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阳换了腺体,他的腺体发育很差,很小。
在腺体处有道疤,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和腺体边缘成为一体,不仔细看早已看不出。
后来的邢老板变得很有钱,成为了京城新贵,他的腺体大多数时间不够稳定,发热期的抑制剂需要特定,只有江家的医院才能制出,他和江家合作,江灵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孩,无法抗拒他开出的诱人价格。
周皎月即将回到德国完成学业进修,邢阳会成为她手中成功的案例,腺体修复的时候,邢阳拿出一份对标信息素,让周皎月为他改了味道。
“你做腺体手术又不能打麻药,遭这个罪做什么?”
没什么。
那是他找到谈之瑜的信息素,他对标男人的信息素换了腺体,直到不会突如其来的抽搐,呕吐,晕倒,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omega的时候,他摸着自己的腺体,低头笑了许久。
一个月后,在商场上一向圆滑的他,坐在即将结婚的那张椅子上有些晃神。
对面坐的谈之瑜眼神微眯,认为他晃神是因为看到自己绝世容颜的惊呆,冷漠一笑。
“我警告你,形婚而已,不许喜欢我,不许在我非易感期的时候靠近我!”
邢阳点头:“好。”
短暂的,邢阳有些失落,因为谈之瑜还没有闻过他的味道,甚至没有看过他的腺体,就否定了他,或许他真的变了。
曾经在天台避开所有人抽烟孤单少年,如今有人爱了,他的出现似乎并不那么受欢迎。
他们第一次标记,谈之瑜没有吻他,居高临下的占有而已。
他可真冷漠,邢阳想。
他的腺体不够敏感,本就是为了活命才植入的器官,自然不是用来繁衍的,被标记的时候痛的他红了眼,在这方面谈之瑜没有比他多半分经验,看到他的眼泪,男人只慌忙了半秒,更多是本能的标记。
高度匹配的信息素,让谈之瑜体验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从未想过有个人能和他这样契合。
像干涸沙漠中的一泉汪洋。
他不是汪洋,是邢阳。
他们第一次结合,不够好,邢阳有些失望,他认为自己是过分差劲,即使努力了这么多年,谈之瑜仍旧冷漠的不会多看他一眼。
邢老板的暗恋失败了,真可惜。
他们已经住在隔壁,邢阳失落的回到家里,坐在地板上,小宝蹭着他脚踝,喵喵叫个不停。
邢阳低头揉着它肥嫩的脸颊,落寞的说:“我失败了,小宝....”
眼泪顺着他的鼻尖,滴到了地板上,晕开那些实木花纹。
可下一秒,谈之瑜敲开他的门,依靠着墙边,假装慵懒实际扭捏的等在门口,看到他邢老板有些红红的眼角,嘟囔着说:“就这点能耐还要当我的omega?”
邢阳呼了一口气,问他:“怎么了。”
谈之瑜将盒子扔过来:“走个过场,新婚快乐。”
盒子里,躺着一个领结,他说:“没用,下次我轻点就是了,大男人哭什么。”
邢阳愣了一下,他从未设想过他和谈之瑜会发生这样的对话,他苦笑了一声,主动凑了上去闻他的味道:“你抽烟了。”
“胡说,”谈之瑜有些慌,:“我从不抽烟。”
邢阳低声笑着,他真的窥探到了谈之瑜的秘密,这只漂亮精灵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我的味道好闻吗?”邢阳主动问他。
谈之瑜的喉结微滚:“一般。”
“还能闻,反正不香,和你长得一样,很无聊的味道。”
“好。”邢阳的眼睛微笑起来。
他可真可爱,他想。
这句话,和谈之瑜说自己不抽烟一样,他是个爱说反话的幼稚鬼。
“你笑什么?”谈之瑜如临大敌,连忙快步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躲在门后,一脸防备的看着他:“我警告你!我们形婚而已,你不许喜欢我!到时候我们会离婚的。”
“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信,我长的这么好看,你会不喜欢?”
