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夫郎家的温润书生(古代架空)——木风雨

时间:2024-07-19 10:42:02  作者:木风雨
  福生赶着牛走得飞快,麦种下得又密又紧,待种子都下完后,他又拖着两个小石磙,帮着谢见君,将覆盖在麦种上的土压结实,这土压紧了,麦种子才能发芽。
  这小麦,打理起来也是轻松些,谢见君听福生说,头着年前时候,来地里上一次冻水,转过年来,上一次二水,套种玉米前后再浇上两次水,平日里勤去锄锄草,赶着明年年中便可成熟了。
  麦种子一种下,年前田地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农活了。谢见君跟着福生忙活了一个来月,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村里人没有农闲这一说,种地一门行当,说白了就是靠天吃饭,老天爷爷行行好时,大伙儿还有个丰收年,到年底给官老爷交税,脸上都能乐乐呵呵的,若赶上收成不好,家里壮汉便都出去打零工贴补家用,没人会闲在家里坐吃山空。
  这会儿正好是栗子成熟的季节,家里没活,村里人就结伴去后山碰碰运气。
  满崽早早就惦记起后山的栗子,晓得谢见君和云胡忙着种麦子,抽不出身来,就一直懂事地不曾在他们面前提过,还是谢见君去山上砍柴,碰见小石头他娘同村里几个婶子,挎着竹篮在林间捡栗子,才顺嘴说挑着闲空也去捡些栗子回来。
  这栗子生吃脆甜,煮熟了绵糯,晾晒干了放在阴凉透风的地方还能留到大冬天,介时年节时杀只鸡来,混着栗子,炖上一锅鲜香的鸡汤,一家人打打牙祭开个荤,这一年也不算白干。
  一听说明日要去捡栗子,头着前一天的晚上,满崽兴奋地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揪揪谢见君的耳朵,一会儿摸索摸索云胡的头发。
  云胡原是没睡熟,被满崽一闹腾便醒了,担心把睡着的谢见君给吵起来,他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将满崽搂进怀里,一面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面小声地哼着安眠的歌,哄他入睡。
  这曲子还是幼时听他娘唱给弟弟的,那会儿他娘便是如他这般,将弟弟搂在怀里,轻轻地哼唱着,他羡慕极了,那是他长到这么大,从未得到过的温情。
  谢见君早在满崽摸他耳垂时就醒了,想着不理这小家伙,折腾累了自然也就睡去了,眼下侧耳听着云胡在浅浅低唱,语调清润温糯,像早春破冰的溪涧,缓缓荡至他耳畔,他心头一软,不由得勾了勾唇,神思渐沉。
  翌日,
  谢见君醒来时已将近巳时,昨夜听着云胡哼唱,不知何时睡过去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歪头瞧瞧身侧的俩人还睡得正沉,伸手给他俩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炕。
  起早林间薄雾还未散去,朦朦胧胧只见远山轮廓,金灿灿的阳光自东边漫上来,撒下一片金黄和暖意。
  谢见君混着秕谷子和野豌豆,拌了喂院子里的鸡,又给鸡窝里重新铺上干草,这天儿冷了,夜里它们扎堆窝在一起也暖和些。
  忙完这些,正准备去灶房做早饭,云胡着急忙慌地从屋里出来,头发松散在肩头上,还未扎利落,连外衫都系错了扣,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若不是谢见君眼疾手快,他一准得摔趴在地上。
  “莫急莫急。”谢见君托着劲儿,把他身子扶正。
  云胡忙将自己头发和衣服整理好,没想自己能醒得这般晚,睁眼时,一旁的被窝都凉了,他慌手慌脚地往身上套衣服,下台阶竟还冒冒失失地踩空,险些摔了一跤,怕是要让谢见君看了笑话去。
  “我、我起晚了。”,他颤颤地替自己找补道,惴惴不安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谢见君。
  “今个儿没什么要紧事儿,多睡些也无妨,什么时候收拾好,咱们再去便是,赶着太阳落山前回来就行。”,谢见君轻声安抚他道。
  云胡讷讷地点点头,将散乱的头发随意高高束起,“我、我去、做饭。”,说罢,他缩着肩膀,小步绕过谢见君,一头钻进了灶房。
