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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4-07-19 10:29:41  作者:浪山
  谢祈枝:【一楼休息区等你@尤然 感恩!】
  展信佳:【[照片]】
  展信佳:【砂锅米线吃不吃?我现在在排队】
  谢祈枝:【吃,不要花生不要蛋不要辣】
  展信佳:【[ok]】
  三个人会合,砂锅米线也端上桌了。
  “尤然不是去接你了,怎么头发都湿了?”展信佳从小包里翻出纸巾,帮谢祈枝擦头上脸上脖子上的雨水。
  “还相机的路上淋了点雨。”谢祈枝抓了抓潮湿的头发,“还很湿吗?我在一楼吹了会儿风,以为很快就能干了。”
  展信佳问:“那里还能吹风?”
  尤然拿起筷子,点了点谢祈枝说:“我到的时候看到他站在空调前面。”
  展信佳说:“你不怕着凉啊?”
  谢祈枝眨巴几下眼睛:“应该不至于吧?”
  尤然已经开吃了,插空说:“我问他要不要去我宿舍洗个澡换身衣服,他也说不至于。”
  谢祈枝只能实话实说:“你宿舍好远,我饿了。”
  吃饭间隙,展信佳突然提起来,她周六去了趟图书馆,看到尤然在那儿整理图书;周日去附近一个琴行,又看到尤然在那里教小朋友弹吉他……
  谢祈枝也举手说:“我今早去便利店买水也碰到他了,他说他在兼职。”
  展信佳托腮看着尤然:“你好像那种贫穷人设的日剧男主哦,没日没夜到处打工。”
  尤然当即声明:“我不穷,我只是有额外的开销,不想向家里要钱。”
  展信佳问他要做什么,尤然却不说,转移话题问起谢祈枝:“我看你每天打车来学校,家里给的生活费够用吗?”
  谢祈枝夹着个香菇送进嘴里,咽下去后说了一个数字,尤然和展信佳两脸震惊:“好富有!大户人家!”
  谢祈枝不知道正常标准是怎么样,对他们说:“我哥说,我少生几次病,照顾好自己就是给他省钱了。”
  相比起吃饭交通买东西,他的医药费确实是最奢侈的一项支出。
  听罢尤然眼睛都亮了,笑眯眯地问:“咱哥哥还缺一个异父异母、能照顾好自己的亲弟弟吗?”
  展信佳在餐桌底下踢他一脚:“要点脸吧你。”
  谢祈枝迟疑片刻,放下筷子说:“我先跟你说件事。那天我们不是出去买史迪仔了嘛,然后我哥好像误会我在和你谈恋爱,他——”
  展信佳拆穿说:“要是有嫁入豪门的机会,他肯定不介意牺牲一下自己。”
  “我是这种人吗?”尤然不满,然后拨了拨刘海,故作潇洒地说,“我就不能真心喜欢谢祈枝?”
  谢祈枝:“啊?”
  展信佳朝尤然翻了个白眼,和谢祈枝说:“他发神经,你别理他。”
  “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谢祈枝看了眼尤然,给他打预防针,“你也别激动。”
  尤然一脸正色:“我相当冷静。”
  “那就好。”谢祈枝说,“我哥哥很讨厌你,警告我离你远点。”
  展信佳“哎呀”一声,差点笑出了声:“有人梦碎了。”
  尤然:“……”
  他捂着心口,佯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太伤人了,谢祈枝你下次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
  谢祈枝点点头:“好的。”
  吃完饭,谢祈枝的头发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但是下午风大雨大,天气凉,尤然回宿舍带了件运动外套给他披上。
  回家之前,谢祈枝又脱下来还给他,思忖后问:“我是不是应该洗了之后再给你?”
  “没事。”尤然接过说,“然哥不嫌弃你啊。”
  “那我走啦,拜拜。”谢祈枝朝他们摆摆手,往校门方向走。
  尤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展信佳:“他说他哥哥讨厌我,是哪个哥哥啊?有钱的还是在读博的?”
