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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4-07-19 10:29:41  作者:浪山
  合眼前,谢祈枝看到应淮倚着门框在给谁发消息,睡醒后却不见他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从前桌的课表里看到下午最后一节是音乐课,难怪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运动会的广播声停了,换回放学时间舒缓的钢琴曲。
  谢祈枝起身,想出去找找应淮的去向,目光扫过明净的窗玻璃。哥哥忽然从前一栋教学楼的转角出现,很久没见的乔安安在后面追上去,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像在吵架,可是激动的只有乔安安一个人,哥哥回头,无奈中带着些许冷漠。
  谢祈枝没看懂这是什么情况,风从后门灌进教室,依稀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
  哥哥问她:“你想我怎么样?”
  乔安安的声音比他的小,谢祈枝只捕捉到“变心”这个词。
  哥哥又问:“我不喜欢你了,就一定是变心了?”
  紧接着他们的对话里出现了林见善的名字,乔安安坚信哥哥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她,哥哥否认了,可是她不相信,于是在这儿说车轱辘话,没完没了的。
  谢祈枝听烦了,又不想在这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扒着门框左顾右盼,忽然看到应淮从对面的林荫道走过来。
  他戴着耳机,手里拎着袋什么东西,穿过主干道要回教室。
  谢祈枝朝他招了招手,应淮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他。
  那边还在吵,谢执蓝扯开了乔安安紧抓不放的手,改口说:“行啊,你说我变心了那我就是变心了。”
  乔安安问他:“是谁?”
  谢执蓝没有回答,他离开阴影里的巷道,走到应淮面前。
  应淮看到他,停下来,摘了耳机正要说什么,谢执蓝按住他的后脑勺忽然靠近。
  谢祈枝怔愣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乔安安同样一脸震惊:“谢执蓝,你发什么神经?”
  哥哥回答她:“你看到了,我喜欢的人是应淮。”
  乔安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冲过去扇了哥哥一巴掌,扭头就走了。
  风停了,一片无声中,只有应淮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平静的那个。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手蹭了下脸,有些费解地抬起眼,看向谢执蓝所在的地方。
 
 
第0026章 乳牙
  亲眼目睹哥哥被女生扇耳光是件很尴尬的事情,谢祈枝缩回脑袋,决定假装自己还没睡醒,什么都没看到。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谢祈枝枕着手臂差点又睡着,一只手伸过来,手欠一样戳了戳他后颈一截微圆的颈骨。
  谢祈枝被吓一跳,忍住了才没有激灵一下坐起来,顺势换了个姿势。
  应淮没有发现他装睡,收回手说:“他怎么这么瘦。”
  “祺祺在睡觉。”哥哥说,“你别老弄他。”
  谢祈枝脸朝向外面,夕阳洒在脸上,眼皮晒得发烫,睫毛被照成明亮的金黄色,像是要烧起来了。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醒过来。
  忽然,又有人凑近。
  熟悉的气味覆盖过来,哥哥念叨了一句“睡多久了”,手指探他鼻息,不经意触碰到微张的嘴唇。
  谢祈枝睁眼,对上哥哥的目光,眼睫轻而快地眨了好几下。
  哥哥直起身,侧开脸,少见的有些不自然:“盯着我干嘛?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谢祈枝揉了揉眼睛,体贴地忽略哥哥左边脸颊若隐若现的红印。
  可是坐在一旁看手机的人没安好心,头也不抬地戳破:“你说他盯着你干嘛?我哥哥之前还好好的,一会儿没见怎么顶着别人的手印回来了。”
  谢祈枝:“……”
  这下不能装看不见了,他只能迎面哥哥镇定里暗含恼怒的眼神。
  谢祈枝仰起脑袋,望了一会儿哥哥的脸,拉住他的手要他弯下腰,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凑过头去轻轻吹一吹,说:“哥哥,不痛不痛。”
  应淮抬眼撞见这一幕,忽然懂了为什么谢执蓝会对他无微不至、予取予求。
  在扇他耳光的前女友和无动于衷看乐子的损友之间,谢祈枝无疑是小天使般的存在——永远站在谢执蓝身后,信任他,服从他,用可爱的脸庞和亮晶晶的眼睛安抚他那颗柔软易碎的心。
  谢祈枝佯装不解,疑惑地问:“怎么弄的啊?”
  哥哥没有说话。
  应淮撑着下颌,言简意赅道:“早恋翻车的报应,你别学。”
  学什么,早恋吗?
