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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深秋(穿越重生)——半黄梅子雨

时间:2024-07-19 10:55:34  作者:半黄梅子雨
  暮色四合,沿河十里,两岸长明。
  石屿抱着一袋麻花,一路啃到杏花楼,他总觉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璟珩竟然主动带他出门逛集市。
  远处的石板桥上熙熙攘攘,小贩背着箩筐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近处的河岸边人声鼎沸,大红灯笼挂得四处都是,周围男人的叫嚷声与女人的笑声混在一起,石屿不认识杏花楼前的招牌,只觉得好不热闹。
  他又啃了一口酥脆的麻花卷儿,这不用花自己的钱买东西的感觉真爽,也不管宋璟珩拉着他走半天要做什么,净顾着自己一个人吃,生怕这麻花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多时,面前忽然走来一个身着绛紫色丝绒旗袍的女人,她脸上带着夸张的笑,上下打量着他和宋璟珩,““少爷们今儿来找谁玩呀?”
  石屿忍不住皱了皱鼻,那女人身上的花粉味比商场里洒的那些香水味儿还要难闻,往后退了两步,扯住宋璟珩的衣袖,示意他低头。
  石屿朝对面抬了抬下巴,又指了指自己,“你小子…这是打算带我逛窑/子?”
  “咳,没有的事。”
  宋璟珩尴尬地揉了下后颈,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只是来找人,你别多想。”
  石屿不明所以,眼瞅着宋璟珩走上前,将一沓红包递到女人手里,“请问东院的杨瞎子今晚可还有空。”
  女人面色一僵,愣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宋璟珩抬手指了指她怀里的红包,眉梢微挑。
  女人倏地缓过神来,一摸那红包的厚度,面上顿时又挂上笑,她一抬手,招呼着他俩走进杏花楼的东院。
  跨过门槛的瞬间,不易察觉地瞥了宋璟珩一眼,默默地将他的面貌记在心里。
  石屿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东院,破破旧旧的桌椅板凳随意地摆在院中,照明的红灯笼也比前厅少了几盏,脂粉香味却丝毫未减,空气中竟还飘散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鱼腥味儿。
  风一吹全灌进了鼻腔,石屿实在受不了,猛吸了一口麻花袋子里的香味儿,拉住宋璟珩道:“你找的人究竟在哪儿啊?咱还要多久才能走啊?”
  “你再忍忍。”宋璟珩也看出了他不待见这儿的味道,从兜里掏出了另一袋麻花递给他。
  “我找的这个杨瞎子与我母亲很熟,民国九年的时候,他还来过宋府为我外公祝过寿,记得当时他不怎么待见我父亲,在宴会上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今儿过来我就想找他问问清楚。”
  石屿放下手里的麻花,含糊地嗯嗯两声。
  他根本听不懂宋璟珩在说什么,一个瞎子怎么会不待见宋家的家主,况且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宋璟珩早不找晚不找,为什么非要偏偏现在去找他。
  石屿努力动了动腮帮子,懒得继续问下去,说不定明天就能抱着新鲜热乎的麻花穿越回去了,他干嘛非要把他们家堪比宫斗剧般的往事打听清楚。
  走进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前排的女人殷勤地为他们推开最里间的一扇门:“二位爷,小女子就在门口候着您,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开门吩咐。”
  宋璟珩微微颔首,拉着石屿走进屋,关上门。
  四下静悄悄的,光线昏暗得几乎看不清楚,唯一的光源是桃木桌前那根烧到一半的蜡烛。
  石屿眯起眼睛,打量周围,半晌过去连个黑影都没看到,一旁的宋璟珩也皱起了眉头。
  石屿收起手里的麻花,感觉在这种地方连食欲都消失了,他率先开口问:“请问有人吗?”
  他话一出口,墙角忽然出现一道黑影。
  杨瞎子颤颤巍巍地走到他们面前,拿拐杖指了指石屿脚下,“小伙子,你踩到我的抹布了。”
  “我去,您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石屿脚下一个趔趄,吓得把怀里的麻花扔出去半米远。
  他扶着桌子险险站稳身子,抬头打量着对方,杨瞎子黑色的镜片里明显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石屿眉头微微蹙起:“大爷你不是看不见吗,又怎么发现我踩到你抹布的?”
  “旁人都喊我瞎子。”
  杨瞎子哼了一声,一摘墨镜,露出自己的三角眼,“其实我眼睛好着呢。”
  “What?”他多嘴插了一句:“那您戴墨镜做什么?”
  杨瞎子摇了摇头,不愿搭理他。
  石屿撇了撇嘴,在心中暗想,难不成戴这种眼镜是为了耍帅?