  展信佳拍拍他的肩膀:“自信一点,说不定两个都讨厌你呢。”
  尤然:“……”
  展信佳:“毕竟他连你的衣服都不敢穿回家。”
  尤然:“可是……我真的是一个好人来的。”
  谢祈枝到家,房子悄无声息,应淮又不在。他最近好像很忙,走的比谢祈枝早,回家比谢祈枝晚,谢祈枝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人了。
  刚坐下喝了杯水,胃部一阵痉挛,他跑去卫生间吐了一次,把中午吃的饭吐了个干净。
  他心里顿时警觉起来,第一时间去洗了热水澡,吃带预防功效的感冒药和肠胃药,可是夜里还是发热了。
  凌晨一点,应淮把他喊醒,谢祈枝只觉得口渴得厉害,坐起来叫他:“应淮……”
  声音一出,喉咙越发干涩了。
  应淮“嗯”了一声,抬手摸他额头的温度,拿出温度计,让他自己量一下体温。
  谢祈枝脑袋有点混沌,不知道是梦中忽然被叫醒的缘故,还是发烧造成的迷糊。
  他眨了眨眼睛,看到应淮就坐在自己床边,眼睫柔软低垂,身影被昏黄的台灯照亮,影子拉长,投射在浅黄色的被子上。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以前也这样进来过,来看我的状况吗?
  应淮不知道他呆呆的在想什么,叫了他一声:“谢祈枝。”
  谢祈枝猝然回神,应了声哦,把体温计给他。应淮接过,拿到台灯底下看。
  “38.6℃,接近高烧。”他说,“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 第37章 “和我喜欢的人。”
  急诊科。
  应淮陪谢祈枝做血常规,排在他们前面的也是一个半夜发高烧的小女孩,抱着妈妈的腿不敢伸手。
  女人温声细语地哄她:“宝宝不怕啊,就一下,绮绮是最可爱最勇敢的小孩。”
  叫绮绮的女孩仰起脑袋,抽抽搭搭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很可爱?妈妈你看到我的小虎牙了吗?”
  女人抱着捂着手指头默默流眼泪的小女孩离开了,谢祈枝走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应淮垂眼,看着医生往他指尖戳了一下,缓缓沁出血珠。谢祈枝没敢直接看,转开脑袋,冷不丁听到应淮的声音。
  他说:“祺祺也是最可爱最勇敢的小孩。”
  谢祈枝一愣,笑起来问他:“那我有小虎牙吗?”
  “张嘴我看看。”
  谢祈枝听话地“啊”了一声。
  应淮拍拍他的脑袋:“你有小狗牙。”
  什么啊。谢祈枝按着棉签,腾不出手揍他,只能生气地看他一眼。
  血常规之后是肺部CT,等检验单至少要半个小时,谢祈枝太困了,支着脑袋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应淮接水回来,用塑料杯贴了一下他的脸:“醒醒。”
  谢祈枝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接过喝了一口,疑惑地问:“你都不会困的吗?”
  应淮说:“我又不像你,一天要睡满12个小时。”
  “那是我12岁以前的事情了。”谢祈枝打了个哈欠,声音模糊,“再说了,你那个时候睡的比我少吗?”
  应淮没有搭理他。
  谢祈枝心想:反驳不了就是默认了。
  应淮抽走他的空塑料杯一起扔掉,谢祈枝低头咳嗽了几声,等应淮坐下来,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
  “你会告诉我哥哥吗?”
  “你想告诉他吗?”
  “不想。”谢祈枝眨了眨眼睛,轻而缓慢地说,“我感觉没多大事,我都能猜到医生会给我开什么药,又有一堆抗生素,我现在都要耐药了,到冬天很容易过敏的……”
  应淮问:“已经这么懂了?”
  谢祈枝嗯了一声,薄薄的眼皮合住,对他说:“上高中的时候,我在生物书上看到过关于我这种病的内容。那一节课上,老师说得CF的人不管是男还是女,大部分都会丧失生育能力,他们不会拥有后代。”
  应淮没有说话,安静听着他说:“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按照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规则来说,我是不是就是那种注定要被淘汰掉的劣势基因,偶然造成的失败品。不然为什么……”
  为什么之后是什么,谢祈枝没有往下说。应淮低头,看到他的眼睫毛扑簌眨了一下,末端凝着一点微小的亮光。
  他没有在等应淮的安慰,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安慰,自顾自地往下说,“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想活下去。”
  “应淮,我想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得久一点,去做所有普通人都会做的事情。”
  应淮回大厅打印检验单,导诊台附近一个面色黑红浑身酒气的男人侧躺在推床上,头一歪吐了。满地污秽,引起几个带孩子打针的大人的不满,叫着护士。
  值班的护士过去收拾残局,男人闭着眼睛说胡话,一会儿是“喝啊”“看不起我”“我有儿子”,一会儿又骂骂咧咧地叫着“小混蛋”“畜生玩意儿”。
  护士叫他:“李五德,你家属来了吗?”
