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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4-07-19 10:29:41  作者:浪山
  初中的时候,谢执蓝有一件很喜欢的东西,因为价格不菲,他爸妈要他一整个学期不惹事,保持年级第一。
  谢执蓝确实做到了,但是应淮一直没等到他来和自己炫耀的时候。后来有一天问起来——
  “哦,你说那个啊,我不想要了。”谢执蓝对着橱窗玻璃拨了拨头发,回过头笑说,“那天,我妈给了我两张银行卡,她跟我说,一张是祺祺的医药费,一张是找冬冬的开销,我自己选要花哪一张。”
  时至今日,应淮早就忘了当初谢执蓝心心念念想要的是什么,但他仍然记得谢执蓝耸耸肩,故作轻松地问自己:“你说我能怎么办?”
  应淮有时候会怀疑,他喜欢和女孩子待在一起的原因和对谢祈枝予取予求无微不至的原因一样,都是因为好骗。
  他只要维持光鲜亮丽的外表,维持现在所拥有的光环,就可以轻易获得追捧和喜欢,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好蛊惑的物种之一;而谢祈枝连外表和光环都不需要,他天然对“哥哥”这种东西拥有毫无保留的信任,谢执蓝随便做点来条聪明的狗都能办到的事,他都会露出开心的模样,仰起脑袋说:“哥哥好厉害。”
  电梯在上行,谢执蓝听着这番话,微笑着威胁他:“你如果在祺祺面前也这么诋毁我形象,我就把你赶出去。”
  他们进门的时候,阿姨在厨房处理龙虾,谢祈枝不能闻油烟味,但他又有点好奇,探头探脑地总想往里看。
  应淮跟在谢执蓝身后进来,就看到谢祈枝两手贴在厨房门上,额头抵着玻璃,像只大号壁虎,目不转睛地瞧着什么。听到开关门的响动,才惊喜地回头,跑过去喊“哥哥”。
  应淮看了眼谢祈枝跳跃的发旋,朝谢执蓝挑了下眉,无声说:“聪明的狗。”
  谢执蓝弯了弯眼睛,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胳膊肘。
  谢执蓝脱了外套,洗干净手才弯腰抱起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尾巴,手心贴在他后背问:“还痛不痛了?”谢祈枝摇头。
  那天回家,谢祈枝夜里突然咳嗽个不停,谢执蓝过去照看他,看到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时睡衣掀起来一角,露出后腰的淤痕,谢执蓝才发现他整个背都青了。
  第二天,听到应淮转述他被足球踢中后背才摔倒的事情,他气得要去找小朋友麻烦,应淮终于知道谢祈枝动不动就要找哥哥告状的习惯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个人惯出来的。
  谢执蓝现在不信任谢祈枝的“没事”和“不痛”了,掀起他的小熊卫衣想确认一下。
  谢祈枝捂住了哥哥的手,两只手一起用力抱住,不让他掀,抗拒的意思传达得很明显。谢执蓝觉得奇怪,突然留意到谢祈枝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余光瞥向坐在沙发上正朝这边看过来的应淮,藏在浅色发梢下的耳垂露出一点粉,小声叫他:“哥哥,有人看着。”
  谢执蓝好笑地打量谢祈枝央求的小表情,手仍抓着他的衣摆,故意逗他:“怎么了?祺祺又不是女孩子,还要避嫌啊?”
  谢祈枝盯着哥哥,看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嘴巴瘪了瘪,像只小犀牛,额头轻轻往他脸颊上一撞,趁他脱手的时机滑下去,有些生气地整理好自己的卫衣,拔腿跑进房间里。
  谢执蓝揉了揉脸,回头端详应淮,摸不着头脑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什么时候开始把你当异性了?”
  应淮自顾自给自己倒可乐,头也不抬地说:“换个思路,你可能有妹妹了。”
  谢执蓝骂他有病,跟着进了卧室。
 
 
第0019章 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应淮不是第一次和谢祈枝同桌吃饭,但出现了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状况。
  这小孩儿吃饭真的很磨蹭,阿姨另外给他拿小碟子装剥好的虾肉,他却不怎么领情,腮帮子偶尔动一动,心不在焉地左看右看,对着被风吹起来的窗纱能盯上十分钟。
  谢执蓝习以为常,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应淮续上,坐在旁边陪着他,边问应淮在想什么。
  “在想我家狗,”应淮看着谢祈枝微鼓的侧颊,认真说,“它连吃带舔盘最多三十秒。”
  谢执蓝笑起来:“算了,别催他,越催越慢。”
  应淮又观察了一阵人类小孩吃饭小动作大全,问道:“他不喜欢吃虾吧?为什么要给他做?”