  不过,不对啊,这大爷绝对没受到八十年代画报上的港星影响,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戴个墨镜就能cosplay成周润发,黎明这类的帅哥。
  杨瞎子从床头搬出二胡,拨了两下琴弦,慢悠悠地道:“干我们这行的,都得配一副这样的眼镜。”
  石屿意外地挑了挑眉梢,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两次打断了宋璟珩开口的机会。
  “这是你们的传统吗?”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眼镜的形状。
  “不,我只是看我师父之前也带了一副罢了。”
  杨瞎子今天的话出奇的多,居然已经到了有问必答的地步,宋璟珩一手摩挲着下巴,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啊?”石屿愣了一下,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盯着桌上的蜡烛,止住上扬的唇角,今儿总算是破案了,之前在地铁站门口见到的卖艺老儿原来真不是瞎。
  “小伙子,你莫不是在取笑我?”
  杨瞎子一敲桌面,斜眼瞪着他,石屿当即抿住唇,连连摇头。
  宋璟珩轻咳一声,正要开口打圆场,不料石屿再一次开口:“您不懂,我这是兔牙。”
  他随即露出标准的八尺笑,宋璟珩侧过身,刚好和他对上视线,石屿的笑很有感染力,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嘴唇高高翘起,格外的灵动。
  宋璟珩紧绷的神情蓦然放松了,他不自觉地将视线停留在他含笑的眼底。
  “大爷真是对不住啊,小时候整牙没整好,这一见人啊,大门牙就收不住地往外冒。”
  石屿说得有板有眼,杨瞎子盯着他的兔牙,也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理,一摆手就当这事儿翻篇了。
  杨瞎子再次向前走了两步,二胡不偏不倚暴露在烛光下。
  宋璟珩眸光一凝,径直走向前,盯着杨瞎子手里的那把琴。
  如果自己没看错,那把琴底正好刻着母亲的名字,他张了张唇,下意识地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将母亲的名字刻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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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第二十八章 镜花水月
  兴许是年岁久远,杨瞎子始终没有认出他来。
  察觉到宋璟珩的视线后,杨瞎子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二胡,又抬头看向他。
  “小伙子,你一直盯着老朽的琴看作甚?莫不是想来拜师?”
  宋璟珩一怔,明明记忆里的这个人,并不像现在这般好说话。
  杨瞎子凑上前,观察一下他的手,很是满意:“小伙子,我看你五指修长,的确学琴的好苗子。”
  宋璟珩不吭声,悄然把手缩到身后,盯着眼前这张饱经风霜的脸,心绪纷乱。
  当年那个在外公宴会上阴冷孤僻,口出狂言的杨瞎子,似乎已经被陈旧的时光带走,留下一个陌生的躯壳。
  宋璟珩皱起眉头,露出疑惑之色。
  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杨瞎子,究竟是有意不与他相认,还是真的已经忘了他?宋璟珩一时间无从得知,向后退了两步,半个身子隐于黑暗中,暗自琢磨,如果真能拜杨瞎子为师学琴,说不定能找到机会套他的话。
  可是宋明德几乎把这里当成家,若自己哪天运气不好,上台表演时被他给撞见,那就麻烦了。
  宋璟珩轻声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石屿在一旁猛地打了一声喷嚏,鱼腥味刺激得他鼻尖红通通的,难受得不行。
  石屿揉了揉鼻子,偏头看向宋璟珩,见他始终不说话,不免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不会拒绝别人。
  石屿抿了抿唇,他可不想待在这儿闻一晚上的鱼腥味,先行开口,替宋璟珩解围道:“老师傅,实不相瞒啊,这小子最近跟我学花画画呢,一时半会的没空来您这儿拉琴。”
  宋璟珩被他这话惊得一愣,脚步不由得向他旁边挪了挪,肩膀抵着肩膀。
  石屿双手抱臂,不动声色地往墙角靠了靠,继续道:“况且您这收徒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是我先看上宋璟珩的,您要是再跟我抢他,这不没了道上规矩嘛?”
  他为了帮宋璟珩早点脱身,也是拼了命地在脑海里疯狂搜刮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想着剧里那些抢人的台词是怎么说的,一股脑儿全都照搬了过来。
  杨瞎子在一旁听着,兴许是年纪大了,一时没跟上他的语速,气陡然沉寂了两秒,桌上的蜡烛亮得有些晃眼,宋璟珩偏过头,看着那个为自己据理力争的石屿,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维护。
  石屿余光瞥了眼身侧,不懂宋璟珩这副崇拜的小眼神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别过脸去,感觉自己占了上风,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噼里啪啦地又说了一通,心想等穿越回去了,一定要为那些古早电视剧的台词平冤昭雪,这些台词简直就是二十世纪世纪通关宝典。
  杨瞎子琢磨了半晌,总算是想明白过来,狐疑地盯着石屿,怎么也不信这个毛头小子是个手艺人。
  他拄着拐杖走向前,嘴上虽没说些什么,但眼神里始终透露出一副“你小子可别在这儿骗我”的表情。
  宋璟珩从小到大没怎么说过谎,不禁往后退了退,背抵着墙,盯着前方那道身影,唇角微扬,梨涡浅浅。
  石屿从小学起就知道如何在老师面前开脱,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杨师傅,我看您这是不信我还是怎的,要不我现在给您露两手?”