  谢祈枝瞥了哥哥一眼,很难想象自己以后像他一样哄女孩子的景象,肯定不会有这一天的。
  他只应了一声“哦”。
  应淮侧眸看他,眼睫一弯,还未说话,哥哥来到应淮身后,忍无可忍地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你差不多行了,我弟弟我自己会教。”
  “离我远点,”应淮偏了偏头,语气不善,“我现在对你过敏。”
  谢祈枝眨巴几下眼睛,他们在一起的氛围……好像和平时没多大区别。
  应淮答应哥哥的表白了吗?
  哥哥那样算表白吗?
  男生和男生之间也可以表白吗?
  哥哥和应淮都没觉得不对,那就是可以吧。
  哥哥还亲了应淮一下,就是没看到亲的哪儿……
  谢祈枝看向应淮,他的唇色偏淡,薄厚适中,唇形意外得很漂亮,和他给人印象不太一样,显得有些柔软。
  不知道亲他是什么感觉,被他亲呢?
  谢祈枝想象不出来应淮主动亲别人的样子,也想象不出来他和别人谈恋爱的样子,就算那个人是哥哥。
  他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小狗,态度都算不上热情,这样的应淮,也会喜欢别人吗?
  应淮喜欢哥哥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像对哥哥那样的熟稔和耐心。
  应淮也和大家一样,都偏爱像哥哥这样外向大方,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得心应手和游刃有余的人。
  “盯着我看什么?”应淮突然抬头。
  谢祈枝猛然回神,对上他乌黑的眼睛,唇角微抿,没有答话,一声不吭地转开了头。
  晚自习谢执蓝借口弟弟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谢祈枝发现哥哥也有爱面子的那一面,看破不说破,为了配合他咳嗽了一路,上了车才稍微好点。
  应淮一起上的车,谢祈枝按住胸口,听到哥哥问:“你家司机呢?”
  “说错话被我爸开了。”应淮低头说,“他这段时间脑子有病,看谁都不顺眼。”
  哥哥停顿几秒,绕开这个话题,说起高二年级组织周末秋游的事情。
  谢祈枝怀疑哥哥猜到了什么,却没有告诉应淮。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在哥哥问他“祺祺想不想一起去”的时候彻底抛出大脑。
  谢祈枝猛点头:“想!”
  哥哥无情地说:“想也没用,你没戏了。”
  谢祈枝从后座起来,扒着他的椅背追问:“为什么!”
  “我给你争取的名额是你不参加运动会的补偿,不是给你长跑的奖励。”谢执蓝抿了抿嘴角,又不着痕迹地压下去,回过头教训他,“站过来干嘛?坐回去,系好安全带。”
  谢祈枝满脸失望,想再磨一磨哥哥,遇到红灯一个急刹,他的额头撞在椅背后面,身体不受控地往后栽。
  “祺祺!”
  应淮闻声回头,看到谢祈枝软绵绵地倒下去,谢执蓝匆忙解开安全带,抓住了他的右手。
  谢祈枝双眼紧闭,突然没了声息,一个透明的塑料盒从他口袋里滑了出去,摔下座位,幼白乳牙掉出来,骨碌碌滚到应淮脚边。
  谢执蓝抓着谢祈枝的手臂,猛地察觉到什么,又贴了贴他的额头和脸颊,手心一片滚烫,他的体温升高得很不正常。
  谢执蓝手指略微颤抖,用指节探他的鼻息,又猝然收回,对司机说:“伍叔,掉头去医院!”
  应淮忙问:“他怎么了?”
  谢执蓝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声音还算镇定:“应该没事。”
  应淮看着谢祈枝靠在谢执蓝臂弯里,阖着眼睛,一动不动,乖巧得像是睡着了。
  一只手落下来,细细的青色血管在苍白的手背间若隐若现绵延着,指尖几乎要垂到地上。
  他抓住谢祈枝的手腕,轻轻地放回到他身侧。
  座椅角落里有一颗白色的什么东西,应淮弯腰拾起来,发现是谢祈枝的那颗乳牙。
  他又找到塑料盒装进去,打算秋游那天,或者更早的时候就能还回去。
  小的时候,他听爷爷说,小孩子脱落的乳牙不可以随意处置,上牙要埋进土里,下牙要扔上屋顶,这样牙齿才能长得整整齐齐。
  这颗乳牙在应淮口袋里放了好几天。
  直到周末秋游那天,高二(11)班总计32人,实到32个人。
  那个会背着小书包堂而皇之加入他们队伍里的白毛小孩,始终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的时候,这段回忆就要结束了。
  周日入v,当天更新6000+,入v之后会勤快一点,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27章 长命百岁(二合一)
  “这种症状不可能突然出现,至少会有一段发展的过程。”
  “持续性低烧,支气管感染,肠胃疾病,食欲减退,肺部出血引起咯血,再到呼吸衰竭……你应该知道,他这种病并发症很麻烦,往严重了说很可能会致命。”
  医生神情严肃,认真问,“你们家的大人呢?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身体不舒服,有异常表现吗?”