  谢祈枝听到他在说自己,脑袋倏地转过来,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这已经是他喜欢吃的东西了。”谢执蓝解释,“祺祺小时候只吃菜不吃肉,免疫力很差,经常得荨麻疹各种过敏。治病需要高蛋白补充,可是他又不肯吃,一口肉都喂不进去,硬逼他吃就哭,含在嘴里不吞也不嚼,跟你犟着,耗几个小时,看谁耗得过谁——”
  谢祈枝拧了下眉,不太高兴地放下筷子,含糊叫他:“哥哥。”
  “好,有人不乐意说了——别停,继续吃你的。”谢执蓝转过脸对应淮说,“你要是给小孩喂过饭你就知道什么叫理智和耐心的考验,我现在心态特别好,遇到什么事都不着急了,专克急性子和控制狂,推荐你也体验一下。”
  应淮说:“没兴趣,你自己慢慢体验吧。”说完起身离开,上楼往谢执蓝房间走去,脚步声隐没在走廊的地毯上。
  谢祈枝瞥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鼓起一边腮帮子又不动了,眨巴几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执蓝好笑地靠过去,问他:“你看什么呢?”
  谢祈枝咽下去,仰起脑袋,清晰地说:“我想看应淮哥哥家的小狗。”
  谢执蓝接过他的筷子,夹起碟子里最后一块虾肉送到他嘴边:“张嘴。”虾肉被叼走,谢执蓝放下筷子说,“他家的可不是小狗。”
  是一只威风凛凛的成年德牧,有棕黄色的皮毛和毛茸茸的三角形大耳朵。
  谢祈枝盖着毯子横躺在哥哥床上,举高手机看相册里小狗的照片和视频——手机是应淮的。
  屏幕光把谢祈枝的脸照得发亮,动物掉毛会影响他的气道呼吸,他长这么大亲眼见到狗的次数屈指可数。
  视频里面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客厅,做了下沉式设计,镜头对准一面明净的落地窗,新雨过后,天格外蓝,小狗在草地上奔跑撒欢。应淮从台阶走过去,落地窗里模糊倒映出他穿家居服的样子。
  “小刀。”扬声器里传出他疏懒的声音。
  小狗机警回头,耳朵像柔软的玩具一样抖了抖,跑向房子的另一边,离开了镜头。没过多久,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传出来,它兴奋地扑过来,大爪子搭在应淮身上。
  视频很快结束了,画面定格在应淮抚摸狗头的左手上,手指骨节分明。
  应淮很少拍照,99张图片里,80张是小狗的照片,斜眼看人露出下眼白的、睡得四仰八叉的、对着餐桌流口水的、洗澡时被揉得奇形怪状的……
  他对人坏对狗也不怎么样,小刀在视频里明明是只英俊又不失可爱的小狗,可他留下的几乎全是人家的丑照。
  过分。谢祈枝心想,幸好小狗不会玩手机,不然要把它气死了,气到半夜起来咬穿他的手机。
  剩下19张,9张是课件里布置的假期作业,6张是哥哥的照片,应该是他拿过来自己拍的,因为和剩下4张应淮的照片在同一天,拍下了应淮完整的转头动作,最后落在一个半是不耐、半是纵容的表情上。
  谢祈枝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几秒,突然坐起来,点开了相机,切换到自拍模式。
  哥哥和应淮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书桌前打游戏,局势似乎有些胶着,谢祈枝听到哥哥对应淮说:“应哥让让,最后一局了,来个代表我们友谊长存的平局好不好?”
  应淮没有搭理他,可是没过多久,音响里就传出一方胜利的音效声。
  谢祈枝在手机里看到倒计时最后三秒,应淮刚放下手柄,就被哥哥抓住机会,丝血反杀。
  应淮:“……”
  哥哥笑着碰他的肩:“应哥人真好,又强又善良!”
  应淮面无表情地说:“有的人每次都用同一招。”
  哥哥接话:“有的人每次都会上当。”
  应淮就不说话了。
  窗户没有关严,一阵热风从缝隙里涌进来,白色窗纱荡开,午后金灿灿的日光扑到桌上、地板上、床边谢祈枝结痂的膝盖上。
  温热的气流穿过脖颈,游走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谢祈枝感觉自己闷出了汗,一脚踢开毯子,举高手机,努力调整到能完整框下自己、哥哥和应淮的位置。
  就在这瞬间,窗纱被风吹得很高,涌进来的太阳光把三个人的轮廓照出淡金色的光芒,哥哥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应淮似乎察觉到什么,有一个回头看的趋势,谢祈枝的心跳骤然加快——
  “咔擦。”
  应淮回家是夜里八点,下午谢祈枝一直旁敲侧击地问能不能去他家里玩狗,应淮点了下头,小孩儿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谢执蓝一口否决。
  谢祈枝没有闹脾气,乖乖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可是谢执蓝坚信他弟弟一定生气了,因为他关门的声音真的很大。
  小孩儿的手劲能有多大?
