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白鹤牵着铃铛往那边去,进去后,前台的小姐姐笑容满面迎接:“欢迎光临,想带小猫咪做什么项目呢?”
白鹤走过去:“请问都有什么项目?”
“我们这里分三大项目,其一是猫咪SPA,简而言之是洗猫服务,有专业按摩师噢,其二是猫咪娱乐,有各种猫咪可以玩的东西,包括露天大沙滩,猫咪玩具,猫咪用品,还有其他猫咪可以一起完,其三呢就是猫咪交.配服务,这一项服务我们严格按照规定要求,记录在档的猫咪们都是非常健康的,您也可以给您的孩子留个档案,如果孩子以后发情了,可以来这里找我们噢~”
白鹤一愣,他看了看自己的猫:“铃铛是公猫。”
“小帅猫是公猫啊?”前台小姐姐蹲下来想伸手去摸,被缅因猫避开了,她仿佛从那双猫眼里看到了杀气,愕然一瞬,站起来:“公猫大多数是被动发情,你的猫颜值很高,记录档案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找你的猫匹配,缅因猫很稀有,市面上匹配一次的价格很不菲呢,真不考虑一下?”
秦玚恶寒,他开始伸手扒拉白鹤裤腿,白鹤蹲下来:“铃铛想留档案吗?”
并不!!!
秦玚用头往白鹤怀里拱,白鹤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思考片刻,仰头问:“我可以要你们的电话吗?档案就先不留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们打电话?”
能留到电话也不错,毕竟缅因猫很少见,前台小姐姐赶紧翻出他们这里的公用手机号让白鹤存下。
秦玚端坐在地,烦躁的甩着尾巴,满眼幽怨的盯着白鹤。
得快点想办法让白鹤知情,不然哪天真被丢进这地方匹配就麻烦了。
可怎么告诉白鹤?
秦玚烦死了,尾巴更快的甩来甩去。
第25章
留存了电话,白鹤没着急离开,时间尚早,他带着铃铛去猫咪娱乐区域,室内空间很大,特供给猫咪玩耍的玩具很多,除此之外还有室外区域。
农家乐沿海,这家猫咪店铺正好依海而建,往后门出去便是沙滩,室外区域很大,白鹤脱掉鞋踩进沙滩,跟在他旁边的铃铛踌躇着,很显然不太情愿踩进沙地。
白鹤并没发现铃铛的不乐意,一眼望去,沙滩上有很多领着宠物的人,猫咪仿佛来到了巨大的天然猫砂盆,兴奋的用脚刨沙。
白鹤和铃铛慢走在沙地上,他后知后觉铃铛兴致不太高,想了想,去室内买了瓶水,再出来,发现铃铛旁边围着只撒欢摇尾巴的发面白馒头。
萨摩耶摇头晃脑的围着铃铛转圈,缅因猫酷酷的坐着,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傻狗。
白鹤走过去,他忽然觉得这狗有点眼熟,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朵。
“白鹤?好巧啊!”
邱瑶今天穿了身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头上戴着沙滩帽,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很飒。
她摘下墨镜,眯眼,端详地上高冷的缅因猫,扬起眉:“这就是你收养的那只猫?”
秦玚抬起头横了邱瑶一眼。
“对,它叫铃铛。”白鹤点头。
邱瑶拿墨镜的那只手遮住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铃铛?铃铛好啊哈哈哈哈,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宏伟,小公猫实力肯定不错吧哈哈哈哈……”
邱瑶的笑声实在不算清白,白鹤怔愣之余问:“你怎么知道铃铛是公猫?”
“纸尿裤的交情呢,我能不知道?”邱瑶大大咧咧的笑,感受到脚上被拍了一爪子,她也毫不收敛,对满脸迷懵的白鹤说:“我猜的啦,这猫一看就是公的,超级公的那种!”
