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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妾生存法则(穿越重生)——野君子

时间:2024-07-19 10:41:00  作者:野君子
  莫文山赴一场春前,特意为自己换了身洗的快发白的旧衣。
  他途经繁华的虹桥商街,打马过桥。桥下流水人家,杏红飞过,他悠悠地走到城郊的某处已被废弃的亭驿。他折了柳。将柳赠给了亭驿外古道边驴车上的耷拉着眼皮的老妪。
  “长亭杨柳春,愁杀驿外客。”莫郎说,“趁着郎主松懈,快快地走吧……不想回来,就再也不要回来!”
  化成老妪的燎烟说:“若陈茗把你揪出来,尽管把我吐露出来,让你写桃花妾的人是我,把本子传出去的人是我,把他当猴耍的人也是我。让他不要迁怒。”
  莫文山笑了笑,回:“放心,郎主若问,我自然如实交待。但是燎烟去了哪里,我便什么也不知道。”
  柳字为留字,古人爱用柳表达些离别情绪,也算小浪漫。燎烟将柳条插在自己的盘发里,摆摆手潇洒地走了。算是与他最不舍得的人正式告个别。
  至于陈郎主,燎烟已经与他告别过无数次了,就不必多重复了。
  这场逃亡刚开始确实顺利,燎烟都能想象到陈茗在发现后的那张愤怒到失焦的脸,但那又如何?十年时间,在他阴晴不定的性情里夹缝生存,于政权中心如履薄冰,兼职他的泄欲艳奴。桃花妾算什么?莫文山也曾问,你明知道桃花妾会把你逼向死境,为什么还非要我写出来?
  燎烟回,并不是桃花妾会将我逼向死境,而是我本来的处境便是死境。陈郎主夜郎自大,以为他一言即乾坤,殊不知……民意一旦被掀起,便沸腾如烈焰,灼身之患。
  说着,燎烟嘴角泛出一个苦涩、嘲讽,乃至无奈的笑,继续说,看吧,区区一出虚构的戏而已,便能要了我的命!他愿保我一次,两次,十次……那么第一百次呢?他太狂妄了!以为我有情饮水饱,以为他有意天长久,我呸!
  我即便要死,也不想如此难堪地去死。
  最后,燎烟淡淡地说。
  他便如烟一般,淡淡地散在莫文山眼前。
  陈茗在少年郎时曾与读书郎相问:莫郎相不中我陈茗,却相中我那刁奴,莫不是将来想考个功名,将他赎走?
  是了,莫文山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
  燎烟将在很久之后才会知道,他离开后没几天,莫文山滚倒在刑狱冷硬的板砖上,承受陈茗泄愤的鞭笞。
  “各得所愿?皆大欢喜?”陈茗猖狂大笑,“得谁愿了?谁欢喜了?愚蠢!放肆!”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燎烟啊,你弃如敝屣的权,是多少人蚀骨也想得到的啊!他真的……太丑陋了!
  很久后,莫文山终于养好伤口。他本如清风秋山的脸,多了一道疤痕,从额间斜穿过鼻梁,延伸到嘴角,狰狞且丑陋。他的眼神也已晦沉明灭,生出荧惑。秋山将成险峰。
  那魔怔的陈郎主再见他时,竟觉甚美,拊掌大笑道:“如是乎,莫郎便可杀人也,哈哈哈哈!”
  似乎离了燎烟,陈郎主便彻成为一位冷血无情的大节度使。
  亦或者,这才是他本应有的模样。
  莫文山便被重新请入堂中听政。
  厅下,因桃花妾的事,有人还在要求主君处置自己的妾室,绝不能再听之任之,必须要给民意一个交待。
  陈茗便问:莫郎,你怎么看?
  众人将视线看向毁容的莫郎,片刻,莫文山回:“郎主过于宠幸奴妾,致其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自是要将其处死,以儆效尤。”
  陈茗便摸了摸久未剃的胡茬,颔首道:“便如莫郎意!”