  “来、来了。”男人含含糊糊说,“我有儿子。”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大步走进大厅,环视一周,直奔李五德的推床走去,声音沉得近乎冷血:“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李五德眯缝着眼看清来人的面目,露出笑容叫他:“儿、儿子——”
  男生一脚踹在推床上,滚轮滑动“砰”地撞上了墙壁,李五德被撞得又欲作呕。
  “干什么啊?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护士急忙制止,面对男生说,“你是李五德的家属是吧,做检查之前先去缴费。”
  男生毫无反应,一脸冷漠地问:“做什么检查?有这个必要吗?”
  李五德一听也急了,骂道:“畜生玩意儿,你真想我死吗?我要是死了,你妈吃什么喝什么?她还有活路?”
  男生看着他的脸没说话,影子投在地上,暗淡得像一株近乎枯萎的植物。
  应淮从机器里拿出检验单,低头翻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了,而他身后的闹剧还在继续——
  “你没钱就去找你姐姐,你姐姐有。”
  “喝成这样了还记得我姐姐?我哪儿还有姐姐?”男生嗤笑一声问,“我姐姐不早在你要卖掉她的时候就都跑了吗?”
  问诊的结果和谢祈枝推断的差不多,医生给他开了抗生素和其他的药,只是看过他的肺CT图像后,要他白天再来医院一趟,去呼吸内科继续长期的雾化治疗。
  离开医院,应淮开车回去,谢祈枝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乌浓的夜色发呆。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谢祈枝转过头,问应淮:“你今天是几点回来的?”
  “没看几点,”应淮说了个大概的时间,“叫醒你之前一个小时吧,怎么了?”
  谢祈枝皱眉:“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吗?”
  应淮不习惯被人问自己的时间安排,却没表现出不悦,反问他:“很晚吗?”
  “很晚。”谢祈枝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是不是很累?”
  “待在实验室。”应淮说,“不算累。”
  “骗人。”谢祈枝凑过去,近距离端详他的脸,“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应淮笑了一下,抵着他发热的额头把人推了回去,问他:“被谁害的?”
  谢祈枝眨眨眼睛:“我吗?”
  应淮说:“做实验不累,半夜陪你去医院比较累。”
  谢祈枝有些丧气地“哦”了一声,忽然又听到他说:“所以,祺祺,下次不要生病了。”
  谢祈枝安静几秒,乖巧地点点头:“嗯,我尽量。”
  过了十几分钟,车在一个红绿灯前面停下。
  应淮侧头看谢祈枝,他一路上困得不停打哈欠,却强撑着没有睡着,默不作声地看着道路两侧关闭的商铺与闪烁的灯光,偶尔咳嗽几声,咳嗽完就喝水,喝完继续瞧着寡淡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淮叫了他一声,对他说:“困了就睡,到了我叫你。”
  “你都熬一天一夜了,我怕你也睡着。”谢祈枝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然后砰的一声,我们一起上天堂了。”
  应淮挑眉看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啊,”谢祈枝看着他,“这样的话,我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应淮:“嗯。”
  “不对,”谢祈枝想了想,“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应淮完全不懂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便没有作声。
  谢祈枝扭过头,又问:“你还喜欢我哥哥吗?”
  红灯变绿了,应淮目视前方,不解地问:“你怎么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可能因为——”谢祈枝停顿几秒,缓慢开口,“我想谈恋爱了吧。”
  应淮没有转头,只听到谢祈枝语气困倦,带着点哑,慢慢地说,“我想试试像个普通人一样,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园玩,在我生病的时候陪着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会安慰他。拥抱、亲吻,还有别的什么……唔,暂时就这些。”
  深夜的风呼啸涌过,将路旁的树吹得哗哗作响,从半开的车窗扑打进来。夜色浓稠寂寥,道路宽阔,前方一览无余,仿佛全世界都被吞没在漆黑的睡梦之中,唯独他们两个人还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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