  等到三人一道儿上山,已是巳时三刻,走时他们带了些酱菜和几个杂面馒头,背着水囊,想着晌午饭就在山上对付对付,谢见君身后的竹篓里还装着火钳和撬棍,这都是捡栗子要用的。
  一路上碰着村里好些人,他们来得晚,起早上山的人家,这会儿都陆陆续续地往山下走了,身后的背篓都沉甸甸的,一瞧就是收获颇丰。
  自打谢见君“不傻了”以后,跟村里人也熟络起来,迎面碰上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满崽一进山就来了精神头,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半大小子漫山林间地乱跑,谢见君唤了几次没喊回来,便索性随他去了,都是同村里一道儿长起来的孩子,彼此之间都相熟。再说了,这后山林子,满崽比他要熟悉得多,兹要是不磕着碰着就好。
  他同云胡,俩人一前一后,一面走,一面拿着撬棍探着树丛里,栗子都被村里人捡走许多,加之临着入冬,还有松鼠们忙着储粮,留给他们的就不多了,这寻了有一会儿了,找到的栗子连竹篓底都没盖过来。
  谢见君从草堆里扒拉出一簇,他踩着毛栗子的外壳,两脚微微用力,干瘪枯黄的外壳立时向两边一裂开,漏出里面油亮棕红的栗子,再拿着火钳夹出来丢在身后的竹篓里。毛栗子外壳上布满尖利的毛刺,即便是成熟之后,也扎人得很,故而大家伙儿都是用脚踩。
  云胡跟在他身后,摸了不少的山菜和菌子,家里地窖里收了几个南瓜,回去可以拌着山菜和菌子,蒸南瓜包子,甜甜糯糯的,大人小孩都喜欢吃。
  捡了大半日,眼见着过了晌午头,谢见君垫垫竹篓里的小半筐,寻思这也够吃一段时日了,便想着回去算了,晚些日头落了,这林子里暗下来,下山的路不好走。
  正准备将不知疯玩到哪儿去的满崽唤回来,谢见君直觉衣角被扯了扯,他歪头看向云胡,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能、能不能再、再捡一些。”云胡结结巴巴地嗫嚅道,声音小得同蚊子哼哼似的,他手指紧搓着衣角,脑袋几乎垂到尘埃里,“我想等、等晾干了、去镇子上、换鸡蛋的时候、一起卖了去、”,短短的一句话,他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谢见君晓得他也在担心家里没钱的事儿,见他难得跟自己主动开口,当下就应允了,林子外围的栗子都捡得差不多了,他们便往深处走了走,好在这会儿山上人多,也不算太孤寂。
  “福生哥说,他们农闲时都在村子里寻些盖房子的杂活儿,工钱是一日一结,若是有合适的零活,他便来叫着我一起去”,谢见君斟酌着同云胡开口道。地里没活,他不能在家里闲着,总得找些旁个赚钱的路。“你若是在家呆闷得慌,就带着满崽去镇子上转转,我听福生哥说镇子上卖的糖葫芦甜得很,你们也去买来尝尝。”
  云胡安静地听着,末了,低低地道了声“好”,尾梢莫名浸着几分欣喜,说不清道不明什么由头,但他偏偏打心底里高兴,或许是因为还没吃到嘴里的糖葫芦,或许是因为他说的话,头次有了回应,亦或许是其他不知名的东西。
 
 
第10章 
  这边,一起疯玩的孩子被家里人陆陆续续提着耳朵,拎走了。
  林子里捡毛栗子的农户见满崽红着眼圈,一脸倔强地闷着头往回走,伸手将人拦下,好心关切地询问一二。
  满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谁问他都不肯说话,一直寻着云胡和谢见君,他嘴一瘪,豆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砸下来,“阿兄,疼”,声音浸着浓浓的哭腔。
  “哎呦,我们满崽这是怎么了?”,谢见君半蹲下,身子与满崽齐平。他将人搂进怀里,接过云胡递过来的手巾,边给他擦眼泪,边低声哄他道。这孩子甚少掉金豆豆,穿来一个月多,也堪堪见他哭过两次,眼下这长长的睫毛上缀满了莹白的泪珠,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忍不住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满崽抽抽搭搭地将手指展给自家阿兄看,他扒拉毛栗子外壳时,被尖刺扎破了手指,这会儿正疼着呢。
  谢见君握住他的手指,轻揉了揉,顺着他的伤口,小心地吹了两口气,软声道,“可还疼吗?”