  这道来自河东主君的布告令便是如此般,散布于天下。令盘附河东、东西都的各方势力都相当满意。
  哇,好不容易,终于博弈胜了一次,可以把代表各方势力的美人们重新激活了!这陈节度使,名声这般恶臭,竟能幸一名男妾达四年之久,令后院其它美人数年不得雨露,真是活见鬼。
  现在鬼没了,他理应该继续恶臭了吧?
  陈茗不光会恶臭,还会丧心病狂。都没料到吧?
  为了这次的离开,燎烟可谓是把天时地利人和的虚头八脑的招儿全用了,耗死了他快一半的脑细胞。出逃出城只是成功路上的第一步,后续的逃亡才叫折磨人,比他妈的最刺激的电影还刺激。但他顾不上这么多。
  他变装成驼背,也只是为了多藏匿些盘缠,随着州府渐多的又严苛的搜寻,他又把自己易容成得了怪病的难民,又臭又难看,混在难民堆。陈茗掘地三尺式地找他,令燎烟吃尽苦头。幸运的是陈茗没把他的画像张贴的到处都是,让燎烟可以在流动人员里机动地浑水摸鱼。只要不是跟陈茗面对面地撞上,燎烟便有八成把握糊弄其它人。以前他就是笨,挖个坑险些把自己憋死,还被抓了回去,原来随机流窜才是逃亡的最佳姿势。
  也有些瞬间让燎烟险些功亏一篑。
  最惊险的时候他躲在船舱底部,头顶便是走来走去的牙兵,金械交错发出锐鸣,听的人胆寒。
  不远处,陈茗对着芦苇丛泛生的河岸,停泊的数十艘野渡,扬声呼喝:“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鬼魅一般,他皮靴踏泥,走向泥沼地,反复这几句可怕的措辞,锤击燎烟可怜的脑仁。
  他把所有的大小船只横锁连河,挨个地搜查。伴随陈茗特有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摄人的气息越来越炙烈。头顶牙兵们纷乱的脚步也整齐有序起来,即将迎接他的到来。
  燎烟的心狂马一样乱跳,灰暗的未来与滴滴如漏的日子巨山一样压来,险些让他真跳出来,再当着陈茗的面跳河死也不起来。
  多幸运,有个稗官突然冲过来喊:“主君,有人说在贾兆驿看见小君了!”
  陈茗才“咦”地一声,竟真的带着人马匆匆离去。
  待他们离地十里后,大河水面的船只陆续离去。燎烟在船公的帮忙下赶紧从里面出来喘口气。船公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叟,因家贫他最混账的儿子把他最小的孙儿卖了,他那孙儿在节度使府犯了大错。他本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却峰回路转,刁滑的小孙儿不但没受罚,反被送进了学院读书,连束脩跟月钱都有人按时交付。船公历经人事浮沉,不信那些花里胡哨的流言,信朴素的善恶因果,愿意顶着杀身的风险帮穷途末路的小郎君。
  船公让狼狈的燎烟就清水啃了张干饼,驾着渡客的船在江河交会的地方,把他推上了另一艘商贾的私船。
  燎烟什么都没有带走,他十年来的画,衣服,他喜爱的器物,他带走的只有些飞钱与路引,可以缝进他的衣层中,以及一些从陈茗起居室顺走的袖珍军武来防身。
  陈府上下的人他不喜欢,他们也忌惮一个能在陈茗身边待十年的奴。燎烟在此间,其实唯一会跟他说些话的人是陈茗,说的其实很多。陈茗受的教育是狂人的政治,不是作为一个正常人被教育出来的人,陈茗对烟奴也是矛盾的,在想让他永久攀附他的同时,也在逼他藐视除他之外的一切。他很难过,陈茗无法理解的难过,陈茗想让他成为的是那样一个疯狂可悲的人,他反正做不到。
  他试图告诉陈茗的,都已在很多幅的画中。能懂就是他的能耐,不懂他也无可奈何。
  最可忧怖的在于,陈茗慧心不显,他懂,却装不懂。
  大船一路顺风,途经很多峡口湍流,猿声与杳鹤盘旋天空山林,幽微的巨大的陌生的不安全感总会袭来,对陈茗反复的毒药一样的思念会笼罩燎烟。这是他必须要克服的疾病。
  繁华的路段两岸便有村落,暂时的停泊也会有些便衣官吏举着小像看人,也有小商贩赶紧在码头做些特产推销。古代的风情也蛮有意思,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人们,除了意识形态的不同,科技的不同,城市形态的不同……其实是一切都不同,只有人们热情赚钱生活的脸庞相差无几。
  没有一张属于他的时代的脸庞。
  他像是人被突然绘入古画之中,在宏大的泛黄的旧世纪,笨拙地生存。
  陈茗在操的他汁水横流时说,郎君是你的家。
  燎烟迷惑极了,可陈茗要当的是郎主,郎主的家不是烟奴的家,只是一所铸金的兽笼。郎主的家是活的怪兽,要吞噬掉他彩色的记忆,将他变成古画里永远站不起来、也再回不去的烟奴。
  再一次醒来,舵工们吆喝着要下船喽!下船喽!