谈妖精是被众星捧月到大的,所有人都站在观众席,看着他成长为一只翩翩蝴蝶,人们爱着他,爱他光鲜亮丽,爱他完美无缺,却没有人知道他想养只小猫,知道他在天台无数次想走错路,谁会在乎他眼里为什么落寞,所有人只爱他的皮囊。
邢阳在乎,皮囊之下,那个和他一样孤单等待被爱的灵魂。
邢阳说:“我不会。”
谈之瑜:“不可能。”
随即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邢阳拿着那条领带,心中暖意泛滥。
他不会喜欢邢阳,他似乎已经爱了谈之瑜很多年,悄无声息。
结婚第一天。
邢阳在那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写下;邢阳不喜欢谈之瑜,邢阳爱谈之瑜一辈子。
他会爱到谈之瑜不再说谎话。
结婚第一个月,邢阳知道他不会自己做饭,吃外卖经常吃的胃疼,他常去做饭,为他操持家里,他成为omega,闻到了谈之瑜的玫瑰香。
他的玫瑰,火红热烈,浑身是刺。
握住刺会痛,但刺不会伤人,在邢阳坚定的将他搂进怀里的时候,玫瑰的锋芒转化为甘泉的露,随着他的乌木香沉啊沉——
沉到了谈之瑜的美梦里。
即使他无数次推开邢阳,邢老板都不会像父母那样对他失去耐心,教育他一个成年人应该成熟,而是纵容他童年失去的那些幼稚。
谈之瑜想,信息素这东西真是厉害。
腺体真的为他找到了如此契合的伴侣,邢阳和他很合拍,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
这个男人会爱惨自己的。
即使他最开始很讨厌邢阳,讨厌他的相貌平平,讨厌自己会对相貌平平的他起反应,腺体会为他发热。
他想问老天。
[他怎么会爱上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呢?
爱之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谈之瑜记得十五岁那年,他考上九中,成绩第一,被电台播报,有人对父亲说,这孩子前途无量。
父亲笑着点点头,扔给他一张卡,让他自己买些奖励的东西,可他那天想问父亲,不陪他过生日了吗?即使他考了第一。
父亲根本没记起,母亲也是半月后想起,太搞笑了,他有很多很多钱,却没有一点爱。
这世上很无聊,谈之瑜企图学坏引起父亲注意,搞笑……父亲压根不在乎,他认为这是父亲对他的放纵,放养,直到他某次出国,看到父亲为了给同父异母的弟弟买一个玩具,亲自奔波了好几个商场,他问自己能不能要一个。
父亲说,你这么大了,还玩这些做什么。
这么多年,谈聿森永远都记不住只有谈之瑜过生日的时候会飞到国外见他,想和父亲过一个生日。
他永远都不会准备礼物。
直到很多年后,谈之瑜放弃生日去找父亲,也不联系母亲,准备回到没人空荡的房子里,守着寂寞点烟,他猜今年自己可以抽二十八支烟。
可一开门,是蛋糕,是玫瑰是,是排骨汤,是邢阳。
那是他们结婚的,第108天。
谈之瑜讨厌他,他让自己抽不成烟。
记忆如同退潮的沙滩,将悲伤被留在曾经。
如今,他们恋爱了。
谈之瑜粉丝的簇拥下,笑着抬头,隔着很远他看到楼上栏杆处的男人,指缝中夹着烟,一样在注视着他。
五分钟前,他们还在狭窄的楼梯间热吻,潮热暧昧。
谈之瑜甚至能想到回家后,邢阳会和他如何解释他和那个小秘书的关系,应该还会买超级多的爆米花哄他,吻他,如果自己再倔强一些,邢阳说不定会抱着他睡。
苍天啊——
求求你让邢老板爱死我吧!!!!
第45章 爱我入骨了吧!呵呵,正常。
两支烟静静抽完,楼下的粉丝见面会已经进展到一半,邢阳准备下楼了。
宋添将看着男人像是回到十八岁的男孩一样,掸掉了身上的烟灰,挥了半天,生怕自己身上会沾染上烟味似得。
可邢阳的眉眼中没有什么波动,似乎这本就稀松平常的事,明明谈之瑜也抽烟,可邢阳就是不想自己身上有烟味的时候抱他,不然他第一秒闻到的就不是信息素的香气了。
都是小事,都是微不足道的细节。
仅此而已。
宋添抱紧了手中的爆米花,看着邢总的背影他,他忽然想到自己的爷爷,也是渐冻症,渐冻症这种病是无解的,甚至于比癌症可怕,让人的脑神经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从腿脚,腰腹,手臂,到最后只能眨眼,更可怕的是他们清晰无比,只是无法抗争,宛若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
七十二变在真正敌人面前,都会变成哄人玩笑的戏法。
宋添的爷爷是个干净的小老头,在没发病的是时候每天都要去小区楼下遛弯下棋,连他那副假牙都要刷上七八遍,生怕会给跳广场舞的阿姨们留下不好印象。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老头,最后躺在病床上大小便失禁,只要五分钟不看口水都要流下来。
宋添拼了命的挣钱,他在夜场任人摸,闻腺体,只为了给爷爷买最好的药,爷爷的命是他卖身才买回来的。
终于在最后用上了药,做了手术,爷爷有些好转的第一句话便是:“让我走吧,孩子....”
