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爷爷说说,是不是晏家那小子欺负你了?”老人家的声音将曲奇从思绪中唤醒。
看着爷爷慈祥而又担忧的目光,曲奇心中生出一阵暖意,歪着脑袋伏在了爷爷身旁。
“我才不在乎宴清殊呢!”
曲奇声音闷闷的:“就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梦见爷爷不要小饼干了,一急之下我就跑出来了。”
曲振闻言红了眼眶。
他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顶,似是在感叹,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爷爷怎么会不要小饼干呢,怎么会呢……”
“爷爷,您教我驾驶机甲好不好?我想跟在您身边跟您学机甲!”曲奇倏然抬起头来。
曲振愣住了:“小饼干,爷爷没听错吧,你以前不是说机甲又脏又臭,最讨厌机甲的吗?”
曲奇一噎,老爷子和机甲打了一辈子交道,原主这话还真是诛心啊。
不过他提出想学机甲,也并非一时脑热。
一方面他未来若是想要独立,必须学一门手艺,另一方面,他必须时常待在爷爷身边,才能保证养母不会再次对爷爷下手。
曲奇轻咳一声:“爷爷,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说的话,您别当真,我现在特别想学机甲,您愿意将您毕生所学都教给我吗?”
“当然!”曲振一口便应了下来,似是期待已久。
“爷爷的小饼干长大了,爷爷实在是太高兴了!”
祖孙二人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眼见着天都快亮了,曲振急忙催促着自家乖孙回公爵府。
见危机暂时解除了,曲奇也就答应了。
曲奇一走,曲老爷子慈祥的笑意便化为了苦涩,沉沉叹了口气。
他摩挲着手边的水杯,喃喃:“老伙计,我改主意了,大媳妇的药,我不打算再吃了。”
“您早该如此。”一道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正是侯爵府的管家乔伊。
“没想到那孩子为了这个家,竟连毒药都敢吞,我又怎能再用死来逃避现实?”曲振苦笑。
“大少爷是个心善的好孩子,一边是爷爷一边是母亲,为难大少爷了。”乔伊也是一阵感慨。
“我决定了!”曲振一巴掌拍在小桌上,乔伊也跟着睁大了眼睛。
“我必须亲眼看着我家乖孙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也只有如此,我才能问心无愧啊!”
乔伊笑了:“您可总算想通了,因为您,我可差点就失业了啊。”
曲振勾唇一笑,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老伙计,替我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趟公爵府!”
“公爵府?”乔伊显然有些诧异。
曲振眯了眯眼:“我家小饼干这么晚了还跑来这里,肯定是被晏家那小子欺负了!”
晏家那小子如今的机甲本领,还是当年他手把手教的。
若是敢欺负他家乖孙,他定要那小子好看!
第3章 惩罚
出了疗养院,曲奇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暂时落了地。
现在他有的是时间,说什么都不会再花那一千星际币的冤枉钱,他决定步行回去。
漫步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曲奇不由感慨。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后悔,若早知道要穿书,就不该因为好奇心打开这本耽美小说。
穿进男频爽文里,就算当个炮灰男配也比这得劲,至少还能装个逼,而不是既要担心自己的性命,还要担心自己的菊花不保。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赐,让他这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也能感受一回什么是真正的亲情。
当然,如果没有宴清殊这颗定时炸弹在,就完美了。
看着渐渐在清晨薄雾中显出轮廓来的公爵府,曲奇硬着头皮,迈步上前。
“目标嫌疑人已出现!”
“目标嫌疑人已出现!”
刚跨入公爵府,刺耳的报警声就在曲奇的头顶响起,吓得他几乎原地起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管家迎面走来。
“夫人,您可总算回来了,元帅正在等您,请您移步训练室。”管家笑容官方且职业。
“等我?”曲奇心中奇怪。
昨晚他两人应该干柴烈火才对,这才几点,都起来了?
难不成宴清殊看着像是有八块腹肌,其实外强中干,是个细狗?
等等,曲奇蓦然意识到了什么。
“管家,你说宴清殊他在哪里等我?”
“训练室,夫人请!”管家依旧是那副职业性的笑容,着实让曲奇看不出,这主仆二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我知道了。”曲奇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音。
训练室,表面听起来是宴清殊平时训练机甲对抗的地方,对于曲奇而言,与地狱无异。
书中只要原主得罪了宴清殊,或者让曲竹受了委屈,宴清殊便会将他带去那里。
训练室里各种训练仪器和道具应有尽有,每一次原主进去,都会被宴清殊折磨得生不如死。
尤其是那高速旋转椅,只要想起书里的那段描述,曲奇就想呕。
“能,不去吗?”曲奇小声问。
管家依旧笑容满面,声音却毫无温度:“夫人请。”
曲奇:……
翻译一下就是:想走着去,还是绑着去?
“去,元帅要我去,我怎能不去。”曲奇咬牙切齿。
前往训练室的路上,曲奇思绪飞转,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宴清殊。
这回他既没大吵大闹让宴清殊难堪,也没打骂曲竹呀?
思绪间,曲奇已经来到了训练室门口。
还未见着人,就听到了室内传来曲竹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那声音绵软无力,还带着一丝娇柔,间或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曲奇眸光闪动,他猜得没错,两位男主角果然在一起了!
所以叫他过来,是准备让自己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
好家伙,玩挺开呀!
这下他可总算可以放心了。
论起比厚脸皮,那他可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曲奇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训练室,他已经在思考,自己该做点啥来为两人助助兴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曲奇倏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你家少爷,他去哪里你会不知道?既然不肯说,那就换个法子,让你再清醒清醒。”
“将人绑过去。”
曲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为男主角之一的曲竹,正被男主角之一的宴清殊命人绑在了高速旋转椅上。
一声令下,瘦弱的omega少年似是电风扇上的扇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只剩一片模糊残影。
剧情为什么会朝着如此诡异的方向发展?