  熙熙攘攘的通商口岸,嘈杂的叫卖叫骂不绝,晨曦破晓天边云彩照金,暖风袭人。
  疲乏且脏兮兮的燎烟随着人群下船的一刹那——
  啊,神光!有人惊呼。
  燎烟捂眼看天,哦,好壮观的丁达尔效应,天跟破了个洞一样,震憾的天光从天上淌下人间。
  照耀在他们身上。照耀在燎烟身上。
  万千气象淬金了一般,便汇聚成无形的神气涌入他的胸怀与肺腑。
  燎烟:妈的,真就又活过来了。真扛造的我!
  此地为东都,天子之都。
  陈茗于某次晨起办公,短暂眯了会儿神游太虚,蓦然惊醒。然后下令把伤养好的段二郎拉出来再打一顿。
  妈的,这么小气,当时烟奴找你要钱,就不能再多给点儿?他现在漂泊在外也不知道在什么狗日的地方浪,没钱了怎么办?
 
 
第37章 荧客东都漂流
  燎烟在船上结识了几个来东都候官的。
  跟莫文山一届的考生,考上举人后没有闲置的官职,回乡后也无所适从,只好重新回东都,找人通关系在官署附近住下,等吏部的名额公示。至于生计,有打算去卖文人字画的,有打算去给人当西席补课的。另有个叫贾伍的家伙相当炸裂,唧唧歪歪,得意地说以前骗了个小女郎出奔给他当妾,后来腻歪了就抛弃了她,再后来听说她家人也不接纳她,她便几经辗转流落到东都的花坊里。他打算先去找到人,再嫖她一些时日,再续前缘。
  “哈哈哈。”贾伍醉的鬼迷日眼,“小娼妇十四岁就跟我,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哈哈哈!”
  这帮无业的举人们乌七八糟地聊,一会儿说河东道节度使赐死他最宠爱的男妾,听闻陈大郎主嚎得比死了耶娘还响亮哈哈哈,又聊安南道节度使毕敬甫死的好惨,被蛮夷抓到扒皮剖腹祭天,活的!活扒活剖的!全家都祭了!