  满崽张了张口,正欲回答,冷不丁嘴里塞进来一剥了皮的生栗子,他下意识咯吱咯吱地嚼起来,生栗子脆甜脆甜的,尝着甜头,小家伙破涕而笑。
  云胡又剥了几个,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他同满崽相处了大半年,最晓得怎么哄他高兴。果不其然,有了甜栗子,方才被扎破手的不悦瞬间就被满崽抛之脑后了,嘴里塞得满当当的,两颊都鼓起来了,像极了屯粮的小仓鼠。
  谢见君不由得失笑,他起身搂住满崽,将人一整个稳稳地托抱起来,满崽虽说已有五岁年纪,但身子瘦弱,个头也不高,那点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是累赘,还没他身后的背篓沉呢。
  云胡伸手想要去接过他背着的竹篓,被谢见君一个侧身躲过,这沿途又是挖山菜又是摸菌子,云胡的竹篓不算轻快,就他这风一吹就能刮倒的小身板,再添一个背篓,可不得把他压坏了。
  三人亦步亦趋地下山。
  林间日头渐沉,结伴而来的人家先后往山下走。
  满崽趴伏在谢见君的肩头上,冲背着竹篓子,走在他们后面的大虎做鬼脸。村里没有“宠”孩子这一说,能提起镰刀的,都会被赶下地干活,哪怕力气小,干不了重活,去田地送送饭也能干的。大虎又是家里长子,即便是累得走不动道儿,也得硬撑着,哪还有抱着走的的待遇,被满崽气得脸涨得通红,但碍于大人的面子,也只得冲他挥挥拳头。
  满崽撇撇嘴,他才不怕大虎呢,谁让大虎总是故意在他面前,笑话谢见君和云胡是傻子和结巴,逮着机会可不得好好气气他,见大虎恨得牙根痒痒,他心里一阵暗爽,冷不丁瞧着从山道上下来一人,他扯扯谢见君的发带,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道,“阿兄,云胡他娘。”
  谢见君正同云胡商量着去镇子上扛大包的事儿,猛然间抬头,顺着满崽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妇人个子不高,瘦瘦巴巴的,一双倒三角眼,透着算计和精明,的确不是什么善茬。
  一旁的云胡眼瞳猛然间剧烈地收缩,他脸色阵阵发白,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从前被打骂被磋磨的记忆缓缓爬上心头,他害怕得身子止不住地战栗,脚下更似是陷入沼泽生了根一般,僵死在原地。
  好在他娘离他们还有些距离,又自始至终歪着脑袋同身侧的婆娘闲聊,没得注意到这边。
  察觉到身边人汹涌的惧意,谢见君果断地拉起云胡的手,不动声色地将他往自己身侧扯了扯,借着身形的掩护,三人快走几步,趁着下山的人流,将他娘远远地甩在后面,很快便瞧不见人影。
  ————
  一直回到了家里,云胡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进门连竹篓都没卸下,脸色青白地站在门口,惶惶然不知所措。
  谢见君连着唤了好几声,云胡才木然地转过头来回望他,眼神中空无一物,好似丢了魂。他禁不住轻叹一声,想着这小少年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转念一想,又觉得也不怪他性子这么怯懦,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他冲着满崽招招手,走近,揉揉他肉肉的小耳垂,小声嘱咐他道,“满崽,云胡有些不舒服,你带他进屋里歇息一会儿吧。”
  满崽本就担心云胡,头着回门时,云胡他娘嫌他带回去的东西少,跑来家里阴阳怪气,芸娘气极了,把气撒在云胡身上,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现下见云胡面色惨白,冷汗涟涟,他更是紧张,立时就拽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人拉进屋子里,强迫他躺下,还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云胡,快睡觉!快睡觉!”
