”
  “什么?”石屿抽了抽嘴角,继续发动他看小说时的吐槽能力:“敢情你们还在这藏了个替身文学?”
  不等他问细节,楼下传来“咚咚”敲门声,宋璟珩眉心一跳,猜不到这个点还会有谁来访,瞥了眼楼梯口,犹豫地下楼开门。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唐月槐出现在门口。
  他满头是汗地抓住宋璟珩的手臂,走进玄关,没发现孟才,只看到趴在楼梯栏杆上的石屿。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却止不住慌张,扬声道:“苏秀云,死了!”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宋璟珩处变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你,说什么?”
 
 
第九章 落笔无悔
  唐月槐面色铁青,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铺平递到宋璟珩面前:“大约半炷香前,阿六发来急信说苏秀云晚间吊死在自己房中。”
  石屿一怔,拐杖应声落地,不等他回神,背后蓦然响起神经质般的嘶吼。
  “秀云?她,她怎么会,不这绝对不可能,不…!”
  孟才如遭雷击,“哗啦”一声打碎手里的杯子,茶水四溅,他忍痛跑下楼,稍不留神踩到脚边的茶水,滑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到凳腿,失去意识,浓稠的黑血从发间蔓延开来。
  石屿脸色煞白:“孟,孟才,你...没事吧?”
  他猛掐一把大腿,赶在宋璟珩上楼前,跑去捂住他源源往外渗血的伤口。
  “宋璟珩,你家里怎么还有个人?”
  唐月槐警觉地收起信,跟着他身后跑上楼,不安地问:“难道他和阿六一样,也是你派去盯梢苏秀云的帮手?”
  宋璟珩薄唇紧抿,半蹲下身:“不是,他半小时前刚从厢房屋顶摔下来,我也是第一次见。”
  他拍了拍石屿的肩,移开他的手,掏出手帕,捂住孟才的伤口,挪他到沙发上,接着补充:“他说自己是杏花楼的扬琴师傅,打小就认识苏秀云。”
  石屿擦掉指缝间黏腻的血,紧跟在后,凝眉问:“唐大夫,这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不必担心。”
  唐月槐打了个响指,接过宋璟珩递来的药箱,简单包扎好,石屿走上前,晃了晃孟才的手臂,总觉得稍微用点力他的骨头就会散架,忍不住道:“你确定吗?我怎么觉得他……”
  宋璟珩打断他的碎碎念,指着孟才起伏的胸腔,声音沙哑:“放心,他还活着,今晚只有一个人死了。”
  石屿神情一凛,正要开口,窗外亮起星星点点的油灯,脚步声纷至沓来,宋璟珩还没来得及看仔细,楼下陡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宋璟珩,你给老子出来!”
  宋明德发疯般猛砸大门,拴锁不堪重负地吱嘎作响,宋璟珩捏了捏掌心,很快冷静下来,他拍着唐月槐的肩膀叫他起身,拉开角落窗户。
  “从这里的窗户出去,可以楼梯可以爬到屋顶,那后面有道暗梯,你先带着他离开。”
  石屿比了个OK的手势,卷起袖子,跃跃欲试,宋璟珩长臂一捞,搂住他的肩,往衣柜前带:“你躲着里面,别被发现。”
  “唔。”石屿被成堆的衣服塞得闷哼一声,宋璟珩一言不发,又往他头顶盖了件棉服,食指抵在他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上柜门。
  楼下砸门声愈地响,唐月槐背着昏迷孟才匆忙离开,宋璟珩环顾一圈,关上窗,迅速走下楼打开门。
  “他妈的,你又把老子的女人搞死是几个意思?”
  宋明德拽住他的衣领猛地朝墙上砸去,宋璟珩吃痛地仰起脖颈,与他对视:“她死了你就去报丧,来我这闹什么?”
  “来你这闹?”宋明德气到声音打颤,松开手,招呼一声,下人递来一封信,他夹在指尖晃了两下,发狠般将信纸拍在宋璟珩胸口。
  “我在你三妈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说石屿白日找人侮辱了她,害得她如今没脸见人,只好闺房做了了断。”
  石屿躲在衣柜里听不真切,却隐约听见自己名字,心下一动,悄悄推开柜门,露出一条细缝,朝外张望。
  宋璟珩不吭声,低头看信,杏黄色的云纹纸闪着淡淡珠光,不像是江南的制造,红格子间一行简短的蝇头小楷,被眼泪晕得模糊不清。
  一时间他无法辨认这是否真是苏秀云的字迹,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宋明德不依不饶地指着他鼻子骂了会,喘了口气,压住心里的火,话锋一转道:“我记得这个石屿不就是先前教你画画的那个小白脸吗?”
  宋璟珩不答他的话,捋了捋信纸上的褶皱,大片泪痕印在眼底,他的喉间不由泛起苦涩。
  记得他娘下葬的那天,宋明德脸上挂着笑,搂着苏月兰,命人在墓碑前放了一把火,将他娘用过的所有东西全烧了,连一张相片都没留下。
  “虽然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信。”
  宋璟珩咽下酸楚,将涕泪纵横的信纸举到他面前:“但我能保证这封信有假,石屿不可能做这种事,你最好别被苏秀云那个女人骗了。”
  “哼,你少在这狡辩。”
  宋明德丝毫不信,眯起肿泡眼,打量楼梯台阶:“话说回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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