  谢执蓝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但每一次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自责自己为什么发现不了祺祺身体不适,还是自责为什么祺祺宁愿自己忍着也不告诉他?
  谢执蓝知道,因为长期生病,谢祈枝很擅长忍耐。
  忍耐那些他需要相伴终生的小毛小病,忍耐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敏感和孤独。
  他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也知道自己的病无法治愈,所以宁愿自己忍着,也不会说出来让谢执蓝为他担心。
  给父母打电话告知他们情况后,谢执蓝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他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沉默地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想起来医生嘴里那一长串吓人的症状,发烧,感染,咯血,呼吸衰竭……
  祺祺不难受吗?应该很难受吧?
  那怎么还能表现得若无其事,像个没事人一样上学听课,活蹦乱跳,莫名其妙非要参加什么两千米,还反过来给他吹吹,问哥哥痛不痛?……哥哥怎么会有他痛?
  谢执蓝弓着腰,双手抵着额头,右手紧攥着黄色的表带,那是从谢祈枝腕上取下来的儿童手表。
  抓着这块表,他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点进绑定的app,查看谢祈枝这段时间的情况。
  他虽然开了app的消息通知,但不是每时每刻都会看,祺祺作息规律,吃药也很自觉,大部分时候都用不着他操心,他最多就是关心一下他上学心情如何,压力大不大,有没有被人欺负。
  谢执蓝目不转睛,一页一页翻看那些被他疏忽的统计数据。
  从上周周末开始,谢祈枝开始低烧,体温固定在37.4-37.8℃之间,晚上也没睡好,经常要咳醒好几次,而他居然一次都没有发现。
  体温异常从今天下午出现,长跑之后谢祈枝的心率一直在增快,体温飙升到38.6℃,直到他昏迷,谢执蓝终于发现他发高烧了。
  下午应淮给他发过消息,说祺祺掉牙,牙龈出血的事。
  12岁是换牙期,谢执蓝没有多想,此刻才猛然意识到不对,立即打电话过去。
  应淮和他们一起去的医院,不过没待多久,他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定了离婚官司的日期,谢执蓝就让他先离开了。
  祺祺应该也不希望应淮在这里,他不喜欢被当作病人看待,一直不愿意谢执蓝告诉别人他得了什么病,每次多说两句他总要生气。
  凌晨一点,已经很晚了,应淮居然也没睡,接的很快。
  谢执蓝直截了当问:“你确定他当时吐血是因为掉牙而不是咯血吗?”
  “不确定。”应淮说,“他一直在咳嗽,牙齿松动是校医检查的时候发现的,这两个时间段都有吐血。”
  谢执蓝没有说话,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手术室上方的电子屏显示着刺眼的红光,他没敢多看,电话那边传来大风掠过树叶的呼啸声。
  “你在外面?”
  应淮嗯了一声,只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细菌感染,重症肺炎,还在手术。”
  应淮沉默了一会儿,风声逐渐平歇,他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抱歉,我不知道——”
  他的语气一贯平淡,很少流露出外显的情绪,这次也一样,谢执蓝却觉得这次他或许很自责。
  说到底他和谢执蓝一样,都是17岁没经历过生死的少年。
  上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就不省人事进了抢救室,这种揪心又茫然的体验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了。
  “不是你的错。”
  谢执蓝打断他的话,但也没什么能说的了。他的自责相较应淮只多不少,勉强笑了笑说,“现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应淮没有答话。
  谢执蓝说:“就这样吧,你别想太多,早点回去。”便挂了电话。
  医院急诊科是个从来都清净不了的地方,即使是深夜,不断有人来来去去,医生护士步履匆忙。
  谢执蓝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下午母亲发来消息,说她下星期就回家;阿姨也发来几条信息,她在准备祺祺住院的生活用品和他平时爱看的漫画书……
  他无事可干,捡起来挨个回复了一遍。
  头顶的日光灯管因为接触不良发出杂音,谢执蓝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听到一声轻响,闭锁的手术室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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