  毕知梵的马赛克确实炸裂,听得燎烟眼皮子直跳。燎烟在与他相处时,只觉得这人其实不太靠谱,爱招摇打扮,能歌善舞,喝酒耍刀还会在半夜哭……啊,还兼具手欠嘴欠。让燎烟一度忽略他凶残的本相。
  又分析了几番局势。都在说国家在走下坡路,天子制衡不了各地的大节度使,好好的国家七零八落,各自为政的,若启用他为宰相吧啦吧啦,他定然要吧啦吧啦——总之就是古代版本龙傲天,带开后宫那种。
  哎。人跟人他妈的可能真有物种隔离。真有把他们介绍给陈郎主的冲动,相互祸害去吧。
  这帮人问起燎烟,燎烟就说自己是位通俗画的画郎。再问,就是战乱家徒四壁,来东都混口饭吃,各位郎君可得为在下引荐些客源。
  进城前,城门郎逐个校验每一个入城之人的凭证。轮到燎烟,近一月的奔逃露宿,让燎烟原本软和的脸庞有了棱角,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从绕指柔的媚,渐变成远雾。
  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
  城门郎看燎烟易容后那普通的一张脸,脑海莫名浮起这句诗。
  “蒋荧客,家中老小,XX年六月,东都画院考生。”城门郎多看了他好几眼,眼前的人虽衣裳不显,论气度却也不像寻常百姓家。却也不奇怪,各地战乱频繁,多少福书村不也都沦为流离草民?
  “走吧。”城门郎将路引客籍归还并放行。
  其后那位叫贾伍的举人提议与蒋荧客同行,被毫不犹豫地拒绝。
  理想很丰满,落地了通常先是一个大趔趄。燎烟脱离陈茗的巢穴,来到陌生的天地,新鲜感与危机感并存。
  东都不同于太原府,太原的繁华写在底子里,东都的繁华入眼即见的璀璨。建筑栉比鳞次,高矮错落,远处金顶巍峨,气势恢弘。道路笔直通畅,人流吆喝也不绝。只是吧,哎,驴马骡子牛车轱辘有些混乱,骆驼商队一趟一趟,这些牲口随走随拉,恰好有一滴险些溅到燎烟裤腿上,惊得燎烟蚱蜢一样蹦出一米远。引来骆驼上大胡子胡人的嘲笑,那头骆驼也龇牙扑哧,驼铃声声。
  且天气渐热,粪便的味道跟脏污泥泞的地面,还有尿臊腥气,混杂成奇异的一团。
  是了,没公厕。燎烟问了位路过的货郎:“郎君,请问茅房在哪边?”
  货郎指着某个角落:“看到那儿了吗?”
  燎烟转头,果然见若干个壮年男子扒开裤腰当众方便起来。
  燎烟:“……”
  天子疯球了吗?还是环卫部门没人了?
  等等,为什么还会有蟑螂家族?!燎烟的表情彻底裂开了。
  哦是了,陈茗一提起天子就很嫌弃,他嘴里那又穷又横的亲戚。穷也不能穷市容啊!令人震惊!
  浩瀚的古人群流中,燎烟抱着行李瑟缩起来,欲哭无泪。真的是好全新的生活啊!
  这仅仅只是一段小小的尴尬的插曲。
  越靠近城内,环境与治安便相对好上许多。
  穹窿之都,牡丹荼蘼之都。因着大帝国的民族开放政策,与曾有的辉煌,不同肤色人种来往互市皆有。它其实有些异域的魅惑兼东方的端庄神秘。但一面繁荣富极,一面腌臜贫瘠又光怪陆离。
  便是北与南城的区别。
  这是燎烟在寻最终落脚点的过程中,慢慢发现的。导致燎烟对东都的感觉有些微奇怪。抽离地看来,大概就是他的时代当中,泰国王室与红灯区人妖,印度婆罗门与首陀罗,虽在同一座城市下,却截然在相反的世界阶层,人与人连跨越都绝无可能。
  燎烟最终先用碎钱租了间北边的客舍。北边属于宫城区域,七侯八伯尚书策郎的多,跟皇亲国戚盘根错节。北边旅舍的价钱虽贵,但治安有保障。他带出来的飞票可以找户部的钱庄兑换,飞票属大额与官商制造。老实说,燎烟心里没底,甚至有些发毛,不敢轻易使用。
  导致陈茗的幻影一脸嘲笑地对着他。
  “这便是你逃离本郎主想要的结果?”陈郎主的幻影发问。
  “这自然不是结果。”燎烟回答,“只是开始。”虽然他确实惶惑着,但他却也同时在舒展着,舒展着肢体与感官,舒展着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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