“嘿呀,我最近还想起你呢,没想到就在这里碰到你了,来这里玩?”邱瑶突然转移话题。
“公司团建。”白鹤如实道:“你应该知道,就是金玉。”
“噢。”邱瑶点头,它伸手摸了一把贴过来的白面馒头:“我正好来这边玩,你们团建几天?有空来找我玩啊。”
“三天。”白鹤记得这次团建改了时间,改成三天。
在和邱瑶聊天的同时,白鹤感受到他脚上被什么踩着,有点重,埋头一瞧,快圆成球的萨摩耶两只前爪踩在他脚背上,正仰着头,边吐舌头边看他。
白鹤的心脏似乎被敲了一下,萨摩耶不愧有微笑天使的称呼,它就这么望着白鹤,脸上的微笑似乎更盛,像个天使宝宝。
白鹤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他蹲下,伸手抚摸萨摩耶的头,触碰到耳朵,那柔软的耳朵Q弹得实在动人,白鹤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发面馒头感受到白鹤的喜欢,很贴心的用头去拱白鹤的手。
白鹤弯眼,手臂上突然按上来一只爪垫,他一怔,发现铃铛钻进他怀里,当着他的面一巴掌拍在萨摩耶的脸上,发面馒头猛闭上眼,委屈巴巴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望着邱瑶呜呜呜叫了半天。
白鹤眨眼,埋头瞧瞧怀里的铃铛,有点惊讶,直到怀里的缅因猫转个身,冲着白鹤叫,那声音绵长,像是在埋怨。
“噗——”
邱瑶没忍住,捂着嘴巴笑得肩膀发抖,白鹤终于从目怔中回神,他抬起手安抚铃铛的背,轻轻的笑:“好了好了,我最喜欢的还是铃铛,别生气。”
秦玚脸热,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邱瑶终于止住了笑,但没完全止住,她伸手摸了摸委屈的发面白馒头:“你的猫可真有灵性,和人一样,醋劲还挺大。”
秦玚转过头,又横了邱瑶一眼。
邱瑶全当没看见,继续张着嘴巴说:“对了,我和你说过秦玚也养猫对吧?他的猫可一点都不会撒娇,高冷又装逼,啧啧啧你这猫,真稀奇……”
白鹤对邱瑶的形容词感到很迷惑,他也没多在意,边安抚着铃铛边接住邱瑶的话:“我记得秦玚也养缅因猫?”
“对对对。”邱瑶笑道:“他那猫和你的猫可像了!我瞧着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是秦玚的朋友,哪天约他出来,让他也把猫带——”
没说完,脚趾头又被缅因猫踩了一脚,邱瑶也不生气,勾起烈焰红唇与猫对视:“小东西,力气还怪大。”
白鹤察觉,去捞回铃铛的爪子,给邱瑶道歉。
“不碍事。”邱瑶摆摆手,埋头对缅因猫笑:“有脾气的猫,被白鹤你养着,福气真好。”
说罢去牵萨摩耶的牵引绳,与白鹤招呼:“我先走啦,有机会一起玩啊。”
“嗯,再见。”白鹤目送邱瑶离开。
时间尚早,他又给铃铛预订了猫咪SPA,排在他们前面还有三只猫,师傅是专业的宠物按摩师。
轮到铃铛,白鹤将缅因猫送进去,他没从铃铛幽怨的目光中读出抗拒,铃铛被带进去后,白鹤接到个电话,他扫了屏幕一眼,发现墙上贴着请保持安静的标识牌,于是转身往外走,找个僻静的地方接通来电。
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对面没开口,白鹤安静的靠在墙边,目光注视远方,他站在庇荫处,再往前跨一步就会步入强紫外线区域。
半下午,刚才还恰到好处的天气,这会儿阳光似乎更烈了,目光所及处没几个人影,石板地上似乎有热浪,远处的房屋被烘烤得像蜃楼。
“白鹤。”
电话那边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很冷,白鹤认识的人中没有这样的声线,但他还是听出对面是谁。
“你有什么事?”白鹤的面色沉寂,目光游离在远处的建筑,他用眼睛慢慢描绘建筑的轮廓,缓慢细致,连屋顶上落脚的鸽子都没落下,仿佛在制作一个手工。
那边的人许是没料到他开口第一句话:“你知道我是谁?”
白鹤觉得这是句废话,他并不想回答,于是重复刚才的问题:“你直接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冠嘉峪万没想到白鹤是这样的性子,他坐在卡座里揉着眉心:“告诉我白潞在哪。”
“我不知道。”白鹤回答。
“你是他哥!”冠嘉峪显然很烦躁,从声音里还听得出疲倦,alpha在克制骨子里的暴虐。
“你也知道我是他哥,不是他身边的保镖。”白鹤不为所动,他瞧见不远处的建筑群外多了几个人影,目光下意识追过去,不咸不淡跟冠嘉峪说:“白潞做什么、去哪儿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你找不到他应该跟他打电话。”
“白潞他是omega!!难道你不应该时刻关注他吗?!”冠嘉峪有些失控,白鹤听清那边有摔碎玻璃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死寂,alpha着急上火发怒一通后是压抑不住的气喘。
白鹤不理解,他有点生气。
对于冠嘉峪的话,他有种难以言说的烦闷,就像曾经他在两性世界里听过的、偏心的家长指着老大责备的话:弟弟比你小,你都这么大了,让让他怎么了?
弟弟没错,omega也没错,他们该受到呵护,但为什么就要因此把压力和责备归咎给其他人?哥哥是大孩子,可大孩子也是孩子,原主是beta又如何?beta与omega生理构造是不同,但beta有什么错就该受到无关的谴责?
为什么要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德绑架他啊?