  应淮问:“那不是风带的吗?”
  谢执蓝沉默片刻,让他坐下就好,别用机器人的思维分析人的情感了。
  进门时,客厅的灯亮着,管家佣人站成一排,都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出声。应淮就知道,下午自己不回来是对的,这里一定爆发过激烈的争吵。
  小刀从楼上冲下来,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围着他的腿打转。应淮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就听到父亲隐含怒气的声音:“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爸,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条狗有分量是不是?”
  应淮没有说话,站起身,平淡地看向沙发上的身影。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向着你妈是吧?她一回来你就巴巴地跑去接她,你是她的好儿子可她当过一天好妈吗?你要她可她只要钱,她不要你!只有我要你,可你对我是什么态度——”
  “爸。”应淮蓦然打断,“你要的是儿子,不是我。”
  客厅的吊顶璀璨雪亮,在地板上照出近乎耀目的光辉,一切都那么光亮明净,他黯淡的影子投在上面,在这个硕大的空间里,像囚笼里无处遁形的魔鬼。
  应淮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小时候他喜欢在电话里弹琴给妈妈听,一首曲子很长,弹完以后,电话里传来她笑起来的嗓音,说好啦儿子,她马上要去开会了;想起来某一次六一儿童节,他偷拿了父亲酒柜里一瓶人头马路易十三,兑汽水灌醉了全班的男生,老师怒气冲冲打电话给家长,爸爸却听得哈哈大笑。
  那么遥远,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果然不是谢执蓝口中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因为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为此而痛苦。
  洗完澡,应淮抱着狗在想要不要给母亲打个电话,问他们离婚进程如何,才把父亲气得怒火中烧。
  小刀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他低头问:“他也凶你了吗?”
  狗不会说话,黑眼睛沉默地注视他,低头舔了舔他的手。应淮悬在绿色电话图标上的拇指不经意往旁一戳,点进了相册里。
  那张金灿灿的、因为没拿稳有些虚焦的照片映入眼帘。
  应淮很轻易能回想起来谢祈枝把手机还给自己时,悄无声息的,刻意避开他眼神的模样。
  眼皮半垂着,睫毛被照成碎金般的颜色,灰蓝色的眼睛匿在睫毛的阴影里,和照片里模糊的自拍如出一辙。
  虚焦确实很严重,他连手机都拿不稳,不太可能把门摔得那么响。应淮心想,然后退出相册,没有删除这张凭空出现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想要海星(伸手)
 
 
第0020章 慢慢气
  周三是仪中初中部校运会的日子,起初谢祈枝并不知情。是陈旻一上午看了他好几眼,第一节课6次,第二节课9次,第三节课……他被老师点名了。
  “陈旻!你往哪看?题目写你同桌脸上是吧?”
  下课铃响,谢祈枝狐疑地看向他。
  陈旻黑着脸:“干嘛?”
  “你又做了什么?”
  陈旻被他话里隐含的警惕意味气到,登时炸了:“谁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干,你个病秧子别污蔑人又去找你哥哥告状!”
  谢祈枝不怎么愿意搭理他,见他反应的确没做什么,“哦”了一声就转回头去,闷闷不乐地补上周落下的课时和作业。
  陈旻平白受辱,他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更来气了,恨不能立刻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离开座位跑去后排,搡着体委将他推到谢祈枝跟前。
  光线被体委的大高个挡得严严实实,谢祈枝算不明白题,心里正烦着,抬眼发现是个两条腿走路的就比自己高,脸上表情愈加恼火。
  体委和他大眼瞪小眼。
  谢祈枝不悦地问:“干什么?”
  体委顾左右而言他:“你平时锻炼吗?跑步怎么样?”
  谢祈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体委抓了抓脑袋,又问:“周三要办运动会你知道吧?你也是我们班的一份子,有没有兴趣参加?”
  谢祈枝事不关己道:“没有。”
  “黄老师说了,每人至少报一项,项目报满才让请假,女生组的报满了,请假名额被其他女生用掉了。男生组和公共组还剩几个空缺,我和一些体力好的同学报了好几项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能不能说明白点?”陈旻受不了体委的语言能力,飞快道,“他们趁你不在,给你报了男生两千米跑。”
  他观察着谢祈枝的表情,这个病秧子的面色就没有好过,整天一副弱不禁风连咳带喘的样子,每次长跑热身都和女孩子一起躲在树荫底下,课间操也没认真做过,动作都记不住,别人往左他往右,站在队伍前面带偏一大串,搞得他们班老是挨骂……是个名副其实的体能废物。
  此刻神情寡淡,居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和体委对峙,撒泼耍赖说他跑不了,不愿意跑,再把哥哥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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