小老头受够了当一位活死人,躺在床上毫无尊严的活着,终于在某一天夜里,挣扎着弄掉了自己的氧气管,没了。
宋添的指尖发凉,他在想...
邢总的将来,会这样吗?
如果会,谈之瑜是会像自己一样拼了命的救,还是无用的站在走廊里,等待氧气消失,心率归零的那一刻逃避呢?
-
吱——
库里南忽然一阵急刹停在临时车道,明明还有两条街就要到家,但似乎有不得不处理的急事。
“他真的只是我的秘书,仅此而已,我们不是买的新的爆米花吗?”
邢阳解开安全带,顷着身子侧过来,谈之瑜的手指被紧紧攥住,男人有些薄茧的掌心摩擦着他的手背,心中的空虚忽然落了地,虽然他早就知道邢老板会哄自己,可真当他闹了一路脾气,邢老板还没全身心的投入进来照顾他的小情绪的时候,他便有些不开心了。
当然,这种不开心随着邢阳握住他的手,融化成了手心里的滚滚余温,消失不见。
他不是二手货收割机,自然也不会要被人吃过的爆米花。
整个车的后排被十几桶爆米花填满,空气中都是散着焦糖奶油的香甜。
和谈之瑜的玫瑰香混在一起,没有半分腻,只有甜。
邢阳用手戳了戳谈之瑜的嘴角,主动将他唇角变成一个故意的笑容
谈之瑜觉得自己没出息,被他牵一下手就哄好,但此刻没有台阶,他暂时还不能笑起来,不能太明显!
于是,谈之瑜被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婚内出轨,要净身出户。”
说罢,谈之瑜别扭的将头准备转到另外一边。
背后,邢阳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舒展。
“笑什么?!”谈之瑜质问转回来。
“之瑜,真生气不是这样的,你已经暴露了。”
谈之瑜的信息素在空中即使有一缕,邢阳的腺体都会精准捕捉,甚至感知到他的情欲究竟有几分,alpha信息素浓度越浓,omega会被触发发情的几率就越大,譬如现在,谈之瑜只有一点点信息素泄露出来,但这其中兴奋的浓度...
几乎和他们滚床单的时候没区别,他很兴奋、
仅仅是因为邢老板在哄他。
“胡说。”谈之瑜差点忘了这事,尴尬的躲闪过邢阳的眼睛死不肯承认。
“好吧,对不起,我在胡说了。”邢阳无奈的摊了摊手,附身过去亲他。
谈之瑜躲——
邢阳抓住他的耳朵拽了回来,小谈轻轻松松随着他拽,跟着他的力道差点就被拽进怀里,但仍旧冷漠着一张脸。
这时候,谈之瑜在想,
还好他是个男人,不然自己将来和邢阳吵架,发脾气的方式大概就是冷着脸狠狠洗他的内裤了。
还好还好,自己才不是什么娇夫。
邢阳捧着他的脸‘啵唧’重重的亲出声音。
谈之瑜努力憋笑JPG。
他怕自己的嘴角向上扬起的太过嚣张,还不等他再出声,邢阳就用指腹蹭着他的脸颊:“大宝,大宝,不生气,好吗?”
他哄邢小宝少吃点减肥的时候也是这么温柔的吗?
谈之瑜掐了掐掌心:“那好吧,小爷宽宏大量原谅你。”
谈之瑜今天活动的妆造很简单,就连他有些微卷的中长发都被发胶定型,白皙皮肤路灯下都那么晃眼,和精灵族的王子似得,邢阳看着这张脸,再次承认自己被蛊惑。
他喜欢谈之瑜,说实话,和这张脸也脱不开关系,毕竟谁不喜欢赏心悦目的人儿呢?
再者,他长相平凡,不过有点小钱的普通人,竟然真的能和谈之瑜在一起,甚至他们还接吻,还做过许多他梦里才敢幻想的事,这都是他曾经躺在病床上无法触及的...
幸福,就是泡沫。
当你意识到彩虹美丽,便要灭亡了,只不过太阳需要照进一束光将泡沫戳破。
“谢谢小爷。”邢阳低低的笑着。准备系上安全带回家。
谈子瑜蹙眉:“这就回家?”
他以为他们会在车里,感情升温,邢老板会为了哄自己喂他爆米花,喂着喂着,喂出火花,最后——
邢阳转头似乎不太理解:“不然呢?”
他的语气里竟然有那么一丝宠溺的味道,随即笑着说:“难不成在这里火拼吗?大宝,我们的车玻璃不是单向的,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你胡说什么呢?!”
谈之瑜结结巴巴的转过头,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那种心事被人戳破感觉,相当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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