白鹤讨厌这些畸形的观点,这一刻,他似乎体会到了原主内心的那些阴暗是如何日积月累,这个世界宣扬的ABO平等好像个华丽精美的空壳,内里早已腐烂不堪。
倡导公平,却又出现各种各样变相的歧视。
“他不是你的omega?”白鹤冷着声反问:“你的意思是他是omega就该受到我的保护?那好,我暂时不反驳你这个狗屁观点,你指责我没照顾好他,那作为alpha的你,冠嘉峪,你在干什么?”
“那天晚上他来找我,因为他知道你要订婚,是你让他那么伤心,很显然这次又是你把他气走,你找不到人,以为我知道?所以来找我?好大的脾气啊,谁教你求人用这种语气?”
白鹤人淡如冰,一字一顿:“冠少爷,找人好好学习学习怎么说话吧,别来烦我。”
“你他妈——”
白鹤掐断电话,阻断那边的暴怒,他抬起眼,消化掉内心的烦躁,眼睛始终定格在远处的建筑群。
从刚才接电话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停在那,距离他差不多一百米远的地方,是一群童话风格的小楼阁,似乎还尚未完工,起码有四五座建筑,有花园,还有满墙的爬山虎。
起初那地方其实根本没一个人影,从刚才开始,白鹤瞧见几个人前前后后往楼阁中间的巷子里进去。
楼阁往后依山,没有路,进去四五个人了,到现在一个都没出来。
白鹤纳闷,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又想起铃铛还在店里,于是作罢,转身往猫咪娱乐场所回去。
返回的路上,白鹤被灼热的阳光照到皮肤,很烫,他缩了缩手,猛然间,大脑皮层似电流激荡而过,他眼前的事物模糊得起了虚影,白鹤趔趄两步差点没站稳。
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事物终于慢慢聚焦,紧接着,一股爆发式涌来的气味冲击他的神经,白鹤心跳秃然加快,他本能的警觉,生理难受立刻支配了他的四肢。
他猛地扭头,朝远处的巷子盯过去,刹时,他看见那巷里爬出两只手、两只雪白的手臂,紧接着,那还没接触到阳光的手,又被硬生生拖了回去,消失在了深黑的巷子里。
白鹤心脏下沉,他几乎来不及思考,抬起腿往那边冲刺而去,那些生理难受全全被抛之脑后。
他看清了,那雪白的手臂上系着一根红绳,和亦辰手上的一模一样。
第26章
白鹤讨厌被偏心,他从小就不理解为什么大人们总把他和弟弟区分得那么开。
煎蛋他吃一个,弟弟吃两个,因为弟弟比他小。
手机电脑让给弟弟玩,因为他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游乐场带弟弟去不带他去,因为弟弟是孩子,他长大了,该在家好好学习。
白鹤不埋怨,但并不代表他理解,他有个家庭,却总是让他觉得他一直形单影只。
他的父母每每会和颜悦色的与他讲道理,会说你是大孩子,会说你应该学会懂事,应该学会让我们放心。
这些话总让白鹤一次次屈服,他被困在里面,困在无形的牢笼里,那些善意又恶毒的偏心让他无法挣脱,让他产生想逃的想法都会自责很久。
白鹤早早离开家搬出去租房住,几年的时间依旧让他无法释怀,他热爱自由,因为他曾经没有过。
他本该有权得到该属于他的爱。
白鹤嫌恶令人窒息的道德绑架,来自家人十几年的温柔陷阱让他惧怕再陷入被人精神PUA,而刚才,冠嘉峪那些话仿佛再拉他置身于往事,让他怒火中烧。
凭什么要来指责他?
白鹤胸口有发泄不出去的烦闷,心脏很疼,如同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喘息费极了力。
那股郁闷的情绪渐渐变得酸涩,鼻根难受,白鹤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睛似乎变得不太听话了。
他不受控制的去回忆过往。
白鹤不想承认,在听了冠嘉峪的话后,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下意识开始自责。
如同被植入程序的机器,耳边似有恶魔在呢语,说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家里人埋怨你,你该先认错,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错……
白鹤知道这不对,但他忍不住那样想,这些习惯刻进骨子,在他骨头上缠绕腐蚀,一点一点要吃掉他。
曾经十几年,养出来的畸形的心理在让他服软。
冠嘉峪的话,仿佛他的父母在质问他:你是大孩子,为什么没照顾好弟弟?
白鹤想反抗,他确实也反抗了,他怼了冠嘉峪,内心深处被原生家庭浸泡的毒瘤却让他产生了自责。
这种总想包揽责任和过错的行为,是坏习惯,他还没改掉。
他的手指在发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颤,不受控制。
他本以为过会儿就好了。
却在看清楚巷子里的景象后,战栗秃然蔓延至全身。
不对,不对。
他刚才的生气只是在生自己不争气,生冠嘉峪理所当然语气的行为,并没有对omega或alpha有什么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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