虽然不知道这当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有一点曲奇可以肯定。
那就是男主角光环永远不会熄灭,而男主角受苦他遭殃的定律也定然不会改变。
曲奇快步上前:“住手,快把小竹放下来!”
宴清殊冰冷的眸子从曲奇身上刮过。
然后就像是根本没瞧见他这个人似的,直到这一轮的旋转椅结束,一道漠然的声音才响起。
“你这命令人的口气,是在跟谁说话?”
一身银黑色的劲装,包裹着男人健硕的身体以及修长的双腿,银色的短发下,灿金色的眸子似是恒星闪耀,看上一眼便要将人给吸了进去。
这是顶级雕刻师手下的完美艺术品,就算书中描写得再完详尽,也不如亲眼瞧见的万分之一。
“有,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放过小竹。”曲奇喉结滚动。
“凭什么?”男人凛冽的声音再次传来。
曲奇被整无语了。
凭什么?凭他是男主角,凭他是你未来老婆,凭他是你的白月光朱砂痣啊兄弟!
然而他怂,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软绵绵的话。
“你如果不放他下来,未来一定会后悔的。”
此话一出,训练室内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宴清殊更是眯起了危险的眼眸,声音如西伯利亚山顶最缕寒冷的风。
“你,是在威胁我?”
曲奇:?
他不是,他没有,他现在解释还来及吗!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宴清殊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旋转椅上虚弱的少年。
曲奇看过去,就见少年双颊泛红,两眼蓄泪,在与自己对上目光的瞬间,便心虚又愧疚地避开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曲奇猜出了个七八成。
他走到曲竹跟前,轻咳一声看向宴清殊:“那个药是我让他下的,你放过他,有什么怒火冲我来。”
曲竹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失声:“少爷!您……”
曲奇掐了下曲竹的手臂,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愧疚爬满心头,曲竹的眼泪如同决了堤,瞬间涌出。
曲奇仰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宴清殊,就见宴清殊莫名其妙地笑了。
“你怕不是个傻子。”
曲奇:?说谁是个傻子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撇清自己还来得及。”宴清殊的笑容在一瞬间收敛,语气不容置喙。
曲奇咬咬牙:“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都往我身上招呼,小爷不带怕的!”
宴清殊眉梢挑动,不过一个眼神。
曲奇便见几名穿着帝国军服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不消片刻,那恐怖高速旋转椅上就换了人。
看着束带渐渐将自己的手腕、脚腕和腰部收紧,曲奇一遍一遍深呼吸。
“不就是高速旋转椅,跟传说中的过山车和海盗船应该差不多吧,小爷从小就没玩过这些,今天总算可以体会一把了,啊啊啊——”
随着高速旋转椅的启动,尖叫声响彻训练室。
第4章 替罪
高速旋转椅一次三分钟,曲奇尖叫了足足有三分钟。
周围士兵纷纷堵住了自己耳朵。
宴清殊也被这魔音炸得耳朵生疼,紧紧皱着眉头。
“嚯~这肺活量可以啊,放眼咱整个舰队,无人能及吧?用来尖叫属实可惜了。”
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一袭灰白军装的男人,双眼弯成一对月牙,笑着朝宴清殊走来。
宴清殊抬腕看了眼通讯器:“塞西,你迟到了。”
帝国上将塞西尔依旧笑意盈盈,伸手一捞。
“还不是因为他们太可爱了,迟到也情有可原的,您说是吧公爵大人?”
“爹地!爹地!”一对瓷娃娃般的龙凤胎,几乎是异口同声,向宴清殊伸出了肉乎乎的手臂。
这一刻,宴清殊的眉眼间,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听塞西叔叔的话?”
“两个小家伙心虚地对视了一眼,避开了宴清殊的目光。”
宴清殊挑眉看向塞西尔。
塞西尔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笑眯眯:“也不过就是打碎了三只花瓶,五只瓷碗,和一双筷子。”
宴清殊刚要松口气,就听塞西尔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古地球文明时期的古董,放心,我会让人列个清单亲自给你送过来的。”
宴清殊:……
“钱会一分不少地给你转过去,这里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送上校了。”
“刚才还一口一个塞西叫得亲切,这会儿让你给钱就叫上校了,啧啧,坏得很!”
说完,塞西尔眸子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要不这样吧,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让我吃到一手瓜,这钱我就不跟你要了。”
毕竟他家里也不缺这些古董。
宴清殊挑了下眉:“你想问什么?”
“你真愿意说啊?”
“看心情。”
塞西尔:……
“我就是好奇,这新婚燕尔的,怎么非但没消火,还发了那么大一通火?”
话音落下的瞬间,高速旋转椅也到时间停了下来。
塞西尔定睛一看,惊得睁大了眼睛。
原来新婚燕尔惹得帝国雄狮不高兴的,正是他新婚燕尔的夫人啊!
“嫂子他做错什么了?”塞西尔小声问。
“我也想知道。”
“啊?”塞西尔怀疑自己听错了。
宴清殊声音低沉,响彻整个训练室:“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现在求饶,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曲奇垂着脑袋,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眼。
半晌后,他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只翠绿色的凤眸,勾唇一笑,莫名魅惑。
“这才哪儿到哪儿,这玩意儿,小爷就是坐上一天一夜,也是小意思!”说完,曲奇看了曲竹一眼。
宴清殊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真是怪事了,在他的印象里,这曲家大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娇气,受不了半点苦,放过去早该闹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一天一夜是吧?好,继续转!”宴清殊冷声。
他就不信了,今日非得让他吃点苦头。
得让他知道替人顶罪的下场是什么,看他以后还做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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