  杨瞎子白天被旦角脸上的浓墨油彩熏得头疼,登时变了脸色,“诶,别介,我这地小可不能留您在这儿大显身手,您还是去别处显摆吧。”
  “那成,那我就带着我徒弟走了啊。”
  石屿有样学样地招呼了下宋璟珩,拉着他走到门口,不忘小声嘀咕句:“璟珩啊,下次这地方咱还少来,免得你被人惦记上。”
  杨瞎子小声叹了口气,抱着手里的二胡跟着他们走到门口,恰在此时,屋里的蜡烛忽然熄灭了,二胡的琴杆上,蓦地亮出点点绿光,好似拿了隐形墨水笔在上面写了字。
  宋璟珩不由得停下脚步,观察那把二胡,紫檀木的琴杆上写着一个名字,稍稍凑近了些看去,额角猛地一跳,僵在原地,那上面印着的分明母亲的名字。
  “怎么了?”石屿和杨瞎子同一时刻望向他。
  宋璟珩盯着杨瞎子,心里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张了张唇,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淡淡道:“您手里的那把琴看上去不错。”
  “哪里不错,你是没瞧见它刚跟我时的样子。”杨瞎子摘下眼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东西啊,用着用着就老咯。”
  宋璟珩盯着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片惊愕,他也是来这之后,头一次见杨瞎子眼底泛起了浑浊,像是被人挖掉了眼球般,布满通红的血丝。
  石屿全然没注意到这些,推着宋璟珩往前,拉开了吱嘎作响的木门,“诶呀,天色不早了,杨师傅再见,徒弟我们快走吧。”
  一到门外,宋璟珩便恢复了往常神色,一言不发地跟在先前带路的女人身后,走出地下室。
  离开了杏花楼,石屿长呼一口气,外面刚下过雨,空气湿润润的,岸边的小摊前支着一口大锅,锅里正冒着热气,风一吹,带来红油抄手的香。
  他耐不住诱惑,拉着宋璟珩直往摊位前冲。
  然而就在不远处,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朝他们走来。
  周向晚与苏秀云今夜一同出来逛集市,周向晚原本以为宋璟珩也回来,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只是临近出门时,才发现只有苏秀云一人。
  她有些沮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比苏秀云稍稍慢了两步走下青石台阶,抬起眼眸,远远地瞧见石屿牵着宋璟珩的手穿梭在人群中。
  猛然间,周向晚喉间一哽,嗓子就像是被一根麻绳勒紧了似的,透不过来气儿。
  “向晚,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苏秀云收起手里的钱包,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无,无事。”周向晚蓦然挡在苏秀云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慌乱。
  明明和石屿牵手的是个男人,她却害怕被苏秀云看到宋璟珩身边有人陪,自己便不再被宋家需要,从而被撵回那个破败的老家。
  苏秀云眉梢微微上挑,不明白周向晚这是怎么了。
  从她身边绕开时,苏秀云暗暗留了个心眼,沿着长街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也瞧见了那两道人影,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石屿和宋璟珩并排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石屿歪着头看向宋璟珩,眼角眉梢都带着灿烂的笑。
  苏秀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这副表情了,先是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光。
  石屿与宋璟珩究竟在干什么?为何会笑得如此开心,石屿要是高兴到不想回去了该怎么办?日后她还能放心地把石屿关在家里吗?
  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虑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苏秀云不敢往后细想下去,借着人群的遮挡,不时地撇向那个角落。
  店小二端来两碗红油抄手,石屿对着碗吹着气,宋璟珩在一旁帮他剥着茶叶蛋,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苏秀云心头的焦虑愈发严重,她担心再不带石屿回去,他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然而上次见赵孟才大师时,他也表示无能为力,如今苏秀云只能等待,等一个能推动石屿穿越的契机。
  虽说道理她都懂,只是坏的念想不断充斥着大脑神经,苏秀云生怕再这么等下去石屿真的会离开自己。
  更何况她醒来后,几乎每晚几乎都在失眠,原先身体的记忆总在梦里冒出来,再这么待下去,她真怕自己哪一天会精神分裂,连石屿都会忘记。
  “伯母,伯母你还好吗?”周向晚不知苏秀云为何突然冒了这么多汗,递上自己的手帕。
  苏秀云吃力地抬起眼皮,盯着那绣着荷叶花纹的手帕边儿,鼻尖不知为何又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荷花香味,紧接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奔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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