  云胡惶惶忽忽地躺下,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成想,沾枕头没多久,就坠入了梦里,连晚饭都没吃上。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他实在馋极了,就偷偷吃了一块娘亲藏在柜子里留给弟弟的糖瓜,他娘发现后,将他关在漆黑的斗柜里,不许他出声,也不许他哭。他只记得棍子打在背上很疼,疼得他好几天都直不起背来,连走路都只能弓着身子,他娘骂他是赔钱货,丧门星,他害怕地哭喊起来,“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知何时,沉在梦里的他被轻轻推醒。
  他费力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眸,本该睡了的人,这会儿侧卧在炕上,紧蹙着眉头,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云胡,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等他回神,谢见君抬袖,动作轻柔地洇净他眼角的泪珠,声音温润低醇,浸着一丝初醒时的沙哑,犹如隆冬里和煦的暖阳,融化了他此时心里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第11章 
  云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沉沉地埋入臂弯之中,咬紧了袖口不敢搭话,他知道自己这是又犯那惹人嫌的癔症了。
  谢见君也不逼问他,耐心地等他缓过神来。
  “我、我去、牛棚睡。”等了好半天,才等来云胡的这一句话。
  敔塈
  他神色微微一怔,蓦然想起满崽那日说,芸娘曾因为云胡夜里大喊大叫,大冷天的,就将他赶去了牛棚,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个滋味。他一把拉住哆哆嗦嗦正要下炕的云胡,轻声道,“不用去,牛棚里四面露天,冷飕飕的,那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云胡愈发颤栗,整个人抱臂蜷缩在一起,他嘴唇紧抿着,鼻腔里酸的厉害,不让他去牛棚睡,他还能去哪儿,难不成要将他赶出去吗?
  他顾不得其他,慌忙攥住谢见君的手,红着眼圈,磕磕巴巴地泫然欲泣“我、我、”,越是要紧的关头,他越是结巴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
  谢见君稍稍皱了皱眉头,云胡小小一只,竟有这般大力气,他只觉骨头都被他攥得生疼。晓得云胡经年吃了不少苦,如今即便是日子过安稳了,那些歇斯底里的叱骂和渗入骨髓的疼痛依旧掩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稍稍一点波澜,便会令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安。
  他拍拍云胡的手背,声音放得更轻,“哪儿也不用去,就在这儿睡,夜里如果做噩梦了,可以叫醒我,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云胡哽着喉咙,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不确信地看了眼谢见君,许久才慢慢松开手。
  谢见君见状,心里愈发堵得慌,仿若千斤重石坠在他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动气,他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身侧满崽哼哼唧唧,像是要醒,担心说话声吵醒满崽,他往云胡右侧挪了两步,想同他小声耳语。
  刚凑近他右边耳侧,云胡好似受惊的小鹿,猛地扭过身来,冷不丁俩人面面相觑。
  谢见君眸色一暗,当是以为云胡不喜自己同他离得太近,故而又挪了回去,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二人相顾无言。
  满崽翻了个身,咂摸咂摸嘴,“云胡,栗子好甜,我还想吃。”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